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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涟汐咬着嘴唇不说话,也没有动,她的双手只是紧紧抓着被褥,眼泪在眼圈中打着转儿,却死活不肯落下来。手掌依旧是冰冷的,不同于她身体的温度,她觉得连她的心此刻也是冰凉无比。多情还是无情,她真的不想再猜了呢,尽管她一再地挣扎,一再地想要抵消她的罪孽,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沦陷在他的眼睛里。
“涟汐……”眼睛孕育着的并不是风暴,苏慕白的声音依旧称得上完美。如果不看他颤抖的指尖以及紧紧剜刻的指甲,他依旧是那般无情。
他能够感受到白涟汐此刻的心情,这个女子,她始终这般倔强。哪怕整件事并不是她的错,她也要一力承担到底。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用错了方式,选错了对象!
索性,就一错到底吧……误会早已开始,而鬼谷下的,也是死命令。
假如他有心包庇,涟汐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索性,就这么错下去……这样,也就好了吧……
忍耐着不安以及刀割般的情绪,苏慕白知道白涟汐此刻并不想看见他。嘴唇开合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话题的切口,最终,他用一种漠视的眼光看了她一眼,从嘴角中吐出几个字,“君山之会后,和我回鬼谷受罚。”
短短几个字,像是在说给白涟汐听,却又像是在给自己敲响警钟。他不该有这种不安的情绪,不该有这种别样的情感。他的脸上依旧透露着淡淡的表情,而唯一的真心也隐藏地死死的,为的就是让白涟汐一再相信——
他,苏慕白,永远不会原谅她!
知道她独自逃离是一回事,明白她这几年四处奔波又是另一回事,且不论她白涟汐为了什么缘由而在紫阙宫藏匿了那么久,光是私自逃离就是鬼谷的一大罪。苏慕白表面装得十分冷漠,而心中却百转千回的走了一遍。
难过吗?不知道,他从来不知难过为何物,即使他找到自己的亲妹妹,有的不过是片刻的欣喜而已。至于痛苦,好像也并没有这回事。比起失去一切,面对天下间众说风云却始终不置一词的司空玄机,他苏慕白未免也幸运得太多。
至于爱,他想,这算是一种格外恩惠的奢侈品。他本来就是无情无心之人,自然不会对自己以外的人产生感情,但刚才,那种微妙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他只这么说着,却不许白涟汐插嘴。他要把所有的感觉全都抛开,下意识的捏住自己的手心,感受着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自己……是不可能爱上她的。鬼谷之人,是没有爱的。
但是……
气氛在这一刻沉淀下来,阴暗的,冰冷的,让人难以承受的感觉,让白涟汐闭上了眼睛,眼中的泪往心底咽了下去,这便是苏慕白给她的答案吗?在整整守了她一夜之后,给出的,就是这样一个早已既定事实的答案。
而苏慕白虽然面无表情,但眸子中却闪现了许多东西,他在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好。”咬紧了贝齿,白涟汐似是要把嘴唇咬破了,她闭上双眼,心口似乎空落落了大片,血液在身体里倒流,“我答应你!”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决起来,带着混浊干哑的声线,让苏慕白微微一愣。
房间内,红烛摇曳,幻化出美丽的火焰,引得外面无数的飞蛾争先恐后地飞了进来,义无反顾地扑倒了烛火之间,顺势化为了灰烬。
这便是,她白涟汐的结局吗?
飞蛾扑火,也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纠结,难产而来的强吻啊,囧,但愿不会口口。
第七话 天明•;江上•;故人何在
九月十五。
长江之上,一叶扁舟顺流而下。
江风瑟瑟,人烟飘渺,扁舟之上,帘幕低垂,里面的情形却不得而知。
盘坐在船头的女孩子,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要不是梳着少女的盘发,还以为是一个不到二八的女孩儿。她的手掌托着脸,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包,眼神四处张望着。
“不用再四处张望了,我早就告诉过你,他是不会来的。”过了不久,帘幕后传来女子轻快而又清朗的声音。
嘴唇微微噘起,像是很不情愿的样子,又有一种被摸透了心思看穿了所有的想法,苏安宁不甘心地拍了拍自己发疼的膝盖,单手支起,掌心托着下巴,有些气闷地朝帘幕后的人影回答道,“谁说我在看叶木头了?”
“我说过你在看谁了吗?”调侃的声音从帘幕后传出,这种调笑的味道愈加浓重起来。
“不就是看——”有些迟钝地意识到再一次被摆了一道,苏安宁不禁涨红了脸,转头站起蹭蹭蹭地向挂着帘子的地方走过,走到那里还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终是停了下来。她气红了脸蛋,却又不敢向里面怒吼,只得用一种状似很生气的态势喊了一声,“玄机姐姐——”
帘子被一支晶莹剔透的碧绿色玉笛轻轻掀了起来,接着便是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手掌之上还有些许刀剑划过的痕迹。一直藏匿在帘幕后的人终于露了面。
她身穿白衣,脸色有些苍白,两侧的长发用发夹绾了起来系在耳边,一部分往下垂直顺了下去,一直抵到腰间。她的黑发如瀑布一般,神色坦然,明眸皓齿之间,是不擦胭脂的薄唇。这样的姿态,说是绝色倒也不为过了。只是单看她此刻的神情,眉目之中却又略显一丝犹豫与忧愁。
“安宁啊,安宁,别露出这样的表情。要是想见到无殇,对你来说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把玩着手里的碧玉笛子,司空玄机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有些懊恼的垂着肩,苏安宁一脸的沮丧,“姐姐,我就这么的让你瞧不起么?”用力抹了抹她那一张微微圆滚滚的脸,她抽了抽鼻子,作无辜状,“虽然我很期待叶木头,可是他最近为什么不理我。难道说,是我太久没有调戏他了吗?”
