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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再要烧水沐浴就麻烦了,而且时间也不允许,舒欢就决定忍耐一下,喊了丫鬟们去睡,只单留下赏心作陪,因为头一晚,教她一个人睡在这空荡荡的陌生地方,她多少有点害怕。
两人进了内室,赏心打算去铺床时才发现问题来了——
她们竟然都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买被褥
“这……”赏心犹在发愣,美景和良辰就打外头进来了,一口一个:“糟我们都糊涂了,忘了买铺盖,姑娘今晚怎么睡?”
舒欢看看外头天色,太晚了。
古代同现代不一样,点灯点蜡,天一暗下来,出去就不太方便,何况她们如今的住处,四周住的都是家境稍稍殷实些的人家,既是稍稍殷实,就没有多少人会花钱在门首挂上灯笼去费蜡,要穿过一条黑漆漆的巷子出去街上买东西很不安全。
“今晚就将一下,睡床板吧。”
“那怎么行”美景先急道:“已入了秋,夜里还是很凉的。”
舒欢笑道:“把门窗闭紧了,两个人睡一床,不会太冷,只是明日别忘了去买被褥,还得买些笔墨纸砚、针头线脑、茶碗茶叶……”
这样一算,居家过日子要用到的琐碎东西还真多,手脚若是再散慢些,大概钱也就不知不觉的花出去了,看来今后还得备份帐册,将每日花销都记录下来,看看自己同三个丫鬟,一个月要用多少钱才够养活。
吹了灯躺到床上时舒欢还在想这事,觉得自己手上买下的两家铺子可以先利用起来了,那家地段好些的想法儿租出去,另一家地段偏些的,可以用来卖自个画的石头,雕的东西,只是还不知道这里的税是怎么收的,重不重,别到时铺子开起来,卖东西得的钱还不够交税。
而且,开铺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和丫鬟们大概是不方便抛头露面去站柜台的,还得雇个伙计,但是工钱得给多少才合适呢?还有家里没有男丁,白天住着兴许不觉着害怕,夜里四周静下来,就有种寒浸浸的感觉,教人忍不住的要去想,巷子里那么黑,院墙那么低矮,会不会有贼偷什么的悄悄爬进来……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养条看家狗吧
舒欢才拿好主意,就听见赏心在旁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显然还没睡着,她不由出声问道:“怎么,睡不着吗?是不是床板太硬?”
“不,不是,我是连山洞都睡过的人,有床板睡就很好了。”赏心忙道:“只是不晓得怎么回事,就是一时半会睡不着。”
其实,是床不够大,她怕挤着舒欢,想尽量的往外靠,还担心自己睡姿不好,无意识的搅得舒欢也睡不着。
“姑娘也没睡着?”她又笑起来:“如今想想待在顾家也有好处,起码您不用睡床板。”
这算不上什么好处,唯一的好处大概是不用自己管家,没那么多需要操心的事,但相对来说也不自由。
舒欢一笑:“别提床板了,其实在顾家,我连稻草堆都睡过”
不是假话,最初穿过去时,她就睡过稻草堆。
这么一想,她又念起了顾熙然,不知道他如今在外面还好不好,要是知道她被休了,会有什么反应……
不行不行,思绪再这么转下去,当真要一夜无眠。
舒欢为了让自己放松心情,随口问了一句:“你当初怎么一个人在山野里呆了那么多个月的?”
提起这事,赏心沉默了一会方道:“最初上山时带走了家里所有的口粮,心里很害怕,找到一个被野兽废弃的山洞就缩在里头成日不敢出去,尽量节省着吃那些口粮,撑了足足一个月,后来就挖野菜,捡山果,实在找不着东西吃时,也煮过草根树皮,倒是运气好,没遇上凶猛的野兽,就当时腿上那伤,还是……”
她话说到一半,听见身旁舒欢鼻息稍重了些,转头借着窗纸外头映进来的月光一看,她已累得睡了过去,不由一笑,觉得心里安定了一些,也跟着合眼睡去。
正文第一百六十四章栽衣
次日赏心很早就起来了,熬了一小锅甜粥。
家里没有那些红枣莲子银耳,粥里只搁了糖,但不知道大家是心情好,还是昨晚的饭菜实在太糟糕,都当美味似的抢得一空,连舒欢都喝了两碗。
要忙的事情太多,不敢耽搁时间,眼见天色蒙蒙亮起来,舒欢留了赏心看家做饭,就带着良辰和美景出了门。
巷子里有一种清晨特有的静寂,几户人家半掩着院门,路过时,能够听见里头隐约传出的锅碗瓢盆的撞击声响和略带惺忪的说话声,也有出来倒夜香的丫鬟或是媳妇,瞧见舒欢她们眼生,不免要放慢脚步多打量几眼,待对上她们的目光后,又扭头急急走开。
这样的情形,是在顾家生活了好些年,早已淡忘幼时生活的良辰和美景都有些陌生的,她俩脸上带着点新奇,转着眼四处顾盼。
舒欢也挺享受这样不同往日的体验,步子不由慢下来,等她们出了巷子,再看见大街上那些卖洗脸水和各式早点的小摊时,感觉越发新鲜,一路逛过去,等找到一家贩卖布料的铺子时,日头已然高高的升了起来。
衣裳是每日必穿的,这个钱可省不得,只是挑捡布料时,舒欢瞧都不瞧那些绫罗绸缎一眼,单瞟那些绵密软厚的细布料子,倒不是嫌绫罗绸缎贵,而是嫌那些料子经不起折腾。
绫罗绸缎穿着华丽鲜亮,那也只是新的时候,旧了就耐不住看了,而且经不起揉搓,洗晒的时候也要格外小心讲究,就连穿在身上,坐卧时也要留神,要不就得刮花起皱,还不如细布的衣裳结实耐旧些,也舒适。
良辰美景都是有眼色的,见她只瞧细布料子,在旁帮着挑捡时,也就只挑细布的料子,不过她俩终究有点纳闷,最后挑好了布料,等着伙计裁出来包起时,美景就悄声问道:“姑娘,怎么挑了好几种男子穿的颜色?”
