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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陛下的打算,是准备留在本王子身侧?”
94下
“和王子的约定事关重大,朕还是用心为上。”
他答得轻松,引来二王子大笑。
“说得好!得陛下鼎力襄助,我必豁出命来谋位!决不辜负陛下的心意!如有假意,就叫天神劈下雷来!将我打落无间地狱!”
一句说完,那二王子飞似地抽出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个口子。袁真阗接过匕首,也同样动作。然后两人将嘴唇贴近对方手腕,各自喝下口鲜血。
发过毒誓,喝过人血。那二王子心满意足地出了房间,嘴角上的笑意掩也掩不住。我替袁真阗包扎伤口,感觉不爽。
“你可是皇帝啊。”
我抱怨。
他微微笑,假脸上浮出丝无奈:
“其实我和柳连衣前几年的胜利,或多或少都有些幸运的意味。坦白说,我朝国库空虚内里的朝廷问题亦尚未清理完毕。几乎在十年内都无对外征战的能力。此事能够和平解决,自然是最好不过。实在不成,最起码也要挑起他们内乱让他们兄弟忙于争斗,暂时没有起兵侵略的想法。”
我插不上嘴,只是安静地听他讲。他的手牵住我的,眼睛望向远方。里面闪着说不清的东西。
江山,江山,江山。
他愿意为它生,同时为它死。
我尽量捏紧他的手,彼此握在一起。
八万大军不是一个小数目,沙漠里的小城镇根本容纳不下那么多人。所以那些士兵和奴隶们便三三两两地在树荫底下休息。或站或坐地眯着眼睛闲聊。
身在敌营,人必须加倍小心。
不能低垂着脑袋一味顺住墙角走,装得太卑微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左右看了看,悄悄找了个装奶酒的瓦罐双手抱在胸前,在人群中小心地避让前进。一路上不时有人拉住我,大声地说着什么。那些叽叽咕咕的鞑子方言,我是半句都听不懂。但看见他举着大碗,猜想他们是想讨酒喝。于是也不管这酒是什么来历,挨个倒了一轮。他们拿着盛满奶酒的碗,边笑边拍我肩膀。我点头哈腰陪笑,终于在酒尽之前找到目的地。
西边是一排疑是厨房的矮泥房子。正好是早饭后午饭后,厨房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我摸到后面,假装要放置空罐子。返身一看隔了百来米外的柳树下果然拴了匹马。连忙快步跑过去,伸手去解绳子。
“嘶~~~~~~~~~~~~~~~”
“嘘嘘嘘。”
我眉角一跳,连忙安抚受惊的马。它似乎也听得懂我的口音,后退了几步,安静下来。
稳稳地踩住马踏,我翻身上马。然后比对着太阳的走向找方位。
“驾!”
手臂一扬,轻轻挥动缰绳。
往西边跑了好一阵,确认没有尾随跟踪的可疑人物后。我调转马头,往真正的方向奔去。
马不是好马,脚力只是中等偏下。背着我和水粮,有点吃力。
刚走进沙漠,迎面就是一阵狂风。风里夹杂着沙石,叫人睁不开眼睛来。申家一直给我准备有细密透气的精致面纱,所以我并不知道风沙的厉害,一时间咳个不停。连忙扯下头巾蒙住口鼻,防止细纱冲进口腔鼻腔。这是在行军途中向鞑子士兵偷学来的招数,从来没有实践。幸好这招奏效,于是咳嗽渐渐平复。
“咳咳。”
喉咙有点甜。等手掌移开,我发现掌心内有血。
背上的伤还没全好,曾经脱臼的手也是刚痊愈,被人踢的那几脚淤血没化尽,心窝隐隐作痛。整个人像个玻璃娃娃。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丧命。
连自己看着都觉得灰心,更加不要说袁真阗。他如此担忧,不是没有理由。
我边胡思乱想边努力鞭策马匹前进,逐渐看见远处浮起一抹绿色。跑得越近,那绿色越清楚。我情不自禁地高举起手来回挥动。蒙着脑袋的头巾掉下来,让我的呼喊声立时清晰了许多。
“师哥!师哥!”
从那绿色里冲出一小白点。速度快如闪电,笔直朝我跑过来。我看着他越来越近,干脆放开缰绳任马匹疯跑。等两匹马的距离足够近后,他一个筋斗从马背上翻身跃起,耍杂技似地双手搂住我的腰身。再一个凌空筋斗,带着我轻巧地落在沙地上。
“……”
我们拥抱在一起,谁都不说话。一个月不见,他瘦了许多。整个脸颊都塌下去了。唯独得眼睛闪闪发亮,盯着我看。
“平安就好。”
隔了很久很久,柳师哥才缓缓放开我。我也想说话,但沙子梗在喉咙里很不舒服。于是忍不住低下头偷偷咳了两声。咳声被他听见,眉头立刻紧皱在一起。
95
一直严阵以待的马队等接到了我,立刻启程往回走。还是采用包围圈的做法,行列展开成圆形。将同乘一匹马的我和柳师哥包在中间。那匹劣马被抛弃在绿洲内,此地有草有水绝对饿不死它。
速度快,沙尘自然更大。我自己用围巾严实地包了一圈。师哥见我咳个不停,又脱下外袍再围了一圈。直到确认我已经成了变相粽子,才放心地策马扬鞭。
“咳咳咳。”
我低下头,将身体缩得尽量小。捂了嘴巴不住地咳。说来也奇怪,虽然这个身体状态不佳,但是几次折腾都不曾试过会咳嗽。倒是动不动就会发烧,四肢无力。
“凤村?你怎么样?”
