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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不,不要,阿水哥,我没事的,真的没事的。我弟弟,他还不懂事呢。你……”念珠着急了起来,急急的辩解起来。
“哼!”阿水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兽骨做的小发钗,“念珠,今天我跟我爹去集市了,这个是给你的,拿着。”
“啊——给我的?”念珠又惊又喜,一直以来,自己的头发都是蓬松的用布条捆着的,有了这个,自然会方便很多,更不用说会漂亮很多呢。阿水是念珠打小一起玩的朋友,一直很照顾念珠,念珠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开玩笑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跟阿水的母亲说要把念珠许给阿水。虽然阿水当时红涨着个脸不知道说什么,可从那时起,他就把念珠当成了自己将来的媳妇。只可惜,念珠母亲一年前去世了,而念珠的父亲早早又续了个寡妇上门,这个后娘是非常厉害的家伙,据说这个后娘是因为跟别人乱搞肚子大了,怕被族人算账,才草草嫁给了念珠的父亲,念珠的阿爹生性懦弱,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如何过呢。
念珠拿着小发钗,忧伤的脸庞上浮现了一丝笑容,阿水看到念珠喜欢,心下高兴,把自己去集市的见闻,就在井台旁边跟念珠说了起来,一个听的入神,一个说的起劲,两个小孩子混不觉忘了时间。
“啪——”念珠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一下子扇到在地。
“小贱种,让你打水你跑来勾引男人啊你,贱货,不把水打回去,你弟弟谁带啊,想不想吃饭了你。”一个看起来还有那么两三份姿色的妇人破口大骂,这就是念珠的后娘了。
“你干什么,念珠是我留下跟她说话,不关她的事。”阿水勃然大怒,一下子从井台上蹦到了那个泼妇的面前,攥紧了拳头怒吼道。
“你——”泼妇被吓了一跳,一看眼前的半大小子,因为自小跟爹学木工手艺,身上的肌肉也是块块隆起,此时因为念珠被打,脸上变色,手背上青筋暴绽,眼底下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你,我管教自己的孩子,你个野小子插什么嘴。”泼妇越说越心虚,急急退了两步,“小贱货,今天晚上你就别想吃饭了,还不赶紧跟我回家,给你弟弟洗衣服去。”
念珠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手里那个钗子,可怜刚才那一跤,让钗子磕了个两截。念珠眼里又浮上了一层泪水,不敢说什么,急忙吃尽全身的力气,拖着那个水桶跟在那个骂骂咧咧的泼妇后面往家里走去。
阿水气的脸上颜色都变了,可看着念珠的背影,又不敢说什么,生怕念珠回家受到更严酷的虐待,牙齿咬得嘎巴嘎巴响,恨恨地一拳头打在旁边的大树上,转身就走。
“哎哟——”阿水这一拳头打得树枝摇晃起来,倒把旁边看热闹的那帮子娘们给吓了一大跳。白家的院落内又传出来打骂的声音……
“念珠?”那个泼妇,哦,该告诉大家她的名字了,叫虔罗,是个破落户的女儿。虔罗扭着屁股牵着一个小男孩过来向正在洗衣服的小念珠说,“带着你弟弟去集市上玩,给他买点吃的,这是钱,把你弟弟看好了,你要是偷吃你弟弟的东西,小心我扒了你的皮。对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再回来啊。”
念珠默默地把手洗干净接过后娘手里的几个小贝币,拉起弟弟的手,走出了家门。每次后娘的表弟来的时候,后娘都要自己带着弟弟出去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能跟阿水哥哥见面,念珠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阿水哥哥。”念珠看到阿水跟着大叔在自家的院子里面收拾着木料,高兴得招呼了一声。
“嗯?”阿水回头看来,“念珠?今天让你出来玩了?”阿水看到念珠旁边叼着手指的小男孩,皱了皱眉头,“又带着这个小鼻涕虫啊。”小鼻涕虫吓得直往念珠身后躲。
“恩,他是我弟弟阿。”念珠笑眯眯的看着阿水说。
“算了,带着就带着吧。”阿水回头跟父亲说,“阿爹,我陪念珠出去玩会儿。”
“嗯,路上看着点弟弟妹妹阿。”阿水的父亲逢子头也不回的答应着。
念珠带着小鼻涕虫跟在阿水身后向集市上走去,两个人一路上快乐的聊着些闲话。
“念珠——念珠——”正在集市上跟着阿水哥哥看耍大刀的念珠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逢子正急急火火的跑过来,“走,跟大叔回去。”
“爹?怎么了?”阿水被父亲的脸色也吓了一跳,只见父亲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拉着念珠就往家里走。阿水皱皱眉头,只好把被逢子忘在脑后的小鼻涕虫抱了起来,追了上去。
还没走到念珠的家门口,就听到门内一片哭天抢地的哭嚎声音,“我的夫阿,你怎么突然得了急病走了阿,你扔下我们娘俩可怎么过啊?”正是那个虔罗的声音。只听得旁边还有个男人声音劝到:“表姐,人死不能复生,你保重身体,节哀顺变吧,可惜我姐夫阿,这么个热天,唉!”
