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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尚是首次得知《长生诀》居然已经给凌风毁掉了,天哪!这旷古奇书流传了几千年,被人想尽法子也无法破解其中奥秘,虽通过种种渠道知晓他练成了其中的神功,但怎也料想不到原书竟毁了。
李秀宁则听到二哥练成什么《仙门剑诀》,内心的震惊无以言表。三哥死而复生,她心中只有小小的惊异,毕竟两人虽是兄妹,但形同陌路,没有深交。而二哥几月来的改变才让她痛心疾首,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或许以前的他只是戴了层面具?
至于凌风推测出宝藏的真实面目,对武功没有什么追求的李秀宁倒罢了,婠婠眸现异彩,钦佩之极,同时暗中寻思凌风所说隋文帝杨坚修炼《战神图录》一事所隐藏的真相。
她身为祝玉妍最得力的弟子,掌握着阴癸派巨大的情报网,知道许多江湖庙堂中的奇闻逸事与隐秘消息,对二十年前的那桩秘闻耳熟能详。对于杨坚父子、宋缺、圣门与静斋在其中有过怎样的分与合,利益与纠葛,她忽然生出一探究竟的心思。
《战神图录》,真是让人心动的东西啊,连毕玄也不能抗拒你的诱惑。可是见凌风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她可真正辨出他强烈的不屑完全发自内心,心中不得不佩服。
凌风忽然道:“下面这群家伙也该停手了吧。”
几人闻言均往外看去,果然如此。
不知是何人提议罢战,双方都止了拳脚兵戈。纷嚷了好一会儿,两船并到一块,一群人差不多都聚到这船上来,各占一边,泾渭分明。
大明尊教五人合在一处,许开山仍是戴着黑罩,不露喜怒。莎芳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向楼上船舱方向望了一眼。烈瑕伸手弹弹毫无血迹的衣衫,脸上邪意的笑容不减。
那两个年轻胡女衣衫不整,溅满血斑,显然都受了不轻的内伤,再不复先前媚色,俏脸惨白,垂下眼帘,凝神静气,暗中调息。她们西域的功法与中土有差别,便是站立行走也可行功。她们两人能够活命,除武功确实有两下子外,高明的用毒技巧也是一方面。
那边厢,因对方未损一人,己方却损失惨重,知交好友惨死,所以群情激愤,许多战士仍恶狠地盯向对面,恨不得将其抽筋剥皮,喝血吃肉,把几个娘们儿圈圈叉叉一百遍啊一百遍。
辟尘不满道:“魔帅,为何要停手?”他的手下由于武功不济,死的最多,当然心痛。
赵德言冷冷扫视他一眼,道:“再斗下去,徒然两败俱伤。因为一个虚无飘渺的传说,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值得吗?”
辟尘嘴唇抽搐,没有说话。他被凌风重伤,功力大退,一月来不可动武,此时在赵德言积威之下,他只得咽下这口气。心中却是腹诽道:“tmd,那是哪个混蛋先挑起这场恶斗的?”
原来赵德言与莎芳达成协议后,莎芳暗中将击杀突利的命令放了出去,而赵德言则使手段掳走了代王杨侑,不料他无意间发现杨侑的秘密,心中一动,就想食言而肥,中途被大尊许开山阻拦,双方彻底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他自忖与许开山半斤八两,手下又是众多,收拾几人不成问题,谁知莎芳为那神秘女子引到交战处,她的一身武功深不可测,较之前次似有精进,胜负天平就开始倾斜。
赵德言是有苦自知。他远赴漠北多年,经营有方,手底下势力、高手也不在少数,奈何这回临时起意,身边没带几个像样的人物,导致现在这个局面。对于武者来说,增强自身实力的诱惑大于一切,若能得到《战神图录》,有望晋位大宗师之境,什么王图霸业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惜啊可惜,天不遂人愿,对方区区五人又非人海战术可以拖死,最起码许开山与莎芳二人完全可以轻松逃脱,那个烈瑕也仅略逊这二人一线而已,而那地图的另一半说不得已在大明尊教的手里了!
有这个想法并不稀奇,杨广既然能把一半地图刺于杨侑背上,那么另一半十有**就在他另一个孙子,此时正留守洛阳的杨侗身上。而洛阳现在名义上还是隋朝的东都,事实上随着独孤阀犯浑地把大批族中高手南下江都以来,这些日已被王世充控制。
别人不知王世充的真正身份,赵德言岂会不知?这个大明尊教的上代原子是否真的叛教破门,实在值得玩味。没有任何势力的支持,他凭什么能这么快掌控帝国的东都?而大明尊教若非从杨侗处得到地图,又怎会目标如此明确,直扑大兴?
他不甘地抿抿嘴唇,恢复以往的霸气,昂首阔步向大明尊教方向走去。四个突厥武士连忙跟上。
许开山朗朗道:“魔帅可是想明白了?”
赵德言笑道:“倒非本座不守承诺,事情起由乃是贵教并未完成约定,将突利那小贼击杀,本座自然不会轻易把杨侑交给诸位。这件事讲破天,也是这个理儿,大尊以为呢?”
