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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所以……陛下今天不打算早朝了吗?
虽然事实已经很明显地摆着,可毕竟陛下没有亲口确认,宦官也不好到前头去通知那些大臣们,只能忐忑不安地守在门外,寻思着要不要再确认一遍。
可是,陛下完全不理人,如果再问的话,这脑袋……
惴惴不安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而近。
宦官朝声源处望去,看见太后领着几名宫女正朝这边走来,长长地吁了口气,赶紧迎上去。
“太后娘娘……”
急着去看皇后的太后突然被一名小宦官拦住脚步,不太高兴地蹙眉,“快让开,孤要去看皇后,有事一会儿再说。”
宦官虽然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但坚持站在回廊中央,“太、太后娘娘,早、早朝的时辰到了,陛、陛下他……”
太后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挥手叫宦官让开,“孤会让陛下去早朝的,快让开!”
语毕,不待宦官反应,直接伸手把他推开,迫不急待地冲进屋内,直接走至床榻边,“皇后怎么样了?”
穆昭璩抬头看了太后一眼,沙哑道:“御医没事,多喝几副药,调养下身子就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长长地松了口气,然而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完,就被穆昭璩下一句话掐得梗在了喉咙口。
以后还会再有的
穆昭璩说:“母后,皇后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太后僵立在原地,好久没有缓过神来,半晌后才捏紧衣袖下的手,力持镇定地说,“陛下应该去早朝了。”
太后躲躲闪闪的态度让穆昭璩立刻察觉到事情有异,直直地瞪着她,好半晌才不容拒绝地说,“母后,请告诉儿臣原因!”
这……如果让他知道,皇后是因为去了皇陵才发生这样的事,那……太后惊出了一身冷汗,“陛、陛下……你还是先去早朝,原因待下朝后,母后再告诉你。”
穆昭璩深深地看太后一眼,点头,“好。”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太后看着儿子疲惫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
“迎蓉?你醒了?”
“母后……”秋草撑着身体,想坐起来行礼,却被太后拦住。
“别动别动!你现在身子骨还虚弱着,有什么话躺着说就好了。”
秋草重新躺了回去,有些困惑地看了四周的环境一眼,神情有些茫然,“母后,我怎么了?”
她记得自己之前还在皇陵中,怎么会回到宫里来了?
看着太后欲言又止的模样,再看看围在床榻边脸色同样的初兰和小红,记忆慢慢的一点一滴地恢复。
对了……她在离开皇陵的时候因为腹间疼痛而昏了过去,好像还流了血……
流血?!
这两个字劈进脑袋,惊得秋草瞬间从床榻上坐起来,低头惊惧地看着自己的小腹,缓缓地抬头,嘴张张合合,哑声了好半晌,才慌乱不堪地吐出几个字来,“母、母后,我……孩子……”
太后神色复杂地看着秋草,半晌之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启口,声音充满了悲伤:“迎蓉……看开点,你和陛下都年轻,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
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
秋草的脸色瞬间一片死灰,她死死地瞪着太后,说不出任何话来。
害死了他
太后已经走了。
小红去煎要给她喝的下一帖药,宫女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甘露殿中一片冷清。
然而秋草却还没能从孩子已经流掉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她呆呆地坐在那里,视线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小腹,几乎忘记了要呼吸。
昨天,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现在却没了。
如果她不去皇陵,那这个孩子,也许就不会消失。
孩子会流掉,都是她的错,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坚持要去看穆子湚的,尽管再想见他,也应该等腹中的孩子生下来以后,而不是……
有什么东西痒痒的,刺痛着她的眼眶,视线也慢慢变得模糊起来,秋草闭了闭眼,滚烫的泪珠从眼眶滑出,顺着脸颊流下,滴在手背上,灼烫着她的心。
“孩子没了……”她低着头,近乎梦呓地低喃着,泪水不停地从眼眶滑落,掉下来落在手背上,“啪答、啪答”仿佛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她的心,胸口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是我……都我害死了孩子……”秋草低着头,不断地喃喃地重复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站在床榻边的穆昭璩,更没有注意到,穆昭璩在听到“孩子没了”这几个字时,身躯陡然一震。
“是我害死了这个孩子……”她的喃喃自语还没有断,边说边掉泪。
穆昭璩神情一黯,垂在身侧的拳握了又松,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坐下来将她拥进怀里,紧紧地抱住,粗嘎得仿佛被火炼过一般的声音响在秋草耳边:“不怪你,是这个孩子跟我们没有缘份……没关系的……我们来日方长,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
当他知道了孩子为什么会流掉,还会这么说吗?
