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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指着石桌上那些雕下来的碎料,有些可惜道:“这些就不要了吗?”
“这些啊——”舒欢伸手将那些碎料都笼聚在一起,拿手用力团了团,没想竟能像肥皂一样团捏在一起,就将之搁到自己的荷包里道:“留着,总有用的。”
说到这里,一阵凉风拂过来,她打了个喷嚏,觉得有些冷了,忙问道:“我们出来多久了?”
良辰想了想:“总有两个时辰了吧。”
两个时辰!
那就是四个小时!
这会都深更半夜了!
舒欢道一声“不好”,急急的收捡了东西,手里握了那只流氓兔,抢了盏灯笼就往回跑,急得良辰美景在后头追:“二奶奶,您慢些,别跑太快跌着了!”
一口气奔回生梅阁,她瞧见顾熙然房里的灯还亮着,心里越发觉得不妙,连忙将两个丫鬟打发去睡觉,自己先悄悄的蹑进书房,找了个地方把雕刻工具和那只奇楠流氓兔藏起来,这才理了理身上衣裳,掠掠头发,假装若无其事的去掀卧房的帘子——
这一掀帘子,她先嗅见一股令人眼饧骨软的细细甜香,随即就瞧见云姨娘披垂着乌发,着一身半透的纱裳坐在床沿上,就着那床头点的蜡烛在做针线,而顾熙然手握着一册书,合着眼侧躺在床上,看那呼吸匀稳的样子,显然已经睡着了。
眼前的情形旖旎而温馨,显然超出了舒欢的预料,她原还想着回来晚了,大概要看见顾熙然那张沉住的臭脸了……
就这一怔间,她还没想好是走进去还是退出去,云姨娘听见身后的动静,就急忙站起回身,向她微微一笑,悄声道:“二奶奶回来了?二爷等不住,已经先睡了。小茶房的灶上还替您温着补汤,您要是喝,我就去盛一碗来。”
舒欢摇了摇头:“天不早了,不喝了,你快去歇着吧。”
云姨娘应了一声,收拾起她的针线活,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烛光下边,舒欢望着眼前那摇曳不定的竹帘,再转头看看熟睡的顾熙然,心里暗叹了一口气。看来真要想法子将东厢的那间屋子腾出来了,要不再遇上此类尴尬的事情,她连个退避出去的地方都没有!
正文第二十八章香囊
这一晚风刮得尤其猛烈,到了下半夜,就淅淅沥沥的落起雨来。
雨点打着窗棂和院里的芭蕉,听起来凄凄惨惨戚戚。
舒欢的睡眠一向良好,属于那种头沾着枕头,很快就能睡着的人,可是今晚不知是雨声太大,还是觉得头下那瓷枕太硬,总之怎么睡都不舒服,辗转了一夜,到得天色微曦时就躺不住了,悄悄的翻身下床,推开了窗子。
一股带着水气的清新空气立刻扑面而来,整宿未眠的疲惫都被扫去了一半。
舒欢将下颌抵在胳膊上,趴在窗台看檐下荷花缸。
雨点顺着檐漏往下滴,时不时的溅入缸内,惊那得几尾红鲤四处游窜。
才看得有趣,忽然觉得肩上一重,转头一看,是顾熙然起来了,拿了一件外裳替她披在了肩头。
“昨晚去哪了?”
舒欢挪开了目光:“没去哪,就在园子里走了走。”
顾熙然微蹙了眉头,忽然扯过她的衣袖轻轻一嗅:“什么香?”
舒欢好笑起来,将衣袖扯回道:“我又不懂那些香品,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大概是昨晚云嫣燃的香吧,甜甜的怪好闻的,但我也不知道那香的名字。”
“云嫣?”顾熙然扬了扬眉,欲言又止,只是走到香炉旁看了看,摇头道:“不是这香。”
舒欢微讶,深吸了两口气,忽然想起,这是莺歌绿奇楠的香味,清凉的,优雅的,持久的,不是其他香味能掩去的,怪不得有个典故叫沉香水染衣呢!
两人说了没几句话,就有丫鬟进来打断,待到梳洗完,舒欢就踏着雨去老太君那里请安了。
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别说是下雨,就算是下雪下刀子,也不能不去。不过雨中打着油纸伞缓缓而行的意境十分古典婉约,只是没着雨屐,绣鞋被水沾湿后捂在脚上不太舒服。
大概老太君也已经习惯了她的早至早退,外带最近顾熙然那边没闹出什么病弱的动静,想着这个孙媳还不算太晦气之人,就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原先那么苛求了,因此她请完安,陪着老太君用完早点,就从松鹤堂里出来了。
意外的是才走到门口,就被三姑娘顾萱给喊住了,她怯怯的递了一双鞋过来,低声道:“明日是二哥生辰,我想着他在养病,大概不喜人去打扰,就烦二嫂将这鞋带给他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舒欢接过鞋一看,见上面针脚细密匀称,她虽不懂得女工,也瞧得出是用心做的,不由替顾熙然道了谢,笑道:“明日要是得闲,你就过来坐坐好了,你二哥养病也养得闷烦了,要有个人陪着说说话,还能心情舒朗些。”
顾萱低头应了,随即讷讷无言。
看得出这个小姑娘是害羞且沉默的,舒欢就没拉着她说话,道别后径直往生梅阁去了。
回到院里,拿着那双鞋对顾熙然交待明白,舒欢就破天荒头一回的进了云姨娘的西厢。她也是没有办法,从小到大,只有父母替她过生日的,她还没有替人操办过生辰,该怎么过,还得问问云姨娘,免得顾家有什么繁琐的规矩她不知道,回头好心办了坏事。
云姨娘倒是闲闲的样子,笑道:“这事不用二奶奶操心了,往常到这日子,老太君那边都会赏一席酒筵下来,各房里也都会送些东西过来,不过都知道二爷病弱,喜欢清静,他们多半不上门的,就来,也只是陪着二爷吃两筷菜,略坐坐就走了,回头让丫鬟们预备些好茶待客就是了。”
那好像就没她什么事了。
舒欢应了声知道,就要走出去,没想又被云姨娘给喊住了,她略带迟疑道:“二奶奶请留步,嫣娘有件事想说。”
“什么事?”
