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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耶律隆绪和萧绰真正的目的吧!
可是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毒?如此神不知鬼不觉,怕又是烈国墨堂的人下的手吧。
也不知是谁这么应景,城中忽起一阵幽怨的埙声,其呜呜声,空灵诡谲,如泣如诉,盘旋在澶州城上空。
荒元听见这乐声,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呆呆坐在椅子上。
高琼则是气不打一处来,叫来侍卫,道:“去查查是谁在吹这种扰乱军心的哀乐!给我押过来!”
这时,有一小兵奔到门口,在慕泓耳边说了几句,慕泓脸色微微一变。
“又怎么了?”荒元被接连的坏消息搞得心烦气躁,心想,就让坏消息来得跟猛烈些吧!
慕泓暗暗吸了口气,道:“耶律休哥的十万大军已在澶州城以北二百里处扎营。”
荒元一动不动,默了半晌,忽道:“兴王,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们把太子人选定了吧。”
慕泓一听这话,知道陛下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了,又忆及先皇驾崩前,也问起自己立太子的事,心下一阵凄然。
“陛下,臣誓死守卫澶州,决不让耶律隆绪伤害陛下半分!”
高琼也是双拳一抱,凛然道:“高琼誓死守卫澶州!保护陛下!”
“怎么?仗还没有开打,你们已经准备好殉国了?”离手里拿着一只暗红色的陶埙跨进门来。
高琼见着她手里的埙。
“原来刚刚是你在吹哀乐!你这不是存心在节骨眼上扰乱军心?!”
离将陶埙收进锦囊里,道:“我不过是在为你们的六军将士解毒,有错?”
闻言,也不管离到底是怎么用埙乐解毒的,三人皆是一喜:“你能解那种毒?”
离点点头。“将士们的毒已经解了,不过,由于毒性漫延太快,毒虽解了,三日之内,他们都无法上阵杀敌。”
“什么!若是耶律隆绪在这时候攻城怎么办?”
“耶律隆绪原本就是打的这个算盘。如果我猜得没错,今晚,耶律隆绪就会联合二百里外的耶律休哥以车轮战轮番攻城。”顿了一下,离道:“不过不用太担心。我已经在城墙周围布下迷幻阵,一旦耶律隆绪起兵攻城,我会让他与耶律休哥的军队自相残杀。”
说完,又将一只黑色的木盒子交给高琼。
“派几个身手好的,尽量潜到烈国大营附近,将这盒子里的东西撒到土里掩好,我自有用途。”
高琼二话不说,捧了盒子便立马出去甄选人手。
傍晚,高琼回来复命,并带回一个无意间探到的消息,耶律隆绪的确是准备今夜攻城。
“咦?高将军,怎么脸色发青?”高琼的下属问。
“没什么。耶律隆绪今晚攻城,我担心。”
“是这样。对了,高将军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盛——”
“不要!”高琼打断下属的话,一脸厌恶,“三天之内,不要给我吃任何的东西!”
荒元、离等人站在城楼上,警惕注视着驻扎在城外一大片空地上的烈国大军。正是埋锅造饭之时,夕阳西下,炊烟袅袅,烈国的大营很平静。离想,若是洞庭洛在这儿,一定会吊儿郎当咧开嘴笑,不合时宜地念上一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遗憾地是洞庭洛并不在这儿,所以大家都神情肃然,猎猎西风把城楼上明黄的龙旗刮得哗哗作响,气氛压抑得有些可怕。
天边已有一道朦胧弯月,淡淡的月光洒在冰冷坚固的城墙上,几多寂寥。对面旌旗飞扬,隐隐有骏马嘶鸣之声,似是正整装待发。
荒元手心全是汗。他有些焦躁,有些无法忍受这种波涛暗涌的平静。死神,仿佛上一刻还在百里之外,下一刻,已经近在咫尺。
他忍不住问离:“你的那个什么迷幻阵,没问题吧?”
离媚眼往荒元身上一转。
“陛下若是不信我,可以派兵应战,我不会有意见。”
“咕噜!”荒元被离的眼神电得浑身一个激灵,使劲吞了一口唾沫。
“陛下,快看!”
高琼忽然指着敌军大营大叫。荒元顺着方向看过去,只见刚才还整装待发的烈国骑兵,竟突然骚动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
原本抱着死战之心,没想到敌方大营却自乱阵脚,这是荒元没有想到的。
荒元问离:“难道是你的迷幻阵起作用了?”
离微微蹙了一下眉尖,摇摇头。
“他们还没有踏进我的阵里。”
这边正百思不得其解,没一会儿,却见敌军主帐帐帘一掀,走出几个人来。'网罗电子书:。WRbook。'
走在前面的是个乌发红裘的妇人,观其神韵,应是烈国太后萧绰。紧随其后的两人,大概就是耶律隆绪和韩德让了。
又见北边有十几个烈国骑兵朝烈国大营急速奔来。跟在后面的,是好几万人的精锐骑兵。及至,萧绰和耶律隆绪竟疾步冲了上去,骑兵将马背上驮着的一具尸体放到草地上,萧绰猛地跪倒在地,抚着那具尸体,看样子极为悲痛,像是在哀泣。耶律隆绪和韩德让在旁劝慰。
到底是谁的尸体,能让烈国大营混乱如此?让萧太后悲痛如斯?
