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韦小弟囚在何处?”公孙云长抢着问。
“在湖……湖旁候……侯……侯家……”
“八表潜龙在何处?”仍是公孙云长抢着发问。
问不出什么来了,快剑卫辰浑身一软,双目瞪得似要脱出眶外,吐出一口长气,无法吸气了,浑身不住抽搐。
“他死了!”高嫣兰颓然放手。
尸体跌倒,公孙云长在尸体上抹净剑上的血迹。
“他的剑术奇快绝伦,霸道无比。”高嫣兰苦笑:“没料到你竟能在刹那间刺中他。云长,你的剑术时强时弱,我感到十分困惑。”
“这与信心勇气有关。”公孙云长收剑入鞘:“他单人独剑,我无后顾之忧,出剑有如神助,如此而已。”
“怪事,他已经知道要死了,为何仍然招供?”高嫣兰黛眉深锁,眉宇间有忧色:“城内城外水陆两途都封锁了,我恐怕真离不开岳州了。”
“他灵智已失,凭直觉回答,在他的意识中,并不是招供。”公孙云长加以解释:“所以,他的话可信。嫣兰,你离开的机会来了。”
“机会来了?你的意思是……”
“他说韦小弟囚在侯家。”
“不错,定然是指五湖钓叟的住宅。”
“我们出其不意前往救人,顺便抢一艘渔舟,往湖中一放,狗腿子们便无可奈何了。我的控舟术是不错的,八百里烟波浩瀚的洞庭湖,万千官兵也无能为力,你意下如何?”
高嫣兰迟疑片刻,下定了决心,说:“好,这就走。”
公孙云长把尸体拖入林中藏妥,掩去血迹,两人立即上,道,向南急走。
这条路他们上次走过,往南可以直达湖滨。但他们不敢再经过白鹤寺,因此先越野而走。
不久,他俩到了九龟山下,找到了原来的登山小径。小径循山下的小溪蜿蜒伸展,逐渐上升。
公孙云长一马当先,脚下逐渐加快,一面走一面说:“希望候老前辈仍在,也许会获得他全力相助,至少不会阻止我们抢船脱身。万一恶贼们逼迫他父女出手拦阻我们,你对付得了凌波仙子吗?”
“这……我对付得了。”
高嫣兰沉吟着说,语气由迟疑而趋于稳定:“但按情理,侯老前辈父女可能已被恶贼们带走了。”
她的确有对付凌波仙子侯翠华的自信。她与凌波仙子同列武林三女杰,但在陆地上,凌波仙子的真才实学,无可讳言地要比她差上一两分。论水上功夫,她当然甘拜下风,凌波仙子的水性比她强了千百倍。
“也许妖道真把他们押往武昌去了。”
公孙云长表示同意:“鄢奸乘船巡视,身边极需水性高明的人保护。侯老前辈落入恶贼们的计算中,并不是偶发的事件,拔山举鼎那狗东西,可能在半年前便着手准备了。”
“那天我们却恰好赶上,真是霉星高照,是祸躲不过。”
高嫣兰不胜懊恼:“世间真有那么巧的事。”
“那天要不是侯老前辈够情义,你我恐怕真难脱出恶贼们的魔掌。”
公孙云长无限感慨地叹息一声:“侯老前辈落入虎口,的确是江湖侠义道一大损失。”
“你我都欠了侯老前辈一份情……咦!谁在叫我?”
高嫣兰悚然止步,但也作势掠走,这是在危境中的本能反应。
小径下方的小溪旁灌木丛中,再次传来相当清晰的叫唤声:“高姑娘,请留步。”
相距仅十余步,公孙云长戒备着喝问:“谁在叫唤?现身!
灌木丛中,摇摇幌幌站起衣衫凌落、浑身血迹的庄怡平,用并不稳定的嗓音说:“是我,庄怡平。”
两人大吃一惊,怡平双颊浮肿,浑身血污,破碎的、染满血迹的衣衫外,血与泥沾满全身,除了声音之外,谁敢相信他是庄怡平?
“你……你是……”高嫣兰骇然惊呼。
“在下碰上了周夫子一群高手,逃得性命。他们是从湖滨五湖钓叟处来的。”怡平沉静地说,强忍痛楚站得稳稳地。
“看来,你真的不像是他们的人。”公孙云长说,语气相当冷。
“你……你伤得不轻。”高嫣兰关心地说。
“他们正在搜我,请助我一臂之力,带我脱离险境,我已经无法走动。”怡平用恳求的口吻说。
“我的天!你浑身是血……”高嫣兰焦灼地说,向他急步走去。
“且慢!”公孙云长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低叫。
“云长,他……他需要援手。”高嫣兰不假思索地说。
“他说周夫子那些人正在搜他。”
“对呀!所以……”
“带着他,你我能逃出他们的追搜?”
“这……”
“还有,他说周夫子那些人从五湖钓叟处来的。这是说,韦小弟已没有高手看守。”
“你的意思是——”
高嫣兰仍没听懂公孙云长的话意,女人本来就不够聪明。
“这正是救韦小弟,与抢渔船脱身的大好机会。如果我们帮助这姓庄的,这机会便不是我们的了。再说,我们还不知道姓庄的到底是敌是友?”
