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时候……
是的,坚强!不被任何事物所迷惑,不因为任何东西而软弱!
秦非鱼倚靠在一棵树下,眸子似冰如玉,平静如水。看着不远处的女子那般执着于一件事情,那眸子中闪动的神采如烈日一般刺目耀眼,也几乎把他的眼睛灼伤……
他和墨玉衡的地位,哪个在前,而哪个又在后,似乎是再明显过不的了……
师父说的一点没错,他本就不该动情,不该对司空玄机动情。明知道秦琴的死和她逃脱不了关系,却对她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虽然知道,虽然清楚,但是还是……
很难受……
“秦兄,放手吧。”苏慕白笑而不语。
而秦非鱼则点了点头。
“玉衡……你还真得很耐打……想不到我教了你那么久,到底还是出息了……照你这般功夫,这世间也的确罕见……”凌空珏喘息着,看向墨玉衡的目光除了敌意,似乎还有一丝赞赏。他身上穿的灰色长袍被墨玉衡的剑划出了一道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模样似乎比墨玉衡还要狼狈,但在场的各门各派都清楚,凌空珏的功夫的确在墨玉衡之上。
他一点内伤也没有,比之早已鲜血染红衣袖的墨玉衡和司空玄机来说,凌空珏的确要厉害许多。更何况,他是他们两个的师父,虽然早已将他们二人逐出师门,但姜还是老的辣。
凌空斋主的能力,确实是深不可测!
“不要废话!”墨玉衡手执碧云剑,青色剑气光芒流动,三尺青锋,锋利无比。“今日倘若你不给这天下豪杰一个交代,那我便要替天下人讨回公道!”
“哎,玉衡啊玉衡,你还是太过轻狂!”凌空珏摇了摇头,看着他的不自量力,嘲弄地摇了摇头,“你先前自己假装弄瞎了双眼,而后又被当朝御史李涵剔去了琵琶骨,如今还想与我一决高下,居然还能和我战成如今这副模样……是苏慕白救了你吗?”
墨玉衡心中“咯噔”一声,心里一直维持平衡的线断了,他预感到凌空珏之后所要说的东西定然和司空玄机有关,然而说话的人,是凌空珏。
他知道玄机一定听到凌空珏所说的话了,他知道玄机一定会觉得他在骗他。可是现在不是估计儿女情长的时候。凌空珏一定会将玄机的秘密说出来,当朝武后是什么秉性他并非不清楚,倘若凌空珏说出玄机是当年逆贼魏思温的女儿的话,那么先不说江湖中人不会放过她,就连朝廷也是一样。
只要说出来,那么推背图一切的骗局就会被揭开,一切的真相都会提早暴露,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玉衡啊,将推背图拿给我!”凌空珏看着他,不知道那眼睛肿跳动着的是嘲讽还是了然,墨玉衡只感觉手心冒汗,身体几乎控制不住。
手心翻转,凝心功暗暗凝聚,却发现因为刚才的打斗,身上的功力才不到三成。该死的,要不是刚才一时大意差了气,他不会……
就这么想着,他转过身去看向了司空玄机。他睁开了双眼,漆黑的眼眸怔怔地看着她,而她的视线也转移到他身上,那双眼睛里除了不可置信地表情就没有其他了。她是那样狼狈,嘴角还溢着鲜血,墨玉衡心中猛地一动,然后就是劲力消逝,怎么也凝聚不起来。
“玄机……”他张口,他想去解释什么,却发现眼前的女子早已痛哭流涕。
“你骗我,你竟然骗我!”司空玄机压抑着自己受伤的心,她捂着胸口看向他,她的目光是那么深邃,深邃到只要加上另外一个打击,就能让她精神崩溃。
“我没有,我没有骗你!”墨玉衡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摸上了她的嘴角,他想要拭去她嘴角的血渍,却被她一手拂开。
“为什么骗我,玉衡,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从来没有瞎掉是不是?”
“不是!”他别过头说,“当初我是用剑刺中了双眼,我的眼睛确实看不见了,要不是那个和尚,我想我也不可能有复明的机会!”
“可是你为什么不说,我一直在担心,一直担心你。你不说,你让我难过,你觉得看着我悲伤难过的样子很开心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玄机。我从没有骗过你,八年前没有,三年前没有,现在也没有。自始至终我都不会骗你!”墨玉衡的手指微微用力,长长的指甲陷进自己的肉里,而他却完全感觉不到痛楚。他清楚地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那种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他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如同金戈铁马一般。
“噗……”他的嘴角喷出一口血,凌空珏趁他不注意给他的背后用力一击。他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跪倒在地上,骨头碰着地面发出一阵巨响,他觉得身体里的哪个部位断裂了。
天下……
苍生……
爱情……
好像所有所有的一切都离他而去,墨玉衡闭上双眼,瘫软倒在了地上。
司空玄机恍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的眼眸一阵猩红,眼角滴出血来。“不……”她撕裂的语气让周遭的人为之一颤,然而,事情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九月十五,阴雨,洞庭湖畔,“御剑书生”墨玉衡被“凌空斋主”凌空珏所伤,江湖泛起血腥的波澜……
第九话 缘灭•;图裂•;江湖平息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他在说——”在一片压抑的空气中,司空玄机像做梦一样,“我听到了他在说对不起,我以为——我此生没有遗憾了——”
凌空珏回过头来,墨玉衡的身边跪着身着白衣手拿笛子的司空玄机,她的眼角流着血泪,竟是这样滴落在衣袖上,她的头发半黑半白,远远看去像是一头灰发,但是不减她风姿秀丽,眉目宛然!
