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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云清稚的笑声传来,“这种事自有圣裁,我大哥不是没有回来吗?我说耿兄,你也是高兴得太早了吧?”
耿六啧啧连声,他说道:“难道你不高兴?身为四皇子的侧妃,却毒害皇室子嗣,有了这种不肖之女,整个范阳卢氏被连累实是寻常。本来大伙就在说,范阳卢氏支系起家,根底不厚,子弟中很有一些不肖的。而且我看啊,他们结亲时,都喜欢结一些钱财丰厚的,有些人的品行不过关,他们也不细察便联了姻。出这种事也不算意外。”
说到这里,耿六再次啧啧叹道:“说起来,你们兄弟还真是有福气的。这不,你们兄弟迟不来早不迟,偏偏范阳卢氏出了事时,你大哥卢文在洛阳大出风头。再加上你们本是范阳卢氏的长房嫡系。有这天时人和,趁机把这族长给继承了,岂不是简单之事?”
什么?
范阳卢氏原来是出了这种事?
垂下眸,卢萦目中精光闪动。
就在她提步继续上前时,突然的,耿六放低了声音,问道:“卢云,那天看到一个妇人缠着你又哭又求的。她是谁?我跟你说啊,你马上就要成亲的人,现在范阳卢氏又出了这差错,正是节骨眼上,那种一看就心机颇深的女子,还是少招惹的好。”
卢云闷而冷的声音传来,“我没有与她厮缠,是她不死心。那个女人,前阵子为了我的家财接近过我,被我大哥下了坠胎药。那药坠得有点狠,大夫说她以后再难受孕。她气不过,便千方百计想逮到我弄点钱。”
耿六明白了。他点头道:“这种事是容易生,你怎么处理的?”
卢云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让护卫把她扔出去了。”
耿六却是没有感觉到他那复杂的心思,当下哈哈一笑,说道:“这你也太心慈手软了,我跟你说啊,女人没了子嗣,她这一生也就没了盼头了。这种人最容易铤而走险。你至少也得让人暴揍她一顿,让她断了骨头躺上几个月,只有有了这种切肤之痛,她一想到你都寒了心,才不会再纠缠。不然,她非得纠着你这根救命稻草不放不可。”
在里面卢云的轻叹中,卢萦回头命令道:“去查一下吴漓,给她灌点药送她归西。”
“是。”
护卫一领命,卢萦便提步朝上面走去。
转眼间,她便出现在二楼上。
卢云两人正交谈得欢,这一陡然看到卢萦,都是一惊,在耿六的哈哈大笑中,卢云眼圈一红,兴奋得无以复加地叫道:“大哥!你回来了!”说笑声中,两人都围上了卢云。打的打转,笑的笑,只有三个人,却令得这个酒楼二层都热闹起来。
卢萦一手拍开耿六摸向她手的爪子,笑道:“是啊,我回来了。刚进的城门,无意中瞅到你们两人在上面,便过来了。”
她也是颠累了,坐在塌上后,整个人便向后仰。闭上眼,卢萦朝着一侧的小二命令道:“去打点热水,给我净净手。”在那小二离开后,她转向耿六,笑盈盈地说道:“刚才听你提到了范阳卢氏,具体如何,再跟我说道说道?”
第二百六十四章 算计皇帝
在耿六兴奋的重复声中,卢萦沉默起来。
这确实是个大好时机。
真是天授良机啊!
垂着眸,卢萦寻思了一会,挑着眉盯着耿六,又看向卢云,“你们怎么在这里相聚了?”
耿六瞟了卢云一眼,嘿嘿笑道:“这小子这近走了桃花运,那一天我先是看到有个长相雅致的大美人儿,向他客气的讨教什么,接着不久又看到一小美人,自称是吴漓姐姐的夫家的侄女儿,她拦着卢云要替吴氏讨个公道,后来又遇到一个美人,无意中撞到了卢云的怀中,还恰好让他的手按在了她的胸口上,我去时,那美人儿正哭哭啼啼地向你弟弟,要他还她的清白……总之这小子挺让小姑喜欢的,一个个前仆后继,我看他应对得十分吃力,这阵子便时常把他叫过来指点一二。”
卢萦听到这里,转眸看向卢云。
对上她的目光,卢云脸孔涨得通红,他闷闷地说道:“大哥,我说出的话,不会不做数。”
他的话音一落,耿六便立刻把大头伸了过来,好奇地问道:“阿云说了什么话?”
在姐弟两人同时抛出的白眼中,耿六嘿嘿一笑,坐直了身子。
这时,卢萦向卢云笑道:“我不是不信你,大哥只是好奇,那三个女子,你是如何应对的?”
卢云还没有回答,耿六已哇哇叫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我都知道。”他笑道:“阿云挺有意思的。那第一个美人嘛,他当场就很不给面子的一甩衣袖走了,直令得那小姑的女伴说他“恁地无礼”。第二个美人嘛,你猜阿云是怎么回的?他冷着脸推开那小姑,说。“你想要怎么替她讨公道?公堂由此右拐不过三千余步,既然姑子抛头露面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公堂上一辩?”