声音压到最轻,可还是逃不过师哥的耳朵。我昂起头努力地咽了口口水,笑:
“刚才跑得急了点,咳,可能是嗓子进风了。”
“你坚持一下,从这里回到边城只有90余里路。城里有军医,卓前辈也留了应急的药方。”
他单手搂紧我,将我往胸前按。自责地说:
“当时如果我能够再警觉点就好了…”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够谨慎。咳咳。”
我咳得眼泪直流,手臂微微发抖。立刻重新低下头不敢看他。柳师哥跟着弯腰,下巴贴住我发顶:
“那时在湖边发现你的血衣时,我险些按耐不住定力失控。如果不是六王爷及时劈晕我,恐怕我已经冲出关单挑鞑子了。”
“师哥……”
“从前我守在他身边,他可是连膝盖都不曾蹭破。反倒是你,屡屡见血。每次都吓得我六神无主。”
声音透过围巾传来,很是沙哑低沉。带了种说不出的味道。我仔细想想,不算头一回自己往袁真阗剑上撞的伤,我的确已经把吐血当吃饭那般平常。不由得傻笑起来,右手按在柳师哥腰上,死死抓住。
可惜柳师哥的磁性声音没办法做止咳药,等又一个小绿洲出现在我们眼前时,我自觉整个人有点喘不过气来。胸口越来越沉闷,似乎有一个大秤砣重重地往身体上压。即使我张大嘴巴辅助呼吸也无济于事。
“停!!!”
等师哥发现我情况不对时,我已经喘得像条离开水的鱼。眼前因为缺氧而一片灿烂。阳光化成七彩的小花点,雪一般盘旋落下。
“将军…药。”
隐约听见有人说话,但却听不清楚。耳朵里像堵了棉花,十分难受。接着又有人拍我的脸,捏开我嘴巴。苦涩的东西掉进来,难吃得要命。
“凤村。”
有温热柔软的物体贴上嘴巴,清凉的液体灌进来。我强迫自己稳定心神睁开眼睛,头一眼就看见师哥焦急的脸盘。急得脸都白了。
“我,没事。”
我挣扎起来拉住师哥,哈哈地笑。
“快走吧,离着不远了。”
“凤村!”
师哥的脸更白了:
“你是不是看不见?”
咦?
我低头细看,这才发现自己拉住旁边一位战士的衣袖。连忙松手放开。
师哥用力抱紧我,似乎想把我揉进骨头里。
“哈哈哈哈。小凤村,可是发现眼睛不太好使啊?”
我还来不及安慰师哥。旁边的树丛里突然响起一把很熟悉兼讨人嫌的声音。我皱紧眉毛,对师哥说:“是申家大妈……”
一路上我已经很谨慎小心,但还是被她们跟踪上。心里非常惊讶。
师哥抬头,冷冷地说:“给我拿下。”
刷刷刷刷几声,全部的侍卫都抽出长剑。戴馨立刻从埋伏的地方冲出来站在前面,宝剑亮得刺眼。
“柳连衣。你如果想要他即死,尽可以动手。”
申大妈跟着出来,手腕上的银铃叮咚地响。
“他只好了七分,能够跑来这里已是极限。你试试带他离开,奴家担保他活不过三日。”
“胡说八道!”
我反驳。话刚出口,血也跟着喷了出来。
“呵呵。是不是胡说八道,一试便知。”
她笑得更爽了。
“周家人将你带回来时,你已经是风中之烛。要不是有我的灵药护体,早就一命呜呼。你不感恩也就罢了,还敢斗嘴?真是个叫人头痛的孩子。”
“呸!”
我吐一口血水:
“横竖那避毒卷不会长腿,袁真阗说了会还给你自然会还给你。他是皇帝,一言九鼎。”
“经书奴家自然是想要。但是还有一物,需要侯爷合作讨还。”
申大妈逼近我,一字一顿地说:
“奴家的女婿,卓,一,波。”
卓一波?
卓一波关我什么事?
脑袋正发晕的我听得直发楞,感觉思维进度完全跟不上变故。不过神智清醒的师哥算是听明白了,回答:“听你的意思,倒像是一口咬定凤村不可以离开你?以此为筹码来逼卓一波现身?”
“柳将军好大的火气。唉呀,小心刀剑无眼。杀了奴家,谁来为静安侯延命?燎青?他自身难保;卓越不凡?远水难救近火。”
申大妈扭着腰妩媚地凑过来,笑得像朵花。师哥自然也不客气,立刻抽出剑对准她的心窝。她望了眼抵在胸口的剑,继续笑:
“来啊,再加半分力气就可以收拾奴家。奴家得静安侯陪葬,也不算赔本。”
她说得很轻松,还笑嘻嘻地自个往剑锋上撞。师哥望了我一眼,咬牙把剑收回。
“好乖好乖,奴家最喜欢识时务者。”
她还嫌刺激不够大,干脆伸手捏了捏师哥的脸颊。跟哄小孩似的。
师哥的面色随着这个轻薄的动作已经由白转青,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但却不能发作。我心痛,大声地说:“别听她,她胡说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