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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丈外,观战的长离一枭含笑卓立,悠然道:“老夫忽然想起,此刻若请那已回到□中的黄家父女来看,不知他们会有何种想法?呵呵,小兄弟的武功和昔年绝岭之上,确是回若两人了。”
绝斧客却不太乐观的低声道:“岛主,这蒙大钊亦不简单,他似乎尚未竟全力………”
说话间,啸天客蒙大钊倏然长啸入云,啸声高亢凄厉,如泣如号,令人心惊胆颤,不知何时又开始漫漫飘落的雪花,在这阵阵的厉啸中竟然团团而转,纷纷四散!
随着啸声,一个蒙大钊已在须臾间宛如幻成了几十个,似厉鬼般闪掠扑击,出手之下,招式猛辣诡异至极!
于是──江青的火云衣更红得鲜□,红得刺眼,在雪花中飞腾游舞,上下翻跃,如天上幻渺的雪之精。
是的,这场生死之斗,此刻才是真正的开端啊!
如来八法……第87章 掌毒剑寒
第87章 掌毒剑寒
啸天客蒙大钊在这场激烈狠厉的较斗中,已经使出了他轻易不肯展露的绝技,“天门神舞十四式”,当年,他即是以这套足可令人胆颤惊魄的奇技,横扫了长白山的“太昊教”。
他的身形在周遭奇异而微妙的闪幌奔跃,速度之夫,已经使人们的一双肉眼难以印映,由于速度的连贯,他的影像已经不是一个,恍惚是数十个影子在同时攻拒着敌人,而这数十个影子,却俱是攻击向同一个焦点!
糜骨的尖锐啸声,在呼哨的寒风中更显得刺耳与凄怖,黯红的色彩,映出一道道一片片,一溜溜三角形的幻影,成山成堆地往返劈戳,彷佛空气中已全然被这狞恶约三角幻影所布满,又宛如是一颗颗闪缩着舌信的毒蛇怪头!
这些凌厉的招式,已将江青包围在中央,几乎是围了个水泄不通,但是,江青那瘦削的身躯却仍然在那些飞舞的角影红芒中穿掠挪移;穿掠得如此自然而洒脱,挪移得如此流畅而美妙,每每在瞬息之间攻守齐施,往往在发厘空隙里抢制先机。他那身形环转之绝,几乎已将实质幻为形像,飘忽而又狠辣得令人惊畏凛惧,宛如是传言中的邪厉魔神。极为迅速而犀利的,双方狠攻猛打了五十余招,每一招,每一式,俱是快捷无匹,骤出急收,每人的出手都含蕴着千变万化,在一次短距离的攻击中巧换着不同的手法,在擦身而遇的刹那间掌腿连串飞舞,没有纤毫思索的余地,更没有环转的空间。当彼此觉得出对方的攻势之际,已经本能的攻挡过去,当思想还在脑中酝酿的时候,奇式绝招早已绵绵而出,远比思虑意念快速得多,这完全是在瞬息间便可令一方怀恨黄泉的狠厉决斗!逐渐的………
啸天客蒙大钊额角己经缓缓的渗出了汗珠,他紧咬着牙关,独目瞪得似欲突眶而出,殷红的血丝布满在眼球上,随着出手环转毫不闪眨。
江青仍然极力发挥着“如意三幻”的轻身闪挪之技,这如意三幻的奇技,已经被他运用得彷佛是自己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轻灵得一如在他身体内呼轰流转的真气,进一步来说,已与他的肉体并合在一起了。
狂风不知何时又在四周嘶吼咆哮起来,场中的两条人影在眩迷的格斗,雪地上的萎草摇曳着,冷清清的,有着极度的凄凉意味。
人连剑邵竹溪黄乾乾的面孔紧绷着,站在他傍边的地连剑梦真摸了一下肥厚的下颔,低沈的道:“老二,你注意了,别人或者不确知蒙老弟的功夫,愚兄却明白得很,凭他那一身绝活,愚兄我也不过与他在伯仲之间,他现在已把压箱底的功夫之一『天门神舞十四式』都拿出来了,竟然还没有占到上风,再继续下去,只怕情况不妙。”
邵竹溪疏淡的眉毛此刻已结在一起,忧虑的道:“那么,二哥意下如何?”
地连剑梦真沈声道:“目前吾等首须移转那江青的注意力,使他精神不能集中专一,然后再自侧傍暗助蒙老弟一臂,以求使场面逆转。”
人连剑邵竹溪连连点头,回首以征询的目光望了拜兄一眼?天连剑容光湛湛,严肃的颔首示意。
人连剑邵竹溪一马当先,飘身而出,微抱双拳道:“长离岛卫岛主,兄弟邵竹溪请领教益。”
长离一枭古怪的一笑,雪白的长衫上落下几片积雪,绝斧客陆海则大步踏上,道:“烈火旗陆海不才,敬请邵老师赐教。”
人连剑邵竹溪顿时面孔一沈,十分不悦的道:“陆旗主何苦如此心焦?只要尊驾有意,水里火里邵某总会陪着尊驾走上一遭,现在邵某乃是向令岛主讨教……”
绝斧客冷厉的一笑道:“邵老前辈,闲下未免过于谦虚了,嘿嘿,难道说,我绝斧客陆海便侍候不了阁下么?”
人连剑邵竹溪神色倏变,豁然大怒,狠辣的道:“姓陆的,你也未免把自己捧得太高了,凭你区区一个长离岛的旗主,与武林三连剑较手过招,你自己掂掂份量可够得上么?”
