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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一无二。
“看来我果然吓到你了。”路小佳笑嘻嘻地,反手握住了傅红雪冰凉的手,似乎又回到了他们从前见面就斗嘴的日子:“不知道傅大侠要怎么替天行道?”
傅红雪的体温总是冷的,哪怕是盛夏,他都如同刚从冰天雪地中归来一般,每次路小佳都忍不住把自己掌心中的温暖分给他。
因为路小佳觉得傅红雪实在太冷,冷得让他心疼。
虽然傅红雪不说,但路小佳猜到他方才经历过什么,与傅红雪分开多少年,就与燕南飞相识多少年,燕南飞对敌人的手段,他早就见识过。
“你的手真冷。”路小佳喃喃地道,情不自禁便将傅红雪狠狠揽进怀中,体温相融间让温度上升。
傅红雪微微抬头,恍恍惚惚地看着他,总觉得明明分开没多久,却恍如隔世。
终于,他将头埋进路小佳怀中,淡淡地道:“路小佳,我一直在想,我如果没有遇见你,这世界对我来说,一定冷得跟地狱一样吧。”
心里若没有爱,只有仇恨,地狱就一定在心里。
傅红雪曾经难道不是在地狱里走过两趟?
好在,总有人把他带回来。
有这么一句话,路小佳便已经很满足,很感激。
他何尝不是同样想法。
他们对仇恨的态度虽然一个积极,一个消极,但终究都曾有过恨。
现在他们把恨扔掉,留出的空间给了彼此,于是一切终于圆满了。
当然,这个故事还没有圆满,因为还有谜题没有解开,还有恩怨没有斩断,还有一些牵挂和必须要做的事情,要他们共同面对才行。
燕南飞弯着腰干咳着,方才傅红雪空手一击同样震伤了他的心肺,却没有妨碍他愤怒和怨恨地看着傅红雪的眼神。
明月心手中琴弦已断,似乎连她的心也跟着一齐断裂了,眼泪涌出,带着凄美的苍凉。
“我们败了。”她垂着头,口中溅出的血染红了衣服前襟,染红了焦尾,表情更因剧痛而有些扭曲:“公子……第二次我……我依然没有实现你的心愿……其实我并不在乎……帮不帮燕南飞……可不帮他,最心疼的人还是……”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也许她的话已经传不到公子羽的耳中,也许她的话会让燕南飞一直记恨着,她依然固执地用尽最后力气将它说完。
说完后,死,也罢。
如此惨烈的场景,卓玉贞,路小佳和傅红雪都动容了,他们和明月心明明曾是敌人,但现在他们三个都不约而同地希望,公子羽能听见。
好像,决定这片天的,是个很容易被感动的人。
因为这时,传来一阵悠悠的声音,如同天对那些受过深重灾难的人慈悲的说话。
——“我已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__^*
公子
风吹过,冷寒刺骨。
却有白衣舞动,白发飞扬。
那个人白衣洒脱,清冷如同新月,衣袖间鼓满风,猎猎作响,满头白发胜雪,披散着向后飞舞,整个人都像自局外走入,飘逸落尘。
高高在上的人物,气质也是超脱凡尘的,仿佛早已看透了世事看破了红尘,只是以悲悯与宽容俯视众生。
非要说那种感觉,只有“静”一字可形容。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不止菩提可形容,若非明镜能概括。
如此静的,穿过红尘而来,到过之处均如刀气斩雨,所经之处原本的气氛纷纷破碎,只余下一片——
静。
纷纷红尘中,果真有如此“静”意的人。
燕南飞深吸一口气,缓缓压住胸中按捺不住的血气。
自己……认识他很长时间了,对他的感觉却都是模糊而清冷,明明知道他在面前,他的心却如同隔着一层雾,怎么也看不清楚。
傅红雪却感到,路小佳再看见这个人后,身体明显僵硬起来,表情更是古怪至极。
路小佳忍不住在想,很久以前的事情。
——他的脸色是苍白的,瘦削而憔悴,眼睛里也总是带着种说不出的疲倦之色。仿佛对人生已觉得很厌倦,对自己的生命,也完全失去了希望和信心。
——他的的眼睑垂下,看来又变得很疲倦、很寂寞:“飞剑客?错了。我没有朋友。”
——他的嘴角撩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缓缓地道:“我每天期待与她重逢,每天又害怕重逢时我会杀了她。”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漠:“十五年前,你拿着药去治好了你父亲,大概没有想到他痊愈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灭了我家满门吧。”
——他大声地咳嗽起来,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嫣红,就仿佛地狱中的火焰回到了他的身上,,却又笑了,露出带着血丝的牙齿:“我杀了你,因为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但我也原谅了你,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方才,我已经实现了对家人的承诺,现在,我将实现新婚之时我对你的承诺:同年同月同日。死!”