云姨娘看了看身边的丫鬟香茜。
香茜很识趣的说要去倒茶,就出去了。跟着舒欢的良辰美景也是懂规矩的,跟着避了出去,甚至还替她们带上了门。
这架势,舒欢有点不适应,这么神神秘秘的,总感觉有一股阴谋的味道,令她心里不由暗生警惕。
云姨娘也不着急说话,先请她坐了,往香炉内添了香,随后亲手斟了茶来,这才略为犹豫的从衣袖里扯出一只香囊搁在桌上,轻轻推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舒欢不解的锁了眉,拿起香囊瞧了瞧道:“你要送二爷的生辰之礼?”
话是问出了口,她自己也觉着不像。
香囊上绣的是鸳鸯戏水纹,绣工很精细,但用料明显粗糙,像是用那种廉价的大红粗布做的底子,云姨娘绝不至于送这种东西给顾熙然,就算要送,也不可能过她的手。
对于她的反应,云姨娘也有些纳闷,低了声道:“二奶奶再瞧瞧,真不认得这东西?”
这话奇怪,难道她该认得?
舒欢不耐烦同她打哑谜,将那香囊往桌上一撂道:“从来没有见过。”
云姨娘不语,只是将目光游移在她脸上。
这样的举止,云姨娘从未做过,她往常总是躲着舒欢的目光,尽量不与之对视,因此舒欢越发诧异起来:“你若是有话要说,就直接点吧。”
云姨娘这才垂了目光,微微笑道:“那二奶奶请恕我无礼了。”
她说着,将那香囊捡了起来,淡淡道:“香囊是我打发人花了五两银子从一位年轻书生手里买来的,而这位书生不巧正是您未出嫁前的近邻,教您认字的那位……”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抬起眼来望着舒欢:“如此,二奶奶可想起了什么?”
鸳鸯戏水纹香囊,年轻书生,近邻,认字……
这些线索统统串起来,舒欢就算再笨也猜到这只香囊的来历了。
这一定是原主亲手绣的,也不知她是想表达爱慕之意,还是感激之情,送了这样含义暧昧的东西给了那位书生,说不定还是出嫁前送的,怪不得云姨娘如此巴巴的收了来。
问题是竟然这么巧!
她说有位老学究教了自己识字,忽的就冒出来一位收了原主绣香囊的年轻书生。
假的?
不至于,云姨娘不知道她不是原主,拿假话来唬她有什么用?
更令她郁闷的是慧云!
她当初说同老学究学过认字的话,只说给慧云一人听了,也不知道是隔墙有耳,还是慧云无意或有意的说了出去……
还在沉吟间,云姨娘就道:“二奶奶想起来了?这是您亲手绣的香囊,您该不会不认得,再说还是亲家太太亲口告诉我,您同那书生学了两年字……”
这是意有所指,要威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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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九章其心可悯
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舒欢对云姨娘一向是能避则避,从没与她发生过什么当面的争执,这一来是无心与她争什么宠,二来初来乍到的也不想四处竖敌,但此刻云姨娘一番话,彻底打破了这种妻妾无争的平衡局面!
背地里的事情,舒欢可以假装不知道,不追究,但被人当面威胁了还要唯唯诺诺,她办不到!
想到这里,她蓦然站起身来,冷冷道:“姨娘请我留下,就是为了说这个?”
见惯了舒欢随性温吞的性子,此刻见她冷眼相向,云姨娘不由也微怔了一下,一时不知该怎么答才好。
舒欢自然没耐心再待下去:“既然你没别的要说,那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说走就是真的要走,人都已经到了门边,才被云姨娘急急喊住:“二奶奶,您就不怕这香囊……”
话未说完,舒欢已回过身来,唇角微勾道:“怎么,你还想威胁我?是要拿这香囊去给你家二爷瞧呢,还是要将这事情宣扬得众人皆知?”
舒欢的反应出乎云姨娘的意料之外,她威胁不成,咬了唇,忽然跪了下来:“二奶奶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将香囊买回来,也不过是怕旁人知晓此事。您可以放心,这事我守口如瓶,绝不会张扬出去。”
“是吗?”舒欢扬了眉:“那么我该如何感谢你呢?”
云姨娘低了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