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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伽只是优雅的微微笑,什么也没说,还好脾气的将粥碗递给了长恭,这才慢条斯理的开了口,“不过,这必杀计有个缺点。”他顿了顿,眼带笑意的看着长恭毫无防备的喝了一大口粥,才轻轻啊了一声,“对了,忘了告诉你里面加了你最不喜欢的辣椒……”
他的话还没说完,长恭嘴里的粥已经一口喷了出来,她恼怒的瞪了他一眼,“狐狸,你怎么不早说!你就是故意的!”
恒伽不慌不忙的轻轻一笑,“我只是示范给小铁看啊,”说着,他又转向了小铁道,“看到了没,这必杀技唯一的缺点,就是只对笨蛋有效哦……”
话音刚落,一个馒头就嗖的一声飞了过来,还好他躲的快,这个馒头正好砸在了哈哈大笑的小铁身上。
这下轮到长恭格格直笑了……
就在现场乱作了一团的时候,忽听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着这个方向而来,还夹带着同样急促的声音,“王爷,斛律将军,邺,邺城有急报!”
长恭听出那是驿使的声音,不由略带疑惑的望了恒伽一眼。心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难道周国开始行动了?
只见那驿使一见他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诚惶诚恐道,“太,太上皇……驾崩了!”
在听到这几个字的同时,窒息的感觉骤然充斥着她的所有,短暂的瞬间,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像,连她的心跳声也失去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茫然失措得找不到任何方向。
所有的爱也好恨也罢,如今都已经没有了对象,那种心无旁依的感觉就像是脑子里一下失了血,整个身体和灵魂轻飘的让人眩晕。
她呆呆地站在那里,魂魄如同蒸发掉了一样。
“是什么时候的事?”恒伽敛声问道。
“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了,太上皇还是没有熬过这个冬天……”
“知道了,你也辛苦了,先去歇歇吧。”恒伽并没有让他讲述更详细的经过,先将他支开了。然后,他担忧的望向了一旁失魂落魄的长恭,低声道,“长恭,你……”
出乎他的意料,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了平静,还不忘说了一句,“我先回房了,小铁,等下你到我这里来,我教你几招有用的必杀技。”
“长恭哥哥……”小铁不明所以的和恒伽交换了一个眼神,长恭这样镇静的反应反倒让他们觉得奇怪。
“你们都怎么了?”长恭还扬了扬眉,“那个人早就和我没关系了,不是吗?”
说着,她的唇角僵硬着挣扎着勾出一个无谓的弧度,往着房间的方向走去,脚下轻浮,仿佛行走于虚空,既无痛苦,也不疲累。
她哭不出来。只有紧握的双拳在不住的颤抖,指甲深深陷入血肉里,钻心的疼,她却仿佛也不觉得。
她明白一切意味着什么。
当她喊起那个名字时,不会再有人回过头用带些暖意的眸子望着她;不会再有人为她试吃李子是酸是甜,不会再有人对她说,长恭,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欺负你。她再不能趁他熟睡时捉弄他,然后看他故作生气。再不会有人如这般纵容她,她也不再会为谁有任何心事而如此担心,不再会为谁不顾一切,舍出生命也无所谓。
……她最爱的那个人不在了。
第三部第94章烽烟又起
一连过了一个月,恒伽和小铁都惊讶的发现,长恭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日里照样和他们嘻笑如常,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丝毫看不出她有什么异常。
这天晚上,小铁起身去解手时,经过长恭的房间时,竟然意外的发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外,仿佛在倾听着什么。
当她看清那个人居然是恒伽时,更是意外。
恒伽连忙制止了她发出声音,一把将她拉到了院子里。“你在做什么啊,恒迦哥哥!”她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道。
“长恭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哭过一场,这根本不正常。”恒伽的黑眸在月色下闪动着异样的光泽,“那是她最重视的九叔叔,怎么可能能当作若无其事?”
小铁想了想,“可是,毕竟是他杀了三哥哥,长恭哥哥可能是因为还在恨着他,所以才没有哭。”
“不会。”恒伽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他在她的心里,实在是一个太特别的存在,她对他的感情,是任何感情都无法取代的……所以她这个样子,才更加让人担心。”
小铁望着他,忽然低下了头,低声道,“恒伽哥哥,你喜欢她是吗?”
