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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丫头,为什么会想要嫁到祈莲去呢?”
“汝儿以为,母后最是了解汝儿的心思。”
萧绰扶起襄汝,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娘也以为最是了解你,娘以为,你一心想要嫁的,是那个住在本草园的人。”
襄汝抬起头,笑得明媚。
“母后,你很喜欢韩丞相,对吗?”
“对啊。”
“就算全天下人都反对,你也会和韩丞相在一起,对不对?”
“对。”
“姑姑也很喜欢姑父。姑父是个奴隶,就算天下人都反对,姑姑也要和姑父在一起;为了姑父临死前的一个愿望,姑姑率兵攻打临璜,就算最后弄得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母后和姑姑,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喜欢着一个人,不是吗?”
“汝儿,你想说什么?”
襄汝把自己的脑袋枕在萧绰的膝头。“一直以来,母后和姑姑都让襄汝好生羡慕。襄汝总是想,如果我也喜欢上一个人,我一定也是用尽我所有的心力去喜欢的。只要他开心,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母后,现在,这个人终于出现在我的身边。我喜欢和他在一起。我喜欢他笑起来有点痞痞的温柔的样子,喜欢他讲故事给我听,喜欢看他认真看书时头发垂下来的样子,喜欢听他说话,喜欢他握着我的手时手心微凉的温度,喜欢看他眼睛里带着笑意的柔光。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他在我身边,我甚至觉得连夕阳的颜色也会变得璀璨。”
“既然这么喜欢,又为何要把自己嫁给祈莲王?”
襄汝抬起头。“哥哥一直想要洞庭洛做我的驸马,希望洞庭洛可以永远留在烈国,为烈国效力。哥哥是否果真有办法可以解洞庭洛身上的剧毒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洞庭洛不想待在烈国。他会加入墨堂,不过是想借助墨堂的力量找一个女孩子。他也想要长命百岁,但是如果要因此而被束缚在这里,我想,他更宁愿只剩一两年的时光,而天地之间任他逍遥。母后,我希望在他有生之年,可以快快乐乐的,不受任何人束缚。”
“就算如此,汝儿,你也用不着嫁到祈莲去啊。”
“呵,母后还不了解哥哥?只要我还在烈国一天,哥哥就不会放弃让洞庭洛做驸马的想法。我想让哥哥明白,洞庭洛的自由,比襄汝的幸福更重要。”
“襄汝,你这又是何苦?”
“母后,我一点也不苦。我喜欢洞庭洛,我要他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望着眼前的襄汝,萧绰心中百般心思。
“襄汝,娘只希望你日后不要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襄汝不敢保证以后,但求此时此刻无怨无悔。”
烈国长公主耶律襄汝将在这一年的冬季嫁给祈莲的首领——祈莲庭。盖着赤红玺印的诏书颁布下去,一时天下皆知。
祈莲使者乌衣先行回祈莲,准备相关事宜,一切妥当之后,祈莲便会派人来烈国接人。
临近冬至,襄汝邀洞庭洛再次去了苏璧湖。这个时节已经没有白鹤会到湖边喝水了。只有一轮橘红的落日,如同在信守一个永恒的承诺,永远在这个时候沉沉地往下面坠落。
落日还是那个落日,夕阳还是那片夕阳,可是,人呢?
“为什么会想要嫁给祈莲庭?我听说是你自愿的,你哥本来还不同意。”
与洞庭洛肩并着肩坐在草地上看夕阳,襄汝满脸都是明媚的橘红的光。
“小时候到西北看望姑姑,曾经看见过祈莲庭。那时他不过二十几岁,我看见他一身银白的披风,骑在白马上挥剑的样子,就是这么一瞬间的画面,从此就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哈哈哈,想不到你还有恋父情结!”
“什么是恋父情结?”
“恋父情结的意思就是说——喜欢老男人!”
“你!洞庭洛!你找死啊!”
“哈哈哈哈哈!”
“你别跑!你给本公主站住!洞庭洛!你去死——!!”
……
“我嫁到那边去了以后,你每年都来看我一次,好不好?”
“那是自然。我会给你带烈国最烈的酒,让你喝到不想喝为止!”
“那就说定啦!不可以失约!洞庭洛!明年冬天,我在祈莲等你!”
“好!一言为定!”
耶律襄汝出嫁那天,耶律隆绪用了烈国史上最隆重的仪式、最豪华的嫁妆。
仪仗队司仪在前面喊着“请襄汝公主上马车”,耶律襄汝忽然回过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洞庭洛。
“洞庭洛,你要保证,在我下次看到你之前,一定要好好的!”
洞庭洛哭笑不得。“好,我保证,在襄汝长公主下次见到我之前,一定好好地活着,决不食言。就算要死,也要见到公主你之后再死!”
襄汝这才满意,上了马车。
浩浩荡荡的仪仗队飘着彩旗,撒着鲜花,如同一条金红的巨龙,轰轰烈烈地穿过大街小巷,穿过烈国最美丽的白音戈洛河,向着西北祈莲的方向前进。
洞庭洛站在城楼上,望着逐渐远去的仪仗队伍,心中默默祝福她。虽说是联姻,但是,能嫁给幼时心中仰慕的白马英雄,襄汝一定很高兴吧。
转过头,见不远处耶律杭也站在城楼上,正一脸邪笑地看一份类似文书的东西。
洞庭洛走过去。“在看什么啊?笑得这么邪恶!”
