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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塔系列之七:黑暗之塔-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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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远远高于那所谓的结果。你们是不幸的人,依然孜孜不倦地求爱图欢,哪怕下贱的喷射终将终结欢爱(所谓高潮,毕竟,是上帝告知我们一切终结的方式,至少就目前而言是这样的,然后就该倒头睡去)。你们是残酷的人,否认灰港①『注:灰港Grey Havens,托尔金的《指环王》中曾经提到,指前往永生之地的中转站。』的存在,但那是疲倦的主人公们前去休憩的地方。你们说,你们想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了。你们说,你们想要跟着罗兰走进塔里;你们说,这才是你们掏钱买书的原因,是你们前来观赏的大戏。



我希望你们中的大部分能了解更多。需要更多。我希望你们来听这个故事,而不是一页一页把书啃光。要想知道结局,你尽可以把书翻到最后一页看看上面写了什么。但结局是无情的。一个结局就是一扇无人(哪怕是曼尼人)能打开的门。我写了很多,但大多只是出于同一个原由:早上离开卧室前要套上裤子——因为这是这个国家的风俗。



所以,我亲爱的忠实读者,我要告诉你的是:你可以在这里止步了。你可以让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埃蒂、苏珊娜和杰克重逢的场景中,他们聆听着“多美的孩子”的歌声,再一次初次相逢。你还可以因为奥伊——或许这次看来更像是狗,只不过有长长的脖子和稀罕的金边眼圈,偶尔吠叫,听来就像是古怪的言语——迟早也会融入他们中间而心满意足。那画面真美好啊,不是吗?我认为是的。美好得几近幸福,并直到永远。就像埃蒂说的那样:几乎可与官方发言媲美。



如果你继续,必将失望,也许甚至还会心碎。我的腰间挂着一把钥匙,但它也只能打开一扇门、最后那扇标着



附图:P676



的门。门后有什么?不管是什么,都无法改善您的感情生活,也无法让你的秃顶重新生发,更无法为您延寿五年(恐怕十五分钟也不行)。没有所谓大团圆的结局。我从来没有读到过一个能与“从前哪,”这一开头相称的结局。



结局是无情的。



结局只是再见的另一种说法。



2



你还要继续吗?



很好,那就来吧。(听见我的叹息了吗?)这里就是黑暗塔,在末世界的尽头。看吧,我求你了。



好好看看。



这里是夕阳下的黑暗塔。



3



他带着奇特之极的熟悉感觉走向它;那感觉就是苏珊娜和埃蒂所说的似曾相识。



坎-卡无蕊的玫瑰花在他面前让出一条小路,径直通向黑暗塔,花杯深处金灿灿的蕊心纷纷注视着他,如同无数只眼睛。当他走向灰黑色的塔身时,罗兰感到自己开始从一生所在的世界中失足滑离。他高呼了朋友和爱人们的名姓,正如他一直以来所承诺的;在暮色中呼喊他们,全力以赴,因为他已不需要再保存体力以抵御黑暗塔的拖曳了。最终,把自身呈上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解脱。



他呼唤着战友和爱人的名字,然而,尽管声声都来自他心底,却仿佛声声都和他的躯体无关。他的声音在空气中远播,飞向渐次暗红的地平线,一声接着一声,一个名姓接着一个名姓。他高喊埃迪和苏珊娜。高喊杰克,最后也呼喊出自己的名字。当最后的回响渐渐止息,犹如应答一般,威严的号角声响起来,那声音并非来自高塔,而是来自如地毯般围绕着他的玫瑰。号角声就是玫瑰的话语,如迎接君王般欢呼他的到来。



在我的梦里,号角总是我自己的,他心想。我早该明白的,因为我的号角早已遗失,那是在界砾口山和库斯伯特在一起时。



上空也传来一句耳语:本该是三秒钟就解决的事,只需弯下腰捡起号角。即便身处浓烟和死亡之中。三秒钟。时间,罗兰——它总是回到那里。



他想,那是光束的声音——他们合力救出的光束。表达感激只是白费口舌,现在说这些对他还有什么意义呢?他想起布朗宁的一句诗:品味逝去光阴,拔乱一切反正。



在距离塔基鬼木大门十步远的地方,罗兰停下了脚步,静待玫瑰之声——以示欢迎的号角声——完全平息。似曾相识的感觉依然那么强烈,好像他以前就来过这里。当然了,他当然是来过的,在千千万万个先兆般的梦中。他抬头望向阳台,血王曾羁留在那里,千方百计想要违抗卡的意志绝了他的路。就在那里,放着装有鬼飞球的板条箱(看来,老疯子到底是没有其他武器),他看到其上大约六英尺的半空中有一双猩红的眼睛,在暗黑的天色里孤零零悬浮着,带着永恒的仇恨俯视着他。眼底上,细索的眼神经(夕阳余晖中,血丝仿佛被染成了橙红色)的末梢戛然止于空中。枪侠揣测着,血王的双目将在那里悬浮到永远,望着无主的坎-卡无蕊;而眼睛的主人已经听随派屈克的橡皮擦、以及魔力附身般的画家之眼的旨意远去了。更有可能的是,那躯体已经被打发到众世界之间的空间里去了。



