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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四人走回阵中,真的是在冷孟雄的右手。
岳腾为双方引见一番,三人对冷孟雄自然是执晚辈之礼;冷孟雄左看右看,见这两男两女,男的丰神如玉,俊秀飘逸,风标绝世;女的则是仙露明珠,美绝人寰,不禁大为高兴,似乎也年轻了许多。
这时,忽听豺心血魔乔阴说道:“怎么搞的,这阵既像三方、又似七星,难道是两阵混合交融而成么?凤起,这阵凶险得很,你可要紧随为师身后而行,千万不得稍离半步。”
但闻黄凤起道:“是,小徒记下了。”
岳腾点头笑道:“冷伯伯,这魔头还有点门道哩,他已经认出来了。”
冷孟雄摇摇头道:“你们看他走得那么小心谨慎,可见他心里还不敢确定,待他真的认出以后,我们就再换一阵。”
四人抬头望去,只见豺心血魔乔阴在前,黄凤起紧随其后,每走一步,总要四处张望一阵,然后才再走一步,的确走得非常小心与谨慎。
岳文琴蛾眉微皱道:“冷伯伯,您老人家看,黄凤起真的与他师父寸步不离,您说怎么办嘛?哼,真使人又急又气。”
冷孟雄笑道:“乖侄女,别气、别气,我们来想办法将他师徒隔开。”
“有什么办法?”
这一句问话,是四人同时出口,只是岳文琴在后面加了一句:“你老人家快说。”
冷孟雄环目将四人看了一眼,点头一笑道:“你们四人都是出自高人门下,我想你们手头都一定很准、很稳,是吗?”
东方大鹏微微点头道:“算起来只有晚辈稍差一点,但也可以说得过去,怎么,老前辈问这个干么?难道是想用暗器……”
冷孟雄摇了摇头,抢着说道:“报仇,就是要面对面,让对方死而无怨,岂可背后伤人、或取人性命;不过,于必要时也不妨动点心眼。”
东方大鹏由于先前会错了意,不免有点略为羞愧的低下头去,岳腾连忙为他解窘,含笑问道:
“以冷伯伯之意,这心眼如何动法?”
冷孟雄又看了四人一眼,笑道:“你们四人正好,一人丢石,三人掷枝,如果配合得恰到好处,事情就成功啦。”
四人听得既觉有趣,又想茫然,东方飞凤却问道:“请问老前辈,石如何丢法?枝又怎么掷法呢?”
冷孟雄正容说道:“丢石的人,要刚好算准黄凤起左脚跨出去的位置,就丢出两粒石子,让他刚一落脚,正好踏上两粒石子,使他毫不经意的向左跄出三尺,要不多不少,刚刚三尺,这么时间、部位、力道上,都要掌握得恰到好处。”
其实,话未讲完,岳文琴与东方飞凤两人,已经在格格矫笑起来,自然,东方大鹏也笑得好天真、好纯。
岳腾边笑边问道:“难道丢在他右脚下就不行么?”
冷孟雄点点头道:“当然也可以,不过,这你就缺乏经验和世故了罗。”
这与经验世故有什么相干,所以四人都不禁为之怔了一怔,正欲启齿相询,却听冷孟雄继续又道:“你们看,他已失去了一条左臂,那么左边必定较轻,同时,任何人遇到惊骇,最先是保护他最脆弱的部位,所以你若丢在他左脚下,他必然会向左边一个踉跄,假如丢在他右脚下,却就不一定了。”
岳腾点了点头,东方飞凤却叹道:“看来处处都是学问,我们要学的地方,的确太多了,老前辈观察入微,真令我们万分敬服。”
岳文琴格格笑道:“他那只左臂还是我砍下来的哩……”
但闻东方大鹏插嘴问道:“请问老前辈,那枝又是如何掷法呢?”
冷孟雄微微一笑,道:“这要配合得恰到好处才行,就在他那微一踉跄之际,三根竹枝早已猝然飞出,而且已在他面前插好,使他一跄之后,抬头一望之下,面前情况已变了样。”
岳文琴又是吃惊,又是好奇,道:“啊!那么快,究竟又变了什么样呢?”
冷孟雄点点头道:“不但要快,而且要准、要稳。再则,只要是三件东西,任何摆法,都不离两个形状,一是成一直线、另一则是成为三角形……”
“是啊!”东方大鹏问道:“那么我们所掷出,而又插上的竹枝,究竟是直线?或是三角形呢?”
“是三角形!”冷孟雄接口说道:
“可是,又不是正三角形,更不是等边或等角三角形,而是一个锐角三角形,为了使你们易于明白起见,我就在地上边划边讲好啦。”
于是,他顺手捡了三个小石,又道:“举例来说,这第一枝,我们就称它为叫主枝,插在他面前三尺之处;这第二枝,我们称为辅枝,插在主枝左前一尺六寸之处;这两根竹枝的作用,就是当他一惊抬头之际,正好挡住他对前面老魔的视线。”
四个小辈会心微微一笑,岳文琴则边笑边问道:
“冷伯伯,那么第三枝竹根,应该插在什么地方?”
