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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误会!这看起来和天麻一模一样,但是原料却真是羽列蟹甲草根!原本我也不知道的。但是许多病人来买了天麻之后效果,我才起了疑心,将这天麻送去给老行家鉴定,他们将这天麻蒸煮来看。一蒸煮,这羽列蟹甲草根疣状须根痕就显露出来了!”那药商涨红着脸反驳众人道,心里感到无比后悔。
如果不是这假天麻做得和真天麻一模一样,价钱又颇为便宜,自己又怎么会上当呢?可恨自己数年和药材打交道。竟然栽在了这一千三百斤天麻之上!
想到这里,这药材商人尤不解恨,再次狠狠地揍了那药材贩子一拳,而那药贩子,也不甘示弱。狠狠地回了那药商一拳,两人的小伙计们眼看着也想冲上去帮忙了!
“都别打!都别打!刚才我看见李会长在西侧巡视,李会长为人公道仁义,而且李家不沾药材生意,李会长为人最公正了!请他来住持公道!”人群里有人在喊着。
这掐架挣扎也不是一回事,到底是要分清楚真伪才好。若是这个药贩这么黑心,那就一定要送官究办,对于这种假药、黑心事,药市不少人是深恶痛绝的。
就是这样一粒老鼠屎,搅乱了整个药市的秩序,但是若是药商讹诈,那也不能轻易了解,须知信誉乃是药贩的生存之基,怎么能污蔑药贩卖假药呢?
人群中甚至有围观的小伙计自告奋勇地去将药市西侧去请李会长,而围观的药商、药贩一听到李会长,脸上便露出了信服的笑容,忍不住点点头说道:“有李会长在,我们就放心了。李会长一定会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
沈则远和沈宁以局外人的姿态静静地看着这个药市风波,他们看到药市中的人对这个李会长如此信任和称赞,心中都觉得有一丝怪异。
这个李会长在药市之中竟然如此高的威望,甚至在众药商和药贩的心目中,他就是一把评判的尺度。一个人能有这样的威望,德行必须过人,为人处事必定要周全,这昆州李氏,殊不简单。
很快,先前那一溜烟跑去西侧的小伙计就领着一队人过来了。走在最前的,是一个年约五十的儒雅男人,身后跟着好几个药商、药贩,而且他们对这个儒雅男人还十分恭敬。看样子,这个儒雅男人,就是众人口中所说的李会长了。
果然,围观的药商、药贩等人,远远看到那个男人过来,就说道:“会长来了!会长来了!都让开,让会长看看这些天麻!”待那男人走近之后,纷纷向他打招呼道:“会长好!”“见过会长!”
药市行会会长虽然不沾手药材生意,但是药市行会掌管着药市的规章制度,还负责评判个药商、药贩的优劣等级,在场的药商、药贩自然对会长恭敬有加。
更重要的是,这李会长,乃是昆州李家的子弟,还是昆州刺史李惠山的堂兄。不看在药市行会的份上,也看在昆州李氏的份上,这些药市商人哪里敢造次?
难得的是,听到了诸人的行礼问候,李会长笑得极其温和,让大家切勿多礼,大家都是药市中的人,无分彼此云云。
李会长语气中的熟络和随意让人心生好感,于是那些药商便一五一十地将这次药市的争执告诉了李会长,让他作个判断!
那打人的药商和药贩子则异口同声地说道:“请李会长给我们做主!还我们一个公道!”
李会长接过了那一袋争执的天麻,就像之前的药商和药贩一样,先是仔细打量,然后掰开,然后尝了尝,眉头有些蹙起,然后他再拿过另外一块天麻。再次仔细地尝了尝,原先有些蹙起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了,看样子。心中已有定论了。
沈则远和沈宁都很好奇,这个李会长是怎么个评判法。那天麻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正想着,就见那李会长沉下了脸,语气严肃地说道:“这天麻是假的!张康成,你胆子真够大的!竟然用羽列蟹甲草根来代替天麻!做这样的黑心事就是谋财害命!你可知错?”
“会长……会长,冤枉啊,我们张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冤枉啊……”那药贩张康成见到了李会长沉下的脸色,口里不住地叫着冤枉。会长只尝几下就能分辨出真假?怎么可能?
“张康成,你真是不知悔改!你口口声声号叫着冤枉,是在质疑本会长连天麻和羽列蟹甲草根都不会分吗?我们李家虽然不沾手药材生意,但是族中哪一个子弟不是尝遍百草。自小就在药材里泡大的?这羽列蟹甲草根虽然做得和天麻很像,味道也相差无几,但是还是能尝出来的。天麻味甘,而羽列蟹甲草根则是微略甜,甘甜似乎是一样。但是毕竟还是有差别的!这药材,可以骗得了钱财,却骗不过人之口,人之心!”
