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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想想也好,虽然灾民们的行为不够理智,但毕竟是可怜人,否则谁会想做这种事来?
于是,当天晚上,各种惨叫在唐家四周上演,唐家的下人们杵着棍子站在一边,看着掉进陷阱里的灾民们一脸笑意,等到没有更多的人进来了,再过去一人一棍子敲晕掉,然后扔出大门,再关上门将陷阱们复原,睡觉去了。
这种陷阱最后一直挖到唐申的院子外面,有一些身手矫健的顺着灯光摸过来,不小心就会被陷阱困住,唐家的下人们现在轻松多了,不用追人打架,只要一个陷阱一个陷阱地去找被困住的家伙们然后扔出墙外就行了。卫亭显然很满意这项轻松又有乐趣的工作,自己也设计了一些,将唐家上下布置得密密麻麻的,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陷阱,甚至还发生过自己人也被陷害的事,在唐家兄弟的极力阻止下才安分了些。
方行舟跳过一个坑,又矮身闪过一根细线,再小心地辨认着石头踩过一段小路,终于到了安全的地方。松口气擦掉脑门上的汗珠,方行舟抬头冲着兴致勃勃在屋顶上安陷阱的几个人叫道:“卫兄弟,房顶就不用了吧?”
“那可不行!”卫亭头也不抬地带着几个同样有“天分”的下人们继续忙活,一边回话道:“看到那棵树没有?离墙头这么近,又离这屋子不远,若是功夫好些的,大可以跳过来进了院子,还是安几个比较好。”
方行舟嘴角抽搐,功夫好?外头的灾民们?卫兄弟,你想太多了。
算了,由他们去好了,反正安在屋顶上伤不到自已人。方行舟转身走另一边蹦跶着进了唐申的院子,唐申正在和唐寅盘点家里的东西,看见他进来都抬起头:“方大哥回来了。”
方行舟给两人行礼后说道:“大爷,二爷,我去打听过了,最近灾民们确实是有人在统领指挥的,但具体是谁却不清楚。只知道整个城的灾民们分成几片,每片各有人管理,而那个统领的则非常隐蔽,只有少数人知道他是谁。大多灾民知道有这么个人,却不晓得是谁。”
唐寅一挑眉:“还挺能干的嘛。”
唐申笑笑,又问:“最近灾民情况如何?”
“好些了。”这是实话,方行舟接过冬月递来的冷茶喝了一口说道:“可能是因为打劫了几户人家抢到不少的东西,灾民们稳定了许多,虽然不多,但至少人人能吃上些东西。”
“衙门那边呢?”唐寅非常关心这个,紧跟着就问了。
方行舟听到这个问题却是皱了下眉,然后才道:“我去找了衙门的几位兄弟问了下,情况却是没什么改善。张大人仍然病重,接管的几位大人意见不一有些混乱,一些提议将灾民全数赶出城,一些则是决定再观察一阵。现在除了在极力捉拿犯事的灾民和那个幕后之人,也没有什么有效的作为。”
唐寅叹息,唐申也无奈,方行舟道:“城中几十户富裕的人家,除了几位最大的几户人家人手充足防范严密没有被抢外,就只我们家平安无事。暂时也没有人家被抢了两回,想来还是会有人来咱们家的。”
唐寅点头:“这是一定的,虽然来咱们家总会让一些灾民受伤,但他们并没有退去,仍然天天会有人来。只是据卫兄弟说,来的人,身手越来越好了?”
方行舟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个说法,这让唐寅的脸扭曲了起来。唐申无言,拍拍大哥的肩算是简单地安抚一下,问道:“佛堂和仓库那边如何?”
“都没有事,咱们做了一些伪装,来咱们家的人暂时还没有找到那边。”
唐申点点头,对方行舟说:“小度也在地室陪着两个孩子和杏娘,你去告诉小度,佛堂由他管,任何人不经他同意不许出入。”
方行舟明白唐申的意思,小度不轻易信任别人,在这个时候反而是安全的,见两人没有其他要求了就过去佛堂那边了。
不过当又几天过去,剩余几户人家也被抢以后,唐家人明白,他们家是绝对逃不掉了。
唐申倒是很平静,安排人做好了伪装,等着人上门。
果然,当天晚上,数十人从不同的地方冲进了唐家,虽然被陷阱折去了大半,但前赴后继之下,仍然被人冲到了唐申的院前。
唐申的院子里是没有陷阱的,因为唐申必须有个地方走动一下养养身体,加上他院子里人最多,也不方便安置陷阱。
唐申和唐寅坐在屋中的榻上,靠着窗子看着外面拿着奇形怪状武器的灾民们虎视眈眈的眼神,叹了口气:“大哥,咱们不会把他们惹毛了吧?”
