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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抄捷径拦截的人,更是气喘如牛,上气不接下气,累惨了。
四人占据东面主位,盘膝坐下谈笑自若。
第一个登上的人身材高大。雄壮如狮,暴眼凸腮满脸横肉,挟一根风磨铜精制的虎尾棍,用打雷似的大嗓门怪叫;“好小子,你们逃得掉吗?站起来说话,太爷恨大无把将一个个活撕了你们。”
永旭嘻皮笑脸安坐不动,摇手说;“老兄,急什么?先喘口气收收汗再发威好不好?等你们的人到齐之后,再谈不晚,反正我们已经走不掉了,是不是?也该让我们歇口气吧?”
“大爷和你们没有什么好谈的,只要你们的命……”
“为什么呢?真有那么严重?”
人陆续到达,半孤形列阵。
恨天天把一敦虎尾棍,似乎地面也在撼动,棍入地两尺余,力道骇人听闻,人声嚷;“你们在竹木潭打了咱们的弟兄,管闲事强出头必须付出代价。你们是大魔的党羽,假扮书生瞒不了太爷的法眼。跪下求饶投降,不然太爷就在此地火化了你们。”
永旭整衣而起,向对方的山丛一指,笑道:“那边是燕子洞,九华真人肉身成道的地方。如果我死了,拜托拜托把在下的遗蜕留与九华真人作伴,不能火化,因为在下不是佛门弟子。”
“由不得你。”恨天无把怒吼,举手一挥:“上去两个人,要活的。”
出来两名佩刀大汉,狞恶地大踏步上前。
永旭淡淡一笑,向李驹低声说:“小人物不值得开杀戒,惩戒他们便可。大哥上去和他们游斗,隐藏实力制造混乱,我得先把左首那两位挟雷火筒的仁兄解决掉,免去后顾之忧。”
李驹缓缓站起,举步迎出。
靳义则向永旭低声问:“哥儿,你怎知他们持有雷火简?”
“猜想而已。”他说:“醉仙翁有一位知交……”
“你是说火灵官景雷?”
“不错,这家伙的火器太歹毒,不得不防。”他打量着两个挟着雷火筒的大汉:“这两位仁兄不是火灵宫,可能是他的门人。”
李驹已和两大汉对面而立,拍拍手说:“两位,咱们在拳脚上玩玩,你们如果害怕,换两个拳脚高明的人来。”
两大汉哪将一个小书生放在眼里?一个向同伴说:“我上去好了,一比一给他一次公平的机会,不要让同道们笑话。”
“一比一?好吧,我不打你的要害就是了。”
李驹一面说,一面掳袖,掖衣尾,最后在手掌吹口气,拍拍手,装模作样的拉开马步,立下丁字椿……
马步尚未完全拉开,大汉已一声狂笑,疯牛似的抢入动手,“黑虎偷心”一拳捣出,砰一声正中李驹的胸口。
“哎唷!”李驹慌乱地叫痛,连退三四步摇摇欲倒,急叫道:“慢来慢来,你怎么不等我……”
大汉又是一狂笑,疾冲而上,右手五指如构,“金豹露爪”劈胸便抓,居然迅疾无比。
李驹慌乱的扭身闪避,双手一阵摸抓,像是抓到了一条死鱼,右手扣住了大汉的手腕,瞎碰瞎着,腑身慌乱地上身向前一栽,似乎恰好用上了大背摔笨着。
大汉会飞,突然从李驹的顶门飞越,来一记美妙的前空翻,叭一声背部着地。脑袋刚好掉在李驹的脚前。
天灵盖无巧不巧地碰上了李驹的右靴尖,躺在地上翻白眼,像是睡着了。
“哎呀!他……他死了……”李驹惊煌地大叫。双手抱头不管东南西北撤腿便跑,一面惊叫:“不得了啦!我……我不……不打人命官司……”
跑就跑吧,他该往自己人的方向跑,竟然昏了头,奔向对面黑压压的人丛。
歹徒们都感到好笑,挡路的一个一面伸手抓人,一面高叫;“手到擒来……”
“砰!”这位仁兄又摔出去了,接着第二个大汉被李驹的莽牛头撞翻在地。
三冲两撞,眨眼间便倒了五六个人,人群大乱,蓦地人影似闪电流光,射入混乱的人丛。
“乱!乱个鸟!”恨天无把大吼:“捉住他!”
混乱中,竟然无人发觉永旭已进入人丛,永旭的身法太快了,而所有的目光,皆已被相反方向的李驹所吸引。
他超越两名大汉,鬼魅似的来到了持雷火筒的两大汉身后,叫道:“抄家伙上呀!你们不上交给我。”
两大汉身躯一震,然后直挺挺的向前仆倒,两具雷火简易手。
他迅速转身,双筒一伸,向身后三名满脸惊诧的大汉咧嘴一笑,说:“你们想变烤猪吗?来吧!”
三名大汉清醒了,吓了个胆裂魂飞,狂叫一声,扭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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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荡妇锁龙
永旭掠出人丛,然后大摇大摆归回原位。
对面,李驹已大笑着奔回。
共有十六名大汉受伤倒地。
有一半是被轻手法点倒的。
另一半不是摔伤便是撞伤,乱得一蹋糊涂。
恨天无把弄清情势之后,暴怒得像疯虎,咆哮着把党羽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挺虎尾棍上前怒叫:“小狗东西!你这是算什么玩意?给我滚出来领死!”
