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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国春不好意思地笑笑:“颜静托我把虎影带过来的。其实,其实也不算我带它来的,在医院门口一下车,它就扯着我直跑到这里。”
颜静讶异地打量着虎影,又抬头看了看雷停:“虎影能找到这里就已经很神奇了,你是怎么知道它来了的?”
雷停搐动了一下鼻子,笑道:“虎影的味道很特别,离很远我就能够闻到。”
颜静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趣怪表情,摇头叹道:“你们两个还真是绝配!”
“绝配!你和你老婆还真是绝配!” 一个嘶哑、带有一种奇怪节奏的声音在身边响起,白保德全身都处于一种极度惊骇、心胆欲裂的剧烈颤抖中,他的双眼绝望地大睁着,嘴巴翕动急欲狂呼。
除了暗哑的“嗯嗯”呜咽,他却发不出丝毫的声响。
他的嘴巴被塞进一条肮脏的布条,还另有一条毛巾在外面绑紧。
他的手脚都被铁丝绑住,此时已僵直麻木,没有丝毫的痛感了。
他只能用他满布血丝、大睁的双眼和绝望、祈求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令他深心恐惧的人。
那人温和地看着他,温和的、带着些许嘶哑地说道:“你们两个都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倔强啊!难道你以为抛弃了你的老婆就可以独自继续苟活下去吗?!”望着白保德的眼睛,他轻轻摇着头。
温热的泪水从白保德的眼角流出,从他沾满灰尘的面颊滑下。
那人伸出手轻轻拭去白保德脸上的泪水,低笑着说道:“你的眼泪有点晚,这本该是为你老婆丧失生命而流的,现在却是为了祈求自已卑贱生命的苟活。面对自已亲人无情的人,却自始至终对自已的生命抱有强大的热情!真是极大的讽刺!!”
毫无抑扬顿挫的平板语声中却带着视人命如草芥的漫不经心,带有笑意的眼神里饱含的噬血意味令白保德近乎崩溃,他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近乎无声的哀嚎,下身一热,已是屎尿横流。
“对肮脏世界的肮脏签名。”那人点着头,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
白保德全身都僵直起来,那是一柄闪动着锐利寒光的手术刀。
“你将享受到和你老婆一样的濒死体验,并将用你的血喷洒在这充满异味的陵寝中,希望这血的沐浴可以洗去你生命中的卑贱,找到最纯粹的永恒。”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将手中的手术刀放到白保德的咽喉上。
那种冰冷、致命的锋芒令白保德颈上的汗毛悚然直立,豆大的汗珠从额角直滑下来。
“祝你永生!”不等白保德有任何异动,那人手中刀已猛然横划而过,白保德只觉颈间一凉,鲜血直喷而出。
在白保德最后的意识中,他极其模糊地看到那人将刀锋上的鲜血抹在自已身上,并将自已的身体用力翻转过来,被绑住的手脚分别被抬起。
“给你一个完美的谢幕造型。”这是白保德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这个造型真酷!”颜静坐在床边,侧头看着蹲伏在地上的虎影,微笑说道。
虎影前肢撑地,后肢蹲坐,长尾盘卷,头昂背直,象一尊庄严威武的雕塑面向窗口,望天向阳。
雷停微笑点头:“这是一条好犬的必备素质。”
颜静扭头看着雷停:“你到底是怎么把虎影训练成现在这样的?”
雷停看了看颜静,抬眼看了看旁边一脸期待的丁国春,冷然笑道:“这是个秘密。”
“呸。”颜静笑着啐道:“真没劲,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狡猾的老鬼!”
第一百五十四章古怪的尸体和密码
11月2日,连日的阴雨终于停了下来,但天空却没有放晴,仍旧是一派阴郁、酶暗的秋日气象,从窗口吹入的风都冷森森地满带湿气。
穿着病号服的雷停手扶床头,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院子里叶疏枝露的树木发楞。黑毛碧眼的虎影趴俯在地上,下巴抵着地面,眼珠却滴溜溜地看着雷停,生怕他忽然从眼前消失一样。
门口警戒的警员松开紧束在腰间的武装带,坐在门口的椅上吸烟。缕缕烟气飘入病房里,引得虎影不时回头,鼻头耸动,很不舒服的一副模样。
就在这时,急促、纷乱的脚步声在门外的走廊里蓦然响起,伴随着略显嘈杂的说话声,一群人快步走到病房门口。
“杜局!”门口的两个警员慌忙站起,抖手扔掉香烟,手足无措地敬礼问好。
脸色铁青的杜长东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自推开两人,大步流星地走进病房。
“又出什么大事了?”雷停收回目光,一手按腰,缓缓转过身来。
杜长东的身后站着同样一脸冷肃的李悦军,丁国春等专案组警员也统统到齐。
雷停微微一楞,略显诧异地问道:“又有a君的动静了?!”
