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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下午她们并没有回连府,而是去了一家JI院,并且带了个姑娘回来,就是起先她在门房见到的那个。
“一个窑姐儿已经差点害你送了命,你居然还要弄一个回来?”
云书惊得张大了嘴,连馨宁却头也不抬地绣着肚兜。
“不好么?我还许了她,现在先在我屋里当个使唤丫头,夜里替我伺候大爷,等过些时候我做主让大爷把她收房,那她就是明公正道的姨奶奶了,你说她愿不愿意?”
“奶奶真是疯了!现在家里已经鸡飞狗跳,你再弄这么个人回来,以后还怎么好好过日子?”
“好好过日子?你以为我会给他荣少楼好好过日子?云书啊云书,你太小看我了。我连馨宁虽然是个无用的女人,但还是有几斤硬骨头的。少谦死了,我只为孩子活,等孩子大了能照料自己了,我就找个清静的地方做姑子去。本想下去寻他,可想想十几年后我皱纹一把成了个老婆子,他还是个清俊的小伙子,到了地下可会嫌弃我?想想又不敢了……”
连馨宁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颤着手握稳手中的针,早有泪水簌簌落在鲜艳的红布上,云书捂着嘴别过脸去,婷宜默默拍着她的背,半晌方轻声道:“奶奶千万不可太过悲戚,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想想。”
三人手拉着手坐了一会儿,直到小石头托了一个小丫头进来打听云书可下去了不曾,云书方红着脸不知说什么,连馨宁见她总算嫁了个好男人也很安慰,忙赶她快些回家去,太晚了角门上上了锁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经过了昨儿一夜的“别样柔情缠绵”,荣少楼对连馨宁更加痴缠起来,早晨起了也不急着出门了,光赖在她屋里要她给自己穿衣,三位姨奶奶都进了门,他还衣衫不整地在炕上歪着。
“来给大爷大少奶奶请安了。”
青鸾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脸上早已不见了昨晚的疯狂蛮横,又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嘴脸。惠如也学乖了,在荣少楼面前一点心思不露,秋容一向不上不下惯了,也不想再跟着掺和,因此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请安做福,倒格外和谐齐整。
荣少楼见了心情更加大好,果然这个家里还是需要女主人,过去几个月连馨宁不在家,青鸾算是个能干的,还是搞得后院里一团乱,三个女人明争暗斗烦死人。如今可好,回来了个能做主的,她们三个也就消停了,大家彼此相安无事,那才是大户人家兴旺发达的样子。
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吃了顿安安静静的早饭,荣少楼满意地看了一屋子的妻妾都乖乖地在家守着自己,心里别提多美了,吃完饭又接过秋容泡的茶一边喝着一边听她们几个说笑,直到外头催了好几次,才不情愿地披上厚厚的青色大氅出了门。
#奇#连馨宁因为有了身孕精神也不是很好,正要回屋再歇一觉,却听见外头有人在问道:“大少奶奶在家吗?”
#书#听声音向是荣太太屋里的丫头,只得叫婷宜去带她进来。
那丫头说太太叫她立即过去,连馨宁不由一怔。
自从罗佩儿出了门,荣太太便越发萎靡了起来,日夜都不踏出房门半步。
照理说婆婆病了她做儿媳妇的理应日夜在那里伺候,但她知道她恨她,恨她害死了少谦,怕她见了她更加生气,反而对病情不利。
虽然荣太太从来不曾给过她一个真心的笑容,但她是少谦的亲娘,仅仅因为这个,她也还是盼着她能好起来的。
不知叫她过去能有什么事,要是打骂她一顿能让她重新振作起来,她倒也无所谓。
心里乱糟糟地跟着那丫头进了长房,却不见荣太太的踪影,莫非在屋里?正琢磨着要不要进去,却见严嬷嬷沉着脸走了进来。
“奴婢给大少奶奶请安,奴婢该死,求大少奶奶超生!”
她快步走到连馨宁面前,二话不说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弄得连馨宁当场懵在了那里。要知道这位在荣太太面前最有体面的老嬷嬷,可是从来没给过她一个好眼色看的呀!
“嬷嬷快起来,你是太太跟前的老人,这么着馨宁怎么承受得起,有话起来说吧。”
“求奶奶允了奴婢的请求,否则奴婢起来了也活不成,不如舍了这张老脸给奶奶跪着!”
连馨宁从没见过严嬷嬷这幅样子,又哭得眼泪鼻涕一把,心里越发疑窦丛生,也不再拉她了。
“嬷嬷有话不妨直说。”
“二爷死了,大小姐在宫里也没得见面,表小姐又出了阁,太太……太太……奴婢瞅着她竟像是不想活了!大夫明明说她没什么大病就是心里放不开,可她就不听,天天躺着,到今天……到今天已经三天水米没进了!求求奶奶,求求奶奶想想法子救救太太吧!”
“怎么不早说,快进去吧。”
连馨宁听了这话也慌了,荣太太为人一向珍惜身体最会保养,四十多的人了还每日用人参泡水洗脸,用牛乳洗发,沐浴时更加上各种名贵药材,总之是个会享福且极怕死的人,现在竟然绝食?莫非是真不想活了?