公孙云长振振有辞地解释:“焉知不是他设下的苦肉计?”
“云长,你是不是太不相信人了?”
“我怎能相信他?”
“可是……”
“我所知道的是,天下的英雄豪杰,只要知道我的身份,任何人都会义不容辞地主动帮助我,同仇敌忾对付恶贼们。而这位姓庄的,却一而再对我不客气,我能相信他吗?”
公孙云长的理由更充分了。
“我不管。”高嫣兰秀眉深锁,似已下定决心:“毕竟他对我有恩,我要帮助他。”
“你……”
“你一个人走吧,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高嫣兰脸上冷冷地,举步向怡平走去。
怡平深深入一口气,沉静地说:“高姑娘,有你这句话,你我的恩义一笔勾销。你走吧,他们可能快搜到此处了。多死一个人,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对你不利。”
“庄兄,你……”高嫣兰讶然叫。
“我拒绝你的帮助,快走!”怡平厉声说。
“你……”
“人魔蔡瑞只接得下周夫子十余招,鬼婆也在八表潜龙手下占不了便宜,你能吗?”
“可是,你需要……”
“我需要的是一具棺材,你有吗?”怡平说,缓缓向下挫,隐没在灌木丛下。
上面,传来一声震耳的长啸,声源似乎不远。
“快走!迟恐不及。”公孙云长急叫,举步便走。
高嫣兰叹息一声,不得不急步跟上。
片刻,两个人影急掠而下。
先前公孙云长与高嫣兰所立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清瘦的灰袍老者,正坐在路旁的草地上。一口竹背筐放在脚旁,里面盛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树根草藤。一把长柄药锄,斜倚在背筐上。
原来是一位采药人,那布满风霜的苍老三角脸,无神的老眼,微驼的背腰,给人的印象是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所采的药可能是为自己治病的,但这些草根树皮,保证治不好老病的。
枝叶簌簌而动,两个青影正循怡平留下的痕迹,快速地急掠而至。
是两名老道,先前他们跟在周夫子后面去追人魔鬼母,这时回来找怡平,人魔鬼母可能凶多吉少?
真巧,采药老人所坐的地方,恰好在怡平遗留下来的痕迹上。
而越过小径后的痕迹,不知何时已被老人的药锄翻动过,不易看出痕迹了。
下面十余步便是小溪流,灌木丛中爬伏着心中焦灼的怡平。
两老道身形一慢,到了采药老人身后。
“咦!可能沿小径逃走了。”
一个老道说,在采药老人身后两三步停下了。
另一名老道从采药老人顶门上空飞跃而过,轻灵美妙地落在小径上,小心地察看小径上的踪迹。
最后,目光落在采药老人身上,三角眼中冷电四射,似乎要看透老人的躯体,要在老人的肚子里找出几条蛔虫来,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遮蔽他那锐利的目光。
采药老人仍是那么无神、茫然。也许耳力和目力都退化了,也许上了年纪,任何怪事都引不起兴趣,对出现在身边的人毫不感到惊讶。这里是人人可走的小径,有人出现当然不足为怪。
“老头儿,你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老道用大嗓门向来药老人说。
“很久了吗?”
老人毫无表情地反问,花白的老眉略扬,老眼眨动了几下。
“你在路旁挖了一些药草。”老道指着路下方的掘痕说。
挖掘过的地方是无法找得到怡平所留的痕迹的。
“是呀。”采药老人有气无力地回答。
“你曾经看到一个满身血污的人,从上面下来吗?”
“好像没有。”
“好像?你撒谎。”老道沉叱。
采药老人被触怒了,跳起来大声说:“该死的!老夫这一辈子,从没有人敢当面说老夫撒谎,你真的该死。”
站在采药老人身后那位老道,大概一辈子从没被人当面骂该死,更没被一个人上大半的老不死当面骂该死,不理会打交道的同伴有何反应,忿怒地大手一仲,五指如钩,抓向采药老人的发结,想把老人拖倒。
相距伸手可及,这一抓奇快无比。
与采药老人面对面打交道的老道,已看到同伴含怒出手,骤然上升的怒火,因之而火灭烟消。
可是,突然间,他仍带怒容的脸上,突然失去血色,三角眼中因突如其来的惊恐而睁得大大地,嘴也张得大大地,想叫却叫不出声音,肌肉扭曲使面部变了形。总之,他像是被雷殛,更像是见到了鬼。
他的同伴,手突然短了一截,肘以下一段小臂,连衣袖一同断落,跌落在老人身后的草丛里。而同伴似乎忘了痛楚,脸色泛灰,肌肉因极度的惊恐而可怖地扭曲变形,正垂着鲜血泉涌的断臂,一步步踉跄后退,双目瞪得大大地,显然惊恐过度,已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根本就没看到老人转身,同伴的手是怎样断的?一个高手中的高手,出手从背后偷袭,自己的手反而毫无警兆地断了,可能吗?
令他心胆俱落的是:老人仅是被激怒而挺身站起,的确不曾回身,似乎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