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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晃迎向了阎狮和阎象两人,他原本武力就高于两人,又欺两人力气损耗甚大,以一敌二游刃有余。
而杨奉也拍刀前往支援胡车儿,武功虽然一般,但是与胡车儿却是老相识,两人一槊一刀配合之下,也能勉力支持。
攻过来的汉军如狼似虎,勇不可当,金城凉军逐渐溃不成军,乱成一团。
阎象和阎狮两人双战不下徐晃,心头大急,逐渐呈露败象。
而阎龙和阎虎两人依然越战越勇,杀得胡车儿和杨奉两人险象环生。
突然一声闷响传来,阎虎只觉背上一疼,一枝长箭透背而出。转头望去,却见一个鹰眼炯炯的红衣人手持一把连弩,冷冷的一按机簧,又是一箭射向他的脸部。
阎虎指着老鹰缓缓倒下。
阎龙见自家兄弟被射杀,大声哀吼:“虎弟!”,手中的枪法逐渐散乱。
老鹰面无表情,纵马朝胡车儿疾奔而去,厉声问道:“陛下何在?”
胡车儿与杨奉两人将阎龙牢牢压制住,大声回道:“已往后突围而去。”
老鹰不再说话,打马就往后奔去。
胡车儿喊道:“你且助我杀了这厮。”
回头看时,老鹰已淹没在人群中。
阎行听到阎龙的悲声大呼,不禁心头一惊,随即听到士兵们惊叫“虎将军死了,虎将军死了……”
阎行虎躯一震,方寸大乱。
张飞猛的一声爆喝,一招杀手枪挟着风雷之声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一般刺向了阎行。乱了阵脚的阎行举枪来迎,被蛇矛上的千钧之力打得五脏六腑翻腾,吐了一口鲜血。
阎行大惊,拍马就逃,大声喝道:“孩儿们,快撤!”
剩下的三个儿子听到父亲喊撤,急忙拍马向前在乱军中奔逃。
主将先逃,金城凉军兵败如山倒,纷纷也跟着向前奔逃,不及逃跑的索性将武器举在头上想要投降。
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空中回荡:“把这群孙子给我杀个干干净净,一个不留!”
那些降兵一听,立即扔下兵器撒腿就跑。
整个战场呈一边倒之势,两边的汉军汇合在一起,切菜一般的追在金城凉军背后砍杀,悲愤的怒火让他们杀红了眼睛。
阎行和三个儿子跑到李儒埋伏的山前,见那狭隘的山道已被正被李儒军阻塞,气得七窍生烟,立即对几个儿子喊道:“快往山上跑!”
李儒听说刘协已中毒箭,心情极佳,正稳坐钓鱼台,悠闲的弹着古筝。
突然看到阎行等人若丧家之犬一样逃了过来,后面溃兵无数,不禁大惊失色,立即朝山下问道:“阎艳明,怎么回事,你等为何败退?”
阎行带着几个儿子往山上飞速的登了上来,气喘吁吁的吼道:“汉军的援兵到了,快快往山后撤退,不然必被汉军所获。”
李儒神色一呆,楞道:“怎会如此?”
身边的几个卫士急忙拉着他拼命的往山顶上逃。
溃兵汹涌而来,也纷纷奔逃上山。
后面的追兵像疯了一样的追在后面砍杀,尤其是近卫营的骑兵,一枪一个,毫不手软。
一个时辰之后,山谷里的尸体堆积如山,漫山遍野的都是尸体。
三万金城凉军和四千多李儒叛军在汉军滔天的仇怨之下,仅仅逃出小半,大半兵马葬身在山谷之内。
大军陆陆续续的从那狭隘的山道中奔了出去,前往追寻刘协。只留下一百多近卫营士兵守在胡车儿身边。
胡车儿跪在水无尘的遗体旁,默哀了许久才站起身来。然后抱起水无尘的遗体缓缓的上了马,与身后的近卫营士兵策马往前面奔去,追向大军。
他与水无尘虽然相处不过两年,却跟这位搭档意气相投,亲如兄弟。不过一天之间,两人阴阳两隔,令这位铁汉伤心不已。
第一百零五章嘉陵江边的悲号
中箭的逍遥马驼着刘协飞速狂奔。刘协紧紧的伏在马背上,只觉背上的箭伤奇痒,脑袋中一阵阵眩晕。
箭上有毒!
