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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么,二小姐才刚把这事说给云书听呢,若当真叫错了那可丢人了。”
荣清华兴兴头头地说着,云书也笑着凑趣儿,玉凤见连馨宁仍闭目不语,忙一把拍了拍云书的肩膀。
“闹什么,没看见奶奶累得很么,快别吵吵,让她歇一会儿吧。”
荣清华和云书相视吐了吐舌头,玉凤也不再言语,只悄悄在薄毯下握了握连馨宁的手,很软很凉。
连馨宁倒也并不是故意不搭理她们,只是此刻她当真是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她的耳边来来去去只有荣少楼临走时温柔地揽住青鸾的腰,几乎用讨好的语气说的那句,你是我心心念念记挂着的,她是三媒六聘塞给我的,谁轻谁重,谁近谁疏,你还不知道么?
此地有人心如死灰,彼处却又有人心满意足,步步紧逼。
掌灯时分,燕四胡同尽头的某处老宅内,荣少楼刚刚沐浴了出来一身轻松,正躺在竹榻上哼着小曲等着吃饭。已经在这里过了两夜,他也开始记挂家里的娇妻,虽说青鸾温柔痴缠实在令他舍不下,可到底哪里才是家他还是分得清楚的,只等连馨宁生下孩儿,他便跟她说接青鸾回去的事,总这么在外头住着到底不成个体统。
“奴婢来请爷用饭了。”
忽然身上一沉,一股甜香缠绵的气息迎面而来,荣少楼知道是青鸾,忍不住勾唇一笑,只闭着眼一把缠着她的腰,搂着她一同滚落在榻上。
两人你来我往间正要入港,谁知青鸾忽然浑身一颤,痛苦地呼喊了一声,便弓着身子瑟缩在了荣少楼的怀中,荣少楼忙扶起她细看,却见她双手紧紧按在小腹处,皱着一张小脸期期艾艾地哭着嚷腹痛。
大夫很快请来了,荣少楼在外间坐着,听着里头时不时传来青鸾娇弱无力的呻吟,一颗心就仿佛在滚水里泡着一般扑腾个没完,约莫过了一顿饭功夫那大夫才总算是出来了,看着荣少楼直摇头:“公子爷虽然年轻也要悠着点,你家奶奶身子弱受不得委屈,就是有口角也要软和着些,以后切莫再任性,凡事忍让着点,这女人怀孩子可就是鬼门关上走一圈,心里再一憋屈可是最会动胎气的!”
第 37 章
荣少楼听了这话自然是喜不自禁,忙命人封了个大大的红包给那大夫,自己兴冲冲地朝里头奔,才掀开帘子却听见女子嘤嘤啜泣和耳语的声音,不由站住了脚,心下疑惑不已。
青鸾早已是他的人,也一心盼着能早日同他进荣府去有个名分,如今有了妊正是大喜事,何以不喜反忧哭哭啼啼?
待要进去细问,又怕她不肯说实话,干脆站在那里听着里头的动静,果然听见莲儿说话的声音。
“小姐实在太软弱,今儿的事为什么不告诉爷知道呢?虽说她是他家的正房大奶奶,可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小姐这两个月原就身子不爽快,强挣着去山上还不是为了给爷和肚子里的哥儿祈福?若给那妒妇气出个好歹,那小姐该有多冤!”
“这话你现在说说便罢了,可不许你到爷跟前儿说去,那个是他家里的老婆呢,咱们不过是外头的粉头相好罢了,哪里有资格去指望那些,她爱打爱骂也都由她,我本就是个低贱薄命之人,只求老天爷可怜我对爷的一片诚心,让我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儿,就算立时便死了,我也是甘愿的。”
青鸾头先才止住了哭泣,这么一说完又撑不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荣少楼在外头听得一头雾水,莫非她见着馨宁了?难道馨宁欺负她了?
尚未来得及理清头绪,忽又听见莲儿焦急地唤着小姐的声音,哪里还有功夫细想,忙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只见青鸾紧紧攥着莲儿的手歪在床边,弓着身子微微呻吟,几乎就要滚下榻去。一见他进屋哪里还忍得住,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早就落下泪来,娇滴滴地唤了声少楼哥哥,便恹恹地朝后倒去。
“青鸾!”
荣少楼忙一把将她软软的身子搂在怀里,却见她面色苍白,额上沁出层层冷汗,忙叫莲儿去外头看看安胎药煎好了不曾,一面柔声劝她莫胡思乱想好好安胎,谁知不劝尚好,越劝她却越哭将起来。
“少楼哥哥,青鸾着实不敢指望能进府去同你长相厮守,只求你念着这孩子可怜,以后常来瞧瞧我们母子便好。”
荣少楼听她这话说得蹊跷,又想起刚才她与莲儿说话似乎提起荣家的大少奶奶,便扶着她的肩正色道:“阿鸾,你虽不是我明媒正娶过门的正室,但姨娘的名分迟早是会给你的,如今既有了孩子,自然不会让你们母子流落在外头受委屈,你何必说这些没来由的话。你老实告诉我,莫非馨宁找过你?”