永旭将一具雷火筒交给靳义,自己缓步而出。
筒向前伸,右手搬弄着筒口向后延伸的拉索,笑问:“阁下!你是不是佛门弟子?是禅宗呢?抑或是净土宗?”
恨天无把脸色大变,一步步后退,叫道:“千万不要动那玩意,咱们公平决斗。”
“你不是准备用这玩意火化我吗?”
“不!不是的,在下……”
永旭转身将雷火筒向后一抛。
李骅接住了。
这瞬间,恨天无把看出便宜,狂野地一跃而上,虎尾棍凶猛地捣向永旭的背心,吼声似石洞里响起一声焦雷:“你死吧!”
永旭向下一蹲,棍从顶门上空滑过。他右脚后伸,用上了贴身后攻的虎尾脚,重重地踢在恨天无把的下阴要害上。
恨天无把气功到家,下阴被踹居然禁受得起,嗯了一声惶然后退,脚下大乱,稳不住马步。
永旭已回身扑到。
“砰!砰砰噗噗……”铁拳钢掌着肉声乍起,永旭贴身展开快速绝伦的攻击,一记比一记沉重,快得令人目眩,拳掌像暴雨般落在对方的颈根、两颊、蔽骨、小腹……好一场凶狠的贴身搏击。
恨天无把不但丢了虎尾棍,而且手已经抬不起来了,挨三四下退一步,最后鼻尖挨了一拳,仰面便倒。
身后恰好是山坡,茅草比油还要滑,直滚下坡底方行停住,手松脚软躺在下面像头挨了一刀的肥猪,哼哼哈哈挣扎难起。
永旭拍拍手,向两侧目定口呆的歹徒们笑道:“拜托诸位传话给大邪,好好管束手下的党羽,不要因些许小事而纵容爪牙为非作歹,多树强敌毫无好处。”
“阁下留大名。”一名大汉咬牙说:“也清阁下转告大魔,不要派人藉故袭击了,会期在即,闹得太不像话彼此皆有不便。郎前辈不计较,咱们却忍不下这口恶气,你们已经接二连三明暗下手,咱们不能不以牙还牙。”
“在下姓周。”永旭说,转身自语:“机会不可错过。”由于恨天无把率领众多爪牙拦截,以及大魔的助拳人绿衣仙子出面招引,永旭心中一动,恍然大悟。
听大汉的口气,恨天无把这次大举拦截,并非一时冲动,要替醉仙翁的爪牙报夏竹木潭受辱之恨。而是由来有自,大魔与大邪之间确有仇恨和成见,双方的爪牙已经有过多次冲突。因此把李驹兄弟误认是大魔的人,以致不惜纠众报复出口怨气。
显然大邪曾经表示过会期前忍耐为上,可是恨天无把这群人却忍不下这口怨气,背着大邪任性而为。
他灵机一动,不否认也不承认是大魔的人,通了姓扭头就走,在偏僻处藏好两具危险的雷火筒,回到登山大道。
看来,大邪大魔双方面的人,真有意在九华清算旧怨,并未投入于王府藉机网罗江湖人怀抱呢。
但谣传宁王府派了天师李自然和毒龙柳絮,前来九华网罗大魔大邪的人,如果妖道成功了,这些江湖上的邪魔鬼怪,势必成为宁王造反的得力悍将。
江湖人本来就为了名利而攘臂,以宁王府的雄厚财力,与成王败寇的权力欲引诱,成功乃是意料中事,威逼利诱双管齐下,不上贼船的傻瓜能有几个?
他必须利用这大好机会。两面放火,扩大双方的裂痕,加深双方的怨恨,断绝魔邪之间可能化敌为友的合作道路,促成双方火拼,令宁王府派来的人无从化解,而后他可以从中取利,找寻他所要找的人。
只要大魔大邪势同水火,和解无门,那家伙不得不挺身而出了。哼!但愿我所料不差,可能我已经找到他了。他不住沉思,暗中打定了主意。
可是,一连串的疑团困扰着他,为免打草惊蛇,他必须小心从事。
“旭弟,该到何处去?”走在他后面的李驹问。
“三天门,到太白书堂借宿。”他信口答。
接近望江亭,走在最后的靳义说:一后面有人跟来,快接近了。”
“他们已跟了两里地,大概准备跟上来打交道。”他泰然地说:“我们到望江亭等他们。”
望江亭也有人等他们。
亭建在路旁的山顶上,向西北望,数十里外的大江像一条银蛇。
城镇隐在淡淡的烟霞里,小得像是玩具,果真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站在这里远眺,令人油然而生万里江山尽在脚下的豪情,视界与胸襟为之大开。
两个人坐在亭中,面向西北安坐不动,着背影便知是一僧一道,穿的都是补了又补已泛灰色的青色袍衲,光头道冠一看便知身份。
相距约十余步,老道突然转身说:“施主想必乏了,何不进亭来歇歇腿?”
那是一位鹤发童颜的高年老道,一双明亮的眼睛依然显得年轻,膝上放置着一把桃木剑,一看便知是天师道的弟子,会画符撵鬼的所谓法师,保养得好,难怪红光满面,脸上皱纹不多。
和尚也扭头回顾,是一位干瘦矮小,老态龙钟的老僧,与老道完全不同,大概是患了长期营养不良症,脸型真像一头老青猿,那双火眼似乎有点昏花,双手仍在数着念珠,口中哺哺像在低念佛号,念一句数一颗,煞有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