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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邬月此翻言语,悟空心中尤如晴日之中突的听了一个霹雳:“这成佛之身也是如同俗人一般,也是这般龌龊么?”当下呆呆发愣。
邬月见悟空沉思不语,便道:“斗战胜佛,可有什么不对么?”
悟空道:“……这个……这个……,只怕阿弥陀佛不会如此吧,阿弥陀佛一介佛身,岂能如此卑鄙?我想定有他因。”
赌棍邬月听了,不由得仰天大笑,只笑得弯下腰来,勿自不歇。
悟空见了,不明所以,暗道:“我说的当真如此好笑么?”怔怔的只看着邬月笑。
邬月笑毕,把脸一板,肃然道:“好一个斗战胜佛,你把别人想的特也好了。成了佛又怎么样?成了佛便做不得龌龊事么?成了佛便没私心么?你就没有想过,这佛又是谁来做的”,邬月顿了顿,又道:“无论是当今玉皇大帝也好,就释迦牟尼如来也好,药师琉璃光如来也好,释迦牟尼如来也好,他们一个个身上光环耀目,为人所膜拜。”
“在此之前未得成佛之时,哪一个不曾做得恶事?且这恶事做的还少么?若是做不得恶事,还有不得此等成就呢。不要说远了,斗战胜佛,你如今成得佛,可此前做的恶事还少么?”
悟空听了,急睁了眼道:“老孙不曾做得恶事。休要血口喷人!”
赌棍邬月听了,嘿然一乐,转身慢慢坐了,慢吞吞的道:“斗战胜佛,你不曾做恶事?你做的恶事还少么?当今娑婆世界哪一个不知你是恶人?有几个见了你不曾躲躲闪闪?你好好想想吧,你!”
悟空听了惧然心惊,这几句话直听得悟空惊心动魄。只把脚儿在地上来回的走动,一刻儿不停。双目时翻,神情颇为难看。
邬月见了,心中乐开了花:“好你个猴子,若是说在世故之上你要与我较一较高低,你倒是差得远了,别小看了嘴皮子上的功夫,绝不比真刀真枪的干架儿差,今儿个好歹也叫你难过一回。”想到这儿不由得嘿然笑出声来。
悟空正自在想邬月的这几句话,只觉得他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这些成佛之个,或是修炼略在成就之辈,哪一个不曾做些儿恶事,否则,又怎能成得这翻成就?邬月说的好,就拿自己来说,把天宫此等仙境打了个稀巴烂,人见人躲,绝不能便说是做了什么善事。西行路上也曾草菅人命,被那唐和尚以紧箍咒儿勒缩了性子……一路之下,太上老君,众多菩萨把自家里坐骑等看管不严致使在下界作乱,吞吃生灵无数,也算是做得恶事……
悟空正在自责已之过,骤然听得邬月嘿然而乐,当下心惊:“纵是他家说的对了,今儿个也不能让他看了老孙的笑话。”当下打起精神,硬是从适才的思索中回过头来。
悟空道:“这些儿不提也罢。只是想起来有些情当真的可惜。”
邬月听了,心道这猴子怎么转性如此快,本想拿他取个乐趣也是不能。只是不知他可惜什么。当下凝神而听,双眉微锁,双目微斜,欲听悟空想法何事。
悟空道:“女娲娘娘传了这四个徒弟,这三个都有得传人,且在这世上做的功名和业绩,只可惜了那雅木道人那一枝儿,看来,就是女娲娘娘也有认人不清的时候。”
邬月听了,心中一动:“这猴子竟然也知道编排人家的不是,且还拿女娲娘娘说事。”当下道:“斗战胜佛所说的也是,只可惜了兴农盛耕谱,也不知落入谁家中去了。说不得也是一个修身的谱儿,只是冠了另一个名字罢了。”
悟空道:“不错,滋德润道谱能改得名字,菲木道人也改得为阿弥陀,缘何这雅木道人就改不得名字,就改不得书谱名儿?”
悟空想了想又道:“就是一师所授,芳菲两家还不是另悟了佛家出来?清雅两个也还守得道家,既是同源,佛与道又有何不同?道家修得佛,佛家自也修得道,什么佛佛道道,道道佛佛,只怕都是个空名罢了。”
悟空说到此处,想到自家最初师从菩提老祖,那菩提老祖不也是个修道之人?最后自己竟然落得个入了佛门,竟然混出个佛家正果,且成了斗战胜佛,当真是造化弄人……
悟空想到此处,心间猛的剧烈跳动起来:“我的个祖师来,我怎会如此,我这么多年竟然从未想过,我竟然是个改道入佛的,也不曾经得菩提祖师允可,便这样改了,他日若是见了,那当如何是好?虽说不久前曾在欲海之内会过祖师,可是那时祖师因失了绿莲,心中伤感,再一个那毕竟是在欲海之中,祖师不曾来不及问罪。可是……可是……若是算起来,我可是个欺师灭祖的……他日当真见了祖师,祖师怪罪下来,那可怎生是好……”
想到这儿悟空的汗不由得岑岑落下。可是下意识里又隐隐觉得此中还有一个什么问题,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六
那边邬月与邬星听得悟空说起道与佛来,也是心有所思,一时也只把悟空忘了。
良久,悟空方道:“若是按文上所言,菲木道人与芳木道人两个修的是佛,这佛必将也是自这道中化了来的。只是不知,他师兄弟两个究竟是哪一个先提出佛家这一理念来?”