青鸾听了他的话吓得浑身一颤,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鹿一般蓦地朝床里头缩了缩,一面摇头一面摆手,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嘴上只结结巴巴颠三倒四地说着,不不不,不,哪儿能呢,不曾有过的事。
谁知她越是惊慌失措,荣少楼便越疑心,但见她吓坏了的样子实在楚楚可怜得很,哪里还舍得继续追问,只得又说了好些安抚的话哄着,将她搂在怀内轻轻给她拍着背,青鸾也怯怯地伸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在他怀里恹恹睡去。
荣少楼低声唤了她几声见没有动静,便轻手轻脚地放她躺好,这才沉着脸出了房间,却不知那小鸟依人我见犹怜的可人儿此刻却将脸深深埋在锦被中,露出了一丝阴狠得意的笑容。
“说,今儿个究竟怎么回事?你们姑娘为什么好好地就动了胎气?你别指望瞒我,连大夫也说了她是受了委屈心里憋气,到底是谁给了她气受?莫不是你不小心服侍惹恼了她?”
荣少楼重重一掌拍在桌上,莲儿站在地下吓得缩了缩肩,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不断求荣少楼饶了她,荣少楼哪里肯就此罢休,干脆叫了青鸾的奶娘过来说话。
“这丫头不老实,也伺候得不好,都是她不小心才连累得青鸾差点保不住孩子,明儿个麻烦奶娘找个人牙子来把她卖了,我自有好的送过来。”
奶娘虽面有难色,但如今一家子的生计全都靠着荣少楼,他其实就是她家的主子,她又能怎么说,只得老实地应了,莲儿一听要卖她哪里肯依,噗通一声跪在荣少楼的脚边哭了起来。
“奴婢知错了,奴婢什么都说,再不敢蛮着爷,求爷不要卖了奴婢,还让奴婢跟着小姐身边伺候吧!”
荣少楼只坐着不作声,奶娘忙用劲推了她一把嗔道:“这会子有这个哭的功夫刚才干吗去了?还不快说!”
“是,是!今儿个在山上爷跟几位公子叙旧,奴婢就陪着小姐去后头赏花,不想遇到了个漂亮娘子也带着丫鬟在那里,小姐便和她攀谈了几句。谁知那娘子竟是有意刁难,说了好些难听的话羞辱小姐,还用力推了小姐一把,小姐闪避不及才摔了一跤弄伤了脚,后来爷也是看见的。”
“那女子是谁?为何要如此行径?”
荣少楼一面听着这话,一面想着连馨宁语笑嫣然地为自己排忧解愁时的样子,一时满脑子一阵发昏,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莲儿,只等她说下去。
莲儿原本早就把要说的话在青鸾跟前背了个透熟,可如今见荣少楼脸上的气色却不由有几分害怕起来,说话也不利索了,舌头直打结,挣扎了半天还是把心一横两眼一闭豁出去了。
“回大爷,那娘子正是爷府里的大少奶奶连氏!小姐曾假扮戏子去府上唱过戏,见过她的面,而且她自己也认了,还恶狠狠地说我们小姐是不知羞耻的□,就知道装狐媚子勾引男人,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谁知道那副身子已经给多少个男人戳烂了。小姐的性子爷是知道的,她水晶玻璃一样的一个人,哪里受得起那种话,人斯文也不会辩白,竟由着那恶妇一路骂出来,心里不知多憋屈,最可恨她竟然还推她,若不是奴婢下死里护着,她还要按着她在地下打呢!今儿个既说出来了奴婢也就不怕什么没有尊卑的罪名了,还求爷给我们小姐做主,不能就这么任她给人糟践啊!”
荣少楼听完她声泪俱下的控诉气得浑身发抖,联想起方才青鸾吓得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由又心痛又自责,又想着自己那样信任连馨宁,甚至一度认为她是个雍容得体的当家主母的不二人选,还为了怕伤了她的体面耽搁了接青鸾进府的事,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这样阴险,这样生生辜负了他的一片心,实在可恶至极!
三两下心里便已有了计较,嘱咐了莲儿和奶娘好生照顾着,自己抬起脚就朝外走,跟着的几个小厮忙一路小跑赶着去套车,在主子盛怒之下哪里还敢怠慢,就怕一个不小心惹祸上了身。
回到府中荣少楼既不回屋,也不去给荣太太请安,先去了自己的小书房,又派人把李福来叫来细细问了,果然大少奶奶下午用过车,并且去了相国寺。
馨宁啊馨宁,你怎么可以这样叫我失望?青鸾那样一个柔弱无害的女子,你怎么下得了手竟要害她?
自以为一切都查了个明白,荣少楼这才冷着张脸回了屋,才进门就看见连馨宁正低着头在炕上做针线,压根不曾看见他回来,想开口喝斥她,可毕竟素来和睦,又似乎开不了口似的,磨蹭了半天才硬邦邦地问了句,你在做什么?
连馨宁自从山上回来这一路上想了许多,或许真是她上辈子没积福,这辈子注定要不好过,以前以为一切痛苦都因为她是小老婆所生的缘故,只要嫁了人脱离了连府便万事大吉,现在才知道原来就是做了别人的大老婆,也有说不尽的苦楚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吞。
也罢,丈夫不可靠,她总还有孩子,为了这个孩子,怎么也要像个样子地过下去,管她荣少楼在外头再养多少个奶奶姨娘的,她连馨宁的孩子终究是这长房里的长子嫡孙,祖宗规矩在那里,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