许开山眼尾也不扫一下未完成任务的烈瑕,淡淡道:“赵兄所言甚是。本座御下无方,倒让赵兄失望了。不过我教答应过的事情,绝对会办到。但那杨侑于本教大有用处,还请赵兄通融。”
烈瑕垂下脑袋,恭顺之极。若非他心胸狭隘,以他加上五类魔之三的强大实力,断无使突利逃脱的可能。
赵德言面色不变,仍是笑吟吟道:“大尊,你我明人不说暗话。那地图的另一半是否在阁下手中?”
“地图?”烈瑕与莎芳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的意外之色,心头俱有不忿之意。剩下二女正在行功,对外界自是不闻不问。
许开山黑布下的眉头似乎皱了一下,又舒展开来,冷冷道:“怎么?魔帅还想杀人夺宝不成?”
赵德言摆手道:“赵某已经领教过贵教神功,大家有几斤几两,都是心知肚明,岂会再出此下策?赵某的意思是,这么个绝世宝藏,你我都不会轻易放手的,何不共分共享,以和为贵?”
他这话倒是光棍,以他魔门的作风,吃到嘴里,怎么还会吐出来?双方彼此之间知根知底,都不是什么好鸟儿,实力又是相当,合则两利,分则两败,稍加思索都可以选择出正确的答案。
但许开山认为那宝藏是自家的囊中之物,中途却不幸给人插了一杠子,心中的不爽可想而知。沉吟半响,才缓缓道:“也罢,杨侗的半张地图在我手里,你且将杨侑的半张取来,你我将之合一,并临摩一份,至于日后谁将宝藏得到,就看缘份,如何?”
“成交!”
赵德言也不啰嗦,当下双方都立下毒誓,一个是门中祖师天魔苍噱,一个是教内崇拜的圣火明尊,确认对方没在语言上耍什么心眼后,才各怀鬼胎地哈哈大笑起来。
莎芳与烈瑕冷眼相看,暗中盘算,两名胡女从入定中恢复,一脸的茫然。她二人囿于武功境界,至少七日内休想恢复到巅峰状态了。不过能在这么多人剿杀中仍存活下来,不可谓不幸运。
赵德言道:“几位请上楼一叙。”由于时间紧迫,他还没有来得及把地图拓下,所以只能上去找杨侑本人。迈开步子,率先前行。
许开山自不客气,身后四人紧紧跟着。
走至半道,赵德言思忖再三,向辟尘使个眼色,辟尘红润的脸皮轻轻一动,独自一人过来会合。他已决意投靠赵德言,何必再作防范,徒惹这厮不快?果然,赵德言面上和善更甚。
一行人浩浩荡荡,上楼而来。
舱内,杨侑目露惶色,想躲在凌风身后,却又不敢,只好扯着李秀宁的衣袖,心惊胆战,再无一点皇家风范。可见在这群人手里显然吃过不少苦头。
婠婠深深瞧进凌风眼内去,轻柔地道:“少爷,是否有兴趣把这些打扰我们兴致的恶客全部杀掉呢?”
凌风笑道:“婠儿你倒是好生强横,鸠占鹊巢,反客为主,还想着杀人,厉害,厉害!”
婠婠洒然耸肩,毫不在意地道:“少爷你自出道以来,杀人越货,抢掠财物的事情做的还算少么?横行无忌,为我独尊,这邪帝本色,何时改性了?”
凌风哑然,敢情我就是这副德性?却也无法反驳,自己身上的无数银两不都是这样来的么?摇头叹道:“本座除了本色外,好像什么都可以改的。”
余下三人一怔,好半天才回过味来,本色本色,好一个本“色”!
李秀宁与杨侑捧腹而笑,婠婠俏皮地翻个白眼,眸子里的笑意却无法掩饰。
凌风一挥手,杨文干与先前那汉子的尸身立即化为飞灰,像是从来没有在这个世上出现过。如此神通,骇人听闻!
外篇 第226章 风轻云淡
“不对!”
赵德言突然停下,手下四人连忙掣出兵器,辟尘好整以暇地捋捋三尺长髯,一派仙风道骨,眼睛却乍合了一瞬,闪过一丝阴翳。
许开山亦是满怀戒备,身后烈瑕却眉眼含笑,无动于衷,莎芳紧张地看向大开的舱门,仿佛里面有令她惊骇的洪水猛兽。两个胡女乃是教内五明子中的水火姹女,这时功力已恢复了十之六七,眸间媚波流转,内心并不放松。
主舱离前舱只两丈的距离,在甲板上楼起两层,位于巨舰正中处,最高的主桅从舱心竖起。楼梯设在内部,中间有个转折,二层正面的是大厅,分临有几间客房。
杨侑显然就被安排在这大厅内,有杨文干与另一汉子看管,在赵德言看来,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家伙能有多大能耐,还能飞上天去不成?现在想来,似乎有些失算了。
现在众人未踏进门去,均不经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虽未感到三大宗师级数的绝世高手那种扑面而来的逼人气势,但厅内的空间似乎成为一个独立而和谐的世界,他们这些人都是外在多余的事物,一旦跨进门槛,就会破坏这个世界的宁静安详,就算心性再恶毒的人也会因此生出强烈的不忍之心。
从他们的视觉角度看不到室内的人,可无人会怀疑里面正有一个武功超越他们理解范畴的顶级人物。便是性情再鲁莽、神经再粗大的人也会有无比直观的感受。
赵德言眉头紧锁,放声喝道:“何方高人到此?赵某有失远迎!”心中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