李会长这一番说话,让众人心服口服。也让杨康城脸色瞬间溃败。
“会长……我知错了,我知错了!保证以后不再犯!我是昆州张氏的分支,请会长看来昆州张氏的份上,网开一面。”张康成听了李会长的话语,连忙抬出了昆州张氏的名号,不过就是不知道是为了求情还是为了威胁了。
“昆州张氏分支?就算是昆州张氏嫡枝,也要守药市的规矩!就算是我们昆州李氏也一样。相信你们张氏族老也是这样认为的。我身为药市行会的会长,自然要守规守矩,秉公办理。现在,我顾念你初犯,令你立即给这位药商退还货款,你给这位药商公开赔礼道歉,还要罚你一年不得在文镇药市经营药材!你可服?若是再犯,必定要送官究办!”
李会长语气铿锵地说道,儒雅的脸上是全是正气,围观的人群不由得一阵叫好。
那药商,则是对李会长感激莫名,原本以为就是吃下这个死猫了,却没有想到李会长一来,自己就取回了公道,真是多亏了李会长!文镇药市行会有李会长在,真是大幸啊!
待处理了这一次纠纷,李会长又朝周围的人拱手说道:“这事,诸位也紧记!这假药材之事万不可为之,不然,就是害人性命的事情!我们诸位从事药材生意的,和别的生意都不一样!别的生意,最多会使人受钱财损失,而药材一出手,就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诸位万不可昧着良心,须知天理昭昭,有因就必定有果的。我身为药市行会会长,断不容许以次充好、假药假材的事情发生,不然,定必严惩!”
围观的众人自然点头称是,说多谢会长的提点,我们绝不会昧着良心做事等等,又赞扬李会长秉公办事,实在是我们文镇药市之幸等等。
沈则远和沈宁看着那李会长在众人信服恭敬中的目光中离去,就像来时一样。
在李会长走了之后,这一次的药市纠纷也平息了,围观的药商、药贩也陆续散了开去。吆喝声、叫卖声、算盘声,继续在药市中响起,而穿梭在药市四周和中心的商贩、伙计、士兵,继续推动着这文镇药市的火热场面。
这场戏,虽然演的人不咋地,情节也没有什么起伏,看的人倒是津津有味,沈则远和沈宁即如是。
三更!
第两百六章十一章洗心
看完了这个纠纷,沈则远和沈宁继续绕着药市转了一圈,除了感受到这药市的火热场面,也再没有新鲜事发生了。
然后,他们看到了药市东侧的一幢古朴建筑,上面挂着“文镇药市行会”这几个苍劲的大字,只不过大门掩着,看样子,里面也没有什么人在。
这,就是掌管着文镇药市的药市行会?沈则远微微凝目,看向这一幢建筑,静默不语。
对于文镇的药市行会,他早前已经有所了解。仔细说起来,文镇的药市行会和沈则远之前打过交道的行会没有太大的差别,包括基本设置、人员架构、推选任期等等,其实都是大永商会的定制,没有太多可说的地方。
唯一的差别就是:文镇的药市行会规定会长的家族不能沾手药材生意。为什么会这样呢?须知担任行会会长只有凭借家族的影响力,才能在行会发挥影响力,才能制定一系列对家族有利的规矩。
说到底,行会会长就是为了家族谋好处的,这文镇药市行会有这个规定,实在是太奇怪了。
“二叔……二叔,你在想什么呢?”沈宁见到沈则远沉吟不语,便这样问道。
“没事,就是想着文镇药市行会的事情。这都出来不少时间了,我们先返回客栈再说吧。这药市的热闹,一时半会的,也不会结束。”沈则远说道,打算回去和胡不涂商量药市行会的事情。
这么奇怪的一点,他一定要弄清楚是为了什么。
沈宁也点点头,对这一上午的收获,她还算满意的。感受到了文镇药市的火热场面,见到了一场药市纠纷,还见到了传说中的李会长,也算是不枉了。
当他们返回文七客栈的时候。胡不涂已经在等着他们了,还吩咐客栈伙计备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经过一个上午的休整,胡不涂的精神更好了。笑得憨厚的样子,像一个福寿双全的田家翁。
沈则远自然是将上午的所见所闻一一告诉了胡不涂。胡氏安和堂在江南享有声名,和药材相关的一切,没有胡不涂不知道的。
这文镇、昆州药材之重,这文镇的药市,胡不涂没有理由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了。
“药市行会会长五年不沾药材生意,这倒是新鲜事。大永其余各地还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例子。就是不知道李家明面上不沾,私底下是不是也不沾了。”胡不涂拈着胡须慢悠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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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长泰三十五年互市重开以来,胡氏安和堂对西宁道的药材市场就一直十分关注,也曾抢了互市的头啖汤。和西宁道药商行会打过交道,自然也知道文镇的药市。
但是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直接和昆州李氏、李会长等人直接打过交道,毕竟江南和昆州隔了数千里远,一向是河水不犯井水。如果不是因为互市、沈家,胡不涂根本就不会将安和堂的生意拓展到西宁道这里。
不管怎么说,文镇药市行会的这一个规定,令他觉得十分奇怪。
“这几天,就全力查这一点吧。我觉得很奇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