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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风张着嘴,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意思,她找的时候不让她看,她要走了,才又想留她。
呆了半响,还是又转回来。
书架上的书更为老旧,如风随便翻了几本,却又而红耳赤的丢回原处,居然是些艳情小说,春宫图之类的。
两颊已经烫得不行,她却仍然一本接一本的翻看着。
接下来,如风却是越看越认真,书中所记载,都是些族中之事,连哪一代某房小妾偷人被捉的事都有详细的描述。
也在此刻才明白,一楼是给族中大众看的,此刻,才是真正历代族长个人的笔记,不需要正统大义,不过自己生活中点滴看法和感慨。抑不住心头激动,或许,真正不能为人知的秘史,要在这里才能看到。
她仔细的看着,希望族中秘咒能在这其中有一两句的提示,她也不需要像此刻这般茫然。
所以她每一本都极仔细的查看了,生怕漏过了一点点。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如风看得不知时日过,楼外,司徒栖梧却已经开始不停的转悠。
到了晚上,却是连几位长老都到了,听得门内几乎没有声响,想起之前与如风的谈话,苍山心中一跳,连忙推开了门。
几个长老连忙跳了进去,栖梧不能踏入,只能焦急的在门口等。
长老一进书阁,便知道出了事,苍山叹息一声,“她果然上三楼了。”
“大哥你怎么不拦住?”苍海有些慌了,那三楼可不是平常人能闯的。
苍山不语,苍田却望了屋顶半响之后,来了一句,“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司徒奇风来找我们拼命吧。”
苍桑抱着胸,补了一句,“放心吧,栖梧会先跟我们拼上一回的,到那时已经有经验了。”
已经很晚了,如风觉得有些饿,她茫然的抬起头来,四处望望,拿出先前还没吃完的馒头,咬了几口,一边咬,一边看书。
却不想,楼下的司徒栖梧听说如风上了三楼的事,不管不顾的就要往阁内闯。
被苍海一拦,“栖梧,你还懂不懂规矩,你怎么能进书阁?”
“我不进,我哪里都不想进,你让如风出来啊?”栖梧双眼急得发红,冲着他吼道。
司徒梧梧一向性格文静严谨,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激狂相貌的苍海愣了。
“你既然不能让她出来,就我去。”栖梧与他错身而过,便推开了门。
“住手,”苍海身形如风,抓向他的后裳。
栖梧一手往后挡,脚却往前跃去,借苍海的掌力,便要冲入书阁。
苍桑苍田一惊,联手将他拦下。
“走开!”栖梧却不管不顾,双腿往两边踢开。
可是他以一敌三,顺利将苍桑苍田撞开的同时,苍海的一掌也拍在他后心上。
喉头一甜,便有腥味冲出,他恍似没有感觉,整个身体,横着飞入了书阁。
眼看着他已经进去,苍山双手如爪,抓着他的腿又拖了出来。
栖梧还要往里面冲,长老已经一左一右架住了他。
栖梧眸中发红,双掌齐发,两位长老居然被这股劲气所激,往两旁倒去,而司徒栖梧也脸色苍白,胸中剧痛。
可是,此刻,他已经顾不得了,他知道书阁三楼,机关重重,死在里面的人,都已经成了白骨。如风现在在那里,他怎么能不心急。
苍海还要再拦,苍山却已经拉住了他。
就这一耽搁,他已经身形如电冲了进去。
“大哥,栖梧他?”苍海不明所以。
苍山摇了摇头,“三楼他上不去的,而且,此刻,你再动手是要他的命吗?”
