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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梁佳佳对张鸣施压,张鸣通报给叶纪文的母亲李丽文,李丽文知道对方的条件不赖,每天三条短信对叶纪文施压,让叶纪文起码去见一面再说。最后父亲也给她打来一个严肃的电话,主题简单明确:见一面有何难,也不是说见了面就非得嫁给他,可以当作是多认识一个朋友嘛!
叶纪文知道其他人(就是岑逸晖等)大概也会这么说的,于是检讨了一下自己的态度,答应见面。
这位表哥大名叫裴奕华,是外地人,在G市经营一家小型的外贸公司,买卖还做得不错,有车有房,衣食无忧,是打算在这落根了,所以有心找本地的女人组织家庭。
叶纪文初见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气度不凡。像他这样颇为成功的生意人大概都是这样的:沉稳而周到,待人接物的态度让人舒服。缺点是长太高了,有一米八多;
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叶纪文自己不高,是典型的南方女子的身材。很多个矮的女人会喜欢长得高的男人,可惜叶纪文不在此类。
真正说的上是缺点的是此人发线很高,似乎不久就有秃顶之虞;叶纪文自嘲地想起曾和岑逸晖故意说钟芮的相亲对象是秃头气丁宇的事,时隔不过半年,现在钟芮已重投丁宇的怀抱,不想自己却需应付跟钟芮同样的事情。
曾经有位妙人说过:相亲结婚有一个好处:认识对方的缺点是关系的起点,因此不会有过高期望。叶纪文不禁对着裴奕华笑了笑,想到这句话还颇有道理,她想此刻对方也在寻找她身上可寻找的缺点吧?
有什么呢?也许是太矮?不够白?当然也不够漂亮……他的表妹那么可人,可知他们家的女性应该都挺漂亮标致的。
男女的第一次见面的心路历程要详细记录下来肯定是一部关于心理学的精彩笔记。可叶纪文一结束就想全部忘掉,不过第二天早上起床开始崭新的一天时,又觉得其实当作交一个新的朋友也不错,对自己昨天的排斥心理感到不解。
裴奕华没有通过中间人,而是自己打来电话询问叶纪文对他的印象,直接问可否“交个朋友”,于是叶纪文也只能说好了。
接下来的约会见面,叶纪文的感觉是裴奕华好像觉得自己已经“通关”了,明显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不过这也许只是叶纪文觉得罢了,在别人看来——特别是相对于相亲这回事而言,裴奕华是生意人,不过是遵循一直的做法和原则而已。
裴奕华说:“我已经35岁了,不可能像25岁的小伙子那样去谈恋爱搞对象的。你有任何问题和要求尽管直接地提出来好了。”
叶纪文一愕,通常像这样唐突的话,在两个人或一小群人中都是由她说出口的。她就有这么个特质。现在她却遇到对手了;对方还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回答。
“那这之后就该由你对我提出任何问题和要求了吧?”
叶纪文不正面回答;
“我只会提几个必要的问题。”——男人却坦白得很。
于是,叶纪文也只好坦白了;
“你不会像25岁的小伙子一样去谈恋爱,这是当然的,我也不会像二十多岁的女生那样去谈恋爱的,这点我跟你是没有分歧的。可是我还是觉得像这样子,我们是在谈判吧?”
裴奕华一笑,很难弄清楚这是宽怀的笑还是习惯于交际的笑,他说:“你知道吗?我很欣赏你的态度,很沉稳,似乎是越生气的时候就越沉稳。我发现了,你似乎不喜欢我的方式,但是我告诉你,我是光明磊落的男子汉,我只是比别人更注重坦诚和实在!”
“我也欣赏你的态度,”叶纪文绝不示弱说,“可我不明白你所指的坦诚与实在到底指的是什么?也许,这就是我至今单身的原因吧。”
这回,裴奕华淡淡地笑着;
“没关系,我们可以用更多的时间来彼此了解。”
“也许时间不能解决问题呢?”
叶纪文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她蓦然发现,原来裴奕华跟李敏然在某些方面很像呢!
这次见面分别后,叶纪文静静地想了很多;
李敏然最后打动了她的心,可这位裴先生很难——女人天生有这种直觉;
当初叶纪文没有给李敏然下什么定义,以为他不过是自己生命中的“无关人等”,但他却以一种叶纪文陌生的方式闯进了叶纪文的生活,然后是内心。
而裴奕华是以结婚为前提见面认识的,只见了两次面叶纪文就已经觉得这个人是在世俗事务中很精明的男人,只是在这个核心的基础上加上一些别的什么必需的东西,例如身为商人,需要考虑周全、礼貌周到,身为男性,对待女性温文有礼。而李敏然不是,他也很实在,有时候甚至很直接。但是,很大程度地得益于一个十分传统而富裕的家庭,李敏然的身体和心思都从未囿于琐碎的世俗事务,一直过着天之骄子的生活。在现在的中国,这样的富家子弟很多,可李敏然让人觉得特别的地方在于:他甚至是小心翼翼地避免自己的优越条件给其他人造成负面的影响。他谦虚有礼,属于最有教养的那类人。
叶纪文明白自己不是小女孩了,该“懂事”了,她很明白“以实在的态度过日子”的意思,所以她能大概猜到裴奕华所说的“必要的问题”是什么,也明白他所指的“坦诚与实在”是什么意思。可她还是不能正面回答和面对。
她放不下。
至于放不的是什么?
