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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在一座燃了松明的巨大石洞中止步,指着左侧三座圆洞说:“那里面千万不可进去,据说潜流可通大江,进入五六十步便奇寒彻骨,脚下一软人便往下滑,掉下去准死。”
“这是老前辈隐居的洞府?”永旭好奇地问。
“是的,但不常住,老夫在谷右建了茅篷,这里是老夫练辟繁术的地方。”
“阴气太重,不宜居住。”永旭说。
“但却是逃世的好地方。”怪人说,向洞口的石首一指:“你们可在那座洞穴歇息,老夫允许你们躲两天。”
永旭打一冷战,说:“晤!好冷。冷姑娘,请将在下的百宝囊给我。”
“你要百宝囊何用?”冷魅问。
“服一些恢复疲劳的药。”
“不行,这几天你并未损耗多少精力。”冷魅断然拒绝。怪人哼了一声,将大手伸出说:“贼婆娘,你如果敢不给,老夫就将你捆起来吊在钟乳上,你信是不信?”
冷魅不敢不听,打开小英的包裹,将百宝囊交给永旭,狠狠地白了永旭一眼。
永旭接过百宝囊,向怪人说:“老前辈,晚辈另找地方歇息,和她们在一起不安全,而且男女有别,太不方便。”
“你就在此地与老夫在一起,那草窝让给你。”怪人指着洞底部的草窝说。
冷魅主婢四人,极不情愿地进入右首的洞穴。
永旭佩上百宝囊,向怪人行礼道:“老前辈高名上姓,可否见示?”
“不必问,不可问。”怪人在一块平坦的石磊坐下:“隐世之人,已遗忘世俗,你就称我怪老人好了。”
“老前辈与黄家有何渊源?”
“黄疯子是家祖的好友,百十年的交情。”
“黄老前辈的于任门人,还留在云孤别墅废墟“是的,他们每隔三年。前来凭吊故居。老夫爱上了这处洞府。不愿他迁。”
“那盏灯笼,便是他们来了的信记?”
“是的,没料到引来这许多人。”
“瑞云非祥,云孤必绝是真的了。”
“对,但最近十年来,找们已经不理会闯来的人了,要不然今晚间来的人,谁也休想活命。”
“老前辈……”
“小子,你的话太多,快去歇息。一个时辰之后,老夫要出去察看动静。”
“晚辈遵命。”
永旭在草窝躺下了,不久便梦入南柯。
一个时辰之后,怪老人起身换上了技松明,走近熟睡了的永旭,发觉永旭浑身汗水,外衣几乎湿透了,吃了一惊,伸手一摸他的印堂,惊道:“老天!热得烫手,这小伙子病得不轻。”
永旭浑如未觉,熟睡如故。
“小伙子,醒一醒。”怪老人拍拍他的脸颊叫。
他一惊而起,糊糊涂涂爬起就跑。
怪老人抓住了他,急问:“小伙子,你怎么了?”
他似乎清醒了,茫然道;“咦!我怎么了?”
“你病了,在发高烧。”
“哦!口好干,头晕,好热。”
冷魅主婢四人闻高抢出,怪老人叫:“贼婆娘,把壁根的水罐拿来,扶他躺下,老夫要给他服药,他病得不轻,受了风寒相当麻烦。”
冷魅慌了手脚,扶永旭躺下,抽口凉气说:“你如果病倒,我可就惨了。”
“放心,我死不了。”他说。
怪老人给他眼下一颗丹丸,不久。永旭额上的温度明显地下降。
怪老人心中一宽,向冷魅说:“贼婆娘,好好照顾他,他如有三长两短,老夫唯你是问。老夫要出去一趟,千万不要打逃走的笨主意。”
怪老人一走,永旭又沉沉入睡。
冷魅也是疲劳过度,多日逃避追踪,爬山越岭餐风宿露,担惊受怕吃尽苦头,好不容易获得一处十分安全的地方歇息,心情一懈,她亟需获得充足的睡眠以恢复体力。
永旭的热度一退,她在一旁立即进入梦乡。
洞中其实并不阴寒,只不过比外面稍为凉爽一些,要不然怪老人怎会作为居室?
