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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径自摇着轮椅往阁楼外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寂寥,我轻轻嘘了一口气,拾起裙角,跟了上去……
第三章 千荷宴(二)
“三殿下,小姐,请您们先在纤隆殿稍事休息,宴会开始时会有人来请的。”这个面色红润的宦官恭谨的低头向皇甫逍报述着,视线却总是不经意的撇向我。我无奈的低头,自我在宫门口下车后,已经不少这样陌生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已经不止一次要狄喜帮我检查我的装束了,可还是避免不了那些古怪的视线。
“好,你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宦官往后退到门口的时候,我确定他抬头再次大胆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我总觉得包含着惊惧与疑惑。
感觉到有人在拉扯我的衣袖,我顺势看了过去,是狄喜。她的眼睛别扭的歪向一边,隐约觉得有些什么,却感觉到有一道灼人的视线正看着我。我微微笑了笑,冲那一路上自诩迷人会引起所有宫女小姐侧目的狄大公子莞尔,问道:“不知狄公子有什么问题要问云舒吗?”
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坦然的回视他,狄御不自在的低咳了一声,随即瞥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皇甫逍噤声站在一旁,不再看我。
不知为何,今日的气氛静谧的近乎诡异,不过幸好,不过一炷香时间,已有一个位阶比较高的太监来请我们前去御花园参加千荷宴了。然而,自他进入纤隆殿看见我的第一眼开始,就再也不曾正眼看我,即使不经意撞见了,眼神中的闪躲倒是一点都没隐藏。我挑了挑眉,既来之则安之,随便吧。
我推着皇甫逍从摆着宴席的荷花池旁边的莲溢园的侧面走进去,在左边的第三个座位上停下。这园子里人已经来了不少,在我们位置的左边一个位置周围站满了各官阶的官员,而在宴席正对首座的入口处,则站着一圈圈的莺莺燕燕,脆如夜莺的笑声不时传来,很是亲切。
然而我们的低调并未换来绝对的安静,还没有坐热,已经有几个官员恭谨地站在我们桌案前对皇甫逍行礼,然后开始他们的交谈。我对他们的交谈没什么兴趣,所以自顾自的低头端详案上的花纹,以手勾勒。
“很无聊吗?”
一道清冷的声线在我左耳边响起,我惊讶的抬头看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这花纹不错。”
“呵!”他笑了,轻轻吐出的气息萦绕在我耳边,这是我们靠得最近的一次,我很不习惯。他说:“你倒是很特别。”
特别?我抬头正视着他:“那么,我就把这个词当做是对我的褒赞了?”
“随你。”
我再笑,心中一直存在的浅浅不安顿时有些消散。我穿过皇甫逍如画的侧脸,似乎在那堆官员中看见一双闪着光芒的眼眸,我还未清楚看见,那却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三殿下,你来啦?”
这声音轻重适当,带着深深的娇羞,我有些吃惊这个贸然出现在我们案前的女孩子,她纤秾有致的身材,绝美艳丽的华服,精致的五官以及那欲语还羞的娇柔,看着的确很惹人怜,更别提她紧紧攥着手中丝帕的纤纤玉手了!
感觉到身后人的拉扯,我微微后倾了身体,在听见皇甫逍淡淡地应了一句:“是的,千荷宴总是要参加的”的同时,似乎身后传来解说:“这个就是商小姐了!”
我不置可否的低头准备继续描摹花纹时,那位神秘的商小姐略带迟疑的问道:“那个,三殿下,这位小姐是?”
说实话,我还没察觉到她是在问我,于是我在被身后人掐了一把抬头时还是一脸的茫然。我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对着面前这个可人儿,准备自我介绍时,皇甫逍拉过我的手放在案上,看了我一眼,对那位商小姐说道:“这是我在骊山的师妹,她与我青梅竹马,所以,我们一起来参加千荷宴。”
然后,那位商小姐惨白了一张脸拔腿就跑开了。身后的幸灾乐祸的笑声传来,让我相当无奈,刚刚皇甫逍的那一瞥可是一片深情啊,我终于有点明白,我这个师妹是来做什么的了。但是,他仅仅是要我帮他挡去商小姐那些女子吗?还来不及思索,首座的宦官扯着尖细的嗓音奏道:“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我这才发现首座下面的案几旁都已经端坐满了人。不知是来不及紧张还是我根本不紧张,我跟着大家站起,弯腰,听着大家说着我似乎耳熟能详的:“恭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吟唱完毕,我低调的坐下,首座传来皇帝陛下的浑厚的声音:“今日千荷宴乃是我皇家家宴,众位卿家也勿需拘禁,且放开了放松放松吧!”
马上,下首便有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官员在右边很靠后的位置站起,应和道:“这都是皇上您仁心德政,对我们朝臣也是厚爱有加,能得明君如此,我金碧王朝何愁不会千秋万代?”
听着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歌功颂德,我低头,将鄙夷的神色埋下。
“哈哈!好!”首座那个在位者听了这一番说辞很是满意:“来人,赏张卿家美酒一壶,哈哈!”