她还没完全弄清楚。她就像一个弄懂了、看透了许许多多事情,但只有最后一件,同时却是最关键的事情没弄懂的人那样迷惘。
但她还镇定着,好像知道某个命定的时刻以来临,自己就会完全弄懂的。
叶纪文颇感失落,因为她想到在新加坡的李敏然确实已经完全忘掉她了。叶纪文如此想的根据不单是因为李敏然再也没有跟她联系了,还因为昨天在happy together见到姚振华了,闲聊了几句。言间,姚振华一个字都没有提及李敏然。当时叶纪文就不是滋味地想到,姚振华是何等周到和精明的人,哪怕李敏然有一言半语提及起她来,姚振华都不可能沉默的,肯定会殷勤地转达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
对于这群美院帮而言,五月的中心事件就是卢宁的摄影展。
卢宁为人做事绝不吝啬含糊,能打的士的时候绝不搭公车,目的地离地铁出口超过300米的也绝对打的;这跟丁宇能买欧洲车就绝不开日本车的道理相似。可又有不同的地方,就是卢宁是绝对公事公办的人,所以准备展览的活无需叶纪文她们奉献体力和时间义务劳动,只要他们到开展这天来就行。
只是绝对抓住一切机会奴役他们的丁老板,总是能把活分派给叶纪文和岑逸晖:叶纪文要在纪念画册上写点什么,还算轻松,而岑逸晖则负责设计整部画册——小岑当时的反应是惊叫一声,直线状倒下,见此,丁宇还别有意味地嘲笑道:“岑少变得这么虚弱了啊!”
到了展览开幕这一天,叶纪文彻底领略到卢宁不但才华出众,样貌出众,还人脉资源绵厚。前两点理所当然导致后一点的这一点,叶纪文也马上明白了。
殷志豪也来了,还领着一位仪表不凡的先生,他为叶纪文简单介绍为“方先生”;这位方先生很高兴有礼地为自己的身份做补充说明道:“我是他的学生,入门弟子!”
叶纪文很自然地开了个玩笑,顺便也损损殷志豪。
“我看是他像你的秘书呢!”
方先生却不把叶纪文的话当玩笑,说:“我有此意,可他不干。”
叶纪文闻此,不禁看看殷志豪,见此君一副置若罔闻、置身事外的样子。
“你跟他学什么啊?”叶纪文不禁问。
“哲学。”
“哲学!?”
“知道各种流派哲学思想很有收益。他们的思考方法很有意思,我很有兴趣。现在提倡终身学习嘛!”
方先生继续一脸认真的表情。
殷志豪继续一副绝不参与谈话的表情。
叶纪文只得讪讪地说:“请进去参观吧!”
之后看准殷志豪落单的机会,叶纪文连忙上前问:“你的学生是什么回事?”
殷志豪以看一个街道居委的热情八卦大婶的神态看了叶纪文一会,才不大情愿地说:“就是对哲学有兴趣的一有钱没处使的家伙啊。老实说,他还挺烦的,不过——”
“不过?”
叶纪文知道这个连词后面的才是重点。
“不过呢,凡是我想看的书我就建议他看,这样可以省去一笔买书的钱,还不错啦!”
“那你没有真教他什么的吧?比如上课什么的?”
“上课,那要他的命!人家是大忙人。不过是一起吃饭,我就讲一讲西方那些哲学家的小故事,不过他真把这当是授课了吧,反正他自称是我的学生了。”
说最后那句话时,殷志豪不禁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当然,柯学勤也来了,还特意找叶纪文聊几句,某种程度上,叶纪文已经变成了他的资源,他手下的爱将。对于干传媒界的大佬,资源越丰富、越优质当然是越好。柯学勤如今习惯性的提点、鼓励和鞭策叶纪文,有什么他觉得注意的时下新闻热点,他就打包会发到叶纪文的邮箱,提醒叶纪文注意。叶纪文也基本算是勤学好练,可今天这次站在卢宁的展览里进行的简短的工作谈话,让叶纪文有些沮丧;
也许“沮丧”不是最好的词,叶纪文是吃味——掺夹了赞赏、佩服、嫉妒和羡慕,同样可归于创造性劳动的范围,卢宁太有才华,完成得太出众了,叶纪文已经取得的那些成绩在卢宁的作品面前似乎显得微不足道。
叶纪文特意避开其他人,独自从美院的美术馆出来,去干一件许许多多人在情绪不好的时候干的事情:吃东西。
她来到卢宁介绍的那家店,点了小碗的云吞面,默默地吃完后觉得还不够,又点了一小碗的牛腩粉。吃完后,回到住处,整理文件,决心以后要加倍的努力,以卢宁的成功为激励自己的动力,把这一份起码是自己认定喜欢的程度超过男人的工作做好——人得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