耶律杭把手中的东西晃了晃,道:“荒陵那边写来骂我的,你要看吗?”
洞庭洛完全没兴趣地摇摇头。
“你们荒陵人也太有教养了,骂个人写得那么文绉绉的!啧啧,幸亏我懂汉语,不然我还以为这么多华丽的词藻是在夸我呢!”
洞庭洛在心中默默想象那位写文书的官员听见这番话狂吐鲜血而不止的画面。
“对了,师父让我问你,看了一年多的《洞庭全录》,可有找到解毒之法?”
“还没有。”
耶律杭转过头去看他。“是没有找到,还是找到了却不愿意用?”
洞庭洛蹙眉。“原来你们一直知道那个方法?”
耶律隆绪点点头,“确切地说,是师父,他知道那个唯一的方法。他让你研究《洞庭全录》,就是想看看你自己的意愿。师父说,如果你不愿用那个方法,他也不强求。但是如果有一天你撑不住了,他不敢保证不会自己动手。”
“耶律杭,墨怅究竟是什么人?”
“能够拥有《洞庭全录》,又可以用那个方法医治你,你认为,这世上还会有谁?”
洞庭洛猛地瞪大眼睛。“他是——”
“诶!我什么都没跟你说哦。是你自己猜出来的,你自己心里知道就好。”
洞庭洛默然,没想到外公还在人间。呵,墨怅和关天怅,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之前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却始终不敢肯定。外公,谢谢你还念着孙儿,但是,孙儿怎么可以让你用那个方法救我。
“另外,墨堂已经放弃寻找那位叫做离得姑娘。”
“什么?你答应过——”
“墨堂已经尽力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应该没有死。能让墨堂找不到的人,只有一种,不是死人,而是祈莲暗楼保护的人。我想你对暗楼也有一定的了解,墨堂与它本是同源。说不定,你的离姑娘已经成为暗楼的人。”
耶律杭一番话使得洞庭洛半天不知应该怎么反应。
洞庭洛认为自己心里应该是高兴的,因为耶律杭告诉他,“她应该没有死。”
耶律杭递给他一个密封的黑色小竹筒。“这是你进入墨堂以来的第一个任务,好好干。”
洞庭洛机械地打开竹筒,抽出里面的纸卷,上面几行字却让洞庭洛神志全回来了。
“你让我,去杀荒佑?!”
在这一年的冬天,洞庭洛被允许离开临璜。准备出发的时候,已经是大雪纷飞时节。洞庭洛一向觉得,烈国的冬天特别地寒冷。冷冽的寒风似乎总是呼呼咆哮着想要把这世间的一切撕个粉碎。
将将要出门,见茯苓垂首立在檐下。洞庭洛想起来,自从那日她与荒佑先后跑出山洞,便再没见过她。其实她回来也有几天了,但是,都没有出现在洞庭洛面前。茯苓,似乎比以前更加沉默了。
“公子,请让茯苓跟在公子身边。”
洞庭洛看着她,想起前些天耶律杭交给他的任务——刺杀荒佑。耶律杭并不是现在才想要杀荒佑的。早在荒佑还是一个前途一片光亮的皇长子之时,耶律杭便命杀手见机行事,这个杀手,就是茯苓。然而天意难测,也许是上天觉得荒佑命不该绝,墨堂冷心冷情的首席杀手,竟然轻易便爱上了她要杀的人。如今,荒佑已是一介庶人,时隔多年,耶律杭竟然又对荒佑起了杀心,这是为何?难道,真如民间传闻所说,荒佑只不过是在“韬光养晦”?若真是这样——
洞庭洛问茯苓:“你的那个谁呢?”
“走了。我让他离开。”
“你不想和他在一起?”
茯苓沉默了一下,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洞庭洛想,如果荒佑当年与其父反目、佯狂焚宫,不过是处心积虑地为日后得到皇位铺路,那也难怪耶律杭会那么重视他,若是这样的人做了皇帝,烈国想要入主中原,怕是又要等上几十年了。在荒佑做庶人的这些年,耶律杭大概时时都派人盯着他。如今,荒佑定然是有什么异动,耶律杭才会再起杀心。
“茯苓,你知道我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吗?”
茯苓看着他,没有说话。
洞庭洛道:“是去杀荒佑。”
茯苓眼波微微晃了一下,复又平静。
她说:“其实,我已经猜到。”
“那你为何还要跟着我。”
“想要给他收尸。”
“咳——”洞庭洛觉得头皮有点麻。
最后,洞庭洛给耶律杭留书一封,告之他把茯苓带走了。那封书信颇有些歧义,若不是耶律杭知道茯苓喜欢的是谁,怕是要以为洞庭洛带着茯苓私奔了。
离开临璜之后,洞庭洛小心藏匿踪迹,绕道而行,来到烈国西北边境一个军人的家中。这个军人就是当初随萧狐和阿览达攻打临璜的两千骑兵之一。在这个军人的家中,洞庭洛抱走了一个刚满周岁的小孩。
这个孩子是萧狐和阿览达的孩子。当初正欲起兵叛乱,作为高龄产妇的萧狐辛辛苦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