灰发?凌空珏缓缓将目光转向了墨玉衡的眼睛上,像是发现了什么,即刻便哈哈大笑起来。
“玄机!”苏慕白站在她身边,他颤声对她说道,“他会没事的,不过是经脉受损……”他看着墨玉衡痛苦的表情,声音全部哽在喉头。经脉受损他的确能治,可是刚才墨玉衡腿骨的撞击,恐怕他的膝盖骨早起碎裂,怕事回天乏术了。
司空玄机就像是没有看到周围所有人一样,她也没看见什么凌空珏,她更不会去管那些江湖门派的琐事。她现在的眼中,就只有墨玉衡。只听她依然做梦一般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让你受伤的——我知道你一直爱着我,不会欺骗我……可是我总是不放在心上,我只想听你对我坦白,我不想有任何东西阻拦在我们之间……我知道是我做错了,可是……”她笔直的向墨玉衡昏倒的地方走去,轻轻坐在他的面前,然后伸手拂过他右手紧握住的碧云剑,“然后我看到你笑着对我说,你没有欺骗我。我以为我已经等到了,你可以不管江湖上的是是非非,而我也可以不报父愁,我们可以离开这个是是非非的地方,回到姑苏城,我在寒山寺上等你来接我,接我回家……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我以为,你会不顾一切地跟我走,紧紧抱着我……”
万籁俱寂,每个人都听着她自言自语,能哭的人,眼里都含着眼泪。
“暮鼓,柴扉前,夜月翩,僧敲寺门钟声远。思无限,惟看寒山烟雨帘。”她开始念道。
“司空。”苏慕白见她的眼角流着血泪,忍不住伸手拉住她的衣角,却未曾料到被她用劲甩开。
司空玄机充耳不闻,她也不管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只觉得心中有一块地方缺失了,她继续坐在墨玉衡身边念着:“晨钟,画墙边,客舍弯,佳人已然藏心间。徽墨研,斩断前世断肠念。”她现在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管,“你如果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的话,你又怎么忍心……忍心离开我?”
“玄机姐!”苏安宁失声叫了出来。
司空玄机衣袖一震,苏安宁立刻被她震了出去,跌在了苏慕白的身边。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她,看着她之后会做什么。
司空玄机陡然站了起来,顺着她站起来的姿势,她从衣袖里拿出一幅图,她扯开那幅图,随着她倾尽全身之力,撕成了两半!随之,抛到了这洞庭湖的湖中。
“那是推背图——”人群中不知谁高喊了一声,却被眼前司空玄机的悲恸震住了心神,没有再说出第二句话。
“你们,你们不是想得到推背图吗?不是吗?”她开始哈哈大笑起来,这么多年,就为了这样一幅图,江湖乃至朝廷不知死了多少人。她现在将这幅图撕成两半,索性断了他们的念想。
推背图被抛在了湖面之中,白色的纸面顿时渲染开去,图中那披金戴玉的女子渐渐消去了身形,就连旁边的字迹也变得模糊不堪。
她本是秉承天命之人,她本是——最顾惜颜面的人,她本是——纵情飘然来去,丝毫不被世俗牵挂的天机算!如今,她违背天命,将推背图狠狠撕碎,那是表示,她今生今世,不会在算命了!她的心,她的情,随着她刚才所做的一切,一起碎了,一起死去!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样做!”凌空珏朝天怒吼,他提气将那撕成两半的残图从湖面上捡起来,这才发现不过是白纸一张罢了。
他狂妄地哈哈大笑起来,灰色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他大叫一声,然后疯狂地朝司空玄机奔来。
“玄机小心!”秦非鱼挡在她的面前,硬生生地接了凌空珏一掌。
司空玄机惊叫起来,她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将她的眼睛覆盖住,鲜红鲜红的,她觉得胸口好像有什么快要爆炸一样,鲜血覆盖住她的眼睛,她觉得浑身上下炽热起来,热德似乎就像是印象中那场离别前的大火。
她记得娘亲在那些官兵面前苦苦哀求,她记得她的父亲被奸人斩杀,她更记得那团烧了一半房子的大火,还有一个笑脸盈盈的和尚……
睁大的眼眸中,过去那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东西恍然而至。
回过头,是苏慕白的双眸,映衬着焦急的目光,是那么悲伤、温柔、潋滟,正如那日苦苦哀求官兵的母亲——
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而她不过是一枚精心布置的棋子。现在没了棋盘,凌空珏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