一进屋子就让人忍不住皱眉,两扇朝南的大窗户都被挂上了厚厚的帘子,屋里闷得很,还有一股难闻的腐朽气味。
严嬷嬷看连馨宁的目光落在窗帘上,便凑到她耳边轻声解说:“太太说太亮了刺眼睛,特意叫人缝上的,白天黑漆漆的,夜里也不许开灯,她又睡不着,睁着眼睛一夜到天亮,有时候还唱戏,实在……实在叫人心里直起鸡皮疙瘩。”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放心,我是荣家的少奶奶,再怎样也要尽心把太太的心结给解了。”
连馨宁挥了挥手,严嬷嬷犹豫了片刻还是咬咬牙出去了,荣太太都已经不想活了,如果不叫少奶奶来,她也捱不过几天,倒不如让她试试,或许还有转机。
唰——唰——
两扇厚重的窗帘被人大力地揭开,床上传来暴怒却不怎么响亮的呵斥声。
“狗奴才,谁叫你们弄的!快拉上,滚,给我滚!”
第 85 章
大少奶奶入了大太太的房间关上门不知道在做什么,一个时辰了还不出来,严嬷嬷开始急了,当初太太可没少给大奶奶气受,她该不会是趁着这个机会在里头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吧?
寻思着想进去看看,可挪了几次步子又都折了回来。今时不同往日,这个家是大爷说了算,内院里头就是大奶奶当家,太太这样子还能再起来么?若为此得罪了大奶奶,以后她想要整治她那可是有说不完的法子哪!
光想着想着后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但太太到底是她跟了几十年的主子,她虽胆小怕死,也不至于太无情,犹豫了片刻便叫来铃兰,让她去请云姨娘过来。
铃兰因为荣少鸿的关系一向往云姨娘屋里跑得勤快,如今家里正乱着,太太又不管事了,她这个长房里的大丫头早就没了“副主子”的派头,再说她年龄也不小了,心里经常为将来犯愁,也曾经拉下脸皮去求过云姨娘,求她去跟太太说,替三爷讨了自己过去吧。
云姨娘对铃兰这个姑娘还是挺满意的,模样周正办事也利落,而且是个懂事的,把她放在荣少鸿身边,能替他省去许多后顾之忧,将来他娶了正房奶奶,铃兰也是个得力的。最重要的是,这府里到处都是耳朵,到处都是眼睛,这两个孩子背着人行的事,自以为无人知晓,其实她早就一清二楚,因此心里也便早已将铃兰当做了自己人。
但这事她却不曾满口答应,而是含糊地混了过去。
知子莫若母,老三的志气不小,虽然他从不把自己的心里话对她这个姨娘说,但她很清楚他是个上进的孩子,而且心里也很关心她和沐华,只是性子倔了些,凡事只要他心里不愿意的,你就是勒着他的脖子也强求不来,不知是不是读书人都有这么个酸气?
因此铃兰的事还是要他自己来拿主意,谁知荣少鸿一听他姨娘提起这话,立刻就摆了摆手。
“不过是一个丫头,急什么?再说太太身边通共就只有她和玉凤两个还算看得过眼的,玉凤走了,就剩下她还能帮衬帮衬,姨娘现在去讨她,不是明着跟太太过不去嘛!太太难免琢磨,是不是老大得了势,老三也要反了?好姨娘,咱们不淌这个浑水,等忙完了格格进门的事,咱们就把沐华的婚事办了,等妹妹安安稳稳地出了门子,再愁我的事也不急。”
云姨娘被他一番话说得恍然大悟,寻思着此刻去讨铃兰着实不妥,但这话也不能对她本人讲,到底她是个奴才,凡事对她太过推心置腹反而叫人看轻了。
也因此总有些躲着她,今日铃兰来寻她,她便称病躺在里头不出来,铃兰怕被严嬷嬷责骂,也顾不得许多了,干脆冲进房去把大奶奶在太太屋里的事说了,云姨娘一听也急了,心想这孩子该不会做出什么回不了头的傻事吧!
当下也不管自己正“病着”了,扶着铃兰的手急忙忙朝着长房一阵飞跑,到了跟前却见长房的门打开着,两个小丫头正坐在廊下说笑打闹。
“大奶奶人呢?”
“在里头呢,太太正高兴呢,姨娘来的可是时候,快进去吧!”
两个丫头见了云姨娘都欠身问好,一个穿着鹅黄色小夹袄的丫头笑着答了话,又扶起她另外一只手催着她进屋。
云姨娘和铃兰面面相觑,将信将疑地迈进了门,才进去就听见里头传来荣太太爽朗的笑声,屋里热热地烧着地龙,燃着熏香,进门就觉得暖热的芬芳迎面,掀开帘子到了里间,就看见荣太太正舒舒服服地在炕上半坐着,身后垫着厚厚的软枕,连馨宁斜签着身子在炕沿上坐着,正喂她喝粥。
要说着儿媳妇伺候婆婆也无甚新奇,只是这两个向来针锋现对彼此看不对眼的女人竟然都笑得那么开心,令云姨娘一时也摸不着头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