罗兰走到了小路的尽头,黑色鬼木制的大门镶着钢制边沿。就在门上四分之三高度的地方镌刻有一道符征,他现在已能洞彻其意了:



附图:P678



就在这里,他放下了两样东西,亦是剩下的所有装备:泰力莎姑母的十字架,以及剩下的那把六响左轮枪。等他起身时,他看到最前面的两个象形文字消失了:



附图:P678



找不到已经变成找到。



他抬起手刚要叩门,那门却在他的手触碰上之前自动滑开了,一道盘旋上升的楼梯显露出来,最下层的阶梯就在他的面前。一声叹息般的话语传来——欢迎你,艾尔德的罗兰。那是塔的声音。这栋高塔并非全由石头构成,尽管看起来那就是石头;这是一栋活生生的物事,乾神之本体,类似吧,即使在距离此地数千里之外时,他意识深处也始终感知得到的脉动正是乾神跳动的生命能量。



考玛辣,枪侠。来呀—来呀—考玛辣。



飘来的气味像是碱腥,比泪水更苦涩。这是什么气味……什么?究竟,是什么?还没等他想出答案,那味道就消散了,留下罗兰在空想中揣测。



他走了进去,那始终不绝于耳——甚至在蓟犁也是,只不过隐匿在他母亲哼唱摇篮曲的歌声里——的塔之歌,终于消止了。又一声叹息传来。大门隆隆合上,但他发现自己并非身陷黑暗之中。光线来自于闪闪发亮的旋状上升的小窗,夹杂着落日的余晖。



石头阶梯向上盘旋,梯道狭窄仅能供一人行走。



“罗兰来了,”他呼喊一声,声音仿佛旋转着升至无限。“高高在上的你如若愿意,请聆听并迎接我的到来。如果你是我的敌人,请明白我已卸下武器,决无伤害之意。”



他开始往上走。



十九级石阶后,他来到了第一层平台(此后每一层都相隔十九级石阶)。一扇门在此敞开,其后是个圆形的小房间。石墙上雕刻着千万张交叠重现的脸孔。有很多面容都是他认得的(其一是凯文·塔尔,狡黠的视线越过一本打开的书看着他)。这些脸孔全都看向他,他听得到他们的喃喃私语。



欢迎,罗兰,你从遥远的国度跋涉而来;欢迎你,蓟犁的罗兰,艾尔德的传人。



在房间最远的那边还有一扇小腰门,深红色的门帘,金线勾边。小门之上大约六英尺高处——恰好与他的视线持平——是一扇圆形的小窗,比不怀好意的窥视洞大不了多少。这里弥漫着香甜的气味,这一次他能够辨认出来:那是母亲最先放置在摇篮里、随后放在小床上的松香袋。那些岁月的影像无比清晰地出现,正如香氛惯常的神效;若有一种感官像时光机器一样帮助我们回忆,那便是嗅觉了。



接着,就和刚才的苦涩碱味一样,香气转瞬即逝。



这间小屋里没有家具,但地板上放有一个东西。他凑过去捡起来。是一只雪松小夹子,弯头上还扎着一根纤细的蓝色丝带。很久以前他见过这东西,那是在蓟犁;一定是他自己戴过的。当接生医生剪下初生儿的脐带,将孩子和母亲正式分开时,就要用这样的小夹子夹在婴儿的肚脐上,等脐带自然脱落时,夹子也将随之掉落。(肚脐眼曾被称为泰特-卡-坎-神。)系着蓝丝带,说明这是给小男婴的。女孩的夹子将会系上粉色丝带。



是我自己的,他想,又沉迷地凝视了片刻,随后把它小心地摆在原来的位置。它属于那儿。当他再次站起身时,他看到了婴孩的小脸



(这可能是我亲爱的宝宝吗?如果你说是,那就是!)



凸现于别人的脸庞中。小脸拧曲着,仿佛对从母亲子宫出来后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一点儿不中意,仿佛已经沾染了死亡的污浊气息。很快,小婴孩就嚎啕大哭起来,作为对这个新环境的表态,哭声响彻斯蒂文和佳碧艾拉的房间,令亲友、仆佣都露出释怀的笑容。(只有马藤一副阴沉。)生养完成了,而且生下了生龙活虎的男婴,请对乾神和众神说谢啦。艾尔德的血脉后继有人,因而,这个世界那令人懊悔叹息的、倾向毁灭的混沌终于得到一丝扭转的希望。



罗兰离开了那间小屋,较之刚才,似曾相识之感更强烈了。还有那走入乾神身躯的感觉。



他转向石阶,再次往上攀升。



4



又是十九级台阶,他来到了第二层平台,看到了第二间小屋。圆形地板上散落着零碎布条。罗兰确信那一定是婴孩用过的垫布,某个气急败坏的人闯入这里后,将布片撕成了碎条,那人还想走上阳台回望玫瑰地的情况,结果发现自己被关在了门外。他是旷世狡诈之人,满腹邪恶的智慧……可是到了最后,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他将为此付出永远的代价。



如果他只是要走到阳台上看一眼,为什么还会带着武器呢?



因为那是他惟一的装备,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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