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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这卢文年纪轻轻,所寻所思就是这般阴毒,这样的人。可不能留在朝中,便是留在刘疆身边也是不妥。”
这方脸青年却是耿国了。
听到好友一本正经地告诫,阴澈苦笑起来。他无法告诉他,卢文实是一个妇人。妇人嘛,行事总会偏激些,这方面不如丈夫那般光明磊落,实也是寻常。
可惜他不能说。
不止是他不能说。便是耿秉,直到现在也在君前替卢文遮着掩着。只是上一次,耿秉也对他说过,说是卢文如果再这样性任行事。搅乱朝堂而不知进退,他说不定会逼着出手……
寻思到这里,阴澈又是暗叹一声。
耿国站在一侧。他看着郁郁寡欢的阴澈。沉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老是沉湎于儿女情长?我说阿澈,你要真舍不得你那乡下蛮妇,便把她娶回来吧。这样拖下去像个什么事?”
他声音一落,却看到阴澈笑容更苦了。
似是不想他再说下去,只听得阴澈看着前方,笑着说道:“再过二刻钟就可以下码头了。”
耿国摇了摇头。也转头看向前方。
就在这时,他咦了一声,道:“那是何人?”
顺着耿国的手,阴澈也转头看去。
却见他们右侧的洛河对岸,正缓缓飘来一叶扁舟。一个白衣人站在扁舟之上,在河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中,正吹着清箫。
白衣人的箫吹得不错,悠然绵长,仿佛是这天边的天空,仿佛如这白色的碧浪,带给人一种天地澄澈的感觉。
耿国只看了一眼,便摇头笑道:“又是哪个儒家子到这里卖弄风雅了?呵呵,这般浴血归来,看到这些悠然自得的家伙们,本郎君倒是颇有成就感。”
他刚说到这时,见阴澈神色不对,不由问道:“怎么了?”
阴澈只是盯着那人,却没有回答。
耿国见他不答,举目朝越来越近的洛阳码头,以及挤挤攘攘站了一码头的迎接他们的人看了一眼后,感叹道:“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回了洛阳,我这次前去,都以为会把老命丢在真定呢。”
他刚说到这里,只听得阴澈低而轻柔的声音传来,“他过来了。”
“啥?”
耿国再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原来,是那白衣人驾着扁舟荡近了。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时,一缕缕残霞的流离艳光铺照在白衣人的身上,脸上,给他染上了一道如梦如幻的神采。这种神采,再配上那白衣人颀长俊挺的身姿,配上越来越近的他,那张俊美得如月如玉的脸孔,配上那随着河风吹来的箫声,配上这浩浩荡荡的洛河河流,便是耿国这样的武夫,这一刻,也不由自主地赞叹道:“这厮真像个仙人……”
几乎是耿国的声音一落,他突然瞪大了圆眼,叫道:“不对,他是卢文!这是卢文那厮!”
也不等阴澈回话,耿国声音一提,扯着嗓子朝着越来越近的白衣人哈哈大笑道:“咱说卢文,你一小白脸,跑到这河中卖什么骚?”转眼他眼珠子一转,又大叫道:“敢情你是来迎接咱两个的?”
他心下想着,这卢文多半是知道我不曾向陛下禀报他,特意赶上来感激的。
不过才想到这里,他一眼看到站了一码头,密密麻麻地都向这边昂头望来的人群,又忖道:不对,现在卢文与咱们可是对立的,他要感激我,也不能这么明摆着。这不是让人怀疑他的立场吗?
几乎是耿国的声音一落,扁舟上吹着箫的俊美白衣人,慢慢停下了吹奏。只见他把长箫拿下后,朝着耿国和阴澈风度翩翩地一躬身,洒然笑道:“耿国将军说得不错,卢某今日正是迎接两位而来。”
他把箫顺手交给站在后面的船夫,优雅地向前走出两步,一直站到舟头上,才抬起头含着笑看向阴澈和耿国。
在见到耿国时,卢萦朝他长揖一礼,“当日之事,多谢将军。”
耿国没有想到,他还真是当众向他致谢来着?这是怎么回事?这厮脑子给烧坏了?
歪着头,耿国没有回礼,反而圆眼大瞪,盯着她嘀咕不已。
这时,卢萦转向了阴澈。
四目相对……
良久后,卢萦垂下眸光。而阴澈则哑声说道:“河上风大。卢郎还是回去吧。”一语双关,都是在劝她谨慎行事。
卢萦闻言,慢慢抬起头来,眼看大船快与自己并驾齐驱了。她示意船夫加快。
然后,卢萦转向阴澈,她含着笑,神情优雅而轻松。隐隐中,甚至带着种恶作剧般地得意,“好叫两位郎君得知,数日前。卢某已辞去市集监察司令一职。”
在两人一怔中,卢萦笑眯眯地说道:“卢某不再是朝堂中人后,闲极无聊。已拜师于清老。这洛阳也罢,天下间也罢,凡是风月客,见到我卢某,无不喊一声“师兄”。”丢出一句话,震得两人晕晕沉沉后,卢萦负着手。扬声说道:“两位都是我的故友,如今卢某入了风月道,不日将有节目出来。两位在洛阳时,可得捧场才是。”
耿国瞪大眼,好半晌才叫道:“你这厮……奶奶的,你这厮定是疯了!”
