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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此道,两个老儿虽非老手,但毕竟活了那么一把年纪,听也听多了,从岳腾与东方飞凤两人梦呓般的声音,和急促的呼吸声,即知两人正在云雨巫山,同赴阳台梦境,这叫两个老儿如何不惊得一呆。
这时,正是五月初日,天上一弯新月,数点疏星,明明灭灭,闪烁于高远的云空像是在对人世兴起一阵无言的微笑。
唉!两个纯洁的灵魂,一对俊秀的孩子,竟被星宿人妖夹谷妙,害成这般样子,真是可怜亦复可叹。
此事已经发生,不知将来如何善其后?各人对师长、父母又将如何交待?唉!真是一个大大的不幸。
玩世叟与不恭子两人,于洞外正在望月兴叹,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听东方飞凤在洞内哭道:“岳哥哥,虽然如此,可是我并不怪你,只怪我自己命薄,天哪,怎么会如此,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两个老儿正在黯然一声长叹,忽见东方飞凤掩面哭哭啼啼的跑出洞来,理也不理两人,直向山下奔而去。
不恭子恐生意外,连忙随后追去,并边追边道:“东方姑娘,东方姑娘,你且站住,你……”
东方飞凤却跑得更快,哭得更凶,道:“别管我,别管我,我要去死……”
声声凄厉,哀伤,使人听后泫然欲泣。
不论功力,脚程,东方飞凤要高出不恭子甚多,尽管不恭子越追越远,但为防意外,仍只得全力猛追。
东方飞凤既无目的,也没计划,只知道满山乱跑,以发泄心中凄苦与哀伤,这样一来,却苦了不恭子,喊她不应,叫她不停,而又追她不上,只得埋头奋力追赶。
东方飞凤正奔跑间,迎面忽来一人,凝神观看,原来竟是乃父,连忙往下一跪,痛苦流涕道:“爹爹,这不是凤儿的错,更不是岳哥哥的错。”
箫圣东方启明,一见乃女披头散发,衣裳不整。而又哭得这个样子,不禁大为诧异,问道:“凤儿,你怎么这个样子?发生了什么事吗?”
东方飞凤仍然跪在地上,边哭边道:“爹爹,这不是我的错,更不是岳哥哥的错。”
东方启明听爱女说来说去,总只是两句话,不禁如丈二金刚,摸头不着脑,连忙去拉爱女道:“凤儿,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爹,有爹为你作主,天大的事,也能够解决,你就别再哭啦。”
东方飞凤硬是赖着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嘴里说的,也还是那两句老话,道:“这不是凤儿的错,更不是岳哥哥的错。”
箫圣东方启明,先是茫然不解,后听爱女所说老是这两句话,再看爱女披头散发,衣裳不整,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一时触动灵机,心神突地一震,暗道:莫非这两个孩子,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
这样一想,猛吃一惊,不敢再往下面想去,只有怔怔的望着爱女发呆,半晌讲不出话来。
许久,东方启明才愤然气道:“岳腾那小子怎么会这样坏,老夫非要一掌把他劈了不可,哼!竟敢欺负到老夫头上。”
东方飞凤连忙拉着乃父衣袍,哭道:“爹,这不能怪他,这不能怪他……”
东方启明气得更盛,喝道:“不怪他,难道怪你自己。”
“也不能怪我!也不能怪我!”
突然有个声音插嘴说道:“请老前辈息怒,这的确不能怪两个孩子。”
东方启明抬眼一瞧,见是不恭子,余怒稍息问道:“不恭子老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恭子道:“两个时辰以前,东方大姑娘与岳相公联手,拼斗星宿人妖夹谷妙,打得有攻有守,斗了三百余招,大概星宿人妖不敌,从怀中掏出离魂香绢,方把二人擒住,带往一个山洞,晚辈与玩世叟多次前往捣乱,不让人妖得逞,两个孩子没有直接受到人妖的伤害,已算是万幸了。如今星宿人妖夹谷妙呢?”
“他中了老夫一指,被震断两根肋骨,狼狈而逃,最低也要让她养伤两月,方可痊愈;早知如此,老夫非把他干脆宰了,那倒干净啦。”
东方飞凤呜咽哭道:“在山洞中,我和岳哥哥两人的穴道被制,老妖强迫喂了我们一人一粒催情泛,唉!那老妖真坏死了。”
东方启明虽是微微一惊,但仍然气道:“就算服了催情泛,可是岳腾那小子所习,乃是大般若禅功,而是佛门正宗心法,那小子的定力为何就这么差。”
东方飞凤仍然边哭边道:
“那老妖知道一粒催情泛,制不住岳哥哥,所以又喂了他一粒丧神丸,使岳哥哥的神智都丧失了,那里还有什么定力。爹爹,您千万要饶恕岳哥哥,唉!他好可怜啊。”
“什么!”东方启明大吃一惊,道:“你说岳腾那小子吃了夹谷妙的丧神丸?那是一种最凶猛、最霸道的药物,那还得了,如今他在那里?”
