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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没有委屈你”
“没有?”顾熙仁冷笑:“若是大哥尚未成亲,你会让他娶个掌柜的女儿吗?”
一句话,问得顾达有点语噎:“他是嫡长子,婚事自然要慎重”
“是啊他就仗着他的身份,能够娶名门嫡女,轮到我这庶子,就只配同家里掌柜的女儿结亲”顾熙仁昂头道:“论身份,我就算是庶出,也是佟掌柜的东家少爷,你让我这脸面往哪搁?还是盼着我一辈子都屈居于人下,你才心满意足?”
“我明白了……”顾达听完这番话,死死的盯住他:“原来你最恨的不是你大哥,而是我”
“没错”顾熙仁坦然承认:“恨你,所以毁了他,谁让你最疼的人就是他呢那就让你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
一句话,极致的怨恨尽露于人前。
方氏在旁支撑了半日,就为了听个清楚明白,等到这时终于听明白了,只觉得头脑一轰,仿佛被抽空了全身所有的气力,再站不住,直接瘫软到了地上。
“大*奶”丫鬟璎珞见扶都扶不住她,慌怕起来,不过这一声出,倒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方氏身上。
顾达又急又痛,暂时顾不上处置顾熙仁,先跺足大喊:“大夫呢,怎么还没来”
舒欢看见这一阵乱,不由庆幸起来,幸好,老太君还没有醒过来,否则估计顾家真是要再办大丧了。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抬眼,望向顾熙然,见他立于慌乱的人群中,也是微拧着眉头,不则一声。
的确,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个局外人,除了眼睁睁看着事态的发展外,真是做不了什么。这一切的悲剧,都起源于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怨恨,层层叠叠,无法宣泄,无法排解,就像涓流汇聚,波涛暗涌,总有决堤泛滥的那一刻
*——*——*——
不好意思各位…。…
昨天接到电话,我外婆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单,紧接着下午就接到通知,15点15分,我外婆过世了……
最近这几天有点混乱,暂时再请假单更几天,很抱歉,请见谅。
正文第一百三十六章处罚
第一百三十六章处罚
古代通讯交通不便,大夫不是说来就能来的,众人慌了一阵,先去了两拨人,一拨去催纪丹青,另一拨再就近请其他大夫,急切中也算想得周到,家里一下子有三人不适,就算纪丹青此刻来了,估计他一个人也忙不转。
方氏不像太君之症不能挪动,被丫鬟们急抬到了松鹤堂的内室,让她在床上先躺下。璎珞心急,围在床沿转了两圈,着实不知道做什么好,又怕方氏腹中胎儿不稳,最后干脆唤了试香,让她先去煎熬安胎药,至于能不能让方氏服用,等大夫来看了再说。
忙乱了一阵,顾达算是稍稍缓过了气,转眼再见顾熙仁昂首立在当地,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痛恨厌恶,别过脸去时,又见顾萱在那边低头抹泪,极致的伤心和气恼之下,他倒禁不住冷笑起来:“差点忘了,还有你你是恨我恨得入骨,还是恨你大哥恨得入骨?”
他这一问,顾萱的眼泪掉得更快了,但只是拭泪,一声儿也不言语,这哀婉的模样,兼着她鬓边簪的那朵小白花,在随着她身体的微微颤抖而颤抖,令她看上去愈发的楚楚可怜,教人从心底生出叹惜来。
偏生顾达见不得她这副模样,捉起茶碗就砸过去:“到了此时此刻,你还假惺惺的哭给谁看?说”
毫无意外,又一个茶碗粉身碎骨。
舒欢看着那一地的碎瓷,不由自主的抬手抚了抚腕上淡淡的余疤,心里抽了一抽,觉得顾家这些人还真是相像,都有动不动就丢茶碗的嗜好。
顾萱不闪不避,被逼问的急了,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顾熙仁瞧她一眼,再忍不住,断然插言道:“此事与她无关,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犯不着连累她”
顾达冷笑更甚:“我还真是生了个好儿子,亲手害死了兄长,这会倒兄妹情深起来你再护着她,也不能抹杀她做过的事”
“那糖是我哄着她放到落霞院的,她不知情”
“那也是帮凶”
“我说了她不知情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事是我做的,你要追究,只追究我一人便是,要杀要剐我都认了”说到此处,顾熙仁紧皱了眉:“或者,你早就看我们兄妹不顺眼,想让我们全体都替大哥陪葬,那我也无话可说”
最后一句话惹得顾达差点暴跳起来,当即怒道:“拖他出去跪在祠堂外头”
顾熙仁傲慢的斜睨着他:“用不着,我自个会走”
言毕,他扫了顾萱一眼,一甩衣袖,昂首就往外走。
周氏见他如此决绝,直接哭得软倒在地。
顾达被他这么一激,喉头一甜,又呕了一口血出来,慌得林氏等妻妾急忙上来安抚,却被他统统喝开,喘了一口气,他只对顾熙然道:“押着那孽子去祠堂,你替我执掌家法,打完就让他跪在那里,喊两名小厮看住他,谁都不许给他送吃送喝,明日清早就捆他去见官”
顾熙然微皱了眉头,紧接着就听见他继续发落顾萱,让人将顾萱押去柴房,先关在那里,不得他命令,不许放出来
这处罚其实不能说不公道了,毕竟古往今来,杀人都是要偿命的,而顾萱看着无辜可怜,但舒欢等人对她事后调换糖果的事心知肚明,这说明她哪怕事先不知情,事后却是肯定知情的,要不然就不会想着将糖果调换回来了,只是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替顾熙仁善后,还是怕事情败露出去,牵连到她。
顾熙然还在沉吟,就听顾达冲他喝了一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还是你也觉得老三这事做得好,做得令你快意,下不了处罚他的手?”