唐寅无奈:“看来是这样呢。”
当然会惹毛了,一个普通大小的五进宅子,不见得多有钱,却花了他们前后大半个月的时间,甚至近百人受伤都拿不下。今天又折去了几十个,若不能把这个家给抢空了,怎么对得起受伤的兄弟!所以几人冲进院里,所有人都不阻拦,由着他们抢。
只是唐申的屋子只是个后院,小厨房是有,但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东西,屋里的摆设也多是两兄弟自己的字画,也不值什么钱,几人冲进冲去一番打砸,也没找到多值钱的东西,最后把秋香他们的首饰都抢了去。
唐家上下机关太多,他们也只找到了伪装的厨房和仓库,搬空了也没多少,更是怒火中烧,当下就要绑了两兄弟。
据他们的消息,唐家除了这两兄弟,还有一对老人和两个孩子,唐寅甚至还有一位妻子,这些人他们都没找到,那就证明他们肯定早就跑了!而且是带走了唐家所有值钱物品逃跑的!唐家或许没有那么多的粮食,但钱肯定是有的!所以绑了去,让他们的家人来赎!
作者有话要说:哦呵呵呵呵,绑票鸟!绑票鸟!
第九十四章
要说这些人倒也有些头脑;事先也打听过唐家的情形。唐家在吴县也算是有名;谁家连出两个举人?谁家短短时间从一个小小的商籍之家变成如今这般富裕的大户?谁家连京城锦衣卫大人都能请进家门作客?自然是吴县上下的谈资;随便一问都能说出个四五六来。
唐申也早就料到这点,所以并不惊讶他们的决定。但唐寅却怒了,自己与弟弟身为举人;才华出众境遇不凡;连县太爷都尊重有加;这些灾民竟然敢如此威胁自己二人!更何况弟弟病重;被带去灾民中间;染上病什么的要怎么办?就算没染上;以弟弟这身子也经不起折腾,当下就指着几人的鼻子一顿怒骂。
一个文人;骂人是不带脏字的,没点学识估计都听不懂他在骂你,只当你在说书。所以他说得热闹,对面的灾民们抢自己的东西,时不时甩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唐申支着下巴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大哥跟母鸡护小鸡一样把自己护在身后张牙舞爪,心里又得意又感动,说起来,从小到大,这个温吞水耳根软的哥哥,对自己可是没话说的。
高福同寿站在唐寅的身后护在唐申的身边,唐申早早就将方行舟和卫亭派了出去,现在身边连个功夫高点的人都没有,几人只有牢牢护着他,紧紧盯着如狼似虎的灾民们。
灾民中站出一个人来,长得挺高,但也挺消瘦,拿着一根长棍往地上一杵:“少废话!你们这些为富不仁的有钱少爷们就知道自己吃香喝辣,把我们丢在外面饿死,没那么便宜!”
唐寅生生气笑了:“荒唐!为富不仁?我等若为富不仁早就饿死你们打死你们了!还容你们闯进我家中为非作歹!我唐家是受过先皇嘉奖的善义人家,问遍吴县上上谁人不知何人不晓?你们休要为自己的无耻行径扯这些可笑的借口!”
那人哼了一声,手上一抬将棍子在屋子里横扫了一圈,打烂一个花架后大骂:“善义?你们要是为善,怎么会看着外面我们这些灾民们饿死渴死病死?你们家里这么有钱,施舍一些给我们就能救几条人命,你们关着门吃好的喝好的,还他娘的好意思说自己善义!狗都比你们善义多了!”
唐寅气得发晕,唐申见大哥骂不过,幽幽地问了一句:“不管我善不善义,我的钱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要我把钱给你呢?你与我,何亲何故?”
那人噎住,瞪大眼吼:“你不是说你们善义之家?”
“善不善义,又与你何干呢?”唐申站起身来,扫了扫袖子,背起手站到唐寅的身边,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屋子里抱着各种值钱物品的灾民,冷笑道:“你们说我们为富不仁?真是笑话,在你们只知道打劫强夺的时候,我们在辛辛苦苦赚钱,在你们自以为高尚辱骂我们的时候,我们派人在各点布粥救济。请问,你们除了知道向别人讨要,从别人处抢夺别人的物品银两之外,有做过什么仁义之举吗?不要跟我说什么救济灾民,你们抢了多少,用了多少去救济灾民,你我心里都一清二楚。”
那人脸色发黑,死死地瞪着唐申,唐申继续说道:“灾民就要有灾民的样子,等待朝廷安排救济,等待灾难过去后返回家乡,配合朝廷派来的钦差镇灾。你们是灾民吗?不要那么厚脸皮了,你们不过是一群打着灾民的旗号的强盗罢了。哼,好意思骂我们不善义?我就算有善心,也要用在真正需要帮助的灾民身上,而不是用在你们这些强盗的身上!灾民们受了救济知道感恩,我也能积点德。你们以后只会被朝廷抓走流放或处斩,在阎王那都是上了号的人了!我又不是傻的,为什么要把钱给你们这些注定要死的人?”
那人气得一声怒吼大步跨过来,离着不远的秋香也不知道怎么地,竟然第一个冲过去,啪地一巴掌狠狠打在这人的脸上。
那声音又脆又响,见秋香抡胳膊那姿势就知道力气不小。那壮汉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上纤细漂亮的五指印立刻浮了起来。
屋里所有人都一脸震撼地看着秋香,秋香挺身站到唐申的前面,平时又温柔又端庄的姑娘如今一脸愤怒,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面前灾民们怒吼:“你们想干什么?灾民就了不起吗?灾民就可以为非作歹吗?你们不过是平头百姓,看清楚你们对面站的是谁!举人老爷是你们能伤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