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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枫说道:“这种事谁都不愿意发生。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得接受,总不可能什么事都一帆风顺。再说,这事跟您有什么关系呢?您是公司的元老功臣,哪来的责任呢?”
葛叔一脸悲伤,说道:“韩枫啊,你大概也已经知道了,那个该死的梁清是我的远房亲戚,当初是我引荐他进公司的。他的每一步发展,都跟我有关。如果没有我的关系,他凭什么升得这么快?现在发生这种丑事,我怎么能不感到羞耻呢?”说着说着,他的眼圈红了。
韩枫见了心酸,一把握住他的手,说道:“葛叔,你这话说得太严重了,这跟你没有关系。我们都是平凡人,无法预知未来,谁知道一向表现出色的梁清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警察会收拾他,这事会水落石出的,您就不要再自责,再难过了。我们家对您只有感激,没有埋怨。”
葛叔紧抿着嘴,另一只手盖在韩枫的手上,说道:“韩枫啊,你能这么说,我就感激不尽了。为了公司,为了你们成家,我就是拚了这条老命,也没有什么怨言了。”
韩枫微笑,说道:“葛叔,公司需要您,我们韩家也需要您。您和我父亲都应该长命百岁才是。”
葛叔听了,满脸笑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为韩枫的通情达理而喜悦不已。
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葛叔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放下手机站起来,说道:“是客户跟我联络,我得回去了。”
韩枫也跟着站起来,说道:“快去吧,公司都拜托您了。”
葛叔轻拍韩枫的肩膀,说道:“好好照顾你父亲,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随后,葛叔招呼赵静走。
当他们离开时,韩枫望着赵静那轻扭的细腰、灵活摆动的圆臀,不禁看呆了。谁知道,赵静竟突然回头,对他轻轻一笑,那笑容就像阳光突然从乌云中乍现,让人感到非常温暖舒适,但是韩枫却感到脸上发烧,因为他正盯着人家的性感部位瞧呢!此时人家临去秋波一转,韩枫来不及反应,只好强露笑容回应。
当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他心想:我刚才的笑容不知道会不会有点傻?她不会认为我是个登徒子吧?初次见面,可不要给人留下坏印象。想到葛叔说可以将她调到身边工作,他感觉心里暖洋洋的。但一转念,想到她就要结婚了,不禁有点若有所失,仿佛看到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他回到病房,重新坐在床前,望着植物人般的韩人杰,心里一阵阵地发寒。他心想:爸爸,你可千万要醒来,你现在可不是死的时候啊。真撑不下去的话,也得等我接稳你的江山再走啊。我们是谈过历史的。想当年,建文为什么会丢掉皇位?原因很多。可是,如果朱元璋能在活着的时候将皇位传给建文帝,等建文帝坐稳皇位,他再薨逝,结局就不会那样。如果你现在死了,我就像建文帝,谁知道那些叔伯辈的负责人会不会服我?他们会不会像当年的朱棣一样起来造反?要是这样,我能不能镇住他们?我要是将宝座丢了,岂不成了第二个建文帝?
无论是基于个人的情感,还是公司的利益,韩枫都希望韩人杰快些醒来,能活得长一些。
将近中午时,李惠美来了。经过一夜好眠,此刻的她容光焕发,精神百倍,更显得风姿楚楚,只是脸上带着浓浓地忧愁。她穿着一件暗红色的长版皮衣,围着毛领,看来格外气派。
两人讲了几句话后,李惠美说:“韩枫,你去吃饭吧,我在这里陪他。”
于是韩枫便去用餐。
找个地方扒了几口饭,退回病房,只见李惠美正在拭泪。
韩枫惊问:“阿姨,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李惠美掏出手绢,擦干眼泪,望着昏迷不醒的韩人杰,美目红肿地说:“没出什么事。只是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把我吓坏了。”
韩枫长吁一口气,问:“阿姨做了什么噩梦?”
李惠美有点窘,脸色微红,稳定一下心神,才小声说:“我梦见我怀孕了。唉,都一把年纪了,还怀什么孩子啊?真羞人。”
韩枫说道:“只是梦罢了。然后呢?”
李惠美就说:“我梦见自己怀孕了,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你父亲在我身边照顾我,他非常高兴,还说一定要是个女儿,他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很想要个女儿。结果我小产了,流了好多血。我惊叫着从梦里醒过来。想想这个梦,真是太可怕了,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呢?”她心想:这应该是彩云易散,琉璃易碎吧?也许就是韩人杰的大限已到,撑不下去了。可是这种想法怎么能告诉韩枫呢?
