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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梅说:“那我就是一个地道的坏女人了,因为我只有情人没有丈夫。丈夫活生生的人在那里,但我心中早已心猿意马,当他没有了,只等情人离婚我再离婚然后和情人结婚。”
王静说:“还算坦诚。”
第四章 新安宾馆
婚外情就像毒品,偷情就像是吸毒。
开始一再警告自己不要吸不能吸,但一不小心哪天抵挡不住诱惑或者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吸上了第一口,就会被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牢牢控制住,逃也逃不掉。清醒过来涕泪滂沱地告诫自己说远离远离再远离,但一想到那种感觉又开脱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下一次再也不了。
吴清源只是个凡人,平时苦苦撑着,也只是资格不够和有所忌惮,一旦踏上婚外偷情的这条路,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了。
自从有了那一次,吴清源就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一会儿幸福地上天,一会儿又后悔得要死,情绪就像钟摆,两边不断地摆动。
工作的间隙,脑海里总蹦出贾丽的影子来。那些情节,那些点点滴滴让他回味无穷,仿佛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生,沉浸在爱河里不能自拔。这种感觉多久没有过了呢?他也说不清楚了。但是偶尔也会想到左梅,心里有隐约的后悔和歉意,他并不想这样的,但是还是做了。如果左梅知道了,他不知道会怎样,他很害怕想像那时的情景,他太清楚左梅的脾气和做事的风格了,太可怕了,便有意回避,不再去想,管他呢,过一天算一天吧,吴清源就这样耍起了无赖。
正上班的时候,贾丽发来了短信:下了班没事吧,我在新安宾馆等你……
那个省略号让人浮想联翩,吴清源笑了,工作起来越发轻快,似乎要跳起来,脸上却理智地绷着,不想表现出来,但还是忍不住,咧开的嘴角把心里的阳光倾泄了出来。
他充满了期待,又胆战心惊。
贾丽仿佛是开在悬崖上的一朵艳丽迷人的野花,他想伸手过去采,又怕采的时候一条青蛇突然从旁边窜出来咬住他的手臂。他摇摆着,权衡着,诱惑终于抵挡不住,他决定要去会贾丽。
下班前,他给左梅打了个电话说他晚上有应酬,先是吃饭,吃了饭可能要唱歌,叫左梅不要等他。他能听出左梅的不悦和失望,但那又怎样呢?他的心里忽然有一个比方跳出来,左梅再好不过是一盘已经吃厌的菜,而贾丽这盘菜的味道是从来不曾尝过的,没有尝过倒也罢了,尝过了就忘不掉,想继续尝下去。虽然有些冒险,但他是一个男人,骨子里始终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和征服的冲动。
吴清源开着车到了宾馆,来到了518号门前,敲开了门。
门刚一关上,他就和贾丽抱在了一起,一阵狂吻,他们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贾丽推开他,他这时才看清楚贾丽今天穿了一件水绿色的薄衫,下身穿了一条及膝的短裤,绿绿的衣衫衬着白里透红的脸蛋,让人忍不住要啃一口。
他要进一步动作,但是贾丽拦住了他,把他肩上的包轻轻拿下来,仔细地挂起来,然后拉他躺到床上。他像一个听话的孩子,心甘情愿地听她摆布,充满期待地等待她的下一步惊喜。
贾丽脸上微笑着,眼睛里荡漾着柔柔的爱意,轻声对他说:“工作了一天,累了吧。来,我给你按按,你把眼睛闭上,听话哟。”说罢,从头开始按了起来。
吴清源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心里放松下来,什么都忘记了,只觉得那双温柔的手仿佛有魔力,所过之处,疲惫烟消云散,只剩下风清云淡,惬意无比。
他想到了左梅,他记不起左梅这样给他按摩过没有,即便有他也记不住是什么时候了,也许没有吧,他在心里说。
头部按摩完了,胸部、背部,手臂、大腿……吴清源有些控制不住,但是贾丽制止住了他。末了,轻轻地解开他的衣服,一点一点为他脱下来,挂在衣架上。然后解开他的皮带,将裤子一点点褪去,也挂在衣架上。他有些害羞,为自己下边的冲动。贾丽像是一个很有耐性的艺术家,在一点点地雕琢着她的作品,吴清源充满好奇地享受着她的雕琢。
贾丽将他轻轻地拉起来,轻声说:“浴缸里的水早放好了,快去,洗个澡。”
吴清源一跃而起。
正在洗的时候,浴室的门轻轻开了,贾丽身上只缠着一条浴巾,热辣辣地走了进来。吴清源哪见过这阵势,一把扯掉裹在贾丽身上的浴巾,将贾丽抱进了浴缸……
战斗完毕,两人都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吴清源抚摸着贾丽的身体,动情地说:“唉,我那老婆要是有你一半的温柔和体贴就好了。”
