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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音浑身哆嗦,用膝盖爬过来跪在老王妃面前不断磕头:“王妃…你放过小凤吧…我愿意死,愿意下去陪太子殿下。小凤脾气不好,您不要上心。求求你。”
“灵音!你不要求她。”
我发怒,伸手扯他:
“我绝对不会再次抛下你。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不行!你…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你回去……”
他眼一睁,眼泪差点就落下来了。老王妃摆摆手,帕子一扬:
“你们都别争了。本座心意已决,你们就同生共死吧。”
我们被恩赐特别准许吃了点面饼和水。等我们吃饱喝足后,那些鞑子士兵立刻催促我们起来走路。我们走出皇宫,到了门前的空地。看见一匹口吐白沫的黑马,正不断磨蹄喷气跳个不停。
我咽了口唾液,仔细地望了望周围。马鞍上一左一右系了两个深褐色皮袋,内里应该盛了食水。而除开这两个水袋,其他什么都没有。
“小凤。”
“别怕。”
负责看守的侍卫使劲推了把我们,示意我们出发。灵音踉跄着往前走,面色苍白。额上全是冷汗。我半抱半扶,不时低声安慰:
“万事有我。”
他默默点头,抬手擦了把汗。嘴唇尤在微微颤抖。他身体还是很虚弱,又被周太师踢了一脚。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咬咬牙,带着他继续向前走。一直到了马匹前面,才停下脚步。
“※×%¥!”
他们嚷着,另外跑来两个士兵,用刀逼了我们往马背上爬。等我们坐好以后,那两人又拿出捆牛皮绳,将我们和马匹牢牢地捆在一起。我整个人被逼顺着马背半躺着,腰上火辣辣地痛。
一切布置妥当后,宫里突然冒出几个跳大神的角色。脸上身上画得五颜六色,光着脚板围着我们不断跳舞唱歌。偶尔喝口水,朝我们大力狂喷。
“靠。鞑子到底想干什么。”
我小声地骂。话才出口,周围立刻安静下来。人们放下武器,屈膝跪拜。
“开城门。”
是那位老王妃的声音:
“赶
“啧啧,真可怜。要是换成是我,我宁可一头撞死也比这来得轻松。”
随着某人的叹息声,一块黑布从天而降,把马背上捆成粽子的我和灵音齐齐蒙住。我愣了愣,还没整明白为啥要给我们弄块黑布。内里的温度已经猛地升起来——初春的太阳虽然白得刺眼,但热度并不是很高。现在他们给我们披块最能吸热的黑色布料,估计是希望早点借太阳的力量把我们蒸成人干。
靠!
茫然地看着眼前那一团无望的漆黑,我算是彻底没脾气了。干脆俯下身体贴紧马身安静休息。灵音趴在后面,枕在我身体上,还是不断发抖。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生病。
“准备完毕,开城门!”
一声令下后。首先听到的,是听见轱辘搅动时发出的刺耳声音。铁链钝钝地响着,我可以想象到那两扇沉重木门缓缓升起的场景。然后感觉有人往马身上狠狠扎了一刀。马匹惨叫着直起前肢站起来,接着喷了粗气不断跳跃。一下一下力度十足。如果没有这根结实的牛皮绳,我肯定会被横了摔飞出去。
“呜。”
虽然人没有掉下马去,但马匹每折腾一次,我们的身体和内脏就受到一次撞击压迫。感觉非常难受。灵音双手揪住我的衣服,小声呻吟着。我还来不及说话,那匹喂了药的疯马已经撒开蹄子往外狂奔。蒙住我们的黑布在奔跑中松开一角,隐约可以看见外面的情况。
广场,引桥,城墙。我努力凝聚精力盯着唯一一处空隙细看。等青色的砖墙彻底消失在视线内后,眼前的景色立刻换成铺天盖地的黄沙。又跑了一阵,耳边开始传来阵阵喧闹声。
我们冲进了瓦里大军的包围圈中。
瓦里的士兵们慌乱地看着疯马带着我们一路突进,手忙脚乱敲起锣鼓吹响号角,试图将我们团团围住。我试着喊话表明身份。可是嘴巴刚刚张大,牙齿就在颠簸中咬住了自己舌头。一股铁锈的腥气顺着喉咙往下蔓延,伴随着被撕裂的疼痛。
“※……×%!”
“※……%×¥!”
“×※※×※!”
那些鞑子边喊着我完全听不懂的话,边策马往我身边两侧跑。他们的马虽然不错,但怎么比得上老王妃特意挑选专门为我们送死准备的快马?更不要说这马还磕了兴奋剂?于是包围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硬是没有人能拦住我们。
“×※……!”
马匹疯狂地前进着,居然冲破了瓦里军队的围城包围圈!想到被抛在身后的唯一一点生机,我正是心焦。突然听见后面有一把尖锐的声音很坚定地喊了句啥啥啥,接着便感觉到有利箭破空而来。我闭起眼睛念了句佛,脚下猛力一夹马肚,催促疯马加快速度。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即使要死,也绝对不能死在瓦里军手下。袁真阗现在人在瓦里军内,要是我被瓦里军射成刺猬,叫他如何自处?
逃!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逃!
我发狠,用有限的力量继续夹马肚。马悲惨地嘶叫着,更加发力狂奔。于是弓箭破空而来的响声立时少了许多。大概是射程不足。
“※×……%!”
