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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看过了,就发现了这个。这把钥匙是嵌在画框上的。我看见了上面的图案,把它放进了口袋,然后我们就离开了那间展厅。”
兰登皱着眉头,端详着三角形的钥匙尖。他又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钥匙柄的边缘。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我想这把钥匙最近被清洗过。”
“为什么?”
“它闻上去像被酒精擦拭过。”
索菲扭过头:“对不起,你说什么?”
“它闻上去像被用清洁剂擦洗过。”兰登把钥匙放到鼻子前面嗅了嗅。“另外一面味道更浓。”他把钥匙翻转过来。“是的,有股酒精的味道,就像被用清洁剂擦洗过或者——”兰登愣了一下。
“或者什么?”
兰登在灯光下转动着钥匙,端详着十字形较宽的那条边。那上面有些闪亮的地方……就像被弄湿了一样。“你在把它放入口袋前仔细看过朝匙的背面吗?”
“什么?没有仔细看。太匆忙了。”
兰登把头转向索菲:“你还带着紫外线灯吗?”
索菲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了紫外线灯。兰登接过灯,打开开关,照了照钥匙背面十字形较宽的那条边。
在紫外线灯的照射下,钥匙背面立即显现出了文字。那文字匆匆写就,但仍可以辨认。
豪克斯街24号
地址!祖父留下了一个地址!
“是什么地方?”兰登问。
索菲也不知道。她转向司机,身体前倾,兴奋地问:“您知道豪克斯街吗?”
司机想了想,点点头。他告诉索菲那条街位于巴黎西郊网球馆附近。索菲让他立即开到那里去。
“要走最快的路,就得穿过布劳涅森林,”司机用法语问道,“行吗?”
索菲皱了皱眉头。她可以想到其他走法来取代那条讨厌的路线,但今晚她不想很挑剔。“好的。”我们可以让这位美国的来访者大吃一惊。
她又看了看那把钥匙,猜想着他们会在豪克斯街24号发现些什么。一个教堂?隐修会的总部?
她又回想起十年前自己在地下洞室目睹的那个秘密仪式,长长地叹了口气。“罗伯特,我有很多事要告诉你。”她顿了顿,看着兰登。这时出租车开始向西行驶。“但首先,请把你对郇山隐修会的了解全部告诉我。”
第三十二章
贝祖·法希站在国家展厅外,火冒三丈地听着卢浮宫保安人员讲述他被索菲和兰登夺去手枪的经过。你为什么不冲着那宝贝的油画开一枪呢!
“警长,”科莱中尉从指挥部方向小跑了过来。“警长,我刚得到消息,他们找到了奈芙警官的车。”
“她进入大使馆了吗?”
“没有。在火车站发现的。他们买了两张票,那列火车刚刚开走。”
法希挥手示意保安人员格鲁阿尔离开,把科莱拉到附近一个墙角边,小声地问:“目的地是哪里?”
“利立。”
“可能是个骗局。”法希吁了口气,想了个主意。“好吧,通知下一站,将火车拦下搜查,以防他们真上了火车。把他们的车留在原地,并派便衣监视,以防他们回头用车。派人搜查火车站附近的街道,以防他们步行逃跑。有从火车站开出的公共汽车吗?”
“这会儿没有,先生。只有出租车在排队接客。”
“好。去盘问司机,看看他们是否能提供些线索。然后,和出租车公司的调度取得联系,向他们解释情况。我现在打电话给国际刑警组织。”
科莱一脸惊异:“你要通报这件事吗?”
法希对这可能造成的尴尬也表示遗憾,但他别无选择。
收网要快,收网要紧。
追捕的第一个小时是很关键的。逃犯在逃跑后一小时内的行动是可以预测的。他们都有“交通、旅馆、现金”这三位一体的需要。国际刑警组织有能力在眨眼间使这些化为泡影。他们可以向巴黎的交管部门、饭店、银行传送索菲和兰登的照片,布下天罗地网,让他们无法离开这个城市,无处藏身,也无法顺利地提取现金。通常,惊恐的逃犯会做出些傻事,比如说偷汽车、抢商店或在绝望之中铤而走险使用银行卡。无论他们犯什么样的错误,都会向当地的警署暴露他们的行踪。
“只通缉兰登,是吗?”科莱说,“你不会通缉索菲·奈芙吧,她是我们自己人。”
“当然要通缉她!”法希打了个响指,“如果她能帮助兰登做所有的坏事,光通缉兰登有什么用?我要查看一下奈芙的人事档案,查找一下她可能求助的亲朋好友。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她的所作所为将不止让她丢了饭碗。”
“你想让我接听电话,还是出去?”
“出去。去火车站与警队合作。你有发布指令的权力,但事先要向我汇报。”
“是,先生。”科莱跑了出去。
法希站在墙角,浑身僵硬。窗外闪闪发光的玻璃金字塔倒映在微风拂过的水面。他们从我的指缝中溜走了。他告诫自己要放松。
即使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干警也难以承受国际刑警组织即将施加的压力。
一个女密码破译员和一个教师?
