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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宾客离去之后,沈则远对卢智胜话说了京兆的最新动态,这些事情,他也是刚刚知道不久,早两天和卢家人见面的时候,消息还没有传来呢。
沈则远道是太子监国、沈华善协助等等,让卢智胜心中有数:在太子监国这一段时间内,不管事大事小,所辖的区域绝对不可以出现任何差错,时局敏感,出了一星半点差错,那都可能是抄家灭族的大事。
卢智胜为官多年,自然知道太子监国意味着什么,看来京兆要乱了,诸官纷争,自己在桂州这一段时间的定策施政,一定要保守稳妥为主,当是蛰伏阶段。这个时候,自己的管辖之下,绝对不能有任何事情发生。
想到昨晚婚宴的热闹,卢智胜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谢大人和萧大人会前来参加婚宴,想必他们早就得知这个消息了,这是提前拉拢政治资本来了。
卢智胜有欢喜也有些忧虑,心情颇为复杂。中书令之家,吴越沈氏,自己是为嫡幼子谋了怎样的一门亲事啊?
卢智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又有隐隐的热血沸腾:看来,自己家族兴起的机会,也要来了!
三更!感谢各位!
第两百七十第章放饵
话说昨晚沈则远和应南图等人离开卢家回到望华楼的时候,已经是亥时末了。
虽则时已深,可是他们都没有睡去。因为在喜宴席间早就离去办事的连山和陈成还没回来,也不知道那件事到底成了没有。
沈则远等人在等待着这两人的复命。
“回主子的话,那件事,成了!李惠山已经在那处宿下,所有的手尾都是干干净净的,魏中希已经派人去查探消息了。明日,就会将外面准备好的一切汇报给李惠山知道。”连山恭敬地回答道。
按照连山的想法,这事必定是成的,如果这样一件小事都做不好,那么也就枉费自己这么多年受到的训练了。
连山说的事情,是要从卢家婚宴之时说起的。连山和陈成在谢同甫等官员陆续离开卢府之后,趁势跟着其中两个人离开了。
他们异常谨慎,小心翼翼地缀着前面的人,微不可见地调整着呼吸,尽可能地将身形和夜色融为一体,观望着事态的发展。
“大人,您觉得怎么样?我们先回客栈,然后卑职再给您送上醒酒汤。”魏中希努力地搀扶着李惠山,试图将他带回客栈。
在离开卢家之后,南州刺史孔烛照又邀约了他们两个去酒肆聚一聚,就是为了交流今晚喜宴上的体会。
这些,也正是李惠山和魏中希两人心中疑惑的,谢大人和萧大人为什么要这么要来参加这一场小小的亲事?他们又为什么会对沈家这样礼遇?更重要的是,自己还需要做些别的什么准备没有?
这些,是孔烛照和李惠山都疑惑的,也都是想得出结论的。
因此,李惠山想着正好趁机机会,和南州刺史府的两人说道说道。
具体有什么得着。也说不上来,等他们离开酒肆的时候,已经夜深了。这桂州城内的大街之上。都看不到一个人影了。
孔烛照已经在刘思仲的搀扶下离去了,魏中希当然也带着李惠山。准备回客栈休息了。
卢家为他们准备的客栈离此处的酒肆并不近,原本卢家还派了家仆和官吏护送李惠山两人的回客栈的。但是李惠山和孔烛照都认为他们酒肆谈论的事情怎么可以让卢家人听了去呢?
因此,便婉拒了他们的相送。此刻,魏中希后悔死了。大人醉成这个样子,大街上有没有人,自己得搀扶着大人走回客栈,甚是艰难!
“本官没事。刚才已经在卢家喝过醒酒汤了。没事。没事……这一点小酒,不在话下!没事的。孔大人走了没有?”李惠山醉醺醺地说道,觉得脑中混沌一片。
他在卢家的时候,就已经喝了不少了。和孔烛照在酒肆相聚,又喝了不少,便成如今这个样子了。
“孔大人已经走了。他们南州还有急事,要连夜赶回去,就不和我们一起住在客栈了。”魏中希回禀道。努力紧了紧扶着李惠山的双手。
“那就好,那就好……哎呀……”李惠山听了魏中希的话,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忽然脚步一踉跄。猛地就扑倒在大街之上了,将搀扶着他的魏中希也直直拖了下去。
“碰”的一声,魏中希也被拉扯倒在地上,猛然抽了一口冷气,他觉得自己的手臂一阵刺痛,应该是折了。
李惠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手脚安好,但是因为醉着倒在地上,又怎么都爬不起来,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见此情景,魏中希想哭的心都有了,怎么会这样?如果不是为了匆匆赶来桂州参加这场亲事,原本身边应该跟着众多的官吏和属下的,现在真他妈的憋屈!