哎,说来说去还是她的嘴巴惹的祸。要不是和叶无殇在一起的时候,经常给他介绍未婚女子,也不至于他现在一看到苏安宁就落跑啊。
“既然明白了还问我?”司空玄机不理会苏安宁哀怨的脸色,用笛子轻轻戳了戳她那一张滚滚圆的脸,想从脸上看出什么来。“先把你的小心思放一放,可别忘了我们到洞庭湖来是干什么的。”
小心的捏住笛子,慢慢地将它从自己的脸上移开,苏安宁摸了摸被戳痛的脸,有些气闷地看着江里翻滚的浪花,“也不知道这帮江湖人是干什么吃的,姐姐,我真的搞不明白,他们的人被凌空老头抓了去,还要你去和那老头说。既然你早就看淡了这江湖上的打打杀杀,倒不如退隐江湖来得清净,免得又惹得一身骚。”
实在搞不明白司空玄机到底为了什么要亲自来洞庭湖一趟,要知道凌空珏没少给她颜色看。比如前不久,还将她掳了去,做了什么她苏安宁不管,可是也不见这般郁闷的。
左顾右盼之间,苏安宁突然觉得周身一阵发冷,倒不是这时候的温度偏冷,而是有一种人为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被人狠狠地盯上了一样。双手没由来地抱紧,苏安宁搓了搓衣袖,感觉身体逐渐回温,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说玄机姐姐,你不觉得有什么人盯着我们这艘船吗?”
司空玄机微微一笑,唇齿微微一紧,也不回答苏安宁提出的问题,只是将帘子微微敞开了一个角,放眼看去,长江之上漂泊着好几艘船坊,有几艘还特意跟在她们的船身边,江面上泛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涟漪。
“安宁,你没有发现吗?我们一出岳阳城,就有人跟上咱们了。”若有若无的轻笑从她的唇边溢了出来,有些嗤笑地看着眼前还一头呆愣的女孩子,司空玄机状似无意的看着她跳脚的样子。
“什么,从一开始就跟着我们了?”有些吃惊地看着周围停着好几艘船,个个都比她们的船华丽好多。苏安宁终于有所了悟了。
正想着,江面上出现一艘华美的船坊,三层的楼船,垂着八角宫灯,绫罗纱曼,随风飘动着。船头异常的开阔,船身似用浓墨重彩涂抹了一番,显得格外雅致。
周遭忽然一阵喧哗,本在船上的人们忽然争先恐后持剑走了出来,不住地向那一方看去,接着便是呼天抢地的喧闹之声,此起彼伏——
“天哪,紫阙宫——”
“紫阙宫不是在洛阳吗?怎么跑到岳阳洞庭湖来了?”
“听说,凌空珏杀了他们好些人,就在八月的武林大会上——”
“让开些,别挡着我的道——”
“紫阙宫主也来了吗?这下洞庭湖之约有好戏看了!”
“哎哟哟,别踩着我的脚啊——”
……
“真的……好大的排场啊!”苏安宁咂了咂嘴,忍不住朝司空玄机吐了吐舌头。
手指微微一顿,司空玄机乍然止住了走向帘内的脚步。她略显白皙的面容上一双明眸闪了闪,身形一顿,白色的衣裙便随着她动作划出了一道弧线,整个人踩上了波涛汹涌的江面,足间轻轻一点,犹如踏着无痕的水面,往那艘船上奔去。飘飘然之间,苏安宁早已看不见司空玄机的影子。
江上这些看热闹的人只觉得有人影在他们面前那么一闪,一抹白色的身影便立足于那艘大船之上。
白皙的脸上微微露出一抹红晕,司空玄机脸不红气不喘地站在船头,白色衣衫滴水未沾。她紧紧盯着紧闭的船舱木门,唇角微微轻启,“紫阙宫宫主可在?”
随后,便见舱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后出来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
“呼呼……早知道就练水上漂了,这江面翻滚地好生厉害。”虽然赶来的苏安宁扯着笑脸,脸色不改地盯着伫立在舱门之外的黑衣男子,打着哈哈说道。
“我倒是谁这么轻易的就上我这船坊之上,没想到却是天机算啊。”舱门内传来男子醇厚的声音,低沉而又清朗。
苏安宁忍不住又搓起自己的皮肤来——李涵李大人就这么施施然出现在这些江湖人的眼前,他就不怕朝廷和江湖之间再起事端来吗?
“紫阙宫宫主好大的口气。”司空玄机移步到舱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