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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佳不由得转过脸看着傅红雪,一不小心却跟那清冷的目光触及了,两人目光一触及便扭过头,不再看对方,只是看着面前的团圆局面。
风满袖突然冲过去,紧紧拥抱住林新月。
他抱得真紧,他的泪水涌出时,怀中女子的哭声已经响遍这空荡荡的大厅里。
“我在这里呆了十五年,从没有踏出一步,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原谅我了。”
“我也找了你十五年,你为什么……”
“因为我做了那么多错事,害了你家破人亡。”
“那不能怪你。”
“你真的不恨我?”
“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宁愿看未来,我们的未来。”
路小佳别过头,他还是看不得这种伤感的重聚局面,他对任何触动感情的局面都很陌生,也很不屑,但不知为什么,今天看着却有种伤感的情绪产生。
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感到这种情绪的一天。
这时,他却看见傅红雪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
傅红雪的右手抓住了黑刀的刀柄。
——他想拔刀?拔刀做什么?路小佳来不及思索,直接地按住了傅红雪的手,有些奇怪道:“你要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赶字数的日子终于结束了……TVT 不管怎么样,以后就慢慢地更吧
死别
十五年前,林新月为了父亲骗走了风满袖研制的珍贵药物,从那之后,无颜再见自己的丈夫,她便隐居在尼庵中,再也没有踏出一步。
她却不知道,风满袖被她背叛后,非但没有发怒,反而是苦苦地寻觅,同样耗费了十五年的时光。
她在青灯古佛前被自己违心的所为经受日日夜夜地折磨,他在外耗尽所有的财产和精力,含着深深的痛苦和无奈。
一双曾经海誓山盟,曾经融为一体的夫妻,竟经过如此漫长的躲避和追寻,如果没有一点好运气,有可能这种情况会持续一生。
有谁知道他们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现在他们终于重逢了,又有谁知道他们心中时什么滋味?
一连串晶莹如珠的眼泪从林新月的眼睛里滚落下来,她并不是个很美丽的女人,但有种柔弱娇嫩的感觉,像一株小花,在风满袖怀中颤抖着,似乎已经从狂风的摧残中回到了最安心的地方。
她已不用再说什么,这已足够表示她对他的感情仍未变。
看着这悲伤又欢乐的一幕,南宫染心的心也酸了,旁观人都已感动至此,何况是他们当事人呢?
这时,路小佳突然道:“你要干什么?”
南宫染心自然地转头,却看见傅红雪的右手握住了刀柄,就差一步便会□,南宫染心不明就里却大怒,不假思索地挥手从头发间拔下一根翡翠簪子,转手向傅红雪刺去。
路小佳刚按住傅红雪的手,一边又不得不去挡下南宫染心的发簪,两下用力都颇深,路小佳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两股力量震动着,一个踉跄,狼狈不堪。
就在此时,傅红雪怒道:“放……该死!”
他原意想呵斥路小佳放手,还能够及时弥补他们的错误,现在已经赶不及,他不由自主地狠狠地咒骂了一句。
这时候,不仅仅是他和路小佳,连南宫染心都感到了这佛堂中扩散的血腥味,连香火的味道都盖不住。
谁杀了谁?南宫染心没有看见,但也无法开口询问,因为她面对的这两个人,脸色实在太难看。
路小佳和傅红雪都沉默不语,一个发怔,一个冷目,却都是脸色铁青,可见这事情确实超出了他们的意料,甚至没有被他们考虑过。
南宫染心心中顿感不好,转头,便看见了她此生可能都无法忘记的一幕:林新月靠在风满袖怀中,他们似乎还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恩爱夫妻,如果可以无视刺穿林新月胸口的那把刀,如果可以无视那把刀的刀柄是握在风满袖手中的话。
林新月睁大眼睛,痴痴地看着她的丈夫,就在上一秒,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被原谅了,而现在,她已经连痛苦都感觉不到,那柄刀并没有马上要了她的命,此刻她还活着,但这生命,这肉体似乎早就死了,不属于她了。
她的心已经碎了,粉碎,她的声音因身上的伤口而虚弱,因心里的伤口而嘶哑。
“为什么?”
这不过是普通的三个字,这不过是普通的问话,无论任何年龄的人,无论任何情况下的人,都会说这三个字,而且甚至有很多人每天都说过很多次。
可有多少人明白,在此刻,这三个字背后有多少哀怨,在此刻,这三个字背后代表着多少的复杂和无奈?
