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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同一期间,小河谷的下游,五位老道从登龙峰东南的纵向山脊,觅迹寻踪,下降至河谷的东支山峡。
虽则老道们修真有成,一个个身轻似燕,无奈山高林密,处处有绝壁断崖,甚至稍微平坦些的山坡,也寸步难行,可把他们累得精疲力竭。
往往爬一座山,就得花掉一天半天工夫。
没到过原始丛莽的人,往往以为那些树林,与村子口的风水林差不多,不但可以行走,还可以在里面捉迷藏游戏呢!
其实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那些原始山林中,杂草高有丈余,荆棘丛生,藤萝密不透风,连兔子都不易在内走动。
人一陷进去,手中有砍山刀还可以砍树削草开路,没有刀可就麻烦大了,人的手在这种地方力量有限得很,形容寸步难行绝不为过,所耗的精力极为可观,一天恐怕走不了十里八里地,保证衣裤破裂,全身都是伤。
五老道小心翼翼找容易走的地方走,而容易走的地方又少得可怜,因此速度像蜗牛,降下峡谷,已是狼狈万分,吃足了苦头。
“知机子道友!”走在最后的老道赫然是大法师天都羽士,愁眉苦脸地说:“这鬼地方怎会找得到路?该死的!这里恐怕除了猿猴之外,就是虫蚁才能在此过活,任何兽类皆难以生存,何况是人?没有人当然不会有路,还是回去算了,不能走啦!贫道这辈子这哪曾受过这种活罪?”
这妖道说得不错,他这辈子的确不曾受过这种活罪。
他贵为天香正教教主,有徒众上千,在通都大邑接受信徒们供神仙似的供奉,走一步就有不少人前呼后拥,有车有马有轿代步,哪曾像野猪似的用肉身在荆棘丛中开路?难怪他怨天恨地发牢骚。
“做一天和尚撞一大钟;做一天道士念一天咒,”走在中间的知机子老道冷冷地说:“咱们拿钱办事,不办就不要拿钱。喂!无亏道友,你真记得这一带有人,没弄错吧?在这里人一定活不了。”
“三年前贫道曾在这附近采药,的确发现有人,错不了。”在前面用木棍拼命开路的无亏道长说:“下面的山谷是穷山恶水中的天堂胜境,不但可以居住,而且可以清修,禽兽甚多,是种山的好地方,一定有人在里面聚落而居。从现在开始,大家眼睛放亮些,留意可疑的痕迹,也许咱们已经落在人家的监视下了。”
“只有山精木客监视咱们,不会有人。”另一位叫太乙丹士的老道嘲弄地说:“无亏道友,我敢保证,三年前你所看到的所谓人,一定是鬼怪。哼!你说,你与看到的人打过交道吗?”
“一在山上,一在山下,如何打交道?外行!”无亏道长停止拨路,扭头狠瞪了太乙丹士一眼:“贫道日夜与鬼怪打交道,总不至于人鬼不分吧?三年前贫道所看到的人,还会吹箫和唱山歌呢,两个活生生的人,决不是青天白日敢现身的鬼怪。喂!该谁在前面开路了?”
“他娘的棍球!”天都羽士一面咒骂,一面超越到前面:“该我了,龟儿子王八!人要变成鸟,该多好?”
“变成鸟还能算是人?”无亏老道将开路的木棍交与天都羽士:“要骂,你该骂王八快活刀,要不是他那些人把价值连城的十二色珍宝盗走了,咱们哪会受这种活罪,千辛万苦来找他的贼窝?”
“说来说去还是山精地异两怪害人不浅。”知机子满怀怨恨:“他两个混蛋在严府有一份好差事,偏偏像游魂似的逛到武昌来,一口咬定曾经在巫山看到佩快活刀的人,活龙活现地硬说。快活刀的巢穴就在巫山附近。山精那王八蛋还出什么馊主意,说搜巫山一带山区,因山势的走向不宜从外向里搜,建议向霸剑西道借路,绕到北面由内向外搜,不但搜索容易,也出其不意俯敌之背。真是见了鬼,居然被他料中西道真的在拔天岭建山门,因而大总管坚信那王八蛋的消息是正确的,所以发誓一定要将快活刀的巢穴找出来,追回十二色珍宝,再前往万花山庄办正事,可害惨了咱们这些人。”
“咱们搜了好几天,搜遍了一百六十里巫山十二峰。”天都羽士双手持棍,拼命拨打挡路的野草荆棘开路,一面咒骂:“天杀的,见他娘的大头鬼!除了一些野蛮人,哪曾发现半处像样的地方?如果找不到快活刀的巢穴,日后贫道与山精地异两怪没完没了。呸!贫道一教之主,成了披荆斩棘的开路小卒,晦气。”
一阵枝叶纷飞中,他们降下峡谷的平野。
溪流一线,清澈如黛色的玉带,两岸虽然林木葱笼,但已经不生荆棘藤萝,行走已无大碍,不需被荆斩棘开路了。
“咦!那是什么?”
走在前面的天都羽士,在溪旁用棍向对岸的水际一指。
小溪宽仅三四丈,水流平静,游鱼可数,清澈见底。
知机子急冲七八步起势,大雁似地飞越,轻盈地飘落在溪对岸。
“是丢弃的爬山虎快靴。”知机子用棍挑起天都羽士所发现的东西,郑重宣布:“是被水冲上来的,上游有人居住,而且是配穿爬山虎快靴的人。快!咱们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了,天色不早,赶两步!”