念珠脸色大变,挣开逢子的手,急急往家里跑去,门口挤着一堆看热闹的闲人,嘴里啧啧有声,议论纷纷。
“老白头怎么就死了呢?今天上午还看他出去做活。”
“啧啧,又死了丈夫,这个娘们看来是个丧门星呢。”
“猫哭耗子,还不知道老白头怎么死的呢?”
“不是那个脱阳……,嘿嘿,太辛苦了吧。”
念珠在门口就是挤不进去,急得哇哇大哭起来,逢子急忙赶上来,一巴掌把刚才那些嘴里不干不净家伙扒拉到一边。念珠这才进了自家的门。
阿水这时也抱着小鼻涕虫赶了过来,急急跟着自己的父亲进了院门,还没看清院子里面是什么情况,只见念珠在房门口软软的向后倒了下去。阿水吓得一把把小鼻涕虫往自己父亲怀里面一扔,就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念珠,只见念珠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出得气多,进得气少,唬得阿水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一脸求助的看着阿爹。
逢子急忙把哇哇大哭的小鼻涕虫放到旁边来帮忙的邻家大婶手里,走过去往念珠人中就掐了过去。念珠悠悠的一口气回过魂来,两眼发木,愣愣的靠在阿水臂弯里面,一声不出,眼睛盯着厅堂。
阿水扭过头去看厅堂里面,只见地上用草席盖着一个人形物体,旁边念珠的后娘衣衫不整,哭天抢地,可惜脸上的泪水委实少了些,旁边站着一个明显酒色过度的青年人,三角脸,小眯眯眼,怎么看怎么透着虚情假意。
“阿爹——阿爹啊——”阿水怀里的念珠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挣脱开阿水的臂膀,跪在地上爬了过去,扑在白老头的尸首旁边,泪流不止。虔罗一看这个,连忙提高了八个声调,也跟着呜哇呜哇的干嚎了起来。
逢子站在阿水旁边,揽着阿水的肩膀,脸色铁青的看着屋子里面的一切。叹息一声后,逢子示意阿水过去安慰念珠,自己走到尸首旁边,揭开了草席。念珠在阿水怀里,看到了自己的阿爹怒睁双眼,脸色狰狞,一下子又哭得背过了气去。
这时,管着西区这几个巷子的里长走了进来,看了看屋子里面一派热闹。“吭吭”咳了两下,“这个,谁是这家管事的,怎么回事啊?”
那个还在哭嚎的虔罗猛的不哭了,看看里长,看看自己的表弟,一句话不敢说。那个表弟急忙走上前去,笑着跟里长说:“可是里长大人?小人乃是这家娘子的表弟,小人名叫栳安,今日天热,我家姐夫出门做活突染暴疾而亡。这个,我们里面说话如何?”
里长看了一眼笑着个小眯眯眼的那个栳安,再看看厅堂里面热闹的样子,唔了一声,跟着他走了进去。不一会儿,里长眉目和缓的走了出来,边走边说,“既然令姐夫已然亡故,就赶紧准备法事下葬吧,这些天热,恐怕停尸不是那么方便。”
“是是,小人就在这里帮助表姐处理完这些事情。”
“嗯,很好,那我就先走了。”
“大人慢走。”里长神气活现的走了出去。
“大人,大人留步。”走出白家家门的里长闻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逢子走了出来,低声说道:“大人,白藜死的可疑,大人不可不详查。”
“嗯?”里长闻言脸色都变了,“大胆,白藜明明暴病身亡,你却说些无中生有的胡言乱语,是何居心?”
“我?”逢子没想到里长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顿时口舌木讷,说不出话来。
“哼,本里长为吏多年,岂有不知,念你不知情,这次就不怪责你了,小心你的言行。”里长看看把逢子给吓住了,神气活现的教训了逢子一通,转身走了。
“我?我?”逢子木然站在当地,拳头攥起来又放下又攥起来,看着远去的里长背影,说不出一句话。院门口,那个栳安冷眼看着这一切,不屑地哼了一声,进屋不提。
……
时光荏苒,一晃五年过去了。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念珠在虔罗的打骂和不分黑白的苦命干活中就这么长大了。按理说经过风霜和劳作的折磨,念珠应该蓬头垢面,粗手大脚。可念珠却是越长越水灵,越长越漂亮,方圆十几里要说谁家的姑娘数第一,非念珠莫属。念珠十三岁一过,踏上门的媒婆更是络绎不绝。念珠的后娘兴奋得天天盘算念珠嫁出去自己能得多少彩礼,看着那些未来的彩礼份上,她总算对念珠好了一点,不再非打即骂。
阿水看着那些媒婆在念珠的家门进进出出,虔罗迎来送往,一腔怒火却又莫可奈何,自家也曾上门商议娶念珠过门一事,可虔罗一口咬定白藜没有给她交待过念珠的婚事,不承认阿水跟念珠已经许亲这回事,说到底这毕竟也是两家当初的口头言语,也没有别的办法。阿水家只好商议上门提亲。虔罗却狮子大开口,当场把李家的媒婆给挤兑的下不来台,这桩婚事,明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