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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麻烦,但是一想到是给自己的唯一的儿子媳妇孙子吃,所有的麻烦都转化成了欣喜,所有的过程都成了一次愉快的等待。
但是这一次完全不一样了。
左梅和吴清源都心事重重,汽车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左梅把车窗开了个缝,透了几口气,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熟悉的山和水,心里无奈地想着:难道这一切真的会远去吗。
回到家里,天已晚了。好友李波打来电话问到了没,晚到街上吃饭,他做东,问吴清源吃什么。
换作往日,这是多么温暖的场景啊。但是现在吴清源不想去,没有心情。
以前,每次回家,都是一场难得的聚会,一次欢乐的盛宴。
吴清源和左梅两个人像充满魔力的磁铁石,只要一回家便把老家的所有好朋友、同学、姊妹兄弟集中到了一块儿,要么在吴清源家里摆两桌,要么在外面馆子里吃火锅、吃鱼,末了再到歌厅唱歌跳舞。各种各样的情感在一次次的聚会中得到了巩固和升华,每一次都是那么难忘。
一回到老家,总的来说被朋友请到外面吃的时候占绝大多数,吴清源的母亲每每要抱怨: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在家里就只能吃一顿早饭,人影子也见不到,回家就十一二点了。但是左梅听得出来抱怨里的满足和炫耀。可以理解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呢?天天有人排着队请吃饭,那就是出息。在村子里,乃至清水湾这个镇里,在市政府上班的就吴清源一个吧,想想的确让人觉得自豪。
第二天中午,吴清源和左梅被李波请到了街上的老鸭汤吃饭。
饭桌上吴清源和左梅还是恩爱的一对,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
桌上有几个女人,都是豪放女子,都干着不大不小的事业,都在家里说得上话,都被老公宠着爱着怕失了去,都有酒量酒德。左梅也放开了喝,几杯下去,众人话也多了,情也浓了,敬了一杯敬两杯,先给一个人喝了再给家庭喝。
桌上的气氛热烈而友好,左梅恍惚又回到了以前,在某些时候甚至忘记了这一段时间来的不快和内心的折磨。左梅脸上灿烂地笑着,眼睛弯成了漂亮的豌豆角,脸上的酒窝仿佛也想盛点酒儿来荡漾一番。
那个办私人幼儿园的林老师满脸红云,端起酒杯对左梅说:“左梅,你不知道我们有多羡慕你呀!人又漂亮,又有能力有才气,关键是还有那么一个能干又帅气的好老公!唉,我觉得老天爷不公平,为啥啥好事都让你占去了呢?来,敬你一杯,祝你永远幸福快乐!我先干为敬哈”。说罢,一仰脖子,一口干了,把杯口朝下,嘿嘿地看着左梅笑个不停。
听到这翻话,左梅的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什么抓了一下,喉咙里有什么东西要翻出来,眼睛里有些潮湿,但是她以最快的速度咧开嘴笑成最动人的样子把手中的酒一口喝干,杯儿朝下给林老师看,说:“怎么样,耿直吧,谢谢你的祝福,我会珍惜的。”
两女人相视一笑,继而哈哈大笑,惹得旁边的女人直骂她俩是疯子。
饭毕,几个男人到张校长的家里去看看。张校长买了房子装修好刚搬进去,吴清源一次都没有去过。林老师和另外几个女人到茶楼上去打牌,说是人不够,叫左梅也去。
左梅给以前曾经共事过的姜老师悄悄说:“我的钱不够,哪里能够取钱?陪我去取点。”
姜老师的老公在管电,家里日子颇得过,热情地对左梅说:“算了,别去取,耽误时间,我这里有多余的,呆会儿拿两千先打着,打完了再还我,我不想打。”
左梅感动,说那就不好意思了哈。
到了茶楼,等左梅从洗手间出来,四个人已经坐好在开打了,姜老师也坐上桌子。
左梅心里有些不悦,但不好说什么,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看。
姜老师不断地说:“左梅你来打,我不打。”手却不停下来,屁股也没有离座。
左梅忙说:“不用不用,你们打你们打,我平时也不怎么打牌,你们打就行了。我酒喝得有点多,想眯一会儿。”
说罢,闭上眼睛假寐,心里却开始澎湃起来:想我左梅,别人眼里的幸福女人,我幸福在哪里了?结婚这么多年了,何曾哪一天痛痛快快地用过钱?表面上是某人的妻子风光无限,实际上日子过得不能再紧巴了,还不能说了出去,发怕让人家笑话。原想苦日子快熬出头了吧,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他却说不爱我了……
一想到这里,左梅的心被针扎了一样,眼睛又湿润了。她赶紧站起来,使劲地笑着说:“你们几个慢点打哈,我确实有点醉了,我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说罢,赶快转身走出房间。左梅知道自己若再不离开,眼泪就要奔涌而出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她莫名其妙地哭是一件最不合适宜的事了,这点左梅是清楚的。
