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燕青低下了头,一时心中交战道:“要说陆小姐如此才貌冰姿,还会有什么不如我意的?只是我如今两处情债未了,不能如此荒唐,以后要是云娜来了,我拿什么脸去见她?老伯虽对我恩重如山,我却是不能喜新厌旧。”
想到这里,猛然抬起了头,奈何这句话到了嗓子口,竟是说不出口,只瞪着一双死鱼也似的眼睛,看着陆尚书,额角竟也急出了汗水。
陆治忽然一笑,用着温和的声音道:“燕青!你不要急,我知道你有你的为难之处,一定是还惦记着那过去的好感情!”
他笑了笑又道:“只是!往事都过去了,一个人是不该对以往沉醉的!老实说,我既敢这么给你提这门亲,自然心中有把握的。”
他笑了笑又道:“这些日子里,我早已派人去过苗疆了,用私人函件面访那大康族长,我信中把你的下落告诉了他,并且盼他赶快把她女儿云娜送来!”
燕青听到此,不觉张大了眸子道:“结……结果呢?”
陆治摇摇头道:“结果我失望了,云娜早已失踪了!孩子你想想,那蝶仙既发过誓不嫁任何人,云娜又失去了音讯,如今生死不知……你还等什么呢?”
他眨了一下眸子道:“你年纪青青……可划不来为此抱定独身!”
“再说小女日来和你相处,以我看对你印象不恶,我一生只此独女,自无轻易与人论婚之理,我看你尚有前途,所以……”
他说到此,见燕青明眸之内,珠光闪闪欲坠,知道他内心难受,自然往下的话,不好再说下去了。
当时怔了一下道:“你……你怎么了?”
燕青勉强笑道:“没……没有什么……”
陆尚书叹了一声道:“我本以为说出来你定会一口答应,谁知……”
他又叹了一声道:“不过……婚姻之事,是人生第一大事,我也不太逼你,你今天晚上仔细想一想,明晚再给我答复,我等着你一句话。”
他皱着眉,苦笑了笑道:“现在请回房去吧。”
燕青连连称是,陆夫人还真是体贴,过去摸摸燕青身上,皱眉问道:“你不冷吗?哎呀!穿这么少!”
她说着话又回过头来,叫道:“大眉,你打着灯笼,小心送余公子回去,把老爷那件狐腿斗篷找出来送过去!”
燕青忙道:“用不着!用不着!我不冷。”
奈何陆夫人是一再不依,大眉儿已把灯笼点着了,推开了门,叫道:“呀!又下雪了!”
燕青这时向二老告了退,陆氏夫妇亲送至厅口,陆尚书手在燕青背上拍着道:“你好好想想……我儿子是文状元,要是再有个武状元的女婿,那可……”
说着他又叹了一声道:“不过……唉!你想想吧,我不送你了。”
燕青怔了一下,这才鞠了一躬告退而去,大眉儿打着灯笼在前穿行了一段,回过头道:“公子!你今天是怎么了?”
燕青摇头叹了一声道:“我内心的痛苦,你怎么会知道?”
大眉儿眯着眼道:“小姐金枝玉叶,哪点不好呀?卢公子提了三次亲,大人都没答应,今儿个居然自己说出来给您………唉!可是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燕青也不知谁是卢公子,他心内此刻是烦得很,当时跺了一下脚,又发觉不该给他发脾气,只长长叹了一声道:“我头昏得很,想睡觉……”
大眉儿转过了身子,一面走着尚道:“你没见小姐在楼上哭成什么模样了?唉!真可怜……本来嘛!……一个。”
燕青不由站住了脚道:“她为什么哭呢?她……”
大眉儿又回过了身子,摇头道:“也不知你老人家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这么大姑娘,提亲被人家给回了,你说她不哭谁哭?就是我,我也要哭呢,更别说她是一个尚书的千金小姐了!”
燕青只急得狠命地搓着双手,那雪花一片片的,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头上……他呆了一会,大眉儿拿着灯笼往前晃了晃道:“公子!怎么样?你是答应了不是?我这就去给你回老爷去!”
说着转身就跑,燕青大吃一惊,忙唤道:“回来!回来!谁叫你去的?”
大眉儿懒洋洋地走了回来,挺不带劲地道:“人家都说,‘痴心女子负心汉’,这句话真是一点不错,就拿这件事来说吧……”
燕青重重叹了一声,长袖一甩,已踏雪而去,他越过了大眉儿,一溜烟也似的走远了。
大眉儿急得喊道:“公子别跑!别跑,我是说着玩的!”
第226页
可是燕青哪里再回头,他含着满腔辛酸,匆匆返回室中去了。
大眉儿怔怔地看着满空雪花,她摇了摇头道:“他真是吃了秤铊,铁了心了,唉!”
说着才转身而去,燕青本是有几分醉了,可是连惊带愁早已醒了八成,此刻再吃这冷风一吹,已完全清醒了过来。
他匆匆返回住处,由月洞门中进入,却见自己住室门开着,燕青心中一动,暗想:“我出来时,门是关着的呀?”