阴澈与他的反应不同,只是他也瞪大眼看着卢萦,直过了一会,他才急声叫道:“你这是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你以后再难明正……”刚说到这里,阴澈想到旁边还有人,声音便是一哑。
两人的震惊,卢萦装作不知。她负着手,白衣翩然,而随着客船和扁舟越来越靠近码头,无数的人,都在朝这个方向望来。
瞟了一眼码头上的众人,卢萦又是悠然一笑,她示意船夫划着舟靠近了大船。
在扁舟划到了大船之侧时,卢萦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划过坐在马车中,正脸色微变,神情紧张地朝这个方向张望的邓青主仆。
目光从邓青主仆身上移开,卢萦看向阴澈和耿国,只见她笑吟吟地朝两人一凑,慢声说道:“阴家郎君可能不知,前几日,卢某人被邓氏姑子阿青给警告了。她说呀,她安排在你身边的人发现,你与耿国将军暗下协议,说要放过我卢文。她于是质问卢某,说我与你们有什么关系?不对不对,不止是你们两位,还有耿左将军,还有太子殿下,邓青小姑都深感疑惑,因为她觉得诸位与我卢文关系很不一般!”
此时,大船离码头还有百多步远,远虽不远,却因为河风猎猎,不是扯着嗓子,岸上的人根本什么也听不到。
岸上的人听不到,可船上的众人却是听了个明白。
而随着卢萦的声音落下,一时之间,不止是阴澈,便是耿国,那脸上也流露出了一抹怒色。
邓青的所言所行,太逾越了。
别说她什么身份也没有,便是真成了阴澈的夫人,也没有这般派人在丈夫身边,并说丈夫与政敌关系不一般的道理。她说这样的话,想置阴澈耿国耿秉三人于何地?她把三人与太子刘疆也扯到一块,是示意他们实是太子那一边的人了?是指责他们立场不稳了?
在耿国塌着一张国字脸时,阴澈比他还要难看。
他自是明白卢萦特意过来说这一番话的目的。
当下,他抿着唇,冷冷地瞟了一眼邓青的方向,他认真地说道:“这事我会处理,你放心。”
耿国也在一边没好气地说道:“南阳邓七的这个女儿,还被时人称做聪明贤惠,却原来是这么一个聪明贤惠法。”他转向阴澈,冷着脸说道:“这小姑这般多嘴,得想法子堵了她那嘴。如果你下不了手,我来。”
两人说话之际,只听得箫声再作,却是白衣翩跹的卢文,再次吹起了箫,一阵清亮悠然的箫声过后,只见那卢文放下箫,举着手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桅杆,嘴里则放声高歌起来,“青山绵延,碧水浩荡,想这天与地,万般寥阔,人逢年少当自在,一叶舟,一管箫,吹尽逍遥曲……”他的歌声,高远而清亮,于无边的逍遥底,隐隐夹着一种说不出的冷彻。直是让听的人,从头凉爽到脚底。
耿国看着卢文那白衣风流的身影,听着他那自在逍遥的歌声。忍不住叹道:“卢文这厮还真是……我不恶他了!”
阴澈没有说话,他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那个总是白衣飘然的身影,怔怔地看着那人高歌终了后,重又吹起箫来。只是怔怔地听着箫声寥阔中,那个人,那支曲,随着那叶扁舟向着离码头甚远的地方荡了开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 红袍卢文
大船缓缓靠上了码头。
直到大船碰地一晃停了下来,码头上的众人也罢,船上的众人也罢,都在转头目送着那越去越远的白色身影。
看着迎上来的亲友,耿国伸手朝阴澈肩膀上一拍,说道:“卢文这厮很是有趣,这一来一去,连我这个粗人都想为他做一篇赋了。我想好了,赋名就叫《江上白衣赋》,名字取得如何?够斯文吧?哈哈哈哈。”
在他的大笑声中,阴澈却是异常的沉默着。直到阴府的几个亲人簇拥着他上了马车,他才猛然一扯衣襟。旁边的小厮连忙问道:“少主,你不要紧吧?”
“没什么,”阴澈哑声说道:“就是胸闷。”有点想要流泪而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猛然一掀车帘,命令道:“走吧。”
“是。”
随着马车一晃走动开来时,阴澈情不自禁地再次转过头,遥遥地看向那消失在天边的一点白色,暗暗想道:她今日这样出现的目的,以想以一种耀眼而光风霁月地亮相来消除众人对他的排斥和敌意吧?也是以这种方式,来告诉所有人,她已退出了朝堂,退出了权力圈……
就在阴澈寻思时,马车外,隐隐听到一个少女温柔的呢喃声,“我想见过阿澈,可以吗?”
是邓青的声音。
阴澈蹙了蹙眉,他掀开车帘,朝着外面唤道:“让她过来。”
“是。”
马车驶动的声音传来。不一会,邓青温柔的朝他唤道:“阿澈,你回来啦?这一趟可累了吧?”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有着一种亲妹妹般的体贴。因幼时相伴的情份,再次重逢后,处于孤寂中的阴澈。对这个妹妹一样的女人,还是有感觉的。虽然他明确表示不想与她联姻,可比起别的女人来,他对她格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