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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寻找的圆球,本应在这位骑土的墓里。”
教主依稀记得那座坟墓的一些照片,他记得特别清楚,坟墓有个最显著的特征,那就是它有个外形华美的圆球,这个硕大的圆球,安放在坟墓的顶上,跟坟墓的大小差不多。圆球的存在,对教主而言,既给了他鼓励,又增添了他的烦恼。一方面,它就像一个路标,然而据这首诗来看,这个谜的缺失项是一只本应在骑士墓里的圆球,而不是已在那里的圆球。为了解开这个谜,他准备到坟墓上去做进一步的调查。雨越下越大了,他将密码盒塞进右边口袋的深处,以防止雨水将它淋湿。他又将那把〃美杜莎〃小型左轮手枪藏进左边口袋里,防止让别人看见。没过几分钟,他就走进了这座全伦敦最宏伟的、具有九百年辉煌历史的建筑那静谧的礼拜堂里。
就在教主从雨中走出来的当儿,阿林加洛沙主教却奔进了雨中。飞机停泊在被雨淋湿的比金山机场,阿林加洛沙主教从狭窄的机舱里走了出来,他把身上的长袍扎紧,以抵御这寒冷的湿气。他本以为法希上尉会到机场接他,然而走上前来的却是一位打着雨伞的年轻英国警官。
“你是阿林加洛沙主教吗?法希上尉有事不在。他要我来接你,还要我把你带到苏格兰场,他认为那里是最安全的。”
最安全?阿林加洛沙主教低头看着手中装满了梵蒂冈银行证券的沉重的公文包。他差点把它忘了。“你说得没错,谢谢。”
阿林加洛沙主教爬上警车,寻思着塞拉斯可能会在哪里。没过几分钟,警车的扫描器发出尖锐的响声,紧接着就有了答案。
“奥姆宫街5号。”
阿林加洛沙主教很快便认出了上面的地址。
伦敦天主事工会活动中心。
于是他掉头对司机说:“带我去那儿,马上!”
第九十章
自打搜索开始,兰登就紧盯着电脑屏幕,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五分钟,只搜到两个数据项,并且两者无任何的关联。
他开始担心起来。
帕美拉·杰塔姆就在隔壁的一个房间,准备给他们煮上些饮料。兰登和索菲不仅喝了杰塔姆给他们泡的茶水,还极不明智地问她能否再给他们煮上一些咖啡。隔壁的微波炉传来〃嘟嘟〃的声音,兰登怀疑杰塔姆是在给他们煮速溶〃雀巢〃咖啡,以此作为对他们提出的无礼要求的奖赏。
终于,电脑欢快的响了起来。
“好像又有了。”杰塔姆在隔壁房间大声喊道。“标题是什么?”
兰登看着屏幕:
中世纪文学中关于圣杯的寓言:论加文爵士和他的绿衣骑士。
“是关于绿衣骑士的寓言。”他大声地回答。
“这没用,”杰塔姆说:“神话中埋在伦敦的绿衣骑士并没有几个。”
兰登和索菲坐在电脑前静静地等待,却等来了两个更加难以确信的结果。不过,当电脑再次发出声音时,它提供的信息却是很出人意料的。
瓦格纳的歌剧。
“瓦格纳的歌剧?”索菲不解地问。
杰塔姆手拿一袋速溶〃雀巢〃咖啡,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那看起来很怪啊。瓦格纳是骑士吗?”
“不是。”兰登突然来了兴趣。“但他是位著名的同济会会员。”还有莫扎特、贝多芬、莎士比亚、格什温、乌丹尼以及迪斯尼等等。讲述有关石匠们与圣殿骑士、郇山隐修会以及与圣杯之间联系的作品已是汗牛充栋。“我要看看全文,可怎么打开呀?”
“你不必看全文。”杰塔姆喊道。“你只要点击超文本标题,电脑就会显示包含关键词在内的数据,单个的前语境记录以及三倍多的后语境记录。”兰登不知道她刚才说了些什么,但还是点击了一下。
一个新的窗口马上冒了出来。
……神话中名为帕西法尔的骑士,他……
……隐喻意义上的寻找圣杯之旅,可以用来证明……
……1855年伦敦交响乐团……
……丽贝卡·波普(Pope)的歌剧作品选,迪瓦的……
……位于德国拜罗伊特市的瓦格纳之墓……
“这里的Pope不是指教皇。”兰登说,有些失望。不过虽然如此,他还是为计算机竟是如此的便利而感到惊奇。带有上千文的关键词给了他足够的信息,提醒他瓦格纳的歌剧《帕西法尔》是一部通过讲述年轻骑士寻找真理的故事,专门献给抹大拉的玛利亚,以及耶稣基督后裔的艺术作品。
“耐心点儿。”杰塔姆敦促道:“不过是数字游戏罢了。让电脑忙去吧。”
接下来的几分钟,电脑又反馈了几个关于圣杯的信息,其中一篇是有关法国著名行吟诗人的文章。兰登知道,从词源学的角度上看,minstrel(行吟诗人)与minister(牧师,部长)具有相同词根决不是什么巧合。吟游诗人,本意是指抹大拉的玛利亚教堂里四处游走的圣职人员或者牧师,他们采用音乐的形式在普通民众中间传播有关神圣女性的故事。直到今天,他们还在唱歌赞美〃我们的圣母玛利亚〃的诸多美德。她是一位神秘而又美丽的女人,人们对她永远充满了敬意。
兰登急切地查看了超文本,然而一无所获。
这时,电脑又〃嘟嘟〃地响了起来。
骑士、纸牌里的J、教皇以及五角星形:
通过占卜纸牌看圣杯的历史。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兰登对索菲说:“有些关键词与单张牌的名字是一模一样的。”他抓过鼠标,点击了超链接。“我不敢肯定你祖父跟你玩占卜的纸牌时是否提起过它,但这种游戏,类似于对‘失踪新娘以及她被邪恶教会镇压’的故事设置问题,然后再抽卡进行回答。”
索菲看着他,一脸怀疑地说:“我怎么不知道?”