栖梧踏上二楼,便开始喊如风的名字,声声带血。
可是在三楼的如风,却仿佛在另外一个空间,哪里听得到他的呼唤。
灯照了一晚,一夜很快过去,如风终于找到了一本书,顿时精神大震,是某一代族中文书的笔记,“主收集禁制之语,言其虽违自然之道,却是人心精华,不忍失传,藏于床下,待有缘后人,补之善之,终有可造福泽之日。”
只这短短几句话,却看得如风热泪盈盈,对,对,这位家主实在太英明了,武器虽然不好,可以杀人,却了可以护人,端看怎么用了。
如风搬开了床上的东西,果然,床榻下方有一个大坑,坑的底部放着一个盒子。如风大喜,怪不得她觉得这床特别高呢。
双手一撑,便跳了下去,她有些急切的打开盒子,才翻开第一页,手就开始发抖。
扉页上写着一行字,“以命换命,此消彼长。”
忽然,头顶上的床板,直直掉落下来,如风正在失神间,双手一挡,那书便掉落在旁边。
正在此时,坑道开始剧烈的摇晃,书向一边滑去,如风丢开木板就去捡,刚刚起脚,便看到另一黑影压下,如风身形一侧想要躲,却瞟到书掉落的地方,居然有水渗出。
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如风想都没有想便向那本书扑去。
书捡到的同时,如风惨呼一声,一块铁板砸到双腿之上,痛得钻心。
栖梧听得声响,连忙闪开,却看见楼板裂开,杂物纷落的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掉了下来。
“如风,”他急急的扑上去,将她一把抱住。
却见怀中的人双眼紧闭,双腿上血如泉涌,不自然的下垂着。
不悔
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司徒栖梧靠着墙壁坐着,双手抱着膝盖,将头靠了上去。可是,即便这样让人觉得安心的姿势,仍然止不住浑身发抖,冰寒彻骨。
“栖梧,没事的,不要担心。”司徒栖凤在旁边安慰着他,可是放在他肩上的手,都能感受到那样剧烈的颤栗。
司徒栖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都听不到,眼前,一直浮现着如风鲜血淋漓,昏迷不醒的样子。
手,渐渐的收紧,都能听到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
“栖梧,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栖梧。”察觉到他的异常,栖凤连忙摇晃着他,想要将他唤醒。
“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他喃喃的念着,双眼无神,“是我没用,是栖梧没用。”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看见他这个样子,栖凤只能徒劳的安慰着。可是,有什么用呢?司徒栖梧既被选为家主的未婚夫婿,自小便开始学习武功和医术,他的医术,绝对算得上一流的。正因为他医术卓绝,所以他一看那样的伤,便知道出事了。
那个时候,几乎是立刻的,他便将她就地放下,几个长老听到响动跑上来,帮着一边止血,一边用木板作了简易的固定。可是仍然需要医院里专业的设备,他与栖凤两人,抬着担架便往山下跑。
全身真气提到极致,几乎只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便到了医院。
可是医生的一席话,让他痛至心肺。
“双腿粉碎性骨折,腰椎中度滑脱,有可能会影响到坐骨神经,以后,如果恢复不好的话,有可能……。”
后面的话,他捂住双耳,希望从来没有听过。
病床上,她安静的躺着,司徒栖梧站在病房门口,一动不动。
她的脸,白得透明,长长的睫毛微微卷曲,遮住了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灯光下,那小小的身躯,透着让人怜惜的脆弱。
她的右手,放在被子外,紧紧的抓着一本书,即使在痛到昏迷的情况下,她的手都没有松过。护士想要把书拿出来,几乎要把她的手指掰断,都没能成功。
他知道她是为什么而来,那个人,就有那么重要吗?
如果是他,他宁愿自己痛死,也不要她受这种苦。
如风从长长的睡梦中醒来,看着眼前的一片白色,有些回不过神。
“如风。”一只手掌,带着浓浓暖意,抚在她的额头,“醒了?”
如风侧过头,对上了司徒栖梧的一双眼睛,漆黑如墨,她眨眨眼,然后,缓慢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安心的笑了。
书还在。
“栖梧,我怎么了?”
下半身都没有知觉,想起那一刻的疼痛,如风问得很平静。
她从来都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没什么大事,你好好休息。”司徒栖梧的声音带着嘶哑,脸上带着厚重的疲惫。
如风伸出左手来,轻轻的,拉住他的衣襟,“栖梧,你告诉我,我不怕的。”
栖梧低下头去,不敢看她的眼睛。
如风又扯了扯,“告诉我!”
“双腿齐断,腰椎受伤。”栖梧忽然俯□来,双手抱着她的头,将自己的脸贴到她耳边,语气坚定,落地有声,“医生说有可能伤到坐骨神经,此后,行动不便。现在,腿里已经有钢针固定,其他的,就要看恢复情况。”两人体温相熨,栖梧微微弯了唇角,“若是你不能走路了,我便是你的双腿,如果以后刮风下雨会疼,那我就是你的暖炉。”
良久之后,如风闭上了眼睛,轻声道,“更严重的是腰椎受伤,会下半身瘫痪,是吗?”
栖梧的手紧了一紧,“无论发生什么,有我陪你。你想要去的地方,我陪你去,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陪你做。你仍然可以像以前一般随心所欲。”
“栖梧,你先出去,我想安静一会。”
“如风……。”
“栖梧,我需要想一想。”
司徒栖梧离开了,只留了满室静寂。
如风这才睁开眼来,眼泪,一滴一滴的顺着眼角滑落。
她再怎么坚强,也不过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年华正好,如果就此不良于行,甚至有可能再也站不起来,她怎么可能没有恐惧!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看着手里的书,那一瞬间,几乎是来不及思考,她就作出了取舍。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她是否还会同样的义无反顾?
用双腿换了二哥的烈火之苦,这笔买卖,到底是赔了还是赚了?她不是后悔,想必重来一次,那电光火石之间她仍然会作同样的选择。
她只是在想,二哥不会原谅她。她明明答应了,不能让自己受伤的。
病房里的灯光,不够明亮,可是如风仍然略略抬起上半身,翻开了手里的书。
如果这本书再敢骗人,那么她就是爬也要爬回本宅,将那书阁一把火烧了。
养伤的日子,其实也不是那么难!
如风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