首先,他们在溪边找到一座用栅围起来防兽,里面种有菜蔬的菜园。
这是有人居住的最佳证明。
五老道欢喜欲狂。
左方出现一座茅屋,相距不足百步。
踏上至茅屋的小径,茅屋前出现三男两女,用惊诧的目光,迎接五个颇有神仙气概,但狼狈万分的外方人。
那位年约花甲的老人,首先笑吟吟地抱拳行礼打招呼:“诸位仙长大概是访道而来的。深山绝谷,罕见外客,诸位仙长远道而来,非常欢迎,诸位仙长请进来喝杯茶歇息,请。”
“打扰施主了,谢谢。”知机子客气地稽首说。
厅堂不大,但粗制的家具倒还齐全,可知这家人在此地,种山与世隔绝,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少妇奉茶毕,与老太婆入内去了。
主客双方客套一番,五老道先通名:知机子、无亏道人、太乙丹士、天都羽士、飞云散人。
知机子声称,的确是求仙而来的。
花甲老人自称姓毕,毕天虹,老妻虞氏。长子毕大川、次子毕大江、长媳龙氏。老家在江西,迁来此地隐居已有十年。
十年来,一家老少到县城办事不足五次。
几乎忘了世俗,世俗也遗忘了他们。
已经是申牌末,山中已不见日影,老道们当然不会离开,势必在毕家住宿一宵。
华天虹吩咐妻媳,整理客房留客人住宿,并准备膳食。主人在客厅陪伴客人聊天,毕大川兄弟饶有兴趣地倾听客人叙说山外的一切。
“毕施主在此定居十年,真是令人难以想象的事,这种与世隔绝的清苦日子,比贫道入关苦修更为清苦。”知机子开始探口风:“但不知附近还有其他人家么?”
“上游还有几家。”毕天虹说:“其实,在这里生活还不算清苦,飞禽走兽很多,山药包谷都可以作为粮食,与世无争,精神上是愉快的。一年跑一趟县城,卖些兽皮药材,换购一些日用必需品。日子过得倒也平静满足,庸碌小民,这种日子已经很不错了。”
“这一带全是穷山恶水。”毕大川说:“不会有神仙,诸位仙长辛辛苦苦前来,恐怕是徒劳跋涉了。”
“贫道访仙是次要的事,主要是访人。”知机子淡淡一笑:“毕施主,上游的人家距此有多远,又是些什么人?”
“最近一家约有十里地,姓周。”毕天虹热心地说明:“一家四口生活得不错。来这一带过活的人,不瞒仙长说,多多少少有点厌倦世俗,逃避世俗,谁也不想提起以往的家世,所以谁也不知道对方的根底。”
“毕施主练武的根基不错。”
“这……”毕天虹脸色一变:“在这里与天争、与兽争,没有武功根底,日子是很难过的。仙长该听说过这一带的人猿巨熊,其实最凶猛的却是被称为山魈的大马猴,长得跟人差不多高,武功与胆气不够,会送命的。”
“姓周的是不是有一把七星快活刀?毕施主是不是也有一把?”
“快活刀?”毕天虹脸色又变:“没有,姓周的用托天叉,不用七星快活刀。”
“毕施主用?”
“在下用的是砍山刀……”
“施主知道谁有七星快活刀?”
“没听说过……”
“你撒谎!”知机子厉声说,鹰目中冷电暴射:“你的神色,已经明白表示你知道谁有七星快活刀。毕施主,你还是乖乖吐实的好。”
“咦!你这位道长,说话怎么这样无礼?”毕大川倏然站起,怒形于色;“诸位请别忘了作客之道。”
知机子哼了一声,举手一挥。
天都羽士冷冷一笑,蓦地举手扣指疾弹,一缕指风发出尖厉的锐啸,射向毕大川的右期门穴。
毕大川反应奇快,身手相当高明,左闪、急退、旋身,指风打穴落空。
“咦!高明。”天都羽士讶然叫,碰上了行家:“我不信你一个山野莽汉,能逃得过贫道的指风袭击。”
声落,从长凳上站起,迈出两步,第二次扣指疾弹。
同一刹那,太乙丹士站起,大袖一挥,铁袖功骤发,砰一声大震,刚变色而起的华大江被袖拍中,背重重地撞在土墙上,再反弹倒地。
同一瞬间,知机子虚空一掌拍向毕天虹,用的是劈空掌,暗劲如怒潮澎湃,凶猛地向毕天虹涌去。
指风打穴,钱袖功,劈空掌,全用上了。
毕天虹大喝一声,闪身也以掌回敬。
一掌吐出,同时大叫:“诸位不要欺人太甚。”
这时,天都羽士的第三次指风攻击,把缺乏经验的毕大川逼上厅角绝境,第四指击中毕大川的左肩井。
二个人倒了一双。
五老道中,功力最差的要数天都羽士,而这妖道已经是江湖上人见人怕的风云人物,对付一个在深山生活,未见过世面的年轻人,真有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接着,拍一声暴响,知机子硬接了毕天虹一掌。
“砰!”
毕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