整个烈国,只有三个人——耶律隆绪,韩德让,还有,无败将军耶律休哥。
耶律隆绪和韩德让都没有死,那么——
答案已经很明显,那具尸体,是耶律休哥的。
可是,耶律休哥明明就在二百里外等待着配合耶律隆绪一举攻破澶州,怎么会突然死了?
刚刚还为之心惊胆战的人物,突然间居然死了!
荒元愣了愣,短暂的措手不及之后,他的内心窜起一股类似于“劫后余生”的狂喜。
荒陵天子大手一挥,一脸豪迈:“快去查,那尸体到底是不是耶律休哥!”
去查探的人很快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人。
那人尚未打理一身血污,行过叩拜礼之后,起身抬头,见着离,张口惊呼。
“啊!洞庭夫人!”
荒元看看离,道:“你认识他?”
原来,这人竟然就是当年求洞庭洛为他爷爷延长性命的尹继伦。当年,他爷爷在临死之前,终于得以和青梅竹马的恋人唐莹相认。之后,他便离开家乡,入伍参军,如今是北境的都巡检使,负责巡视边境。
“朕听说,是你杀死了耶律休哥?”
尹继伦道:“不,是臣和臣手下的一千多兄弟合力杀死了耶律休哥!”
“哦?怎么说?”
尹继伦一拱手,事情原委如实道来。
当日,尹继伦正带着手下一千多个弟兄巡视边境,却刚好跟耶律休哥的十万大军碰了个正着,尹继伦原本是抱定了必死的心,没想到耶律休哥竟然完全不把尹继伦的千人巡卫队放在眼里,马蹄子连个停顿都没,滔滔十万铁骑从尹继伦面前呼啸而过,趾高气昂地直奔澶州而去。呆立在马蹄子踏起的漫天黄尘中,尹继伦和他的巡卫队很悲愤。
他娘的太不把我们当盘菜了!尹继伦和他的巡卫队愤愤地想。
于是,小小的边境巡检使带着他的千人巡卫队,偷偷跟在耶律休哥的十万大军屁股后面,待其扎营造饭松懈之时偷袭,打了耶律休哥一个措手不及。
“当时那耶律休哥正在帐里拿着寸把长的小刀切烤全羊呢!臣和几个兄弟冲进去,上前一刀就结果了他!”
“好!做得好!耶律休哥一死,烈国骑兵失了主心骨,定然士气低落!”
“不一定。”慕泓手指往对面一指,只见萧太后亲自跨上战马,营中骑兵也纷纷跨上自己的战马,马刀出鞘。站在澶州城楼上虽听不到敌军大营的声音,但已经能够隐约感受到强大的气势汹涌而来。
死了耶律休哥,还有萧绰。而且,就某种意义上来讲,萧绰比耶律休哥更可怕!
荒元惶急之下,问离道:“如今之计为何?”
离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速战速决!”
话音一落,离从锦囊之中取出那只暗红色的陶埙,放在唇边,纤指微动,如怨鬼夜哭、幽魂低泣的“呜呜”声轻飘飘地往敌军大营飘去,西风猎猎,随着乐声越发空灵湿冷,隐隐有细细的“沙沙”声,像是有密密麻麻的虫子在草丛中爬。
一旁的高琼听见这声音,脸色又是一阵发青,一个没忍住,干呕了一下。
荒元道:“高将军,怎么了?”
“陛下,臣无事。”高琼满眼“幽怨”地偷偷瞪了离一眼,都是她盒子里那些虫子惹的祸!幸好有先见之明,没有进食,否则就御前失态了。
与此同时,敌军大营再次陷入混乱,这次,还多了一种心情——恐慌。
不待荒元等提出疑问,离道:“我交给高将军的那只盒子里,装着我的毒虫,之前我能为六军解毒就是靠的它们。现在,我将吸食了烈国剧毒的毒虫放入耶律隆绪营中,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是,既然毒是耶律隆绪下的,他也能解开呀!”
离淡淡一笑。
“明日清晨,陛下自然知道,这毒,耶律隆绪到底还能不能解。”说完,离轻轻掩口打了个困倦的哈欠,道:“我累了,去睡了。”
说完,不等荒元叫住她,已经转身下了城楼。
烈国大营。
帐外一片混乱,洞庭洛独自坐于帐中,手里持着一卷书,就着飘忽的烛光,静心细读。偶尔咳嗽两声,心口便是一阵剧痛,身上各处的伤也随之发疼。或许是身体大不如前,在瀛州城的牢狱之中所受的伤,反反复复,一直不见好。若是在几年前,只需几天的功夫,他便能上窜房梁、下潜深水了。
五年前,因着外公的血,重新活过来的时候,离便告诉过他,毒并没有除尽,日后尽量不要动武。可那时候,正是重建枫血山庄的关键时期,且他自以为这条命是凭空捡回来的,便只想着随心所欲,在死前做尽一切他想做,却一直没有做的事。
他真傻啊!这世上,哪有命是白白捡的?不过是一命换一命。用外公的命,换自己的命。
“哗”地一声,帐帘被从外面掀开。
耶律隆绪走了进来。
“如今全军上下皆被毒虫所害,你倒有闲情在这儿看书?”
洞庭洛头也不抬,道:“为什么没有闲情,毒虫又没有来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