杜长东侧头与李悦军交换了一下眼神,摆手让丁国春等人退出病房,并将房门关严。
“反应还是那么快,知微而见著。看来你的头脑已经完全恢复了!”李悦军拉一把椅子推到杜长东面前,自已坐到雷停床侧的看护床上,面上强堆笑容说道。
雷停靠着窗台,冷眼看着杜长东,对李悦军的夸奖置若罔闻,只沉声说道:“a君肯定又做案了?!不然你不会从省里赶回来,也不会带着丁国春他们一起来找我。而且,丁国春手里还拿着那么厚的案卷!”
杜长东有些惊讶地抬眼看了看雷停,叹了口气,点头说道:“你猜的对,a君又做案了。死者是白保德!”
雷停点点头,侧身缓缓坐到床上,斜靠着床头,低声说道:“白保德到底没有跑出他的手心。你们怎么发现白保德的尸体的?”
“有个拾荒者在西区靠近山边的废屋里发现了白保德的尸体,他惊慌奔逃时被巡逻的武警逮到,讯问下得知了情况,当班武警知道事情紧急,第一时间报警通知了我们。”李悦军低声说道。
“接到李局的电话后,我把情况迅速反应到省厅相关领导那里,领导都高度重视,当然,a君的现身,也同时把你身上的嫌疑洗清了。虽然有人仍怀有疑意,认为这是你的同党为帮你脱罪而故意做案。但我不这样认为,因为白保德案发现场遗留的痕迹是绝对无法仿冒的。”杜长东看着雷停,声音暗哑地说道:“经过内部评议,省厅领导决定暂时撤销对你的指控和监押,并可以参与市局专案组的案情侦察工作,但你的行动必须要在专人的监探之下进行,不能配枪。这些情况市政法委都已了解,他们也已基本认可,就看你的意见。”
“我没意见。”雷停伸手抚了抚虎影昂起的头顶,毫不犹豫地淡然笑道:“再让我睡一天好觉,我明天就可以去案发现场!”
杜长东神色一振,略显兴奋地点点头:“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拒绝。”
“不行。”李悦军冷声截道:“你的外伤还没结痂,怎么能去现场进行勘验呢?如果伤口崩裂不就麻烦了吗?!”
雷停无所谓地摇摇头:“这次他们能击倒我完全依靠的是那种不知名的强效催眠药,这两处外伤,连在一起还没有我身上最短的一条疤痕大呢!”
杜长东点点头:“我们可以叫个护士跟着,以防万一。”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相片和一张纸片,放在雷停床上:“白保德死的样子很奇怪,现场的墙上留下了一堆字母和符号。”
雷停先拿起那张纸片,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母和奇形怪状的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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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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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1
“这是什么?!”雷停皱起眉头,伸手抓了抓后脑:“这些应该是数学符号。”
杜长东点头:“对,但懂得数学的警员都说,这些符号的堆彻没有任何意义。”
雷停同意点头:“凶手a君想表达的信息还是隐藏在这些英文字母里,只不过现在我还不知道这是以什么方式写出的密码。”说着,他又拿起那张相片,刚看了一眼,他整个人都楞住了。
“很奇怪对吧?!”李悦军在一边冷声说道。
雷停点头:“真的很奇怪。”
相片里一个面容抽缩、浑身血污的干瘦中年男子侧躺在满是垃圾污物的地上,被绑在一起的手脚都被摆到与身体完全垂直的程度,整个上身却异样的挺直,象个被人刻意弄坏的木偶。无论是歪扭的头颅还是僵硬、挺直的手脚,在深暗的采光色调下,都带给观者一种异样的发自内心的可怖感受。
“角度太单一了。但我猜想凶手把白保德摆布成这个样子,一定和这纸片上的密码有很大的关系。”雷停放下相片和纸片,低声说道:“今天晚上就让我先睡一个好觉,等明天到现场我再好好找一找,看这个a君想告诉我们些什么。”
杜长东和李悦军互望一眼,杜长东点头说道:“好吧,那今天先就这样,明天我会派人过来接你。”
雷停淡然笑道:“到我家帮我拿两件衣服过来,对了,再叫个会剪发的警员过来,帮我剪剪头发。”
杜长东失笑:“警员谁会剪头发?!”
雷停摸着头上已经有些长度的头发说道:“剪我的头发不需要技巧,只要有一个推子就ok,你就叫一楼内勤的张猛过来就行。之前我的头发都是他剪。”
“哦。”杜长东恍然:“你是要推成光头啊!”
雷停缓缓点头:“对,就是光头,一根长的都不要。”侧头看向窗外,远处天边乌云渐薄,蓝天隐现。
第一百五十五章凶手的祭品
当光头短须、身穿半长风衣牛仔裤的雷停在丁国春的陪同下走出医院大门时,迎面吹来的冷风使他的后脖梗子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
伸手用力抚了抚后脖子和发碴扎手的头顶,雷停双手插回到风衣口袋里,侧头看着丁国春说道:“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