林新月此刻已没有痛苦和悲伤,也没有愤怒和仇恨,只是感到深入骨髓的绝望。
如同深不见底的寒冷幽谭般的绝望,所有的感情和往事都沉入了潭里,只剩下冰冷和绝望。
她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断断续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带着绝望却等着他的回答。
风满袖没有说话,只是面上依然是温柔而悲伤的神情,目光温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轻柔地将她抱在怀中,好像这样就能减少袖刀带给她的痛苦。
南宫染心已经没有了平素的冷静和镇定,她不管背后的路小佳和傅红雪怎么想,她感到愤怒,就发怒了,她想问,便恨声道:“风满袖你……”
傅红雪却打断了她的话,上前一步,冷声对风满袖道:“救她!你现在想救她还有机会!再拖一会,就没有时间了。”
风满袖恍若未闻,只是用一只手拢了拢林新月的头发,深情地对她道:“你今天如同我们成亲时一样美。”
与南宫染心气得牙齿打颤,眼前发黑不同,傅红雪则是带着点深思地看着他们,方才短暂的失态之后,他依旧清冷平静。
路小佳没什么特别情绪化的感觉,毕竟这不是他的事情,他只是用古怪的目光看着风满袖:“他疯了?”
“……都没救了。”傅红雪摇了摇头,道。比微风还清淡的声音如同一声叹气,刚发出便散了,若不是此刻精力专注,路小佳几乎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闻言,风满袖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傅红雪,目光中透出了然,更多的是祈求之色。好像在求着一件只有他和傅红雪才明白的事情。
傅红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两个人的目光同样固执,对视着,风满袖突然看了看路小佳,若有所指。
片刻,傅红雪终于垂下眼帘。风满袖这才定下了心,低头温柔地看着濒死的妻子,她的目光似乎比先前有些暗淡了,只有安静细微的呼吸声,他抱紧了她,柔和而肯定地道:“我早已经原谅你。”
林新月怔怔地看着他,满是无法相信,似乎在问,既然已经原谅了,为什么还要杀了她?
身体逐渐冰冷疲惫,她已经无力再问出这句话,她问不出,可南宫染心可以。
风满袖的眼中划过一丝沉重,环视了他们一眼,陷入了失魂落魄的回忆中,整个人的思想和血液都似已被抽空。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冷漠:“十五年前,你拿着药去治好了你父亲,大概没有想到他痊愈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灭了我家满门吧。”
那时,他没有在场,在最重要的时刻他为了寻找她,离开了山庄。
等他急急赶回来时,雄伟瑰丽的山庄,已被烧成了一片焦土。
所有的生命、尸骨、血腥,也都被这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只有一件事,是砍也砍不断,烧也烧不光的。那就是人类的感情。
朝阳,艳阳,桃花如血。
夜紫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她的母亲用自己的尸体将她护在身下,她一直在母亲的尸体下面躺着,呆了三天三夜,不动,不喘息,木讷着,呆愣着,静静地用尽一切力量把自己装成一个死人。
第四天,她拼着自己仅剩的力量和生命力,从狗洞里爬了出去,把自己生命里最后的尊严留给了身后那片熊熊燃烧的大火。
风满袖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眼泪押回了眼眶,他睁开眼睛,淡淡地道:“我没有什么能给夜紫的,只好报仇,将尊严还给她,所以我杀了你,为了我的家人……”
这时,他大声地咳嗽起来,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嫣红,就仿佛地狱中的火焰回到了他的身上,他生生地呕出一口鲜血,鲜血淋淋地落在林新月的衣襟上,他却笑了,露出带着血丝的牙齿。
他喘口气,继续道:“我杀了你,因为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但我也原谅了你,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方才,我已经实现了对家人的承诺,现在,我将实现新婚之时我对你的承诺:同年同月同日。死!”
林新月震惊,她已经明白风满袖干了什么,风满袖自己也中了剧毒,他没有立刻杀了她,就是为了要和她一起死。
她的全身颤抖起来,这次却是因为激烈地挣扎,她挣扎着用全部力气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扣住风满袖的手,十指相扣,她的眼泪落下来,风满袖却是笑着,将脸贴在她和他交握的手中,似乎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不能这样!她慌乱地摇着头,用力地转过头,想向对面的三个人求助,但她动不了,全身的力量缓慢而不断地流逝着,极限就在眼前,那是比方才更为痛苦的绝望,她即将陷入无法瞑目的黑暗。
就在一切都要以悲剧落幕之时,路小佳突然箭步上前,在南宫染心惊讶的目光中,抓住林新月的衣襟,一咬牙摸进了她的衣裳里,果然摸出了一个小瓷瓶。
他一手打开了瓷瓶,一手扳开风满袖的口,将瓶中的药一股脑地灌了下去,直灌得风满袖干咳几声,血气和药性一齐上涌,失去了意识。
在他的怀中,林新月的瞳仁里已经失去了神采,嘴角边却露出了一丝放心的微笑。
赶上了最后一刻。路小佳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接下来的治疗便不是路小佳的能力范围内了,把昏迷的风满袖和林新月的尸体全部送给夜紫,一点都没有费事。
夜紫似乎没有想到风满袖居然活着回来,每隔几分钟就去看一看,然后对路小佳千恩万谢,只差没有以身相许。
路小佳倒是无所谓对方的感激,只是南宫染心一旁含情脉脉的眼神实在让他坐立不安,忙找了个借口脱身而出,将两个变得很聒噪的女人扔在屋子里照顾昏迷不醒的风满袖。
傅红雪正站在院子里的月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