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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凌空恍然。
关于十二爷落发出家的往事,她或多或少也知道些。
少室山的和尚可不敢怂恿两个寄养在寺里的金枝玉叶落发,太一放着好好的皇子不当,非得往佛祖跟前挤,据传说是情伤难癒。
至于其中详细的因果,倒是不很了解。
瞧着帝俊贼兮兮的表情,不难猜出眼前的这位俏丽姑娘八成和十二爷有点关系,没准还真能起到一些作用。
可有个疑问却在慕凌空的心里转来转去。
她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帝俊,从眉眼唇鼻到每个不经意的表情,都不放过。
直看的他头皮发炸,才抿紧了朱唇,轻启檀口,“夫君,假如蓝芊芊真的是十二爷寻找的那个姑娘,你真的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吗?”
时间上未免也太凑巧了些,叫人不得不生出疑心哇。
“咳咳,咳咳。”一口茶水呛到,帝俊干咳不止,“那是自然,难道娘子连为夫都不相信吗?”
说罢,还刻意祭出招牌表情,纯真无辜的扇了扇黑长的睫毛。
十二爷的爱人(六)
相信?
才怪!
他的脾性,她最了解。
有个从天而降的好机会去欺负弟弟,要他假装没看到,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过,这事儿现在追问,他也不会承认。
还是暂时揭过,等‘兄弟大战’时,再凑到一旁看热闹也不迟。
“夫君准备让蓝芊芊去挽留住十二爷吗?”慕凌空猜测着。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太一为了她都当了和尚,现在失而复得,想必会毫不犹豫的留下来,伴在佳人身侧,永不分开吧。
出乎意料,帝俊摸了摸鼻尖,古怪摇头,“有些困难。”
“十二爷连她的面儿也不给?”倒是有这可能。
“不是——”顿了顿,帝俊长叹一声,点了点脑壳,“那一日从山崖上摔下来,蓝芊芊摔伤了脑袋,对于从前的事,大都不记得了。”
好惨。
怪不得她肯乖乖的留下,不再离开,放任太一一个人去饱尝失去爱人的痛苦。
慕凌空同情的叹息。
有些自责,几许歉意。
她刚刚怎么会认为帝俊是为了欺负弟弟而故意不让两人见面呢。
原来其中还有这个隐藏的原因。
差点就错怪了夫君。
从今往后,还得对他多上几分信任才行。
她的男人,虽说爱玩,可并不曾对重视的人做出过分的事。
倒是她多生了几分小人之心。
“娘子,你不觉得这样子才更好玩吗?等为夫寻个合适的机会,让蓝芊芊去那混小子身边转一圈,保证太一立马癫狂的跟上。”打了个响指,帝俊邪恶的挤挤眼,“到时候,那才叫欲哭无泪,寻死无门,哈哈哈哈哈。”
十二爷的爱人(七)
慕凌空怔怔的看了他半晌。
忽的趴在床铺上猛捶枕头。
她真是昏了头才会又被帝俊伪装的单纯骗了去。
居然还以为他身上还存在着兄弟情、同胞爱之类的东西。
“娘子,小心动了胎气。”帝俊胆战心惊的扶住她,等看清楚妻子含着泪,脸颊已经笑到了抽搐,才嘟囔的问,“有那么好笑吗?”
不是好笑。
而是无奈的笑。
他难道看不出她有多无奈吗?
“蓝姑娘在门口已经站了很久,叫她进来吧。”指尾拭去泪花,慕凌空强将笑容压抑回去,她有预感,接下来又将是一场好戏。
她得时刻注意着不要错过了。
。。。。。。。。。。。。。。
蓝芊芊是标准的南国女子相貌,纤细身姿,精致面容,尤其一双水眸,荡漾秋波,梨涡浅笑、含羞带怯,说不出的可爱。
她并非倾国倾城之姿,却独有一种令人移不开眼的气质。
不论男女,只要看上一眼,绝难忘记。
有外人在场,帝俊的脸上向来是爬满了冰寒,冷漠疏离,不容接近。
倒是慕凌空因为太一的关系,格外的热情,亲自上前,挽了蓝芊芊坐下,挑个不让人紧张的话题,慢慢攀谈起来。
蓝芊芊仍是拘谨,一字一句,斟酌出口。
面前这对男女正是莫苍国的最高掌控者。
号令天下,生杀予夺,莫敢不从。
即使娘娘用极其和蔼的语气与她讲话,蓝芊芊也没有忘记尊卑有别,分寸把握的刚刚高。
能不说话,就尽量以微笑作答,免得祸从口出,追悔莫及。
真是个谨小慎微的精细女子,与她天真烂漫的外貌,倒有几分不符。
十二爷的爱人(八)
从山崖跌落之后,伤势颇重,她昏迷了许久,几乎不治。
醒来后,大部分记忆全都丢失不见。
蓝芊芊这个名字也是在后来偶然想起,更多的也没什么了。
看得出她很是疑惑,为何皇后娘娘会对她坠崖之前的往事特别的感兴趣,询问了许多,仿佛每一个细节都分外在意。
只得将朱雀执事告诉她的往事重复一次,说出口时,心无波澜,仿佛与己无关。
慕凌空暗自叹息,为太一感伤,见到了这样的蓝芊芊,除了欢喜之外,更多悲伤,遮掩不住。
倒是帝俊颇为满意。
又唤来候在门外的朱雀,令她带着蓝芊芊去见太一,不必带话,只需把人送到就可以。