“那就是了。圣杯的追随者们,通过一种隐喻性的游戏方式进行传授,他们将真实的信息隐藏起来,以逃过教会警惕的眼睛。”兰登常常想,玩纸牌游戏的现代人,有多少人会想到纸牌的四种花色——黑桃、红桃、梅花及方块——是与圣杯有关的符号,并且它们的前身,直接脱胎于占卜纸牌,即印有宝剑、金杯、王杖与五角星形符号的四组牌。
黑桃源自宝剑——即剑刃,它代表着男性。
红桃源自金杯——即基督的圣餐酒杯,代表着女性。
梅花源自王杖——即皇家血统,带有花饰的权杖。
方块源自五角星形——它象征着女神,即神圣女性。
四分钟后,就在兰登他们开始担心找不到要找的东西时,电脑里又蹦出了一个数据。
天才的吸引力,一位当代骑士的传记。
“天才的吸引力?”兰登冲着杰塔姆叫道:“一位当代骑士的传记?”
杰塔姆从墙角探出头:“怎么个当代法?请不要告诉我说这是你的鲁迪,朱利亚尼爵士哦。我看是有点跑题啦。”
兰登对新近被封为骑士的米克·贾格尔爵土自有一番疑惑,但眼下似乎还不是对现代英国骑土制度进行争论的时候。“让我看看。”兰登调出了几个关键词。
……尊敬的骑士,艾撒克·牛顿爵士……
……l727年在伦敦……
……他的墓位于威斯敏斯特教堂……
……亚历山大·蒲柏,朋友及同事……
“我看所谓的‘现代’可能是个相对的概念。”索菲大声对杰塔姆说:“这是本旧书,是关于艾撒克·牛顿爵士的。”
杰塔姆站在门口,摇了摇头。“那也没用,牛顿葬在威斯敏斯特教堂,英国清教的所在地,所以天主教的教皇是不会到那里去的。咖啡里要不要放奶酪和糖?”
索菲点了点头。
杰塔姆等了一会:“罗伯特你呢?”
兰登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用锤子敲了一下,他把视线移开电脑屏幕,站了起来。“艾撒克·牛顿爵士是我们的骑士!”
索菲依旧坐在椅子上,说:“你在胡说什么呀?”
“牛顿葬在伦敦,他在科学上的新发现触怒了天主教会。他还是位郇山隐修会的大师。有这些难道还不够,我们还想指望什么?”
“你认为够了吗?”索菲指了指那首诗:“那‘一位教皇为他主持葬礼的骑士’你如何作出解释?杰塔姆刚才也已经说过,牛顿不是由天主教皇埋葬的。”
兰登伸手去摸鼠标:“我说了天主教皇什么吗?”他点击了“Pope”超链接,于是一个完整的句子冒了出来。
由王公贵族参加的艾撒克·牛顿爵士的葬礼,是由他的朋友兼同事,亚历山大·蒲柏主持的,他在往坟墓上撒土之前,朗诵了一篇感人肺腑的悼词。
兰登看着索菲:“我们在第二个数据里找到了正确的Pope。亚历山大。”他停了停:“亚历山大·蒲柏(A。Pope)。”
“在伦敦葬了一位亚历山大·蒲柏为他主持葬礼的骑士。”
索菲站了起来,大惊失色。
雅克·索尼埃,这位喜欢玩二元论游戏的大师,再次证明了他是位聪明得让人恐惧的大师。
第九十一章
塞拉斯突然被惊醒过来。
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惊醒了他,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我是在做梦吧?他坐起来,半躺在草席上,聆听着天主事工会活动中心大楼里熟睡的人们那平静的呼吸,以及寂静中偶尔传来的由楼下房间里大声祈祷的人们转化而来的温柔的话语声。这些熟悉的声音,本应该给他带来些许的安慰。
然而他却出乎意料地突然警惕起来。
塞拉斯站着,只穿着内衣,他走到窗前。有人在跟踪我吗?楼下的小院空无一人,一如他刚才进来所看到的情景。他仔细地倾听,却没听到什么。那我为什么会感到不安呢?塞拉斯很早就学会了要相信自己的直觉。早在他进监狱之前——那时,他还是个成天在马赛市的街道上四处瞎逛的孩子……而且也是在阿林加洛沙主教给了他新生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要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偷偷地看着窗外,这时,他模模糊糊的看到一辆藏在树篱深处的汽车的轮廓。在它的顶篷上,安装了一个警察应急用的报警器。这时,走廊上的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门闩突然被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