冷孟雄举起最后一粒石子道:
“这第三根,我们暂且称它为引枝,插在主枝的右前方二尺七寸六分的地方,就是插在这里。”
东方飞凤问道,“老前辈,这根引枝也有作用吗?”
“用处可大哩!”冷孟雄抚须笑道:
“我们之所以称它为引枝,就是给他引路的意思,你们想想,三根竹子都是在他的对面,所谓主枝的右前方,也正他向左踉跄的面前,当这根竹枝一插对地方,他的面前就可现出路来,这时他虽看不见他前面的师父,却可以看清路,只要他顺着走出三五步,岂不是完全分开了吗。”
岳文琴格格一笑,道:
“这很好玩儿,我们这就去吧……”
冷孟雄抢着说道:
“乖侄女,玩是很好玩,可是,也很困难啊,不论时间、部位,距离、准头,都要拿捏得最好,而且,又需你们四人都要配合得天衣无缝,尤其,不论丢石、掷枝,都要不带丝儿风声,完全要做得像自然现象一样。”
四人都点点头,却听他又继续说道:
“老实说,之所以让他那一踉跄,是有两种用意,一则使他于不经不觉中,而方向略偏;二则是分散他的注意力,就在略微一跄的刹那之间,三根竹枚无声无息的已经插好,这种手法说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啊。”
东方飞凤点点头道:
“这的确是不简单,可是我们还是要试试再说。”
东方大鹏笑道:
“刚才我已说过,在这方面我比较稍微差一点,所以这任务由我来分配。”
岳文琴道:“好吧,就由你来发号司令吧!”
只要岳文琴不和他争,岳腾与东方大鹏两人,自然更要让着她些,因为,她比较小嘛。
少顷,但闻东方大鹏说道:“现在我将这一石三竹,四种不同的手法,分为容易、难、很难、最难,这四种等级,老前辈,这怎可以吗?”
冷孟雄点了点头,并哈哈笑道:“好聪明的孩子,马上就学会了用比较方法,来分析事理,实在难得,的确不愧是东方老前辈的爱子。”
东方大鹏得意的嘿嘿一笑,道:“那我现在就开始分配啦,先说丢石这项工作,既要丢出无声,又要正好丢在他左脚踏下之地,尤要使他不多不少跄出三尺,这要在时间、部位、准头、力道上都须恰到好处,这是最难的一项工作,却非岳大哥莫属。”
说罢,看了乃姊和岳文琴一眼,见二人都微笑点头,方又继续说道:“再说到掷枝插竹的工作,以我看主枝比较容易,那就由我来插,辅枝因要与主枝左前取一尺六寸距离,却就比较难点,就请岳妹妹担任,至于第三根——引枝,与主枝取的距离更远,为二尺七寸六分,丝毫都不能错,所以更准,那当然是大姊的啦。”
其余三人都点了点头,岳文琴并道:“好!就这么办,我们现在就走。”
“且慢!”冷孟雄望着东方姊弟说道:“岳家两个孩子,为报灭门深仇,对黄凤起理应出手惩处,二位只可从旁掠阵协助,千万不可随便出手,如果黄凤起死在你两人之手,那么岳家两个孩子,自必永存遗憾。同时也等于二位太不给我面子,因为,毕竟黄风起曾经与我结拜,我怎能眼看他死于别人之手而不过问哩。”
东方姊弟见他说得这么慎重,当下躬身说道:
“请老前辈放心,小侄二人自知分寸。”
冷孟雄方齐须笑道:
“这样就好。不过,依老朽判断,当黄凤起,临死的那一霎时,自必有一声惨叫,老魔也定必立刻赶来接应,先前以岳贤侄一人,与老魔斗了几近百招,尚未分出胜负,等一会集你四人之力,也许能将老魔除掉。”
接着,又见他望着岳腾兄妹说道:
“令尊、我、黄凤起,三人早年结,情深义重,想不到结果却是这种局面,实叫愚伯左右为难。当然,黄凤起罪孽太深太重,你兄妹理应报仇,愚伯与他毕竟有结拜之谊,因此,愚伯所能帮你兄妹的,只能作到这里了。”
岳腾兄妹往冷孟雄面前一跪,道:“谢谢冷伯伯成全,小侄二人万分感激……”因眼中蓄有泪水,声带呜咽,下面的话已不清楚。冷孟雄也是泪流满面,抚着二人的头道:
“愿三弟在天之灵,保佑你们成功,孩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们小心的去吧。愚伯一则不忍看他那临死之像,二则要去监视老魔行动,与他好好斗这一阵哩。”
这是个悲伤的场面,气氛显得无限凄凉,致使东方姊弟,也显得神情落寞,最后只有黯然一声轻叹。
终于,岳腾兄妹与东方姊弟,离开原地,向豺心血魔乔阴、与黄凤起师徒二人,悄悄无声无息的掩去。
四人虽不熟悉阵式,但了解这幻象阵的重要诀窍,仅管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走得尚称通畅。
岳腾手中握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