想着忙进到室内,在书房点上了灯,才一回身,不由他吃了,一惊,原来不知何时,竟在一边太师椅上,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日间较武场与燕青争过短长的那位黄衣怪人。
燕青见他正自四平八稳地坐着,向自己龇牙一笑道:“你才回来,我等你老半天了。”
燕青先是一怔,遂后笑了笑,一抱拳道:“原来是吕兄,深更半夜,不知有何见教?”
他想着心中也不禁有些不愉快,暗忖:你这人是太冒失了,哪有主人不在,自己开门人内坐着的?
这吕超嘻嘻一笑,仍旧坐在位子上不动,他深手入怀中,摸了半天,才伸出手来道:“我是来还老弟你东西来的,你瞧瞧是你的不是?”
他说着把手递过。燕青怔了一下道:“还我东西?你不欠我东西吗呀!”
想着已由黄衣人手中,把他要还的东西接了过来,只觉得是两粒石子儿也似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两块亮晶晶的玉石。
燕青再一细看,不由口中“哦!”了一声,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抖声道:“这是小弟帽上之物,兄台如何……会到手?”
黄衣人哈哈一笑道:“好小子!你真的傻得可以了,你再想想!”
燕青皱了一下眉,心说:“这家伙怎么愈来愈不像话了,居然好小子之类的话也骂出口了?”
想着不由不悦道:“我想不起来了,反正既是足下送来,我这里先谢谢了,天晚了,足下请吧!”
这话已等于是下逐客令了,就是再脸厚的客人,听着这话也是坐不住了。
可是黄衣人却呵呵一笑道:“好小子!你不要不服,我老人家要是脾气来了,揍你一顿你也不敢怎么样!不要说你了,就是你师父见我还得叫一声‘大哥’哩!”
燕青不由一怔,后退了一步道:“这么说,你老却是那沙漠黄人吕西风了?”
黄衣人哈哈一笑道:“这是我独有的标志,你还疑心有人冒充我老人家么?”
他说着一伸双掌,露出掌心上两颗又圆又红的朱砂痣来。燕青不由愕了一下,忙自拜倒在地道:“果然是吕老前辈,弟子多有得罪,尚望前辈万万不怪!”
吕西风嘻嘻一笑道:“不知者不罪,起来!”
燕青慢慢站了起来,眨了一下眼睛,心存怀疑道:“吕老前辈当代奇人,闻说一生不离沙漠,此次来到北京,莫非有什么……”
沙漠黄人微微一笑道:“你小孩子懂得什么……”
燕青弯腰道:“前辈武功,较弟子高出何止百倍,却又为何故意落败于弟子之手,这真是令弟子不解了……尚请前辈赐告,以释疑怀……”
沙漠黄人吕西风两弯黄眉往当中一挤,嘻嘻笑了一声道:“实在告诉你吧,我此番乔装应考举子,当然是安有深心……”
他眨了一下眸子道:“你可知道神技营任务为何?”
燕青看了左右一下,眉头微皱道:“是为了平苗疆之乱……”
吕西风点了点头,面带惊异之色道:“这是陆尚书对你说的么?”
燕青脸色微红点了点头。吕西风随之一笑,颔首道:“这么说,这一趟,我还是真来对了……”
燕青紧张地问道:“老前辈意在何为?”
沙漠黄人吕西风嘻嘻一笑,站起了身子,在这间书房里走了一转,回过头来,一双黄光闪闪的眸子,注定在燕青身上,半天才道:“你不要疑心我有什么异动,我和你一样是忠心耿耿为朝廷效力呢!”
燕青俊脸一红道:“弟子不是这个意思……”
吕西风双手互搓了一下道:“苗疆一地,与我也曾经有过十数年的交情,那里我朋友很多,他们都是勤俭的善良之人,我要拯救他们……”
他笑了笑,遂又道:“所以我来此应试……这就是我来的目的……”
燕青点了点头道:“原来为此……可是前辈又为何故竟会落败在弟子之手呢?”
沙漠黄人哈哈一笑,猛然抬头道:“我这副长相,太也不显眼了,若叫我身掌神技营,实在是有辱国体……再说十五年前,我和当今天子,曾经有过一段交往,嘻嘻……”
他搓了一下手道:“新统领是要面见皇上的,我却不愿见他……”
燕青这才恍然大悟,当时暗想这真是一个怪人,想着不由又笑道:“前辈既与皇上有旧交,此番一晤不是更好么?何故反而避之?”
沙漠黄人吕西风笑了笑道:“我生平有三怕,一怕朝廷及大官,二怕女人,三怕僧人道士。遇着这三类人,我是一句话也说不清楚,你不知到了宫里,那个规矩……嘿!我吕西风是个老粗,一向是放纵惯了,到了老年,我犯不着奉承谁……小伙子你说对不对?”
燕青不由点了点头,遂即苦笑道:“可是这么一来,却苦了弟子了,弟子也是不习惯这套礼节的……”
第227页
吕西风哈哈一笑道:“你年轻人什么都能顺应……”
他说着已走到了窗前,用手把窗子推开,苦苦吁了一口气道:“到底是深府巨院,景致毕竟不凡……瞧这几树梅花开得真俊。”
他又看了看天色,道:“不早了,雪是愈下愈大,我要回谷了。”
燕青不由忙道:“老前辈在此下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