绝斧客陆海蓦然而狂笑起来:“邵老师傅,仅看你那窝囊徒弟的几手把式,阁下的斤两也就不问可知。我陆海肯教训于你,也足以使阁下抬高身价了。”
人连剑邵竹溪在武林中的身份,乃是与长离一枭相提并论的,姑且不提他武功如何,能混到今日这个名声,也颇为不易了,这并非光凭人捧自吹便可有成,乃是经过无数次的血雨腥风,出生入死,在生死的边缘中奋斗的结果。
此时,邵竹溪已几乎气得混身发抖,他大喝一声,脚步向斜剌里滑出,衣衫活然飞起,双臂宛似鸟翅般向左右展出,又在刹那间圈回,“铮”的一声脆响,一溜寒芒已然冷森森指向绝斧客胸前!
扁看人连剑邵竹溪这一手,已足可当得起武林中一代霸主的风度,他在愤怒之下,却仍然按着自家的剑式礼仪出手,丝毫不苟,若是换了另一个人,怕早已暴跳如雷的冲杀上去了。
绝斧客陆海大叫一声:“好!”
一个大转身,猝然移出五步之外,反臂抛肩,银练短斧已似活蛇般倒飞向人连剑颈项而去。
就在短斧始才出手的刹那,人连剑邵竹溪已迅捷无比的连连换了六个位置,更自每个位置上如长龙入海般劈出五剑!
刹那之间,已在同一时间剌出三十余剑,银光霍霍,剑气纵横,绝斧客沈哼了一声,十分不情愿地退出三尺之外。
长离一枭双手负在身后,这时抿抿嘴唇,心中忖道:“武林三连剑难怪能在江湖上挣得如许声名,嗯,只看这邵老儿的起手剑式,已属极为不凡,陆海恐怕不一定占得到便宜。”
正想着,绝斧客陆海已狂吼一声,金环附着的长发瓢舞飞拂,雄壮的身躯蓦然伏下三尺,像一水蛇般揉身而进,银练短斧更如大地骤闭起的一团星形光芒,以他的双掌为轴,收缩不息,左横右纵,前扫后斩的波波飞出,贴在地面上流转若飞,凌厉威猛至极!
人连剑邵竹溪嘿嘿冷笑不绝,瘦削的身形腾跃奔窜,往返飞掠,在他极度的闪挪中,那柄寒如一泓秋水的长剑舞起一条有如匹练也似的光带,挥舞盘施,绵绵密密,紫电精芒并射辉耀,堪称目眩神迷。
于是,短斧挟着呼啸如厉鬼般飞舞不已,利剑划破寒冷的空气,带着刺耳的罡烈之风绕环,彷佛是一道善沾人血的奇形魔刃。
那边──
江青已逐渐的取得上风,他经过的大风大浪太多了,见过的杀戈狠斗更是数不清有多少次,因此,他不会惊异于身傍不远处的这一场激战,虽然,这是一场被得上份量的高手之斗。在与对手过招中,江青已贯注了全付心神,巧妙至极的运用着他那纯熟得不能再纯熟的奇技,无论在内里,或在外表上,他却不会显得太过沈重,自然,江青也十分清楚,他如今的对手,也是一个十分难缠的人物。
于是,两处格斗,四个人捉对儿的拼杀,越来越激厉,越来越猛辣,好似决堤的黄河,滚滚翻腾,一发而娃难遏制。
长离一枭抬头望望天空,暮色已自四周渐渐合拢,云层灰沈得宛似铅块一般,宛如要压到人们头上,是的,太沈闷了,太烦腻了。
他双袖忽的相对一拂,冷幽幽的道:“迟兄,现在,长离一枭恭请三连剑首座赐教。”
天连剑迟若云清劲的朗朗一笑,手拂银髯,脱俗拔萃的气度毕露无遗,他异常温和的道:“卫岛主,老夫只怕秋月萤光,难堪比拟呢!”
长离一枭心中冷笑一声,忖道:“这老小子倒是精明得很,怪不得姜老变辣,人老成滑……”
他口中却慢吞吞的道:“迟兄忒谦了,不过,此时此境,你我双方似乎已经不是讲客套,论交情的时候,未知迟兄以为然否?”
天连剑迟若云笑吟吟的点头,边道:“虽如此说,江湖上的规矩礼仪,却也忘它不得,在动武之前,保持点君子风范,总是有益无害。”
长离一枭漾在嘴角的微笑,逐渐更变幻得古怪,变幻得深邃,他暗自提起一口真气,身躯已毫不见作势的往前飘出,长离一枭此举,旨在站稳位置,以便够得上攻击时的威力施展。
于是──
就在他的身形适才飘起的刹那间,天连剑迟若云已笑呵呵的道:“好一手『气旋□坤』。”
在他的话声出口之际,一片耀目的白光,已如西天的雷闪,骤然漫天盖地的卷到,与偷袭无异!
但是,虽然长离一枭已感觉出剑芒在眼前闪耀,寒森的剑气触体如削,他决不后退,右脚尖迅速至极点向地面,藉着这脚尖一点之势,他的身形已似狂风大浪般呼轰旋舞,一片澎湃激荡的劲气已成环成山的往外排出,随着这片劲力的汹涌,他已闪电般向敌人在同一时间攻出三十七掌、七肘、七腿!
寒芒猝然似流星一点,直飞阴冥,却在一幌之后,又电射而下,尚带着一阵清劲得有如龙吟般的长笑长离一枭飘然移出七尺,大笑道:“迟兄,好一个君子风范。”
笑声中,长离一枭卓立不动,眼见寒光袭到,猝然劈出一十四掌,掌掌罡气如啸,劲力万钧,尚渗有阵阵沈厚无比的窒人厉风。
不错,这是长离一枭久享盛名的“混元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