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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溪松、俞岱岩等人自然知道,他们这个大师兄为人偏执,一旦认定的事就很难改变。现下他对青书有着疑心,只怕这武当派掌门一职也暂时难已落在师侄的头上。
宋青书张口欲言,转念想到,太师父和爹商议这事,自己这尴尬的身份反而不好多说什么。一会儿两人“争执”不下时,太师父自然要问自己意思,到时再说也就顺理成章一些。
这么一想,便按耐住内心的急切等待着。
张三丰扫了一眼在场的武当六侠,目光停在殷梨亭身上,语重心长道,“梨亭,你和青书感情最好,今日这事,你且来说说看。”
殷梨亭嘴角弯开一抹浅笑,一步上前就道,“师父,依弟子看,青书他……”
“咳!”
宋远桥在旁低低咳了一声,殷梨亭一怔,唇畔上的那弯弧度随即散了去,喃喃道,“这个,师父……大师兄言之有理……”
张三丰微摇了摇头,心知殷梨亭心知素来温和敦厚,从不敢违逆师兄一句,遂也不再强问于他。
听了几名弟子的力劝,张三丰的心思略微活动起来。一个人进言他还可以当做是不放心青书所至,但其他几人皆都这般言语,就不得不引为重视了。况且由青书来继任掌门,他们几个原该高兴才对,现下却不约而同来劝言,虽言辞婉转含蓄,然其中所隐深意却令人暗生猜测。
然张三丰毕竟非等闲之人,既然做出这个决定,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尽管宋远桥等人委婉替自家爱子(?)推辞,但见宋青书站在一旁始终不曾发话,遂转头看着正主儿笑问,“青书啊,你的意思呢?”
宋青书正发愣地看着殷梨亭,暗想六师叔为何前后判若两人,耳边传来张三丰的询问,忙回神道,“我……”
张了张口,宋青书很想说“其实我对掌门并不是那么热衷”。但眼下并非只是继任掌门这般简单,其中还关系到他被宋远桥误会,以至于其他几侠都对他心存怀疑。这个节骨眼上他若再接管武当派,真担心宋远桥会不会直接一掌结果了他。
仔细想了想,宋青书心道,这个时候当着太师父的面,也不能再跟老爹他们解释,免得太师父知道后又更多误会和麻烦。既然他们已经搭好了台阶,我干脆就顺势往下算了。便道,“其实徒孙也是这么想的。论武功资历,爹和几位师叔无不胜我百倍,掌门一位,徒孙没有信心能够做好,万一到时弄出个什么岔子,岂不令武当派声誉扫地。”
张三丰悠扬一笑,对宋青书的话似乎并不以为然。垂于胸前的白须随风轻悠飘动,除去他那身松垮的道袍不说,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
“此事为师心中已有计较。掌门一事就此定下,其他人不可多言。”
宋青书一愣,连带着在场的其他几侠也随之怔神。
在这种武当六侠“同气连枝”来进言的情况下,张大真人居然还可以顶着这巨大压力将掌门一职的帽子牢牢扣在宋青书头上——这难道就是武林泰山北斗的份量和实力了?
有了张三丰如金钟罩般的结语,宋远桥等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那脸上的不悦神情却好比抹了锅灰一般,暗沉得厉害。
宋青书心里却并不觉有多高兴。原本儿子当掌门,做爹的应该感到荣耀和欣慰才是。可眼下看宋远桥脸上那不加掩饰的沉冷,就算是被定下了继任大典的日子,宋青书也丝毫提不起兴致。
张三丰将正题撂下后,甩着手中拂尘离开。转身前不忘嘱咐宋青书道,“明日这个时辰来此,我将太极剑法好生传你。”
看着张真人飘然远去的背影,宋青书很怀疑他知道了什么,或者又在算计些什么——好吧!后面那句他不该有所浮想。人家是武当派的掌门,犯得着去算计他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吗?
宋青书几乎已能肯定,张三丰在这个时候将他定为掌门,故意的存分偏多一些。只是在这个纠结的时刻,他已经挪不出多一分的空闲来猜想。后面还站着宋远桥和几位师叔们,那眼神虽谈不上痛心疾首,却也不见得有多欣喜愉悦。
宋青书在心里暗叹,比起武当派来,果然他这个儿子还是不占份量啊!
遣散其他弟子,俞莲舟、张溪松和俞岱岩意味深长地看了宋青书一眼,转身离开。莫声谷随同其后。殷梨亭倒是憋着一张脸想上前说几句,只可惜脚尖才刚抬起就被见苗头不对而立马撤退的杨不悔给拖走了。
宋青书才想跟着提脚就走,身后宋远桥咳嗽一声,道,“青书,你跟我来。”
宋青书在心底无限悲催的惨叫一声,很想就这么扑上去抱住宋远桥的大腿高喊“我冤枉啊!”
