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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礼同情地看着可梅,这丫头怕是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竟说出这样的话,她本意虽然是想两边都不得罪,但是这样一说,怕是两边都要拿她发作了。果不其然,只听四姨奶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苏礼强忍着自己想要抬手掩耳朵的冲动,那声音简直就像是火车制动时,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的巨大刺耳声响,在她两世的记忆中,也许只有这个能勉强与四姨奶奶的尖叫相提并论了。她悄悄地朝角落处挪着步子,努力让自己远离纷争中心。而四姨奶奶正在喋喋不休地数落道:“你身为丫头,没护着主子就已经是大不该,居然还敢说自己刚才走神了,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这丫头还要来做什么,来人啊,拖出去打死!”她说完却不见有人动作,又气急败坏地说,“人呢,都死了?”
“这里不是你的宅子,处置丫头你也还说了不算的!”老太太阴阴地说,“不过可梅的确是护主不利,正好这会子家里要放丫头出去配人,就打发出去吧!”一句话,便将可梅的命运从打死逆转到了配人。
她似乎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半张着嘴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刘妈好心地提点她道:“还不赶紧老太太的恩典!”可梅慌乱地抬起头,却先朝她家姑娘看去,两行清泪登时便顺着面颊流下来,抽泣着准备叩头谢恩。谁都没想到,苏祺会突然挣脱四姨奶奶的手,冲到可梅身边跪下叩头求道:“祖母,孙女求您,别把可梅打发出去,她陪孙女从小长大,孙女也早已经习惯了她的伺候,这回的事儿全都是我的错,可梅不过是为了护着我,才撒谎说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是我嘴巴无德,去传姐妹的闲话,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求祖母饶过可梅。”
她的话说完后,屋里变得十分安静,苏礼不得不说,她的这番举动,让她长久以来的恶人形象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弱化,虽然不至于扭转自己的观感,但是至少可以说,这让她显得不是那么心肠坏到无可救药。老太太心里极其不高兴,她刚将可梅的死罪改成了配人,可以说是相当的从轻发落,苏祺却还来求情,这让她十分不悦。不过她抬眼瞧见四姨奶奶那副更加难看的面色,心情也不知怎的,突然好了许多,当下便十分慷慨地说:“你既然也说你自己知错,有错便要受罚,这几日就不要到处晃荡,传什么流言蜚语的,在房内将金刚经诚心抄上十遍给我,既能求得神佛庇护,又能磨练你的心性。至于可梅,看在你与她主仆情深的份儿上,便罚半年月钱,日后多长记性便是了。”
这句话一出,苏祺和可梅都欢喜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都止不住地叩头。思姨奶奶又讨了个没趣,便愈发地不痛快起来,眼睛在屋内逡巡着似乎在思考找谁的麻烦。
苏礼低垂下头,却还是感受到她视线从自己面前扫过时候的怒意,好在自己与她并无恩怨或是交集,没有被当作出气筒。四姨奶奶的目光在苏禅身上停留,上下打量,似乎在琢磨措辞,“其实我今日过府来,除了看看祺儿,更要紧的是老爷子让我给老夫人带话,说家里的姑娘们都差不多到了该许人家的时候,既然当初硬要揽这差事,那便好生地管束,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便别硬撑着,平白耽误了家里姑娘们的前途。”
“这是说的什么混帐话?”老太太怒道。
“老夫人跟我急也没用,这是老爷子亲口让我转达的,您若是不信,便派人去问老爷子,看我可说错了半个字?”见老太太生气,四姨奶奶立即找回了心理平衡,她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满意,老爷子永远是用来打击老太太最锐利的武器,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那我倒要去问问他,他凭什么说我教不好家里的姑娘们!”老太太的话简直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又不是我说的,老夫人莫要冲我发火嘛!”四姨奶奶的心情越好转,“只不过最近外边儿总有些咱家某位姑娘的传言,开头传在宫中闯祸已经是吓死个人的,这日却又传出些不堪入耳的言辞,若是管教的得当,又如何会有这么多的不是!”大家都以为这下老太太定然要更加恼火,甚至已经有人偷偷地将同情的目光投向苏禅。但是出乎众人的意料,见矛头被指向苏禅,老太太竟怒空全消,只淡淡地说:“禅儿不过是被人陷害,之前进宫太后和太妃都已经安慰过了,至于这幕后到底是什么问题,老大也已经在着人去查,总归是会有个交代的。都已经是祖父母,曾祖父母辈分的人了,遇事难道就从来不动动脑子,便只会开口指责不成?别说你们搬去城西去住,即便是搬出京城,难道外头挂的就不是苏府的匾额吗?家里出了事情不帮衬也就罢了,还都远远站哪儿等着看笑话,你们也不觉得脸上发烧!”
苏礼在一旁看着两个祖母辈分的人,针锋相对,交替着抢占上峰,心里唏嘘不已,这么一大宅子的人,又如何是个乱字能说得过来的。四姨奶奶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正尴尬着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管事婆子从外头进来报:“禀老太太,二姑太太回来给您过寿,车刚到角门,正换了小车进来,怕是一盏茶的功夫就要进屋了。”
不等老太太说话,四姨奶奶便抢先开口问:“可是跟二老爷一同回来的?”