那个张姓官员立马受宠若惊的离开座位跪接圣恩,紧接着不免又是一番谢词!
幸好,皇上并没有再让他开口,而是低声吩咐他身边的太监总管了几句,然后,一样样扣着金盆的菜肴被端上,一壶壶美酒被斟满,再一次谢主隆恩之后,我终于可以将视线彻底从案上移到那双金箸上……
身边的人看着前方的虚空,在我耳边轻轻说道:“刚刚那个大臣是礼部尚书张栋英,以阴险狡诈着称于整个朝廷。”
阴险狡诈?难道不是阿谀奉承?我哑然失笑,未加言语。
“父皇,每年的千荷宴总会有大家都埋头吃饭的时间,儿臣觉得有些浪费,今年趁着三弟回来,不如换个花样吧?”开口的声音清朗有力,应该是那个温文儒雅的二皇子吧?
身边的皇甫逍身形明显有片刻的僵硬,我叹了口气,默默的继续低头,等着皇上的反应。
没有任何意外的,皇上很高兴的应承下来,并且追问道:“建议不错,那么珛儿,你可有什么好的玩法?”
那个明朗的声音再度开口:“回禀父皇,儿臣的确有个主意,那就是行酒令。”
“哦?那你说说看,到底要怎么玩呢?”
“很简单,今日莲溢园荷花开得不错,不如大家都以这荷花写诗作词画画,甚至为之弹琴也是可以,等大家都准备好了,父皇就只要在准备好的签筒里抽出座位号,让相应的人展示他的作品即可。”
“好!”皇上显然很高兴,他抚着自己的胡子,赞许的看了眼二皇子,随即扫视了全场,落在我身边的皇甫逍身上,道:“珛儿的主意很好,逍儿,你觉得呢?”
身边的人举起酒杯恭敬答道,语气中是淡的几乎不存在的疏离:“儿臣也觉得甚好。”
“既然如此,大家准备吧!”
就着太监宫女们发来的文房四宝,我正思索着如何应对时,首座传来一道温婉女声:“逍儿,你身边的女子就是你从骊山带来的云姑娘吗?”
第四章 千荷宴(三)
“既然如此,大家准备吧!”
就着太监宫女们发来的文房四宝,脑海中已经有了一首诗的轮廓,首座却传来一道温婉女声:“逍儿,你身边的女子就是你从骊山带来的云姑娘吗?”
这个突兀出现的问题迫使我下意识的将握着已经着墨于宣纸上毛笔的手收回置于膝上,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正在凝滞,然而奇怪的是,我不紧张,一点都不。我重重的吸了口气,准备站起来时,从左侧伸过来一只瘦削但是有力并且温暖的手握住我的,我茫然的抬头看他,而他在看着首座一字一顿地说道:“是,她叫云舒。”
再没有犹豫,我盈盈起身,冲着首座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浅笑吟吟低头请安:“云舒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这个时候,我没有等来预料中的任何一种回应,而是,整个莲溢园都陷入一种异常的宁静,我很清楚的感受着来自各个方向的视线,而左边不远处的那道自我站起便让我觉得相当不自在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已然是迫视。我不明所以,但是我在得到回应前不可以有任何动作,这些礼仪,我都知道的。
直到我微垂的脖颈已经麻木,站着的双腿也有些发颤,身边的他才微微叹了口气打破这一园诡异的静谧:“父皇,行酒令还要继续吗?”
终于,首座的人在似乎沉淀了许久情绪之后,才开口:“恩,云姑娘先坐下吧。”
我谢过礼缓缓坐下,在这一个小动作中,我隐约听见“姬小姐”三个字以及那似有若无的讨论声。挥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我重新握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上那首诗:“五月熏风才一信。初荷出水清香嫩。乳燕学飞帘额峻。谁借问。东邻期约尝佳酝。漏短日长人乍困。”
作罢后,我收起写着诗的纸,想侧目看看那依旧胶着在我身上的视线到底是谁时,已经一个月没有犯过的头疾再度降临,而且,程度相当严重。我拼尽内力想生生压下,可是,这次的发作似乎并不打算屈服在我的强自压制,痛得没有任何缘由,如一阵狂风势要将我吞没。
“你怎么了?”他仿佛是看到我脸上因强忍而冒出的冷汗出口相询,我无力的摇头,在这样的场合,我找不到理由不好好扮演他师妹这样一个角色……
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从背后扶住了我的双肩,止住我的颤抖,一股暖流从他的手掌传来,只是这股内息进到我的身体后如同石牛入海,杳无踪迹。这场头痛势如破竹,我的心中深知,我再也扛不住,肩上的力量已经转移到我的腰上,那紧紧的钳制让我不至于晕眩倒地。我想感恩的看他一眼,却发现眼睛已经睁不开……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嘈杂,而我隐约间只听见那道我日渐熟悉的清冷声音:“父皇,云舒她身体突然不适,儿臣先行告退,日后再来请罚……”
…………
空气中淡淡的馨香熏得我只想闭眼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