邬月听了,沉吟片刻,方道:“此书中既未曾记载,只怕也就只有他师兄弟两个知道了。”
悟空道:“说的也是,在师承上他两个犹自守口如瓶,这种事情,那自是守得紧了。若依我论,当是菲木道人首当提出?”
邬月听了,“哦”了一声,双目生疑,望着悟空。
悟空道:“你且想一想,这师兄弟四个,而今尚存的也就只还有这个芳木道人。这人都有一个心思,若是对着自己有着益处的,必将大力宣扬,若是有着害处的,必将极力隐匿,以芳木道人如此陪慧这人,又岂能不懂得这个道理?他如今不曾说来,想来是心中有愧,不敢提也,是而悟空断言,此必为菲木道人首当提出。”
邬月听了,双目兜转,道:“非也,而今三界,哪一个在出道上还有比这阿弥陀佛更早的,私下里人皆以他为鼻祖了,凡是修佛之人,哪一个口中不是念着‘阿弥陀佛’?他又何须说出?”
悟空踱着步,仿如一个老者,全没有了往日的上蹿下跳的形态。就似一个人突的老了一般,心情沉重起来,脚步竟也如老人一般阑珊。
悟空道:“这师兄弟四人之中就数这老二菲木道人最为歹毒,手段也最是毒辣,也不知他对他的师兄弟是怎样下得了手的,若是世间人人效仿,岂不天下大乱?”
邬月道:“手若不狠心若不黑,菲玉佛,又岂能成得一翻功名,一统仙界是何等的创举?终被他第一个给做成了,菲玉佛,实乃佛界之中第一佛,可笑娑婆世界不是奉那阿弥陀佛,就是奉那释迦牟尼如来,当真可笑,不管是人,也不管是仙,实当以菲玉佛为根,方不负了自己来得世间一场。”邬月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语中充满了对菲玉佛的无限敬仰。
悟空听了,迥然心惊:这条赌棍,心儿倒不小。
邬月道:“若从文中所载,清木道人的修为只怕还在菲玉佛之上。”
悟空道:“何以见得?”
邬月道:“菲玉佛当是取得天庭之后方才下手对付清木道人。那时,他既得了天庭之利,对付清木道人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他依然突以阴阳手袭击,只能有两种解释。”
悟空听了“哦”了一声,道:“哪两个理由?”
邬月道:“一个就是清木道人手中有着菲木道人极不光彩的证据,菲木道人便想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以防这个证据被转移,或是被告诉他人,人若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菲玉佛所做的一些丑事自是无人知晓;再一个就是清木道人的修为远胜于菲木道人,那时已是佛家天下,而清木道人为了协从菲木道人打天下,一直未能广收弟子,可是在这个过程之中菲木道人竟然发觉清木道人的修为较自己强得多了,便疑是来自滋德润道谱,或许菲木道人曾向清木道人讨过这滋德润道谱而为清木道人谢绝,故而菲木道人便动了杀机。你想啊,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那清木道人自打得天下,便自要分一杯羹,或要求广收门徒,或要求有较高的职位或是别的,菲木道人不能接受的要求,菲木道人那时已然牢控天庭,又岂能答应。可又惧着清木道人的修为厉害,无人治得了他,便突以阴阳手功夫伤了清木道人。可是这清木道人修为当真厉害,这般情况之下,依然能突破天庭封锁,逃了出来,且能找得这块宝地,躲将起来……”
悟空道:“赌棍佛,说的有理,这第一条儿只怕站不住脚。”
邬月道:“斗战胜佛说的是,这第一条儿便有个破绽,若是当真有什么把柄在清木道人手中,清木道人既书得此文,又焉有不把证据也书写在内的理由?故而十拿九稳便是这第二点。”
悟空道:“阴阳手这功夫儿是一种怎样的功夫,我怎么之前未曾听过?”
邬月道:“由文中所记来看,这门功夫也只能呼为阴阳手了。仙界之中也不曾听得过。不过由记载可知,这当是一种极为邪门的功夫。你想啊,无论是人是神,皆是由阴阳之气凝聚而成,阴阳之气水乳交融,莫能分开。这阴阳手的怪异之处便是便是能把人身二气硬生生分开,当真是邪恶之极。若二气不分相互吸引,仍是一个凝聚之态,方成得为一体,若是分了,便自散去,恐怕这就是散仙体了。”
说到这儿,邬月突的惊叫起来:“是了,是了,这定是那散仙体!不错,就是散仙体!”说着,邬月霍地站起身来,面上是既惊且喜,“阴阳气散,其体必散,原来是这个道理,无怪乎呼为散仙体,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呵……”邬月一面叫着,一面手舞足蹈起来,一副癫狂之态,全不把悟空与青衣邬明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