恒伽微微一愣,本想否认,可是在看到她那双清澈的双眼,不知怎么心念一转,还是点了点头,“她在我的心里,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不过,也许我们做好兄弟更合适。”说完,他的唇角边漾起了一丝淡淡的惆怅。
“在她的心里,那个人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了新年的来临。
在庆贺新年的篝火大会上,长恭显得兴致很好,还喝了不少的酒。席间也有人说起了太上皇和当今皇上的事情,长恭似乎也丝毫都不在意,有时也会跟着搭上几句。
不知为什么,看着她明媚的笑脸,他的心里竟是隐隐作痛。长恭,为什么不哭一场,为什么不将内心的痛苦发泄出来,为什么不愿让任何人知道真正的心情……
曲终人散之后,他将长恭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里。
“狐狸,怎,怎么不喝了?”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长恭,你喝醉了。”他偏开头,语调平稳无澜。
“我没醉。我一点都没醉。”一双眸子望上来,干净清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心里一软,又侧过了头,眼神轻轻抚过她脸颊柔和的轮廓,温柔而怜惜,一字一句道,“长恭,你要撑到什么时候?”
她的眼中仿佛有什么闪烁了一下,随即又立刻转过了目光,扯出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撑,撑什么?”
他凑近她的耳旁,吐出灼热的气息。声音低沉而温柔,轻轻地说,“长恭,求你……不要这样。求你不要,明明痛苦,却还要强迫自己若无其事地笑。如果不能原谅,那么宁愿你狠狠地恨;如果依然痛苦,那么宁愿你放声地哭。只求你,不要假装遗忘,将伤口隐藏,任它发脓溃烂痛彻心扉,自己一个人在看不见的地方哭着痛着。所以,不要再继续强撑下去了……好吗?”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然后又缓缓垂下了眼睑。疲倦就是刹那间蜂拥而来的,仿佛突然汹涌上涨的潮水,猝不及防之际已经淹没身心,沉沦灭顶。行路很久的人,如果不停下来,一直坚持走下去,那么她或者会疲倦,却不至于会懈怠;但是,一旦突然停止前行坐下来休息,疲惫和倦怠则会乘虚而入,瞬间占据身心,瓦解意志,吞噬掉坚韧的决心。
累了,她是真的累了。
不想再……继续撑下去了。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我先回房了。”见到她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但现在的她,一定不想被人见到她流泪的样子。包括……他。
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她只是这么静静地坐,一直坐着。
各种各样无法拼接的图景夹杂在一起,残缺不全的像一块块碎片,朦胧而遥远。那模糊不清的过去,记忆里曾经琐碎的影子互相碰撞,迷茫了曾经的时光。
谁在一次又一次地不惜一切保护自己?
谁能一次又一次地原谅着她的所有过失?
谁能甘心为自己付出一切甚至明知换不回结果却仍毫无怨言?
只有九叔叔。
她的九叔叔。
也许,永远永远不会再有人爱她如此,永远不会。
她的双眼,再也无法看到那倾国倾城的茶色眼眸,她的双手,再也无法触摸那温热的面颊,她的双耳,再也无法听到那清淡温柔的笑声……
总有一些人是无法遗忘的;总有一些痛是令她抑制不住泪水的;总有一些感情是任时光涤荡也不会抹灭的。
她想起他一成不变的清冷脸容,想起他只对她露出的宠溺笑容,想起他眼睛的深邃,想起他唇边淡淡的纹路,想起他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想起他身上淡淡的龙檀香……
想起离别时他那掩盖不住的哀伤与落魄。然后想起了,他对她说的那最后一句话。
“长恭,将来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的是不是?”
此时她体内的一股热流,剧烈翻滚着,终于,涌到了眼眶,似乎寻到发泄之处似的,源源不断地溢了出来,怎么止也止不住。她终于痛哭出声,纠缠在她心里的自责、逃避、茫然…一切的一切早已模糊不清。
“九叔叔,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我原谅你了……”
她只能喃喃地不断重复着这句话,无声的暗夜似恍恍一颤。
一直倚在门外的恒伽,在听到从房里传来的低低压抑的哭声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微扬的唇边,露出了一抹释然又悲伤的神色。
那一夜的雪出奇的大,像无数翩跹的白蝶,粉晶晶素绒绒的冰凌花缀满了无叶的枝头。
与此同时,这个消息也传到了长安城。
“皇上,如今高湛一死,齐国必定陷入了混乱之中,再加上现在的那个皇帝高纬年轻贪玩,昏庸无能,不正是再次攻打齐国的好机会吗?”阿耶又惊又喜的建议道。
“的确是一个好机会。”宇文邕抿了抿嘴角,“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朕就会调集大军,直指宜阳。”
“宜阳?皇上,为什么是宜阳?还有,那突厥人何时发兵呢?”阿耶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神情。
宇文邕的唇边泛起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到时你就知道了。这次无论是斛律光,还是兰陵王,都会败在朕的手下。”
说着,他的眼底深处掠过了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喃喃道,“高长恭,你等着……”
阿耶只道是皇上曾经被兰陵王所伤,所以才会耿耿于怀,于是连忙道,“皇上,您放心,这次臣一定会取了兰陵王的首级回来!”
他的话音刚落,却惊讶的看到皇上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阿耶,兰陵王……朕要活捉她。”
阿耶愣了愣,又好像恍然大悟道,“也对,那厮让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