等怪老人重回洞中,永旭又在出汗,体温上升,浑身的肌肉炙热如焚。而一旁的冷魅和衣躺在永旭脚下,睡得正香甜。
三个侍女在右侧的洞中入睡,叫都叫不醒。
怪人仔细地检查永旭的脉理,眉心紧锁惑然自语:“呼吸并不重浊,脉息不绝如缕,与感受风寒发烧完全不同,这是什么怪病?怪事。”
洞中不知昼夜,怪老人不时进出,但从来不提及外面所发生的事,仅带来食物让他们充饥。
怪老人对永旭每隔两个时辰发一次烧的事,大感诧异,虽然觉得极不寻常,但不知病理不敢下药。
好在永旭并无异常的症状,除了虚弱之外,连胃口也特别好,因此也就不多介意。
最后一餐有鱼有肉,菜蔬颇为丰盛。
六个人默默地吃完这一餐,怪老人向永旭说:“大举担谷的人已经走了,在谷外曾经发生多次势均力敌的惨烈恶斗,老夫懒得过问,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小伙子,你有何打算?”
“老前辈是说,晚辈可以离开了?”永旭问。
“不错,你仍然打算随这几个贼婆娘到黄州找死?”怪老人的话。毫不婉转。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晚辈必须去碰碰运气。”
“你如果愿意留下,老夫日后带你出山,去寻找名医治疗散了的气机,或许可有复原之望。”
冷魅苦笑一声,接口道:“老前辈,那是毫无希望的冒险。内腑已被药物所控制,丹田肺腑机能禁制最强,如无独门解药,乱服药物反而诱发毒性,早促其死。”
怪老人的手指几乎点在冷魅的鼻尖上,厉声问:“什么人给你的毒药?毒药可有名称?”
冷魅吓了一大跳,惊恐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毒药和迷药,都是姬少庄主的妻子商婉如交给我的,只告诉用法和效能。据她说,天下间决无第二人有此解药。”
怪老人拍拍永旭的肩膀,叹口气说:“近十年来,老夫已看破世情,性情改变,心肠软了,不然的话,这几个贼婆娘必定死无葬身之地,老天必定将她们喂北山的虎狼。小伙子生死大事,我不能替你作主,必须由你自己决定、生死祸福难料。”
“晚辈已有所决定了。”
“如果你想留下,”老夫就将这几个减婆娘成了赶出去,假使你愿意随她们走,那就准备动身吧!”
“晚辈愿意随她们走,死中求活碰碰运气,老前辈呵护之情,晚辈铭感五衷,容图后报。”永旭诚恳地道谢。
“老夫不再出山,恕我不能护送你到黄州替你讨解药,抱歉之至。”
“晚辈不愿将老前辈拖入江湖恩怨,武林仇杀的无聊漩涡,即使老前辈肯枉驾护送,晚辈也会敬谢的。”
“你们出谷,最好不要往西走。”怪老人向冷魅说。
“西面有凶险?”永旭问。”
“大部分的人,皆是往西走的。”
“这意味着黄州来的人落了下风。”永旭沉吟着说:“不知碧落山庄的人,是否赶上了这场恶斗?”
怪老人神色肃穆,叮咛着道:“那些人在谷外的三场决斗,老夫皆曾作壁上规,其中有几个人的艺业,并不在老夫之下,你们千万不要碰上他们,这几个贼婆娘决不是他们的敌手,千万小心了!”
“我们往南走!”冷魅说。
“南下到不了黄州。”怪老人说。
“只要到了江边,大事定矣!”
“那你们就走吧!老夫带你们出谷……”
续集《草野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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