到了街上,左梅快步往张校长家走着,她离不开吴清源。她要去找他,和他在一起。
她和吴清源结婚这十几年来,一回到老家,他们俩从来都是双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众人已经习惯了,左梅也习惯了。一会儿见不到吴清源心里就发慌,就像以前吴清源一会儿见不到左梅心里也发慌一样。想到这里,又有泪要出来。左梅忙把头高高地仰着,眼睛睁到最大,眼珠不断地转动,硬生生地把将要溢出的眼泪又堵了回去。找了个僻静处,把自己的脸拍了拍,眼睛揉了揉,强迫脸上绽放出笑容,然后往张校长家走去。
张校长的老婆小芳开了门,热情地把左梅迎进去。餐厅里摆着一张大的长桌子,吴清源、张校长和另外两个男老师在一起斗地主。
左梅和小芳坐着聊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便提议也去斗小地主玩会儿。小芳便让一个叫阿松的男老师过来陪左梅和自己斗地主。桌子分成两部分,三人各占一边,左梅和吴清源对面坐着。
约半个小时后,吴清源的电话响了。他从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号码,然后站起身来,放下手下的牌,走到洗手间里去接电话了。
左梅脸上依然笑着,心里却是一惊,手心里有些冒汗,心想什么电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接呢?无非是领导同事或者普通朋友,有什么必须瞒着这几个人呢?难道……
正胡思乱想着,吴清源从洗手间过来了,若无其事地坐在桌子上继续打牌。
左梅不能平静,但还不能发气,于是假装随意问道:“又是领导打电话叫加班吧。”
吴清源说:“就是啊,假放完了回去要写一个讲话稿,刚才市长秘书打电话过来,说发了一些材料到我的QQ邮箱,叫我空了去收一下。”
左梅听了,心里落下了些,但没有落到地上。女人的直觉告诉他吴清源在撒谎,但是他说的仿佛又很有道理。左梅就这样左右为难地继续打着牌,一直到晚上六点,大家散了,到阿松老师家里去吃饭。
阿松的老婆娟子长得胖乎乎的,没有工作,守着街上的门面房月月收房租,平日里没事就打牌,脾气泼辣,一手好厨艺。娟子在家里精心做了几个家常菜,鸡呀鱼的一样不少,味道却与馆子里的格外不一样。众人吃得欢喜,但是酒却没有怎么喝开,可能是中午还没有醉过的缘故吧。吴清源得体地笑着,应酬着,比起往日少了真实,多了应付,气氛自然就略差了些。大家有些感觉,但是并没有特别注意,左梅却边吃饭边还在想着下午的那个电话。
吴清源没有怎么喝酒,很快吃好了,坐到了一边去,打开旁边的电脑,开始忙活着什么。左梅有了心眼,趁着到厨房盛饭的机会,有意识地看了一眼电脑,发现吴清源开着QQ,正在发送什么文件之类的。看到这里,左梅的心放下了,再次坐着吃饭的时候从容得多,感觉饭也香起来。
下午那个电话当然不是市长秘书打来的。贾丽说在新安没什么事,想吴清源了,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新安市。吴清源控制着自己对贾丽的想念,强迫着自己应酬好老家这边的各种场合,但是人一旦心里有了事,再怎么用力地应对都是会被别人看出破绽来的。吴清源不想让左梅知道这件事,更不想让其他朋友知道这件事。吴清源更知道左梅下午问他的时候已经怀疑上了,他撒了一个谎必须要用另外一个谎来圆,于是吃了饭就到QQ上去做了个样子,左梅看到了,他的谎也就圆了。
吃了饭张校长照例请大家去唱歌。
吴清源和左梅每次都是房间里的中心人物,一来他们的身份,大家都心服口服地顾忌着;二来两人都是有些本事的活跃人物。吴清源的歌唱得好,抒情的,流行的,高亢的,婉转的,都能演绎得很好;左梅的舞跳得好,三步四步都能跳出端庄和味道出来,尤其是恰恰跳得特别好,腰身的扭动,屁股的摇摆,眼神的配合,脚步的进退,都能拿捏得恰到好处,配合自己的若有若无的野性,一不小心就跳出了风情万种。更重要的是,左梅大方,从不扭捏,大大方方几下就把开始还有些拘束的男女带动得开始投入。
但是吴清源没有状态,只唱了一两首歌就开始坐在沙发上不怎么动了。朋友过来敬酒,都一口干了,但是始终融不进去。他的心已经不在这里,早飞到了几十公里之外的新安市的一个叫贾丽的女人身上。
唱罢歌回到家里睡下,左梅像一只小绵羊一样使劲拱到吴清源的怀里。疼惜地说他看起来不太高兴,希望他能说说遇到了什么困难,说出来心里兴许好受一点。
吴清源本不想说什么,但是心里实在憋得难受,再加上看到左梅温柔的样子,想想自己十几年前就是在这张床上和左梅度过了新婚之夜,这十几年,眼前的这个女人一直对自己不离不弃,心里慢慢有了些愧疚和说话的欲望,于是一古脑地将最近遇到的烦心事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