可到底不能这么做。
依着宋远桥这种严谨的性格,若看见宋青书宛如无赖般做出这种有失身份体统的动作,还不如直接一掌震死算了。
夹着脑袋跟宋远桥去到房内,一路走来,宋青书不住在心里思忖,她居然能弄个“得道高僧”来武当派通风报信,还巧妙的让老爹知道我身上有陈友谅送的玉……怪不得那时候在船上陈友谅会问我有没有扔掉这玉。我要是不惦记着拿那玉去当银子直接扔掉,现在也不会多出个岔子来……
跟着宋远桥进屋,宋青书站在一旁垂眉顺眼,低声道,“老爹,我也不知道太师父会突然要传掌门的位置给我。要不等明天我见了太师父再跟他劝劝,让他收回成命得了。”
“胡闹!”宋远桥一拍桌子,喝道,“师父做这决定,必有他的道理。为父让你过来,也不过是要劝诫你一句。你从小就在外颠沛流离,虽说是吃了不少苦,但毕竟江湖险恶,你年少不更事,辨不清人理是非也在情理之中。如今师父将掌门一位传给你,我心中纵有顾虑也不敢违抗。但你且记住,这武当派除了你爹我以外,还有其他几位师叔们。倘若你做出何等大逆不道之事,为父第一个不饶你!”
言语振振有词颇具威严,宋青书心神一震,忙不迭地点头,对宋远桥再三保证绝不会对不起武当派,这才使得那人稍有安心,拍了他的肩头道,“青书啊!为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又难得你太师公和几位师叔对你这般看重,你可莫要让大家失望啊!”
见宋远桥语气微和,宋青书喜出望外,头点如捣蒜,“放心吧老爹,绝对不会的!”
有什么是比得上自家亲爹寄予的厚望和信任?若宋远桥真能全心相信自己,宋青书就是豁出去用其所有扛下这掌门之职,也觉身心充满了无限能量和干劲。
一番信誓旦旦的承诺,总算安全过关。宋远桥也道,只要青书做了掌门,关于那“少林高僧”前来传话一事,他会找时间和其他几侠解释。
宋青书这下算是彻底轻松了。事情告一段落,宋远桥也不再怀疑他,依旧是父慈子孝,一切都回归到他从未下山时那般的宁静和祥和。
宋远桥事后果真找武当的其他几侠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具体内容宋青书并不知道,但师叔侄几个再见面时,眉眼间俨然没了最初的那丝疑虑与担忧。
为此最为高兴的当属殷梨亭。他心里对宋青书的怀疑本就不多,如今得宋远桥一解释,愈发愧对这位师侄,非要寻个时间专程和他致歉,并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别人疑你也就算了,我这个做六师叔的还……唉,当真是不该!”
宋青书此刻正处在“雨过天晴”心情大好之际,又怎会去介意殷梨亭之前种种,摆手道,“六师叔,你别这么说。要是换了我我也会怀疑。何况我从十多岁开始就一直在外面,你们不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变了,也是人之常情。”
见宋青书这般懂事,殷梨亭心感安慰,轻拍着他手背道,“好,好。青书,你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你确实长大了。武当派能由你来做掌门,六叔很放心。”
宋青书挠了挠脸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少时,两人又说了些话,杨不悔过来将殷梨亭唤走。
等闲下来后,宋青书腾出多的时间来整理整理衣物。当《武穆遗书》和《九阴真经》两张秘籍从包裹中掉出时,这才想起来了几天一直都没找机会跟太师公说这事,现在既然拨开云雾,也是时候将这两张秘籍交给太师父了。总揣他这儿也不安全,晚上觉都睡不好。
将两张牛皮纸折好叠在一起,宋青书将其垫在枕头底下入睡。
次日天明,宋青书梳洗完毕后揣着秘籍往后院云房走去。路经一处偏殿时,见两名道童迎面走来,面容瞧着不算熟悉,见到自己也并未行礼,就这样默默低头走了过去。宋青书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人背影稍有出神,半晌后摇头自嘲道,“都在自家门口,能有什么事。别神经质样的大惊小怪了。”
去到云房时,张三丰已等候多时。
宋青书上前朝榻上之人掬身行了一礼,恭敬道,“太师父,徒孙有件事想向您禀告。”
张三丰笑问,“何事?”
宋青书想着,这《九阴真经》和《武穆遗书》牵扯甚远,还得从万安寺那一段说起,不然怎么解释这凭空飞来的秘籍。遂道,“太师父,此事说来话长……”
还未等宋青书说完,张三丰已抬手笑道,“既是如此,就等太师父将太极剑法传授与你后,入夜你来云房再做长谈。此刻你几位师叔正为继任大典做准备,不宜耽搁时辰。”顿了顿,又道,“青书啊,你和无忌都是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当日我同时授你二人太极剑法,你偷懒不肯用心,如今既将成为掌门,可不得再怠惰因循。”
宋青书想了想后点头答应,扶张三丰起身去到院外的平地处,接过太师公递来的长剑,只听见他道,“太极圆转,阴阳不绝;以柔制刚,以静制动;用招不用气,用意不用力。”
宋青书默记在心,按张三丰所传授的招式演练了一遍后,收了剑抹着脸上的汗水笑问,“太师父,可对了?”
张三丰含笑点头,“此次无忌不在,你少了依靠,倒是更用心了些。”一席话只说得宋青书脸颊涨得通红,正想要澄清,只见几名道童端着茶水布巾走了过来,后面跟着踱步慢走的武当六侠,各人面上略带喜色,看似心情不错。
其中两名道童将布巾分别递送给张三丰和宋青书。宋青书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