难道还要做给二爷不成
舒欢一笑,先没言语,付过银子出了门才道:“咱们四个都是女子,在家还没什么,出门就有些不便,不如男女样式的衣裳都做一些。”
她一直就觉得男式的古装也很好看,只要长得不太渣,气质好一些的人,穿起来都有温雅倜傥的感觉,偶尔,女扮男装也不错啊
对于她这种想法,良辰美景说不上支持,但亲眼见她着过几回小厮的衣裳,觉得也没什么不好。
扯了布料,就要将这布料做成衣裳,几个丫鬟的女工都不是特别出色,她就索性再花点钱,找家裁衣铺子包做了,可是想着很轻简,当真站在那里同那老裁缝确定衣裳的样式,件数时,舒欢仍然头痛了。
天气入秋,很快就要凉了,夹衣要做,棉衣也要尽早预备,再兼着衣裳还有上身和下身的区别,外裳里要着里衣,裙内还要着裤,这样算下来,买的衣料就不够,还要折回去再扯,直到最后确定下来每人夹衣做两身,棉衣做两身,还有男式的衣裳夹的棉的各做一身,统共就是二十四套衣裳
人多,有时候也挺麻烦的。
付定钱的时候舒欢很淡定,但良辰略有些不安:“姑娘,您该给自个多扯几身鲜亮衣裳,我们这些当丫鬟的倒要不了那么多。”
“没多做,总要有替换的。”舒欢一笑:“你总不能昨日穿的衣裳当晚洗了,次日不等干就穿上吧?”
她这么一说,良辰想起小时家里穷,夏日还好些,一到冬日,衣裳不容易干时,时常有没裤子可穿,只好躲在炕上拿棉被盖着遮羞的尴尬事情发生,脸上不由微微红了起来。
舒欢再道:“就这也是委屈你们了。”
美景神色一黯:“是您受委屈了才对。”
在顾家时,舒欢衣裳虽不及方氏多,也还有好几箱,及到此时,只有刚够替换的,想起来真是很寒酸了。
舒欢对此却是毫不在意,噗嗤一笑,悄声道:“我不是不想多做衣裳,而是怕这老裁缝赶工赶得卧病不起”
她这么一说,良辰美景看看在一旁忙得擦汗的老裁缝,不觉也笑了起来。
细布的料子其实价钱也不便宜,再加上裁缝的工钱,这二十四身衣裳做起来,也花了足有十五两银子,双方约好五日后来取衣裳。
老裁缝这么说的时候,美景满面的不信:“怎么能做这么快?掌柜的,您可别赶工赶得累倒了,回头还要咱们付药钱”
舒欢和良辰在旁闷笑。
老裁缝被她说的又是汗出,尴尬道:“姑娘说笑了,这衣裳许多人一块做呢,不单只是我一个。”
舒欢闻言看看铺面,用现代的眼光来估,二十来平的地方,不大,铺内挂着十来身做好了等人来取的衣裳,只这老裁缝一人在忙。她就知道这只是个接活的铺面,而这老裁缝只管量尺寸,做衣裳的地方必定不在此处了,心念一动就问了一声:“掌柜的,找你打听一声,你这铺子,一月要付多少租钱?”
一趟接了这么多活,这老裁缝像是心情甚好,没怎么犹豫就答了:“如今世道艰难,生意不好做啊,我这铺子不大,每月也要五两的租银,先头还雇了个伙计帮忙,但为了省点工钱,上个月也辞了,说不得自个辛苦些,再多带几个学徒,挣口饭吃。”
舒欢在心里略一盘算,她那个好地段的铺子比这里要大上许多,兼着位置在主街上,要想往外租,估摸着这一月十两的租银是少不了的,省着点花的话,兴许她和丫鬟每月的吃用就不必再动那些银票了。
这样一想,她心下略定,又问那裁缝道:“您老雇的那位伙计人品如何,如今可有主家了?”
老裁缝微怔,觑眼打量了她两眼:“怎么,姑娘这是要雇人?”
“是啊”舒欢笑道:“正想雇一个,不须多机灵,老实厚道点的最好。”
老裁缝点点头道:“要说我雇的那伙计,人还不错,就是话不多,不怎么会招徕生意,你既要老实的,他倒合适。”
“那……”
“这样吧,我知道那伙计住处,回头替你跑一趟,问问他如今有活做着没有,回头你来取衣裳时,我给你个准信儿。”
舒欢一喜,连忙道谢,又同那老裁缝说了两句闲话,见他又有生意上门,这才道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