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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橙黄色烛光下的刘霏清丽婉约,那眉眼间的柔和是孙小喆从来没见到过的,总是给人产生一股距离感的淡漠也仿佛在这一刻全然褪去,那乍然绽开的笑颜纯粹得让人心悸。
孙小喆就那么站在原地与她对视,不敢转开视线,就怕这一刻还在微笑的人会倏忽转身留给她冷漠的背影,让她复又跌进茫然无措中。
一名捕快在门外轻敲两声,屋内两人同时回过神,刘霏轻咳一声问道:“什么事?”
“刘捕头,我们已经抓到何俊,请指使我们是否要将他带到县衙?”
何俊被抓到了?两人对视,这么快?
两人来到前院,被绳子捆绑住的何俊衣衫脏乱,手脚上净是污泥,还能看到露在衣袖裤脚外被尖锐的物体刮得满是血痕,满脸惊慌的他,在见到刘霏后立刻朝她扑过去,在他身旁站着的捕快眼疾手快的左右将他擒住,何俊挣脱不得,只得大喊道:
“大人!冤枉啊!大人,小人绝对没有杀人!请大人明查!”
刘霏走上前看了眼惶恐不安的何俊,问道:“人是在哪儿找到的?”
身旁一捕快答道:“寮家坡的一个羊圈里。”
挑了挑眉,刘霏从鼻尖哼出一声:“一个晚上的时间能跑那么远,你倒是厉害。你说你没杀人,那你跑什么?”
“小人,小人只是害怕,所以才会跑。”一个晚上的狂奔加上受到不小的惊怕让何俊体力透支过大,双膝打着颤,若不是被捕快架着,只怕早瘫软在地。
看他这副模样,刘霏冷哼:“杀了人,当然害怕。”
“不、不、我没杀人!我真的没杀何嫂!我是冤枉的!”一听刘霏的口气认定是他杀的人,何俊情绪激动的争辩着。
刘霏咄咄逼问:“那为何有人指证说见到你在何嫂遇袭时出入她家?是不是因为你怕何音被你杀死的事情暴露,所以趁着何嫂回家之际,将她杀人灭口?!”
听到何音二字,何俊明显的一愣,然后慌乱的摇头否认:“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杀音儿呢?我爱她啊!就算知道她要嫁进关家,我也没有恨她!我只恨自己没有用!恨自己拿不出那么多的礼金……!可我真的没有杀人!”
“那你今日为何会去何嫂家?又为何仓皇而逃?何音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孩子?……”何俊傻了眼,“你说音儿怀了孩子?……这、这不可能!我不知道……我、我和她清清白白……怎么会……”
如果何音的孩子不是何俊的,那么就是说何音还与另一个男人有染,这倒让刘霏和孙小喆意外,一个身世清白,在别人眼中乖顺的女子,又不是在外抛头露面的寡妇,怎会惹来这不洁的事。
“音儿是个好女孩,她、她不会的,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不会的,一定是你们弄错了!不会的!不会!”
似乎也同样被这突来的事所刺激的何俊,有些语无伦次的重复。
“那你可知道何音身边还有什么男子出现?”
“不可能!音儿不是那样的人!她为人纯善,决不会做出这种败坏名节的事!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见他执拗的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孙小喆问道:“若她真像你说的那么好,那你如何解释她会嫁进关家?若不是为了钱,她为何会选择嫁给一个傻子而不嫁于你?”
一直处于焦躁状态的何俊这才安静下来,失神的望着夜空某一处,轻喃: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被喝醉酒的父亲毒打一顿后赶出门。那天下着雨,她小小的身子即使缩成一团,还是被冻得发颤。那柔弱的模样让我怜惜,心里立刻升起了要照顾她一辈子的念头。后来她终于被我打动,我们相约好,要厮守终生,可是突然有一天,我们约好见面的地方,她却失约了。从那天开始,她就躲着不再见我。我不明白,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直到村里传出她要嫁进关家的传言,然后,便是她的死讯……”
“那你去何嫂家做什么?”
“不是我要去何嫂家,是何嫂托人传话让我去她家找她!你们若是不信,现在就能去问问那个传话的人!我真的没有杀何嫂!我为什么要害她呢?!”
“你去见何嫂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踉跄而跑,你是不是与袭击何嫂的凶手碰过面?”
“其实,我也很糊涂……”何俊回忆说:
“今天一早就有人来传话说何嫂让我过午时后去一趟她家。正好我也想问她关于何音的事,于是就去了。”
“我去的时候,门开着,我以为是何嫂专门为我留的门便走了进去,可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见到半个人影,正奇怪时就感觉后脑被人打了一下,就厥过去了。等我再醒来便见到倒在血泊中的何嫂,我吓坏了!当时就慌了神,屋里就我和她两人,如果被人发现一定会被人当成杀人凶手,把我抓起来!所以……所以……”
刘霏帮他答道:“所以你才想到先离开现场?”