秋草缓缓地抬头,眼眶中还含着泪水,“我今天去了皇陵……”
穆昭璩全身一僵,身上的每块肌肉瞬间僵硬如石,瞳眸瞪大,看着她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你……去皇陵做什么?”
你疯了吗
秋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神情空空洞洞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本欲把今天发生的事说出来给他听,然而说出口后,竟变成了,“你杀了穆子湚,所以……我也不要这个孩子……”
她的话令穆昭璩的胸口一阵刺痛,如果他早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穆昭璩闭了闭眼,阻止在眼眶内凝满的泪落下,双臂更加抱紧了她,“没关系,没关系的,孩子我们以后还会再有……”
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到,原来安慰人的话在这个时候说起来会这么让人疼痛难忍。喉咙仿佛被什么哽住了。
他为什么不骂她?为什么不吼她?为什么……还要安慰她?
秋草的心拧痛着,看向穆昭璩,他额上青筋暴起,仿佛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表情也扭曲着。
秋草心重重一缩,忽然诡异笑了。
她这个样子领穆昭璩的心没由来一跳,她怎么了?失去孩子的打击太大了吗?
惊惧充斥满胸口,穆昭璩不安地看着她,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皇后?”
秋草咧嘴,表情越来越诡异了,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穆昭璩看得心惊胆颤,用力地搂她入怀,紧紧抱着,不敢松手,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了。
秋草忽然大笑起来,尖锐的笑声在甘露殿里回荡,刺穿在场每个人的耳膜,撼痛着每个人的心。
终于,她笑够了,停下来,冷静而诡异地看着穆昭璩,半晌,扭曲一笑,幽幽一笑,说,“你杀了穆子湚,我杀了你孩子,一命抵一命,很公平,不是么?”
她过于平静的表情令穆昭璩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看着她,眉深深地拧起,深怕惊到她似的,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皇后?皇后你没事吧?你认得朕是谁吗?”
秋草只是看着他笑,不说话。
她不正常了
穆昭璩的眼神没有从秋草身上移开,环着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无边的寂静,开始在甘露殿内蔓延。
久久过后。
穆昭璩爆发出一声几乎掀翻整座皇宫的怒吼:“马上叫御医给朕滚过来!”
宫女被这么一吼,吓得魂都没了,面色苍白、跌跌撞撞地奔出去找御医。
一刻钟过后,御医满头大汗、惨白着脸、冒冒失失地冲进来,“陛、陛下!”
穆昭璩黑着脸命令,“废话少说,快过来看看,皇后怎么了。”
御医立刻上前,深吸了口气,稳住自己慌乱的情绪,替秋草把脉。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说话。
穆昭璩利眸紧紧地瞪着御医。
御医被看得头皮阵阵发麻,极起脱门逃走,但还是用极大的自制力忍住,发挥专业认真地把脉。
半晌,御医终于把脉完毕,收回了手。
穆昭璩立刻追问,“皇后怎么样?”
御医抹了抹额际的冷汗,笑着说,“皇后已经没事了,接下来只要注意调养半个月,就可以痊愈了。”
“朕问的不是这个!”穆昭璩怒眉低吼。
“啊?”御医愣了,半天才战战兢兢地问道:“……陛下叫臣过来,不是替皇后娘娘看病?”
“皇后……好像不认识朕了!”
“啊?”御医一时不明白穆昭璩的话,愣在了那里。
御医的呆愣让穆昭璩胸口升起一股无名火,忍不住咆哮,“朕说,皇后好像受了刺激,不认识朕了!”
受了刺激,不认识陛下?
御医瞄了从他进来起就一直安安静静靠在陛下怀里,没有说话在的皇后一眼,目光清明、神色如常,皇后一点也不像受了刺激而神智不清的人啊。
御医皱了下眉头,道,“皇后……皇后她很正常啊。”
御医的话让穆昭璩愣住,随即马上反应过来,怒吼,“她哪里正常了?!她连朕都不认识了!”
不准你这么说
……看皇后,瞳眸中完全没有神智不清的人所拥有的混浊,反而似明镜一般清亮,可陛下又说……皇后不记得他……
这……
御医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沉默中,一直没有说话的秋草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一点也不像失去理智的人,“陛下,我没有不认识你。”
此话一出,御医不由长长松了一口气。
穆昭璩低头,有些错愕地看着她,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你还认得朕?”
秋草没有看他,她神情茫然,神线不知落在何方,只是定定地注意着前方,没有焦距,脸上更看不到任何伤痛,仿佛什么事也没有经历过那样平静,“认得。”
知道她还认得自己后,穆昭璩不由一阵恼火,声音也拔高了好几度,“既然还记得朕,那皇后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害怕担心的要死,结果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案!这女人什么意思,耍着他玩的吗?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秋草平静地说。
“你——”穆昭璩气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