跑了十多里地之后,逍遥马终于越跑越慢。
眼前出现一片白茫茫的江水。
刘协轻声呼唤:“逍遥,前面是大江了,你休息一下。”
逍遥马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奔驰到江水边,一声长嘶,缓缓的停了下来。
刘协翻身下了马,轻轻的拍了拍马头,轻声说道:“逍遥,要不是你,朕早就葬身在那山道中了。”
逍遥马中突然溢出两滴眼泪,然后缓缓的倒了下去。
“逍遥~~”刘协嘶声大喊。
逍遥马轰然倒地,身子抽搐了一下,就寂然不动了。
刘协双腿一弯,跪倒在马尸边,抱着马脖子泪如雨下。
许久他才站了起来,却觉得双腿软绵绵的站立不稳,脑海中一片眩晕。他知道这是箭毒发作了。
远处传来一阵马嘶声和叫喊声,远远的看到夜荣带着一百多骑兵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刘协叹了一口气,难道这次真要陨落在此地么?解下腰中的龙渊剑,往背后一挥,将背上的箭枝砍断,只留下一截短短的箭簇插在肉里。此时缺医少药,他不敢将箭枝拔出,否则必然毒发身亡。他想了想,将龙渊剑塞在逍遥马的尸体之下藏了起来。又将身上的箭壶和连弩全部解下。怀中的飞刀也撒落在四周,仅留了一把。又脱下全身铠甲,连厚重的登云履也扔到远处,只留一身银白色的衣衫。
最后从怀中掏出玉玺,扔到了江中。玉玺带在身上不便游水,留在岸边又担心惹出风波来,所以索性扔入了大江。
夜荣等人越来越近,刘协将飞龙戟插在逍遥马旁边,一咬牙纵身跳进了白茫茫的嘉陵江江水中。
江水中泛起了一道涟漪,然后便平静了下来。
夜荣率众奔驰而来,停在了逍遥马的尸体旁边。望着撒落一地的物品发愣。
突然他的眼睛盯住地面上的几滴鲜血,眼中露出狂喜的神色。
那血显然刚刚滴落不久,却乌黑如墨。
他哈哈笑道:“中了孔雀胆之毒,就算陛下你水性极好,也要葬身在嘉陵江中了。这白茫茫的江水,奔腾不息,倒也适合埋葬你这少年英雄皇帝了。说实在话,陛下的确是个不错的皇帝,可惜汉室已朽,陛下终究无力回天。尘归尘,土归土,愿陛下安息。”
说完竟然下马,朝江边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远处又有马蹄声响起,夜荣腾身而起,远远看到一个红衣人纵马疾奔而来,不禁脸色大变,急率众骑兵往嘉陵江下游奔去。
王越狂鞭着马身,沿河狂奔,看到河边白马的尸体,立即停下马来,走近过来认得逍遥马的尸体和插在地上的飞龙戟,全身顿时剧震,颤抖不已。
他盯着地上的乌黑的血迹,又看了一眼面前波浪滚滚的嘉陵江水,双腿一弯跪倒在地上,仰天长啸:“陛下~”
黑色的毒血,再加上这样波浪汹涌的江水,还能有什么生还的可能性?
他实在不愿意相信,那个整天与他形影不离,一口一声叫他师父的徒弟,那个意气用事却又重情重义的少年,那个自信满满的说“朕若安好,便是盛世”的小皇帝,就在半个时辰之间远离了他。
他一直跪倒在江边,不言不语,神色呆滞,仿佛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痛苦不堪,只是一个劲的望着江水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了千军万马的奔腾声,他依旧巍然不动,呆呆的跪着。
身后数万人马扑通扑通的跪了一地,齐声大哭:“陛下~”
哭声响彻天空,连云朵都震动了起来。
一声巨雷般的嚎叫“嗷~嗷~嗷~”
声音如鬼神嚎哭,惊天动地,那个黑脸神将一边悲声长嚎,一边使劲的捶着自己的胸口,悲愤不已。
这个小皇帝叫过他三叔,他就一直以陛下的亲叔叔自居。此刻突闻噩耗,他只觉都是自己的错,他认为要是当时自己跟随在小皇帝身边便一定不会出事,于是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胡车儿抱着水无尘的遗体也赶到了江边,他望着滔滔的江水出了一会神,突然仰天大吼道:“陛下都没了,陛下的近卫营……近卫营留着还有何用,就让我等追随陛下而去吧。”
说完就要纵身跳进嘉陵江,被身边几个士兵紧紧的拉住。
胡车儿悲愤的吼道:“近卫营本为陛下的亲卫军,现在陛下都没了,还留近卫营何用?”
仅存的一千多个近卫营士兵突然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胸口插着长箭大难不死的李逸飞和几个硕果仅存的飞龙卫也站了起来。
众人无畏的往江边走去。
突然一人高声大喝道:“你等休得在此胡言乱语,陛下并未西去,谁敢煽动士兵自溺即为逆贼。”
众人纷纷惊讶的朝那人望去。
说话的正是徐晃,他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铠甲,登云履和散落飞刀等物品,大声说道:“你等且看看,陛下显然是投水自保,否则岂会将这些累赘之物一一撒落?”
众人不禁议论纷纷起来,不少人眼中露出了光亮,纷纷点头称是。
一个跪在逍遥马边的士兵,突然惊叫起来了:“龙渊剑,陛下把龙渊剑藏在马尸下。”
徐晃大步走了过去,从马尸下果然抽出了龙渊剑,连一直发呆的王越也朝他望了过去。
徐晃抽出龙渊剑,只见寒光闪闪,锋刃逼人。徐晃大声说道:“看到没有,陛下把他的宝剑藏在马下,就是为了让我等替他保管,他日再交到他手上。我等当立即往此江水两边去寻找,定能找到陛下。”
众将士欢呼了起来,纷纷站起身来。在徐晃的安排下,一路往上游寻找,一路往下游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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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木船在嘉陵江上顺游而下,几个船夫轻轻的在江水上划动船桨。
一个白衣人站在船头,望着滚滚的江水暗自出神。
突然一个船夫惊叫了起来:“有水鬼抓住我的船桨了!”
身边的几个船夫急忙紧紧的抓住他不让他掉下去。白衣人脸色微变,纵身跃了过去,抓着他的船桨用力一提,一道白色的影子被他带了起来,那白色的影子在空中喷出一股水雾,喷的众船夫全身都是水,然后掉落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