何俊嗫了嗫,点头。
若是照他所诉,凶手另有其人,那么凶手一定是一早就埋伏在何嫂家,却没想到进来的是何俊,怕被他发现,于是凶手先发制人将他打晕,然后再伺机像晚归的何嫂下手,嫁祸给何俊。
“如果不是你,那会是谁呢?……”
刘霏只觉得整个案子似乎都陷进了一个谜团里,而这谜团唯一的解除办法就在还在昏睡的何嫂身上。
门口传来莺燕声,几人都向那边看去,还未见到人就能闻到扑面来的清风里夹杂的香气。
一袭轻纱罩人的曼妙女子被捕快带着走进所有人的视线,十足的风尘味。
捕快将人带到刘霏面前道:“此人是倾伶阁的姑娘,就是她丢了红花丸。”
倾伶阁,奉顺城的花巷街有名的销金窑之一。
那女子柔声道:“小女子怜衣,见过刘大人。”那份自骨子里透出来的酥柔就连一向自律极高的几名捕快都忍不住多瞧她两眼。
趁着低头行礼,偷偷的抬高眼角瞧刘霏,却是一惊。想她楼阁里的姐妹哪个不是秀美绝伦,竟都不及这传闻中舞刀弄剑的女捕头。
刘霏问道:“你可记得你在何时何地丢的?”
怜衣想了想说:“应该是这月下旬的第二天,那天因为我正好出门买胭脂,茆姨便让我去买些红花丸来,我刚出了药铺门,有个人突然向我冲过来,我吓了一跳。那人却只抢了我手中的药包就跑了。”
“你看清他的样貌了吗?”刘霏急问。
“没有。”怜衣摇摇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我记得那人身上有一种发酸的臭味,应该是一个很邋遢的人。”
很邋遢的人……
孙小喆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来,却很快被她这想法吓了一大跳!好笑的拍拍心口,怎么可能,她怎么会觉得这个人是何园呢?真是的……习惯的寻找那个人的眼神,却发现刘霏也是一脸怪异的模样。
莫非,她想的和自己一样?若说自己一人想歪了,又怎会两个人同时想到一处?
可是,这,怎么可能?!
如果何园是抢去红花丸的人,那么留在关家河畔边,杀死何音的……
从一开始息事宁人到异常关心命案进展的人……
总是有意无意让人觉得何俊可疑的人……
自何嫂出事后就再没见过的……
“何嫂!”
孙小喆大叫一声后立刻向客房处跑。
虽然刘霏已经让人在客房外看守,但心中升起莫名的不安还是让她跟着奔去。
留下一众茫然的人。
刘霏身形一略几个纵跃便来到了客房前的空地上,只听一声尖叫,划破夜空,那凄厉而尖锐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跟在刘霏身后的孙小喆眉头皱在了一块儿,这是何嫂的声音,是什么让她发出了这样的叫声?
最先赶到的刘霏见到眼前的一幕却愣在了原地,但她也很快的恢复常态疾步上前一把推开同样呆住的捕快。那原本应该挂在他身侧的佩刀此时却在只着了内衫的何嫂手里,不知何时苏醒的何嫂发狂一般两手握着大刀,疯癫的砍向四处逃窜的何园,过重的刀身加上虚弱的身体让她无法瞄准那个东躲西藏的人,却依然不懈的一次次举起刀柄。眼见着手起刀落,那锋刃的刀口就要将何园劈成两半,何嫂却突然身子一软,向后倒在了点住她穴位的刘霏身上。
随后赶到的孙小喆看着这吃惊的一幕,好一阵没缓过神来。一向温和的何嫂怎么会突然做出这么令人震惊的举动?
那就要砍在何园头上的刀随着何嫂无力的手而掉落,何园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好险,好险……”
急喘了几口气,缓过来的何园立刻怒气冲冲的跳起来,指着躺在刘霏怀里的人,骂道: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真是疯了!我好心好意的来看她,她醒过来居然要杀我!要不是你们来的及时,我早见阎王去了!她疯成这样,你们还不快点把她关起来!”
身体还未恢复就随便乱动的何嫂本来就是硬撑着,现在不过轻轻一点就倒下,刘霏一探她脉象,此时变得更加絮乱了。
“你住嘴!吵什么吵?你不是还没死吗?就在那乱嚷嚷。”孙小喆不客气的对他喝道。虽然照刚才那一幕看来,的确是何嫂的不对劲,可不知为何孙小喆就是对这个人和气不起来。
“刚才是怎么回事?”刘霏问一直候在身边的捕快,又转头看向耷着肩的何园:“你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我不是说过吗,不许任何人靠近这个房间。”
“回刘捕头,刚才我正守在门外,突然听到前面树丛有响动,于是立刻前去查看。确定没有异样后回来就看见房门是打开的,里面传来一声尖叫,我顿时知道不对劲,这位何嫂就从里面跌了出来,我看她站立不稳于是伸手去扶她,却没想到她会突然从我身上抽出佩刀,我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个人……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了。”
或许是因为一个训练有素的捕快竟然会那么轻易的被一个妇人抢走佩刀而感到丢脸,年轻捕快略显愧色的低着头。
“你说来看望?”刘霏目光转向何园,后者立刻点头应道:
“可不是嘛!我一听说她在家遇窃,就赶紧来看她了。怎么说也是左邻右居的。”
“哦?真是这样?……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刘霏的话意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