但是憋屈也要继续前行,得尽快找到客栈,或者找到可以帮忙的人家才行。不然,这样太难堪。
魏中希想到这里,忍着手臂的刺痛,再次将李惠山搀扶起来,艰难地往前移动着。当他看到街边尚有一处房屋有着微弱的灯光时,觉得如蒙大赦。
太好了!终于有人可以帮忙了。
当魏中希带着李惠山走近的那灯光的时候,才发觉这是一间简陋的药材铺子,而里面正有一老一小的年轻人在挑拣着药材,原来这么晚还有灯光,是因为这家人还在忙碌着。
这样简陋的药材铺在,在西宁道随处可见,魏中希也不以为意,连忙向这家人求救,他又累又痛,实在难以忍受。
跟在两人身后的连山和陈成见魏中希两人进了那间药材铺子,目露笑意,捏了捏手中剩余的小石子,对事情的发展感到很满意。
他们要做的事情已经做了,剩下的,药材铺子里面的人会接着做,他们只需明天来看看结果就成了。
子时一刻,连山和陈成终于回来了。他们都穿着夜行衣,在夜色里悄无声息地在望华楼出现,若不是沈则远等人早有准备,还真会被吓一跳。
吓一跳没有关系,关键是那件事的结果怎么样了?
沈得善和沈则远等人点点头,这才放心地睡下。钩线已经顺利放下了,能够钓到多大的鱼儿,这就是看以后加的饵有多大了。不过这都是将来的事情了,现在,就可以去会周公了。
“昨晚,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一早起来就听得秋歌和陈成似乎在嘀咕什么。难道昨晚的婚宴我是错过了什么好戏不成?”沈宁带着疑问和好奇这样问着应南图。
此刻,他们正沿着桂州的漓江边缓缓步行。初春的阳光柔和地洒在身上,在这仍有寒意的时节,令沈宁感到一阵温暖,心里也无比熨帖。
“就是放了个饵……李惠山,记得吗?昆州刺史,文镇药市行会会长的堂兄,他昨晚喝醉了……”应南图笑着说道,为沈宁解了惑。
昨日沈家众人已经送沈瑶出嫁,今日无事,应南图便约了沈宁来这江边走走。
沈则远和胡不涂对此是乐见其成的,什么儿女大防,这两个人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早就定了亲,想一想,也知道这对小儿女耽搁了多少时间,沈则远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原来是为了这一则,沈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也没有细问。
昨晚的婚宴,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男宾席那边的情况,却也从刺史府进出的丫鬟和小厮口中知道了那是怎样一种热闹的场面,看来今日桂州城中,不少人家对这一场亲事津津乐道了。
热闹之下,酒酣之时,会发生些什么事,那也是顺理成章的。
“谢同甫,是怎样的人?军部素来不参合地方政事,这一次萧若元会来参加这场亲事?如果是为了京兆格局,似乎又说不过去。”沈宁关注的,反而是另外两个人。
谢同甫是西宁道观察使,掌管着西宁道除了军部以外的所有事情,这对于准备在西宁道发展的沈家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沈宁仔细回忆了前世今生之事,发觉自己对谢同甫的印象实在有限。是以说不出什么来。
“其人殊不简单。太子监国也没有几天,他远在西宁道就已经这么快知道这个事情了,还能准确地判断出接下来的局势。此人在京兆肯定也有得用之人,我已经叫了人去查这背后的关系了。萧若元,应该是来表个态,毕竟你们家是可以见得着的荣显了。”
应南图想起了昨晚见到谢同甫和萧若元,又为沈宁细细描绘了这两人的相貌的行止,好让沈宁对这两个人有个直观的印象。
沈宁知道应南图说的查,就一定会查出来。她也很好奇,谢同甫身后的人是谁。
谢同甫已经是二品观察使了,能够为他提供京兆消息的,会是谁?此刻,她还不知道对于沈家来说,谢同甫是敌还是友,或许等应南图的调查出来之后,就能够知道一二了。
“也不知道祖父在京兆是怎么样了……皇上患病,太子监国,这真是不好弄啊。”不其然地,沈宁又想到了京兆的状况,开始和应南图讨论起京兆的情况来。
两个人就这样走着说着,感受着这西宁道微寒的春风,江边摇曳的凤尾竹,似乎也在讶异着这一对男女,所谈所商之事,竟然不是儿女小事,乃是经国大道。真是怪事年年有,也不差今天这一对男女了。
当应南图和沈宁在漓江边散步的时候,望华楼中的沈则远则是乐呵呵地笑了几声:“好,很好。这样我们过几天也可以出发去昆州了。”
原来刚刚连山已经来报了昨晚之事的后续,沈则远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那李惠山已经带着那姑娘返回昆州了,这动作也太快了吧?色中饿鬼这四个字,威力真是大。
不管怎么说,这个饵是顺利放下了,沈则远也将心放下了。
沈余乐则聚精会神地排着他的龟壳和铜钱,为沈则远等人即将要在西宁道做的事情卜了一卦。
他得出的是大吉的泰卦,乾下坤上,彖曰:泰,小往大来,吉,亨。
看到这个卦象,沈余乐满意地一笑,看来这西宁道,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等明日见过了出嫁的妹妹,就要准备着返回京兆的事宜了。
沈余乐想到了出发之前观测到的星象,又想起司天监君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