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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王爷冷哼一声,摆了摆手,说:“跟我这个最不近人情的屠夫还还摆什么谱。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的脸红了红:那是我曾经骂过他的话。
兰叶和九王爷都没有看我,兰叶继续说:“王爷,您看十六王爷跟崔定国之间……”
九王爷还没等他说完,就断然点了点头:“十六弟……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那一边。”
兰叶冷笑道;“下一个,我看就是蜀王了。王爷一定要早做防范。”
这些话落在我耳中,却都没有听懂,他们又说了几句,便叫我起身。九王爷用力按了按那花厅墙上的某个地方,随着一阵铁器摩擦时刺耳的声音,地上顿时张开一个暗道口,一阵阵冷风直往上窜,阵阵腥臭的味道直往人鼻孔中钻,隐约听见有个沙哑的声音在大声呼叫。
九王爷对我说:“郡主,待会儿你下去,得告诉汝阳王,是你的人杀了崔定国和钱万贯,那白玉观音像里的秘密,你也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之后,看他说什么,你见机行事加以引导就是。让他说得越多越好。”
我站在那暗道口,看下面深不见底,腿脚一阵阵地发软。刚想找借口推辞,却看见兰叶在九王爷背后冲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下去。
第五十回 男儿到死心如铁(下)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无法拒绝兰叶的建议。在我内心中,是越来越尊重、重视他了。
尤其是现在。我站在这个潮湿、昏暗、如同鬼蜮一般的地道中,跟着九王爷身旁的那盏孤灯向前走去,听到兰叶在我身后的脚步声,就觉得无比地安定。
汝阳王,被囚禁在地道最深处的一个铁牢中。
刚才我在上面听到的阵阵呼叫声,就是由他发出的。那声音非常沙哑,显然是吵嚷了太久的缘故。他显然也看见了灯光渐渐靠近,于是停止了吼叫。
九王爷和兰叶停在不远处,我独自一人提着装了两只头颅的黄绸包袱,独自朝前走。
地道中潮湿阴冷,在下去前,九王爷取了一件披风来给我穿上。走到汝阳王的铁笼前时,我就轻轻将那兜帽褪到脖颈后。
头上的钗环,在地道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回声。
我面前,就站着那个传闻中的汝阳王。
黄氏一族的人,似乎都长得很高大。汝阳王头发蓬乱,胡须纠结,看不出来有多大年纪,可是身材魁梧结实得如同壮年的人一般。他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眼睛发红,直直地看着我。
我不作声,等他发话。
“你是何人?”汝阳王沙哑的嗓音中充满了疑惑,想必他原本以为是辽东王过来了,没想到来人竟是一个女子。
我不答他的话,直接问:“白玉观音像在哪里?”
他愣了愣,骂道:“你这小妮子,也配来问本王爷么?我没见过什么白玉观音像,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汝阳王,果然不是个耍手段的人。
我假装镇静,放下手里的包袱,将那两颗人头摆在离他的监牢较进的地方,昂起头来直视着他,问:“你认识这两人吧?”
昏暗的地道中,两个惨白的人头。
就是汝阳王,也微微有些变色。过了一会儿,他再开口时,神色间就郑重多了:“你到底是谁?”
我笑了笑,说:“我以前是南齐长公主齐青枝,如今是朝廷封的悦和郡主。王爷想必不记得我的名字。”
灯光下,那双红色的眼睛似乎有些忌惮。他望了望远处九王爷和兰叶先生的身影,自言自语地说:“他怎么会带你进来?一个降国的公主……他好歹也是个王爷……”
我见九王爷和兰叶没有过来的意思,就说:“最清楚那白玉观音像的人,除了我还有谁?九王爷见你负隅顽抗,才请我来审问你。”
汝阳王上上下下地看了我半天,忽然哈哈大笑,说:“你当真知道那里面的秘密?如果你和你皇兄、皇叔知道了那观音像里的东西,怎么不会加以利用,怎么还会让南齐亡国?”
那观音像里的东西能够阻止北朝的数十万大军么?!
我顿时后悔,心想不该这么肯定地说我清清楚楚地知道秘密。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汝阳王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怀疑之色越来越浓。电光火石间,我忽然想起来两句皇兄经常吟的诗:观音枝长青,百忧不得解。有一次念这诗的时候,他还问过某个管库房的太监,那尊像到哪里去了。这个塑像,难道就是观音像吗?极有可能。
我顺嘴将那两句诗念出来,汝阳王的眼睛果然瞪大了。火光下,他神情慌张,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果然见过那个观音像!”
我不说话,依然看着他,然后悠悠地说:“那个秘密,太过重大,皇叔和皇兄难辨其真假,因此不敢吐露出来。没想到还没有加以利用,皇兄就突然驾崩,你们的大军也已经一路南下。皇叔只怕说出秘密来,会引来更多杀戮,因此不敢多言。”
汝阳王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妈的,张瑜远这个老匹夫还说我是唯一一个知道的人,现在看起来,不是路人皆知么?”