不恭子伸手一指道:“翻过这两座山头,就可看见对面那个山洞,如今玩世叟,大概在那里照护着他。”
东方启明道:“凤儿,快起来,带为父去那山洞看看。”
东方飞凤掩面痛哭道:“我不要去,我不要,我不忍心再看到岳哥哥那种痴呆、傻笑、可怜的样子,如果再见到他,我会肝肠寸断,生不如死,天啦!怎么会这样呢?”
东方启明见爱女既受伤害,而又这么悲痛欲绝,可说身心俱疲,仅管他的武功已到了凡圣之境,但到了这时,也被弄得六神无主,心内滴血。
半晌,方见他擦着眼泪,向不恭子道:“请不恭子老弟,护着凤儿去长春谷,我去那洞中看看,试试岳腾那小子,还是否有救?”
话完人杳,最后那个救字,却已是因风传来。
不恭子仰首叹了口气,道:“东方姑娘,令尊去救岳相公啦,我们回去长春谷去吧。”
东方飞凤倏然站起,边哭边道:“长春谷我也不去……”
带着一串哭声,又往山野疯奔疾驰而去;这次,不恭子受东方启明当面所托,更需随后追去,以防意外。
只约盏茶工夫,东方启明不但找到了那洞,而且也见着了岳腾,一见面之下,箫圣就暴声喝道:“岳腾,你小子干的好事,怎么欺负……”
话未说完,已见岳腾神情有异,随即倏然住口。
原来,这时的岳腾,头发散乱、衣裤不整,连有些扣都没扣上,神情痴呆,只晓得见人傻笑,对东方老儿的喝问,毫无半点反应。
不过,脸上轮廓仍然俊秀,唇红齿白,玉面英容。
但闻玩世叟在旁叹了口气道:
“唉!这孩子突然变成了白痴,老前辈,你看怎办?”
东方启明皱了皱眉,也叹了口气,暗道:这么一个英俊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怪凤儿不忍再看到他了,唉!真是可怜。
猝然飞出二指,连点岳腾身上几处穴道,然后将岳腾负在肩上,回头望着玩世叟道:“这小子我先带回翠云宫,你快去长春谷,通知东岳狂生,叫他速来我翠云宫要人,再迟却就不行啦。”
话一说完,身形微飘,早已出洞而去。
东方启明由于心头过于悲痛,而以这几句话,说得含糊不清,同时又在气愤之下,因而说话的态度,也不够柔和,致使玩世叟会错了意,听得不由一呆。
照东方启明的本意,应该是:这小子我先带回翠云宫去,否则,再迟就来不及救了,你快去长春谷,通知东岳狂生,叫他速来我翠云宫救人。
同样的几个字,东方老儿由于心头一急,却就说得略有差异,再加上玩世叟一会错意,则就差得更远啦。
玩世叟一怔以后,觉得事情相当严重,必得回长春谷去报告,所以,猛灌了两大口酒后,急急往长春谷奔去。
这老儿运气,一直都是很好,奔行没有多久,正遇上东岳狂生,和烈火神君两人,一个袍袖飘飘,一个羽扇轻摇边谈边笑的走了过来。
玩世叟一见两人,高声说道:“启察二位,大事不好!”
东岳狂生与烈火神君,抬头一见是他,都不禁互望一眼,彼此会心一笑,方才齐声含笑问道:“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玩世叟业也跑到跟前,道:“启禀二位,岳腾那孩子已被箫圣东方老人家擒去了。”
“不会吧!”
“小老儿别开玩笑,那有这么回事?”
先一句是狂生所说,后一句是烈火神君所言。
“真的啊!”玩世叟喝了口酒,神色凝重的道:“这是我亲眼所见,而且东方老人家,还要我带口信给狂生您老,叫您速去他翠云宫要人,否则,就来不及啦。”
狂生神君两人,见他说得如此慎重,随即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将详细经过讲来听听看。”
于是,玩世叟就将星宿人妖夹谷妙的出现,而惹起的这段孽缘和风暴,详详细细的讲了一番。
其实,仍然不够详细:第一、岳腾与东方飞凤两人,被人妖强行喂下催情泛之事,以及岳腾单独服下丧神丸之情,他既没看见,岳腾也没有说,所以他自然还不知道。
第二、东方父女以及与不恭子三人的谈话,他也不曾听到,这是相当重要的两个环节,他却一个也没讲出来。(主要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致使双方误会就更大了。
但闻东岳狂生气道:“东方老儿他怎么会是这样,纵然我师弟有什么不对,他擒住我师弟以后,此离长春谷不远,应该来我长春谷,找我论理才对,为何要擒他往翠云谷去,这岂不是明明把我东岳狂生没放在眼里么?”
“是啊!”烈火神君说道:“就是把小兄弟擒往泰山排云洞,也比去他浙江雁荡山近呀!难道老神仙不秉公处理,还会护短么。”
东岳狂生望着玩世叟问道:“他叫我速去他翠云宫要人,否则,就来不及,他是这么对你说的么?小老儿,你想想有没有记错?”
“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