至于包围在外的龙腾团也可以撤掉了。
他已经将最坚固的监牢送了过去。
蓝芊芊离去。
慕凌空不忍心的望向夫君,“他们好不容易才见面,这样子有些残忍。”
“永生永世没有机会重逢才叫残忍,现在最多只算得上悲喜交加。”情路本就不好走,既然想最后得个好结果,当然得做好遭罪的准备。
大雨滂沱之后的彩虹才最美丽。
“你可是太一的亲哥哥呢。”不去想办法帮忙,倒反总挂了几分幸灾乐祸。
帝俊大呼冤枉,“为夫要不是他的亲哥哥,他怕是要再等个几十年,蓝芊芊自动恢复记忆后才有重逢的机会,算一算,太一不吃亏。”
慕凌空叹息一声,不再争辩。
回头想想,她与帝俊之间,虽一路波折不断,却还是平安相伴到了此刻,着实幸运之极。
十二爷的爱人(九)
回头想想,她与帝俊之间,虽一路波折不断,却还是平安相伴到了此刻,着实幸运之极。
她轻倚过去,藕臂缠抱住他的腰,将头紧紧贴抱在他胸口处,几分庆幸,几分酸涩,“我们能在一起真好,不用生离死别,不用相逢陌路。”
轻轻抚摸她的长发,帝俊的笑音低沉,“我的娘子也学会了多愁善感,那一日,你在密林当中被人围住,虽身陷险境,却还倔强的不肯讨饶,为夫在树上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当时就做出了决定,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得到佳人青睐,堂堂正正也好,死缠烂打也罢,不得到手,誓不罢休。”
难得他肯推心置腹的坦白一回。
慕凌空笑容更深,“你这是间接承认了,那一日是有计划的缠上了我?”
帝俊尴尬的扁了扁嘴,娃娃脸变幻莫测。
停顿了半晌,凑到她耳边,“想不想去看热闹,死而复生的重逢,一定很好玩。”
说着,揽住她就想往出走。
显然是打算借此来逃避问答。
慕凌空借力翻个身,将他扑倒在身下,打定了主意,拖住他的脚步,不让他出去穷搅和。
“娘子,你要做什么??”护住胸口,帝俊惊慌失措——当然,全都是装出来应景的表情,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溜溜乱转,写满了期待。
“严刑拷打!”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稳稳做好,贝齿熠熠生光,寒森森,颤巍巍,“你刚刚也在说是刻意与我结伴上路,用尽手段,也要得偿所愿,那么,酒醉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使坏设计我上当?”
十二爷的爱人(十)
没想到慕凌空使尽威严,想问的居然是这件事。
帝俊小声呼喊,“娘子明鉴,为夫冤枉,那一晚花好月圆,花前月下,是娘子拉着为夫饮酒,一坛、两坛、三四坛,到最后为夫拦都拦不住,究竟喝了多少也记不得了。。。”
每次问,都是这套说辞。
要放在往常,慕凌空心中存疑,也懒的去刨根问底。
反正好事玉成,早就成就了恩爱夫妻,老抓着细节不放也没意思。
可今天不一样。
难得帝俊自己松口,吐露出了只字片语,她要是不趁机多挖出些内幕来,怕是过了今天就永远得不到真相了。
现在放了他又要出去搞怪,那还不如转移掉注意力,也算是间接帮了太一的忙。
想到这里,慕凌空抬高了音量,狠狠否认,“不可能,我那个时候武功虽然不很高强,可好歹也算是江湖上数的上字号的人物,怎么可能喝了点酒就烂醉如泥,不省人事,还有,那一日被四川洪门围堵,我脸上可是戴了软皮面具,你打哪里看出来那张脸光芒万丈了的吸引人了?”
俯下身子,樱唇瞄准他腮边的脸颊,一边一下,重重咬下,直到留下两枚可笑的草莓印儿才恨恨离开。
怕手劲儿大,不小心会伤到了她,帝俊只得讨饶着哀嚎,却一丁点不敢躲闪,“娘子逼供的方式倒是新鲜,为夫服了。”
“还不赶快从实招来。”瞥见他又习惯性的眼神漂移,慕凌空不忘补充,“不许胡说八道的扯动扯西。”
“为夫向来金字招牌,童叟无欺,何曾骗过娘子。”有时候不说实话,最多只算得上是善意的谎言。
别咬脸,那是门面(一)
“为夫向来金字招牌,童叟无欺,何曾骗过娘子。”有时候不说实话,最多只算得上是善意的谎言。
也不是他不想说啦。
问题是,真话向来都是伤人的。
而且那些从未曾说出口的话,万一真被她听见,被暴打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有损威严的事儿绝对不能做。
“你骗的还少吗?”斜睨的望向他,慕凌空不准备再给他留面子,既然已经说开了,便索性一次讲个明白,“第一次见面,你就说自己是个和尚,法号萧竹,来自少室山。”
帝俊心虚的眨眨眼,“我没说自己是和尚,萧竹是母后给我起的名字,行走江湖,总要有个掩饰,至于住在少室山,也确实是真的,我和太一在那儿呆了十几年呢。”
“咱们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