又有人大喊着什么。我心惊,本能地再去威逼胯下的马跑得更快些。结果脚还没用上劲,只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我立刻低头去看。发现在奔腾的马蹄和漫天的黄沙的背景衬托下,我的左小腿上扎了根羽毛箭。利箭穿透整条小腿,鲜血从伤口往外涌。转眼就渗透了裤腿和鞋子。
103(上)
当太阳西下的时候,那匹磕了药的疯马终于用尽能量。抽搐着倒了下来。那些大喊着追杀我们的瓦里军早就不知被甩在了那个角落。除开烈风刮过时的呼呼声,就只剩下我们两人不断挣扎所制造出来的响声。
灵音发髻内的铜发钗成了我们的救命索。我用尖的那头不断地往牛皮绳子上磨,又不时凑上去咬几口。折腾了半日,终于赶在天完全黑下来前把那该死的绳子弄断。
灵音运气比我好。他趴在我身后,但硬是没有半点损伤。倒是坐在前面的我中了一箭。不过除开这一箭外,我身上再无其他损伤——能在一片追打声乱箭堆里跑出来而没有被射成刺猬,我们实在幸运得像是电视剧。
马匹嘴巴边全是白沫,一动不动。身上逐渐变冷变硬。估计已经升了天。我放下一直悬住的小心脏,移动身体改变姿势把脑袋靠在马的尸体上喘气休息。灵音借着最后一点光线察看我左腿上的伤口,撕了片衣服把箭身扎稳,避免伤口扩大。
“睡吧,别管这个了。明天会很辛苦,不好好休息不成啊。”
我扯了扯他,说。然后用那块大黑布把自己从头到脚全部蒙住。避免吸进沙粒。灵音对住我的腿抽泣两声,终于听从我的劝告,挨着我一起躺下。我俩像两条被抛弃的小狗,借助彼此的体温在寒冷的沙漠夜晚里相互取暖。
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大半个身体已经埋在沙子里。连忙使劲拔拉几下,把自己从沙堆里挪出来。结果不小心碰到左腿上的伤口,立刻痛得龇牙咧嘴,捧住小腿猛吸冷气。
“靠。”
射哪不成偏要射腿?!这下要我怎么逃跑?
我咬牙,勉强自己动了动伤腿。确认自己只是皮肉受苦腿部筋骨并没有受伤。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我又拆下灵音系上去的布条,仔细察看伤势。发现羽箭利落地穿透了整条小腿。箭头和箭尾都露在外面,杆上的血迹已经变成紫黑色。
要处理伤口,就必须把箭给拔出来。
我衡量了一下环境,决定动手。先把箭头那段折断,接着深呼吸一口气,准备将整支箭一鼓作气地拔出来。
“小凤?你想干嘛?”
刚醒过来的灵音看得面色煞白,大喊。我没多解释,只是要求他帮我固定伤腿免得我自己受不住疼痛胡乱挣扎。他默默地看了好一阵,按照我的指示上下按住我的左腿。放在我伤腿上的手不断微微发抖,我忍着痛,双手抓紧羽箭尾部,猛力往外拉抽。
伤口裂开,再度涌出鲜血。箭杆得到鲜血的润滑,啪地一下被我硬生生地拔了出来。那剧烈的疼痛在瞬间的麻痹之后像海浪一样层层打来。我痛得浑身直打哆嗦,倒在沙地上扭动身体。灵音连忙撩起自己衣服下摆紧紧压住伤口,一叠声地喊着我的名字。焦急得连眼睛都红了。
“呼呼呼……”
等了好一阵,疼痛感才慢慢减轻。我撑起身体,不断喘气。让灵音把压在我腿上那截衣服撕开。自己摸索着扎了个简易的止血包。
“没事,你放心。”
阳光投射下来,照得我眼睛有点发昏。可能是和失血过度有关。感觉身上很冷,嘴巴也有点口渴。但我不能示弱。看灵音的样子,他已是完全没了主意。要是我也倒下,他会更加害怕。
止血包的效果很快就显露出来。既然伤口不再流血,我也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我们只得两袋水,一匹死马。除此之外连半口干粮都没有。
瓦里的围城战还在继续。皇太后每坚持闭门一日,袁真阗便被蒙在鼓里一日。要是等他终于成功冲进去发现我消失不见再发散人手寻找,恐怕最后只能找到两具皱巴巴的木乃伊。
普通马匹的时速都在60公里以上。虽然眼下是沙漠,马匹不太容易加速。但这匹是磕了兴奋剂的主,恐怕每小时能跑上70公里或以上。它跑了一个下午,最起码5个小时。粗略估计至少跑了有350公里。而以我和灵音目前的状态,能跌跌撞撞地每小时走5公里路程,已经是到了极限。
我躺在马匹尸体上歇息,默默计算时间。如果天气和体力允许,我们每天行进18个小时。18×5,就是90公里……
需要四天。
两袋水,撑死了就八升水。应付普通情况也许是足够的。但这里是沙漠,我们是伤员——除非在途中遇到救命绿洲或者游牧人商队什么的,我已经肯定我们绝对熬不到四天。
我望了眼那匹死马。可惜手上没刀子,否则弄几块肉,哪怕生吃也好。起码能多增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