听见这种荒谬的言语,顾熙然顿时没好气起来。
知道顾达丧子伤心,得知一场意外的内情是手足相残更是痛心,但他活了大半辈子,在商场上打滚了这些年,怎么也不该说出这种唯恐家里不乱,极寒人心的言语,或是在他心里,真的只当顾熙天是儿子,其他人都可有可无不成?
说到底,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就是顾达他不反省自己的过失,倒将一腔怨气都发泄到其他人身上,这样的做法,哪怕接下去顾家再闹出几件大事,顾熙然都毫不意外了
既然对顾达没有好感,也不想掺和到顾家的内斗中去,顾熙然自然婉拒这份强派到他头上的差事,他轻咳了两声,淡淡道:“老爷另找人执掌家法吧,我一向病弱,怕做不了此事,回头又替老爷添麻烦。家里,已经够乱的了。”
没好感归没好感,毕竟是名义上的父亲,他话到最后,还是稍微提点了一句。
相比较起来,顾熙然更喜欢老太君处理事情的圆滑手法,将此事暂压,明面上料理顾熙天的后事,背地里悄悄的查,悄悄的处置,这有什么不好?无声无息间,一切麻烦都解决了,不至于闹到如今满府皆知的地步,还多少有个缓冲的余地,不用受这样一波接一波的刺激,闹到最后吐血的吐血,昏厥的昏厥,就连方氏腹中那尚未成形的胎儿都受到牵连,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了。
这一切,都是顾达自己做事乱了分寸造成的
谁知天欲其亡,真是必先令其狂,顾达此刻已经暴躁到半点判断能力都没有了,更谈不上谨慎分析,镇定推敲,对顾熙然那句话的唯一反应就是——
他在挑衅
顾达气得再次哆嗦起来,指住顾熙然道:“连你……连你都敢……”
话一出口就是覆水难收,要是让他将话说完,恐怕今后想要压住心里的反感,继续维持表面上那虚假的父慈子孝都不能够
顾熙然抿了抿唇,打断他道:“老爷还是消消气,保重身体要紧。”
“你——”顾达还待再说。
舒欢眼尖,先瞅见门外一抹竹青色身影,忙道:“纪大夫来了,老爷要有什么话,等大夫替太君瞧完病再说吧。”
一提太君,顾达当即默然,无力的瘫回了椅子里。
这年头孝道为先,无论老太君在顾达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只要沾上她的事,其他事情统统都要押后,毕竟像顾熙仁这样,敢当面挑明自己手足相残,不仁不孝,亦不做分毫掩饰的人,全天下都找不出几个来。
正文第一百三十七章一语定终身
第一百三十七章一语定终身
纪丹青听说老太君昏厥过去后,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顾宅了,才进松鹤堂,就见满院子的人,房内更别说了,一家子老小都在,除了被舒欢守住的老太君榻边人稍微少些外,顾达身周那简直是珠围翠绕,锦绣飘摇。
他的眉头立刻就拧了起来,道一声:“都散出去”
房内那些人见惯了纪丹青温文尔雅的模样,听他此刻语调短促有力,态度不容置疑,还微微犯了怔,片刻后才轰然散去,不过没有顾达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走远,全都聚在了院子里,伸头探脑的关注着里边的动静,唯有顾芸生性淡薄,又一向不喜多事,出去后就直接回她住的静云斋去了,仿佛顾家发生的一切,与她没有什么过多的关系。
舒欢一手携了顾熙和,再望一眼顾熙然,也挪步往外,她早就觉得气闷了,巴不得出去透透气,可是才走到门边,就听纪丹青忽道:“请二奶奶和二爷留步。”
顾熙和急了:“我也要留下”
纪丹青看他一眼,不置可否,探手先诊了老太君的脉,又翻起她的眼皮瞧了瞧,最后看看她被刺破的十指,默默点头。
顾达急着追问:“纪大夫,家母情况究竟如何?”
纪丹青看他一眼,只道:“参汤。”
顾达忙推林氏:“听见没有,让人煎参汤去”
林氏赶着出去,纪丹青又让舒欢和顾熙然搭把手,将老太君的身子侧向一边,扶稳,这才从药箱里捡出银针来,找准穴位,隔衣刺了下去。
针灸是为了散淤,纪丹青足足施了有一柱香功夫的针,直到额头汗出,衣裳半湿,这才轻吁一口气,收了针,再从药箱里取出一包丹丸,细说道:“太君这是闭症,幸好救治得早,尚无大碍,一会用参汤化开这至宝丹,每服三至五丸即可,等太君醒了,我再另开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