——路小佳的眼睛垂下来,看着对方的膝盖,又抬眼盯着对方的眼睛:“可有人对我说,你是位神医。”
“飞剑客?”他的瞳孔突然收缩,嘴角忽然露出种奇特的微笑,终于拱手道:“我名风满袖。”
——现在,这人如同踏着光芒而来,眼神也完全变了,充满了无限的智慧和张力,像是已受过天地间诸魔群鬼的祝福,他同样拱手道:“我名公子羽。”
风满袖。
……就是公子羽。
路小佳的瞳仁紧缩,他似乎已清楚地听见了曾经的往事被时光流逝洗刷后仅留下的冷笑。
骗局。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设下了?
伏笔。一直都埋在他们周围,不管是五年前,五年中,还是五年后,谁也没有走掉。
现在,他们又重新聚在一起。
隐伏着得一切,细数之后,终于开局!
公子羽扶住了明月心羸弱的身体,并不在意雪白的衣襟被血污完全染红,神情温柔。
就如同那日,林新月与风满袖相拥,却被风满袖一刀刺穿心脏,靠在怀中时一样。
眼泪滑过明月心的面庞,与鲜血混在一起,公子羽抬起雪袖认认真真地擦着,却怎么也擦不干了。
明月心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柔美,飘渺的柔美,就如同她原本不该落在人世,现今终于要回去了。
她的手颤抖着,轻轻地握住公子羽的手,将它放下,只痴痴地看着他的眼睛。
浅褐的颜色,纯净地像一对琥珀。
这么靠在他怀中,疼痛似乎突然离她很远很远了。
路小佳这时才有机会仔细看着明月心。
——一姑娘飘飘然向两人迎来,双目含情,秋波荡漾,红唇齿白,纤纤手中提着一盏纸灯笼,袖上所绣的蝴蝶似乎沾染了美人的灵气,几乎要飞出来。
——“她叫夜紫。”
——“夜紫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她的母亲用自己的尸体将她护在身下,她一直在母亲的尸体下面躺着,呆了三天三夜,不动,不喘息,木讷着,呆愣着,静静地用尽一切力量把自己装成一个死人。”
——“她把自己生命里最后的尊严留给了身后那片熊熊燃烧的大火。”
——“我没有什么能给夜紫的,只好报仇,将尊严还给她,所以我杀了你,为了我的家人……”
明月无心。
所以世间没有明月心。
有的只是一颗已经被粉碎的凡人的心。
所以,这凡人露出平凡的惨笑,只能轻轻地说出平凡的话语:“公子,不要难过,这下场是我应得的。”
“第一次,我想为你原谅林新月,可我没做到。第二次,我想为你杀了傅红雪,我依然……”
公子羽仿佛骤然惊醒,愕然道:“我已经中止了计划,你不知道?”
听到他满心疑惑的质问,明月心笑了笑:“我知道。”
只有燕南飞在远处露出笑容,有些冷,有些沉。
“可我还是想做点什么……”语音未落,明月心心神激荡至血脉不稳,口中的鲜血以如流水无法阻拦。
明月心大笑,笑得绝望,笑得无奈。
“可是,我到死都在给公子添麻烦……真不值得,真的……当年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无能为力,多么可笑的词,到底有多么痛恨这个词。
倾二人微弱之力妄动天下第一,只因为站在背后的人,是最重要,最无可替代的。
但终究是……无能为力。
眼泪落下时,明月即将沉沦。
据说明月消失的时候,是夜晚最黑暗的时候,是夜风最张狂的时候。
思君如明月,明月有心,明月当然有心。
公子羽静静地安放好明月心,从怀中掏出药丸放进她口中。
他起身,衣衫尽红,如火焰灼烧着他,折磨着他。
路小佳和傅红雪发现他们竟无法恨眼前这个人,他们甚至开始有些同情。
被背叛是什么滋味?没有受过的人不会明白那种天塌地陷般的毁灭,犹如整个世界一举崩溃,只剩下自己单单的一个人。
可世事便是如此。
世界上最可怕的敌人,有时往往就是你的朋友。
公子羽慢慢地走向燕南飞,双目依然清净,人间的情绪似乎无法对他的眼睛起到染尘的作用。
公子羽只看着燕南飞,道:“我记得我曾经说过,不要再进行计划,也不要再找他们。你为什么违背我?”
燕南飞道:“因为我不甘心。”
公子羽道:“你想要我的位置?”
燕南飞深深地看着他,静静地道:“你姑且可以这样认为。”
公子羽叹了口气,他没有出手,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只是转过头,终于看向路小佳和傅红雪。
他们也看着他。
对视。
三人的气势骤然变了,如同三位翻云覆雨的帝王,没有谁对谁的臣服,没有谁因谁而逊色,他们在世界顶端处相遇,天下引颈,生杀予夺。
路小佳手中没有剑。
傅红雪手中已无刀。
公子羽手中同样没有武器。
但就是给人以一触即发的压迫性的紧张。
傅红雪突然道:“公子羽,似乎与我想象不同。”
公子羽却淡淡地道:“我早已看出你比他强,因为你有种奇怪的韧力。”
“你能忍受别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也能承受别人无法承受的打击。”
傅红雪道:“所以你选我?”
公子羽道:“不,我后悔了。我早已命令燕南飞,不要再招惹你,可他没有听进去。现在你打败了他们两个人,从今天起,你就是公子羽。”
路小佳一直定定地看着他,若有所思,此时才道:“公子羽所拥有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