耿六说到这里,哈哈笑了起来,他用力地拍着卢云的肩膀,朝着卢萦挤眉弄眼地说道:“阿文,我以前都不知道只会安静读书的阿云,这一板起脸计较起来,还真像个样。那第三个小姑刚开口要阿云还她的清白。你猜阿云怎么着?他说,一则,是姑子你非要撞入卢某身上,刚才你撞过来时,卢某向左向右共避了三次。姑子你还是撞上了卢某。二则,你撞上卢某时,不但主动向卢某扑来,还装作惊慌把卢某一推一拉间,恰好把你的胸脯送到卢某掌心。”说到这里,耿六乐不可支,他用力地拍着自个大腿。哇哇叫道:“阿文阿文,你听到没有?你家弟弟现在可学会了你的无耻啊,明明摸了人家小姑,还说什么她把胸脯送到他掌心……无耻。真是太无耻了!”
卢萦听到这里,也有点好笑,不过她却是知道,卢云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他说的必然是事实。只是那样的事实被他这样说出来,还真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无耻味儿。
耿六怪笑了一阵后。摇头晃脑得意地说道:“自耿某把阿云这事四下传扬过后,咱们那班兄弟们,都觉得阿云是可造之才。这不,我在这里天天逮着他商槎对付女人之策了?”
卢萦听了好笑。
这时,卢云板着脸在一侧说道:“我大哥长途跋涉,定然疲惫至极。耿轩,有话还是下次再说吧。”
耿六恋恋不舍地砸巴着嘴,问道:“不如我送你们?”
“不必了。”
与耿六挥别后,卢萦姐弟上了马车。
卢萦上了马车却一直很平静。有几次,卢云都想向她询问别来之事,可看到她这闭目沉思的样子,便又安静下来。
直过了一会,卢萦才突然唤道:“来人!”
她的声音一落,一个护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郎君有何吩咐?”
卢萦低声说道:“把方九叫过来。”
“是。”
不一会,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方九在外面唤道:“郎君要见我?”
卢萦恩了一声,压了压声音,道:“凑近些。”
“是。”
在车帘晃动,方脸威武的方九把脸凑过来时,卢萦低低地说道:“我要你马上安排几场刺杀!”
在卢云腾地抬头不解地看向姐姐时,卢萦的声音又压低了些,她轻声说道:“那几场刺杀,务必做得真实……行刺的对像,便是我与阿云!”
什么?
在卢云与方九同时呆住时,卢萦垂下双眸,她声音沉沉,“你马上就去安排。我刚回洛阳,正是动手的好时机。记着,务必令得我两人都有受伤。”
直过了好一会,方九才压低声音诉着苦,“郎君这道命令,实是难为。若是他日殿下知道了,只怕下臣……”
他还没有说完,卢萦便断然说道:“不必担忧,此事既然是我安排,我自会一力承担。”
听到这话,那方九才断然应道:“是!”
看着方九领命离去,卢云小声问道:“大哥,你这是在干嘛?”
“干嘛?”卢萦却是神秘一笑,她朝他眨了眨眼,低低说道:“不过是算计圣心罢了。”
什么??
在卢云一呆中,卢萦拉下车帘,闭上了双眼。她既摆出这个姿势,那就是不想再继续这话题了。当下,卢云只好忍下了满腹不解。
接下来,刚刚从成都归来的新贵卢文,在回到洛阳的当天晚上,便遇到了一场刺杀!
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时,第二天,赶往学堂的卢文的弟弟卢云,也在偶遇一浪荡子时,对方突然抽出怀中的短剑向他杀来!
连续两场刺杀,都来得突然而意外。在卢氏兄弟侥幸逃脱时,五天中,前后传来几次他们遇到刺客的消息,而这一次,卢文伤及手臂,鲜血滴了一地。卢云则被一剑刺中小腹,差点一命归西。
事实上,要不是记得自己是女儿身,不能让外人上药,那刺向小腹的一剑,卢萦会安排到她自己身上。
因卢文刚刚办差回来,需要向陛下上奏折禀报此行之事。于是,伤及手臂的卢文,只能带着伤写奏折。而陛下在看到他的奏折时,对上那一笔笔明显与往时不同,显得虚弱无力的笔迹皱起眉来。
一侧的太监,一眼便明白了陛下为什么不满,当下他凑上前说道:“听说这卢文刚一入洛阳。便遇到了刺客,给伤了右手。”
一句话令得陛下的脸色稍稍好转。他点了点头,顾惜地说道:“原来如此。这卢文才干不错,难得的是年轻。这样吧,你奉朕的旨令,带着太医前去探望。”
“是。”
当太监从卢府回来时,与陛下说及此事。顺便叨了一句,“卢文的胞弟那叫卢云的,也被刺客伤了,伤得挺重的。”
皇帝蹙了蹙眉。说道:“天子脚下,竟任由刺客如此枉行?有查清是什么人动的手没有?”
那太监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查出。”顿了顿,他似是无意地说道:“卢文来洛阳时日甚短。虽然行事高调,可也没有真得罪什么人。有点恩怨的,不过是荆州翁氏和范阳卢氏两少年。不过那卢云是个循规蹈矩的弱质儒生,听说性子温和,从不得罪人。这两兄弟齐齐遇刺,确是有点奇怪。”
这太监说了这一席话后,皇帝也没甚在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