韩枫听了,并不担忧,只是笑笑,说道:“阿姨,这并不是什么噩梦啊。我记得我以前看过解梦的书,关于‘流产’的解释我还没忘。”
李惠美急道:“那你快说啊。我就因为怕不是好兆头,都没敢跟别人说。”她忍不住一把抓住韩枫的手,随即意识到不妥,又急忙松开。
韩枫用轻松温和的语气,说道:“书上说,梦见流产,会遭横事,但终会度过难关。所以,阿姨你也别胡思乱想了。”
李惠美眼睛一亮,带着几分兴奋说:“这么说,你父亲他不会有事了?”她转头望着静躺的丈夫。
韩枫哪知道韩人杰会有什么结果呢?但为了让她心安愉快,只好说:“根据你这个梦来判断,一定会万事无忧的。”他心里却说:但愿没有事啊,父亲现在不能死啊!如果因为他的死,导致公司土崩瓦解,我可是一大罪人了。
李惠美听了,情绪又好了点。她站了起来,在病房里徘徊着,轻声说:“他没事,我就没事。我可以接着过好日子了。这种日子我还没过够呢。他要是不在了,我的下半生该怎么过呢?幸好没事。”说着,她又走到韩人杰的病床前,对着丈夫满是柔情地说:“人杰,人杰,快点醒来,跟我说说话吧。看在我们多年感情的份上,你别再吓我了,我的胆子都快被你吓破了。你知道吗?你的两个孝顺孩子都在守着你。他们都跟我一样,时时刻刻盼着你醒过来,跟我们一起说说笑笑,一家团圆。你怎么能舍得离开呢?你不能这么狠心的。”她越说越动情,声音渐渐哽咽,语调越发凄楚,几乎要哭出来。
一旁的韩枫也听得很不好受,犹如万箭钻心。他走了过去,轻声说:“阿姨,你不要激动,还是要保重身体。爸也不愿意你为他伤心的。”
李惠美嗯了一声,勉强对韩枫一笑。那含泪的笑容很美,却也让人心碎。
韩枫经历过不少打打杀杀的场面,对于流血、伤亡的事向来不在乎,可是面对韩人杰的昏迷,李惠美的悲伤,却不能无动于衷。亲情的力量毕竟是强大无边的。
他们并肩坐下,暂时没有说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韩枫闻着她身上的香气,虽然很舒服,却无法产生什么欲念。
在这种场合,他的情绪是难以平静的。
过了好久,韩枫才说:“阿姨,你如果累了,就回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父亲的。你身体不好,别累坏了。”
李惠美听得心上犹如吹过暖风。她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怕。我要多看看他,多陪陪他。他要是醒来,看不到我,一定会失望的,说不定还会发脾气呢。”她的笑容凄美而动人,让人看着有点心酸。
韩枫见她执意如此,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心想:她对父亲如此深情,如此关切,父亲即使是死,也可以瞑目了。只是不知道,将来我若处于父亲这种情况,身边会不会有人这么对我?父亲打拚一生,不惧风雨,勇往直前,处处显出强者的风采,末了终究也会成为不得不向命运屈服的弱者,真令人伤感。可是,这是自然规律,非人力所能改变的。能有个好女人相伴以终,也没有白活了。r /》
这天平安无事,除了少数几位朋友探望,以及医生,护士进出之外,没有什么事发生。
在天黑前,经过休息而显得精神奕奕的李伟,又领着朋友来了。有李伟的看护,韩枫跟李惠美便踱出病房,来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
院中花坛里的花丛,已经黯淡萎缩,即将凋谢。李惠美望着它们,感慨道:“人不就跟花一样吗,有含苞、有盛开、有热烈、有鲜艳,也有冷清和死亡。”
韩枫停步凝视,说道:“是这样讲没错,不过人甚至不如花。花谢了,明年还会开,还能光彩照人。可是人呢?只有今生,没有来世,凋谢了就完了。相比之下,人生比花要凄惨。”
李惠美点点头,略有所思,说道:“我们总有一天都要死吗?”
韩枫失笑,说道:“阿姨啊,那些自命为真龙天子的皇帝都会死的,何况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死是不可避免的。”
李惠美的目光转到韩枫的脸上,说道:“那你怕死吗?”
韩枫想了想,回答道:“我不怕。”
李惠美低眉垂眼,小声说:“我怕,怕极了。”
韩枫不解地问:“你怕什么?”
李惠美有点难为情,说道:“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日子,我还没有过够。要是现在就死了,我到九泉之下也会感到遗憾的。”
韩枫呵呵笑了几声,说道:“阿姨,你别胡思乱想了。你还年轻,好日子还多得是呢。”
李惠美摇摇头,说道:“李伟都那么大了,我怎么还年轻啊?好日子都已经过去了。要说好日子,这些年日子是不错,有你父亲疼爱着、支撑着,我可以舒舒服服地当成太太,真的非常满意,非常幸福。可是,你父亲现在这个样子,即使醒过来,也大不如以往,这总教人心惊肉跳、寝食不安。从发现他的病之后,我就开始失眠了。人们以为有钱就快乐舒服,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我们的苦处?”
韩枫安慰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生老病死,这都是自然规律,谁也躲不过。阿姨,你不要想那么多,还是勇敢地面对现实吧,这样你才能活得真实,活得轻松点。”
李惠美深吸一口气,说道:“韩枫啊,我有点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韩枫说:“好啊。你想吃什么?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