“额,回四姨奶奶的话,只是二姑太太自己回来的。”那婆子迟疑片刻,还是照实回禀道。四姨奶奶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抬手用帕子遮住嘴道:“可是有好些年没瞧见二姑老爷了,都快忘了长得什么模样了。”
“爷们就该以仕途为重,总跟着老婆回娘家算什么本事。”老太太扭头去吩咐丫头婆子们,“赶紧出去迎着,打发人去把大太太和二太太都叫过来,老五和老六也都叫来。告诉厨间今晚稳中有降房都来主宅吃,至于菜,按人数让她们斟酌着做,将上次御赐的白茶拿出来泡上,老二喜欢喝那个,记得用那套素胎兰花的茶盏。”
一屋子的人登时就被她指使得忙碌起来,苏礼站在角落试图加快当初苏文氏是怎么说的这位二姑太太苏洁,发现自己仅记得她是嫡出的次女,远嫁去了蜀中,夫家似乎是蜀中世家,丈夫仕途一直平步青云,但她膝下无了,日子自然便也不是那么的好过。至于其人的脾气秉性,也不知是苏文氏来说,还是时日久了自己忘记,总归是毫无印象了。
她正在回忆,却见刘妈借着屋内忙碌,凑过来悄声道,“四姑娘,二姑太太跟三太太一直合不不来,您可要小心应对,二姑太太的性子可是……”刘妈话未说完,就听见外面丫头婆子们一叠声地请安:“见过二姑太太。”
刘妈不敢再说,忙也回身到自己该在的位子站好,等着二姑太太进门。
“嗯,不用多礼了!”外面传来个有气无力的声音,随即帘子被挑开,一个看上云似乎有四十多岁的女人走进门来,整个人灰扑扑的感觉让人看不清面目。苏礼刚心道,这怎么先进来个老妈子,谁知就见刘妈等人都上前行礼道:“见过二姑太太。”她大吃一惊,这女人瞧着可经苏漩要年长不少,看来苏文氏所说的处境不好,绝对只有含糊没有夸张。
听见这就是二姑太太,苏礼便又趁她与老太太见礼寒暄之际,细细地朝她打量。她整个人看上云,就像是打蔫儿的植物,半点儿精气神儿都没有,唯有一双偶尔扫过的眼睛内,透着几分挑剔,脸庞不大但是面色晦暗,一双三角眼微微上挑,精薄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缝,头发只是随意绾了个髻,斜插着一支暗绿色的玉簪,身上穿了件灰扑扑没什么点缀的衫子,下面是颜色稍深的裙子。苏禅先上前见礼,二姑太太赏了两个匣子,也不知是什么物件。苏礼见苏禅见过礼,便也上前见礼道:“苏礼见过二姑姑。”
“苏礼?”二姑太太蹙起那两道细长的眉毛,眼睛微微眯起,朝她上下打量了半晌,扭头云问:“娘,这是谁家的闺女?”
“你瞧你这记性,礼儿不就是你三哥家中的闺女。不过也怪不得你,她从小便在南方养大的,你又不常回家,这里外算算竟是除了满月酒,你们姑侄竟是再没多见过一回。”老太太竟露出笑容语带嗔怪。
“见不见的倒也不碍事,只不过此番来的匆忙,也不知家里还多了人口,连个见面礼都没有准备。”苏洁垂下眼帘,还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样。
虽然说是头一遭遇到这种说话硬梆梆的人,但苏礼知道老太太和四姨奶奶都在瞅着自己,便道:“不敢劳二姑太太费心,能得见便是好事……”
“行了,我这刚下车劳累的很,别跟我说那么多的话,听着累。”苏洁丝毫不给面子地丢下这句话,便又扭头去与老太太说话,将苏礼晾在了厅里。
87章沈青昊,怎么到处都有你
可以说,这是苏礼来到这个时空之后,头一次被人这样冷落,连当初老太太都没有这样丝毫不给面子,所以等到众人都散了都各自回房之后,她便心里纳闷,苏文氏平时看上去是个极为精明圆滑的人,到底跟老宅的人是如何相处的,为何老太太不喜她,连小姑子也如此不喜欢她。
只是这种事她哪里能琢磨出头绪来,又找不到人询问,在屋内辗转几下,便也昏沉沉地睡去。半睡半醒间听见屋外头似乎有人抽泣,她以为自己做梦,便翻个身准备继续睡,不料那声音依旧传来,虽然音量不大,但却十分顽固地钻进她的耳朵,她无奈只得闭着眼睛冲外面唤道:“半夏,外头在做什么,可是谁在哭不成?”
“回姑娘的话,是九儿非要见您,奴婢实在弄不走她,扰了姑娘休息。”半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九儿?苏礼皱皱眉头,那丫头又发什么疯,但听那哭声似乎还会持续下去,她只好道:“让她进来吧,说说是什么事情。”
“姑娘,姑娘奴婢求您了,您莫要把奴婢撵出去,奴婢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您让半夏姐教奴婢,千万别撵奴婢出去啊!”九儿进屋后还哭个不停,边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