张瑜远是谁?我茫然不知,却又不敢多问,只等着他骂了个够,才说:“王爷您也太心急了,您如何知道那消息是真是假呢?”
汝阳王圆睁一双怪眼,骂道:“老子还不知道么?他娘的,老子早就说过,后宫就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皇后难道又是什么贞节烈妇?她为了坐上皇后的位子,什么做不出来?者黄家,早就不知道混进了多少杂种!”
我猛地想到九王爷,偷眼看了看他,他倒还是一副镇静的样子。
汝阳王声音太哑,骂了一会儿,就自己停了下来,咳嗽了半天,才说:“你看,他哪里有半分像是黄家的人?”
他是谁?九王爷吗?我听得茫然不知所措,不敢说话。
地道里,汝阳王声音悲凉,如同塞外的寒风,带着刚烈而悲壮的气息,在整个狭窄的地道中回响。只见他昂首对着铁笼顶,大声喊:“黄上!你皇爷爷弥留之际,曾经拉着我的手说,皇弟啊,这北朝江山,就要托赖你好好照料了。我虽然鲁钝,虽然不通笔墨,可是我总是牢牢记着他的话。我不敢对不住我的大哥,这江山,是他和他的将士用血和肉打下来的,如今……如今眼看着就要四分五裂,我怎么阻止!怎么阻止……”
说到后来,竟然已经近似呜咽声,我哪里还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汝阳王果然是个忠心耿耿的好汉。
可惜,在政治上,在朝堂中,这样的耿耿忠心根本没有用。除了被人算计,还能怎样?
第五十一回 醉中还有梦,身外已无心(上)
时值半夜,黑暗而阴深的地道中已经泛起阵阵寒气。
我打了个哆嗦,耳边听着汝阳王凄惨的呼叫声,背心一点点地凉上来。
汝阳王止住了笑,忽然说:“那白玉观音像,你不应该问我。你身边有更清楚它去向的人,问他去罢。”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他是谁?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自然现出疑惑的神色。汝阳王冷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二哥齐清河,就是珊瑚宫首领的得力手下,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心腹。那尊观音像落到珊瑚宫手中,他怎么会不知道下落?”
二哥果然是珊瑚宫里的人。
我立刻想起,皇叔让孙将军护送我出益州的那天晚上,我曾经在客栈的房间中偷听到两名守卫的谈话,他们说,二皇子和李妃获罪的真实原因正是因为珊瑚党,二皇子的舅父与珊瑚党有关。
果然如此!
在这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种预感:之前一段时间和眼下发生的事情,虽然杂乱,却都是围绕着某个轴心,尽管现在还无法索解,但是那个真相已经在抽丝剥茧中一层一层地靠近了。
如今看来,那个曾经假扮过二哥的人只是个小角色,那次事件,说不定就是二哥策划的。最起码,他应该不会不知道。
汝阳王冷冷地对着不远处的九王爷和兰叶先生说:“我已经和盘托出了,你们还想拿我怎么样?一发说了,不要吞吞吐吐地没个厌足。”
九王爷缓缓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没有什么要问的了。我和他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焦急:我们还没有打听到那个观音像中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
可是,应该问什么问题才能引得出汝阳王说实话呢。
我看到兰叶,忽然灵机一动,转头问:“汝阳王,拓跋雁怎样了?”
我问对了问题。因为灯光中,汝阳王的脸色立即变得异乎寻常地冷酷,他忽然张开嘴说:“叱忽儿努,跋里速!”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却又不肯示弱,死死地盯住他。
汝阳王疑惑道:“你不懂得这两句暗语?咦,那么你从谁那里听来了拓跋雁的事情的?”
从兰叶那里。
我很想这么说,却生生压住。
汝阳王冷笑道:“不说算了。反正我命在顷刻,说与不说,有什么分别呢。”他昂了昂头,低声说:“哼,拓跋氏一族都是些脓包!为了老婆女儿的命,竟然舍得拿大事来开玩笑。我劫走他的女儿,不过是想惩戒惩戒拓跋雄。”
拓跋雄?拓跋一族的首领?这么说来,那个拓跋雁当真已经发生不测?兰叶提起她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个女子至关重要。可是我现在心里首先打下的问号是:兰叶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暗道中,我能够听到自己的心怦怦跳动。
“你到底把拓跋雁藏到了哪里?”我低声问他,嗓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冥冥中,我知道,这个女子跟整件事情有着莫大的联系。
汝阳王嘿嘿冷笑,大声说:“她如今已经在最危险的地方,哼,皇上迟早要对拓跋部下毒手,拓跋雄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