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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段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砍向了站在他身边的果毅都尉姚黄,只是一瞬间,姚黄就倒地,气绝身亡!
与此同时,那十几个一直鼓动着别的士兵反抗哗变的人,也被周围的士兵,用刀架住了脖子,快得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当然就无从反抗。
段宏滴血的大刀,和厉声的喝语,使得三营这里的士兵,不敢有任何举动。三营这里,有着诡异的平静。
时间在一点一点过去了,招讨司其余营帐的喧闹,也逐渐平静了。
时间已经来到子时末了,虽然夜已经这样深了,招讨司驻扎地内,却是火光洞亮,那燃烧着的火把,将营帐四周的情况照得很清楚。
沈华善和张戈,站在主军帐的前面,脸色沉肃地看着面前跪着的人,准确地说,是士兵。
在他们面前,跪着近百余名士兵,这些士兵,双手被捆绑着,他们都是参与亥时三刻哗变的士兵,甚至,这当中有人,砍杀了自己的同袍。
这些跪着的士兵身后,是近五万余招讨司士兵,他们全副戎装,站得笔挺,近五万人,却只听到浅浅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在看着沈华善和张戈。
“本使知道,诸位当中,心中或许有怨气,或许会认为,前往河内道平乱,不是你们的责任。可是,诸位是否还记得,你们是军士!你们所穿之衣,你们所进之食,全是来自大永百姓的供养!就是为了有一日,作为军士的你们,能够护佑大永百姓,保大永各地太平!可是如今,你们在做什么?”
沈华善开口了,他的声音并不大,说出来的话语却传到每一个士兵的耳中。
“诸位离开家园,河内道这里又干旱,心中有愤,情有可原,法却不容!你们乃军士,军令如山,将令如山,这个道理,你们不会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会有今晚之举?哗变!此乃重罪,祸及家国!”
沈华善的声音加大了些,有不少士兵听到这些话语,都低下了头。
“不管你们是心中有想,还是受人蛊惑,今晚之事,定当重惩!本使当令诸位明白,何谓军令严明,诸位身为军士,不得守,必须死守!不听军令者,必诛!有功必赏,犯令必死!存亡生死,皆在诸位的选择中!”
沈华善的语气越发沉凝,每一句话语,中间都是重重的停顿。
“刘可,二营中郎将,带领士兵反,杀同袍,当诛!姚黄,三营果毅都尉,煽动士兵反,扰乱军心,当诛!……”
一个个的人命,从沈华善口中说出,这个处置结果,令所有士兵的呼吸都顿了一下。
全部当诛!
当这百余人在这些士兵面前被诛杀的时候,那种震慑的效果,是惊人的,所有的士兵都微微张大了嘴巴。
这就是哗变的重罚!这百余个将领士兵,早就违反了军纪,必定要承受这样的后果!——是以所有的士兵都沉默。
《武议》有云:凡诛者,所以明武也。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杀一人而万人喜者,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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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将才
如今,已经是丑时了,驻扎营地里面的骚动已经基本平息了。在处置了姚黄等动乱的士兵之后,招讨司的士兵都陷入了安静沉默之中。
他们当中很多人,原本蠢蠢欲动的人,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仅仅是因为远离江南卫或者河内道的干旱,就要愤而起,是多么愚蠢的事情,这样的行为,根本就符合他们作为一个军士的使命。
在那一番说话之后,沈华善又跟他们说了河内道百姓在遭受干旱之后的悲惨生活,又和他们详说了河内道局势若是动乱,将会对大永造成的影响。若是河内道的动乱不能平息,临近的江南道,也断无太平的可能。
“若是天下动乱,何人可以安于一隅?大永承平已久,作为军士的你们,更不可忘记己身的责任和使命!若是轻易受人煽动、唆摆,而置己身使命于不顾,你们何颜何能受大永百姓的衣食?”
“上阵杀敌当勇往直前,马革裹尸还,乃是军士的最高的荣誉!可是,在这南阳,河内道的动乱尚未平息,甚至招讨司还没有到达动乱的郑州、鄂州,你们就同胞相残,甚至有人杀同袍,这是不可饶恕的行为!”
“你们可知道,你们今晚所为,全是别人精心设下的圈套?!这是刚刚从河内道送来的急报!二营中郎将刘可,是河内道北路叛军首领刘良的本家兄弟,他们一直暗中有联系!姚黄,和河内道西路叛军也一直有往来。若是今晚哗变成功。招讨司就成了叛军手中的工具,成为加深河内道动乱的罪人!”
军纪严明。在于杀一人,而得活百人警醒百人,更在于,这些人所为,有必须杀的理由。此刻,就是让这些士兵们明白,他们自以为怨气、反抗的背后,是什么在推动!