他们坚持不到天亮。
第三十三章
“布劳涅森林”是一个树荫浓密的公园,它有许多绰号,巴黎人把它叫做“尘世乐土”。实际上,它与这样的溢美之辞毫不相符。大凡看过波希的同名油画的人,就会理解这颇具讽刺意味的命名原由:那幅颓废的油画就像这片树林一样,是一片黑暗而扭曲的景象,里面尽是些畸形变态和装神弄鬼的人。夜晚,树林里蜿蜒的小径上聚集着上百个全裸或半裸的人等待着满足肉体最深处难以言表的欲望——他们中有男人,有女人,也有非男非女的人。
正当兰登凝神要向索菲讲述郇山隐修会的情况时,出租车驶入了公园的木门,开始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向西行驶。此时,兰登无法再集中注意力了,因为一群公园里的“夜游鬼”从树丛里跳了出来,在车灯的光亮下展示他们的把戏。前方,有两个袒胸露乳的女孩正向车内投来挑逗的目光。在她们后面,一个满身抹油只用一根布条系在裆下的黑人男子转身扭动着臀部。在他身边,有一个迷人的金发女郎掀起了她的迷你裙,向人展示她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女人。
我的天呀!兰登急忙将目光转进车内,深深地吸了口气。
“说说郇山隐修会,”索菲催促道。
兰登点点头,心想:这样的背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他一时不知从何说起。隐修会有长达一个多世纪的历史……那里面有秘密、有敲诈、有背叛,甚至还有教皇一怒之下实施的酷刑。
他开始说道:“1099年,一个叫戈弗提的国王攻占了耶路撒冷,并在那里创建了郇山隐修会。”
索菲点了点头,聚精会神地听着。
“据说,戈弗提国王继承了一个具有极大威力的秘密——从基督时代起这个秘密就在他的家族中世代流传。国王怕他死后秘密失传,就指定了一个秘密的教会组织——郇山隐修会——来保守这个秘密。在耶路撒冷的时候,隐修会得知希律神庙的废墟下埋藏着一些文件,而希律神庙则是在索罗门神庙的废墟上建立起来的。据他们所知,这些文件可以用来确认戈弗提国王的那个威力极大的秘密,正因如此,天主教会将不遗余力地要把它弄到手。”
索菲将信将疑。
“隐修会发誓无论过多久也要将这些文件挖掘出来,让它们永远流传下去。为了保护废墟中的文件,他们成立了一支武装队伍——由九名骑士组成的‘基督和所罗门神庙的骑士团’。”兰登停了停,接着说,“就是众所周知的‘圣殿武士团’。”
索菲用惊异的眼光看了看兰登,确实曾对此有所耳闻。
兰登经常做关于“圣殿”的讲座,所以他知道几乎每个人都会对此有所耳闻。在学术界,“圣殿武士团”的历史几乎是研究的禁区,因为这方面的事实、理论和讹传交织在一起,使人无法弄清真相。现在,兰登甚至不怎么想在讲座中提及“圣殿武土团”,因为那势必会诱导听众围绕那些别有用心的理论展开无休止的提问。
索菲看上去很困惑:“你是说郇山隐修会成立了‘圣殿武士团’来保护秘密文件?我原本以为‘圣殿武士团’是保护圣地的。”
“这是一个普遍存在的误解。‘圣殿武士团’打着保护朝圣者的旗号,实则在完成他们的使命。他们的真正目标是取出埋藏在神庙废墟下的文件。”
“他们找到文件了吗?”
兰登冷笑道:“没有人知道,但学者们一致认为:武士团在废墟下发现了些什么……这一发现使他们变得极为富有,极为有权势。”
兰登开始快速地用标准的学术观点向索菲介绍“圣殿武士团”的历史。他解释道,武士团参与了第二次圣战,他们告诉国王鲍德温二世说他们是为了保护赶路的朝圣者。他们分文不取,但却向国王提出基本的驻扎要求,请求国王允许他们住在神庙废墟的马厩中。鲍德温国王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于是武士团就住进了荒废的神殿中。
兰登解释道,武士团选择这样奇怪的驻扎地绝非偶然。武士团相信隐修会所追寻的文件就深深地埋藏在废墟下面——在圣地下面一个神圣的密室内,这个密室既是上帝所在的地方,也是犹太教的中心圣地。九名骑士在废墟中住了将近十年,秘密地在坚硬的石块中发掘文件。
索菲望着兰登。“你说过他们发现了些什么?”
“他们确实有所发现,”兰登说完又继续解释道,骑士们花了九年时间终于找到了他们所要搜寻的东西。他们带着发现的珍宝去了欧洲,在那里他们一夜之间就声名远扬。
不知是武士团敲诈了梵蒂冈城邦,还是天主教会想买通他们,伊诺森八世教皇立即下达了一个通告,赋予“圣殿武士团”至高无上的权力,宣布“他们的意志就是法律”,国王、教士都不得以宗教或政治手段干涉这支独立自主的军队。这样的通告是史无前例的。
有了这样的新通告,武士团的人员迅速增加,政治势力急剧膨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