真正的拢军心,不是在于震慑,而是在于认同!让他们知道,杀一人、杀百人的理由,让他们理解主将所做的理由。才能认同主将所做的一切。这样,在战场上,主将有令时,士兵才会毫不犹豫地地依令行事死而后已。
听到沈华善这么说,士兵们才从血腥的惊骇中回过神来,想到自己竟然听从了别人的唆摆,差点成了叛军手中的工具,士兵们不由得低下了头。心中是又悔又愧,或许还有一丝丝的庆幸——那些有这样的心思,却不敢跟随刘可、姚黄等人行动的士兵们尤其如此。
“今晚之事。只惩首恶并杀害同袍的士兵。另外的士兵,一律不再追究。本使知道,你们当中不少人,也是受人蛊惑,并无犯恶之意,故网开一面。但仅此一次。就只是这一次!参与哗变,是罪及九族的罪行,若是再犯!定不饶恕!”
沈华善这话一下,又惊又愧的士兵,心里一松,知道今晚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若是真的论起来,他们当中不少人,都知道刘可、姚黄等人的行动的,心中却一直在犹豫,参与还是不参与,也没有向张戈、沈华善等主官报告,同样是犯了罪的。
先是百余人血腥的震慑,接着是背后真相的愧疚,最后是不再追究的开恩。沈华善这一番话语下来,使得士兵们开始认同沈华善和张戈的做法,虽则还没有完全收拢所有士兵的心,却是今晚之事所能取得的最好效果。
这一次哗变,让许多将领的心中,对沈华善、张戈这两个主官,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沈华善军帐内,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响起,虽则只有两个人,气氛却十分凝重。
沈华善坐在军帐的正北,他的前面,跪着一个人,头正低垂着。
“起来吧。你能迷途知返,最后还将功赎罪,可以起来了。”良久,沈华善才这样说道,语气很平和。
听见这句话,跪着的那个人才把头抬起来,神情痛苦又愧疚,这人,赫然是三营中郎将段宏!
“末将有罪,因一己之私而耽误军中大事,实在是大罪。姚黄等人,若不是因为末将心中的怨怼之情,也不敢这样煽动三营的士兵。末将虽然知道姚黄等人的行动,却还是想着这样亦可。若不是大人点醒,末将铸下大错尚不自知,心中实在惶恐难安。”
段宏的语气低沉,诉说着心中的愧疚,这也是他这么晚了还跪在沈华善军帐里的原因。
“本次哗变,本该出现大问题的三营,却一片平静。这证明你已经知错了,并且用行动挽救了错误。还在事后,建议本使利用刘可、姚黄两个人,和河内道的叛军联系起来,以激发士兵们的愧疚,这已经是立功了!”
在控制住三营的局面之后,段宏求见了沈华善,说了可以把刘可、姚黄和河内道的叛军联系起来,以激发士兵们的愧疚,让他们认同沈华善、张戈的做法。在军中,恩威并施,并不足够,还要有军纪严明。
段宏的建议,正是说明军纪严明的具体操作。
说实在话,段宏来求见的时候,沈华善既觉得意外又觉得欣慰。在士兵哗变之前,他让陈成去对段宏说那一番话,证明他的判断并没有错。
段宏以往的经历,陈成早就摸清了。他在江南卫的名气不小,十三岁从军,无宗族兄弟,能够做到中郎将这个位置,完全是凭借个人的军功!从军三十余年来,他立下的军功无数,以勇猛而著称。
这样的一个人,却是过了不惑之年才娶妻,如今他的妻子,即将临盘,那也是他第一个孩子,所以他对离开江南道才会有这样的怨气。
这样的一个人,沈华善不忍心看着他就在这样一场哗变中,没了性命,也愿意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从他能这么快就想到可以用刘可、姚黄和叛军的关系,将哗变的效果,更推向一层,也证明沈华善对他的评价没有错,这个人,是个人才。
“得大人提醒,末将感激不尽。然心中愧疚难安……”段宏虽则站了起来,却仍佝偻着腰。
“你可知道,刘可虽然和河内道北路的叛军没有联系,姚黄却真是和河内道西路叛军有联系的。招讨司的斥候,刚刚捕获了河内道而来的信鸽,信鸽上携带的内容,正是和姚黄有关的,说的正是哗变之事。”
这信鸽上的内容,没有指名道姓,却一直在姚黄的军帐逗留,若是姚黄没有被杀,他们还不会发现这只信鸽。
“什么?姚黄和河内道叛军有联系?”听到沈华善的话语,段宏微微一愣。他向沈华善提这个建议,只是从计策的角度出发,根本没有想到,姚黄真的是和叛军有联系。
这么说,沈华善在士兵面前说的那一番话,也并不是为了收拢军心了?也就是说,他真的是叛军手中的工具,差点就成了招讨司的罪人了?
再一次,段宏感到自己真的是错得离谱。这是他从军三十余年都没有出现过的状况,怎么如今会犯下的这样的错误呢?
“末将耽于家,却忘了国。请大人责罚!”段宏又再跪下了。招讨司的将领,竟然和叛军有联系,这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