“怎么,你老婆对你不好?”贾丽有了兴趣。
“是啊,别看我平时好像过得挺幸福的,但是你不知道我心里的苦简直无处诉说啊。我那口子,结婚前非常温柔,婚后最初的几年里也还过得去,但是现在脾气越来越坏。动不动就跟我吵,闹起来没完没了。爱生小气,有时候一句话不对就要生半天的气。我最怕她晚上给我发脾气了,一旦有什么不愉快,总要闹很久,一闹我就要做思想工作,反反复复,一晚上动不动就是几个小时,唉,我哪里是他的老公,我纯粹是他的心理医生……”
贾丽把头伸进吴清源的怀抱,心疼地说:“没想到你活得这么苦,我一直以为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别担心,我来照顾你,我来给你温柔和体贴,只要你需要。”
吴清源感动得一塌糊涂,把贾丽越发地抱得紧紧的。
婚外情的最初,男人总是要诉说家庭的不幸,潜意识里是为自己的行为找个比较上得了台面的理由,说明自己不是一个禽兽,不过是因为天天生活在煎熬与痛苦之中,实在受不了了,找个温暖的地方可意的人儿舔舔伤口。这个男人是多么地可怜啊,他是多么需要帮助与关心啊,女人也开始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她不过是在为这个可怜的男人抚平创伤而已,占有别人男人的负罪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留下的只有高尚和伟大。在这一瞬间,她成了一个女神,一个拯救男人于水火的伟大的女神。
吴清源和贾丽两人的行为就在这种心理下变得理直气壮起来,顺其自然起来。
第五章 晚归
吴清源晚上回来的越来越晚。甚至出现了不归的时候。
以前再喝再唱晚上十二点过就回家了,现在几乎每天都是两三点才回家。
左梅想起了听同事讲的调侃男人的几句话,说什么晚上十二点回家的是酒鬼,凌晨两点过回家的是色鬼,凌晨四点过回家的是赌鬼。归这样说来,吴清源应该归到色鬼一路了,天天在外面鬼混吧。
但是左梅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不管怎样,她是相信吴清源的。她不想出现那样的事,也不敢想像要是真出现了那样的事怎么办。于是干脆不想,死死地相信吴清源的解释:工作岗位变了,压力更大,天天都要加班,有时候甚至连家都回不了。
吴清源最近工作确实发生了变动。
吴清源原来在市政府秘书三科负责,为一位分管城建、国土、环保的副市长服务。副市长有专门的秘书,讲话稿和大材料一般都是秘书完成,吴清源很少亲自写材料,大多数是组织讨论一下结构、提纲,材料写好后修改修改,把把关。总之宏观上把握,较少亲自上阵。吴清源教师出身,初中语文教得呱呱叫,从镇文教办到县政府办公室再到市政府办公室,一路写材料写过来的,既辛苦又踏实,是一个远近闻名的笔杆子,所以在秘书三科工作得非常轻松,什么事办得妥妥贴贴,周周到到,领导也很满意。吴清源属于那种性格稳重的人,凡事心里有数,不慌不忙,遇事不轻易表态,话少但总能说到点子上,加上酒量了得,在市政府的几个科长里属于佼佼者。吴清源原想着就这样混着,多与领导喝喝酒唱唱歌地沟通着,今年下半年便可顺理成章地上了副县级,一个他奋斗十几年苦苦追求的目标。没想到一个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下午,正在办公室上网冲浪的时候,秘书长打电话来叫他到办公室去一下。
到了办公室,秘书长告诉他了一个让他又喜又忧的决定:从明天起,他将从秘书三科调整到经研室,带领几个人专门为市长写材料。并委婉地暗示他,再过几个月就要调整科长了,副县级领导名额有限,达到条件的很多。吴清源在科长里面虽然能力突出,但是资历不算最老,如果这样上去有点悬。领导有心提拔,但是工作还要做扎实才好,不然到时候有人会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原来经研室写材料的几个人需要调整,正好趁着调整的机会把吴清源调到经研室这个别人眼中更重要的岗位上去,到时候工作干好了,市长一句话,上副县级简直轻而易举。
从秘书长办公室出来,吴清源心事重重。这个消息看起来是好事,自己却高兴不起来;要说没希望吧,人家领导确实又是在为自己考虑。不过话说回来,这事是希望中潜藏着失望,干好了就是好事,干得不好就把自己弄得一蹋糊涂,到时候别说副县上不了,领导印象一坏,怕是科长都当不顺当了。所以这事不简单。吴清源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写了多年的材料,正庆幸可以不用费心地再写了,没想到临到关键时候又要重操笔杆写那些枯燥乏味的材料,吴清源简直觉得暗无天日。
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的时候,吴清源给左梅说起了这事。左梅听了心里也说不出来是啥滋味。看来这副县还真不是那么好上,两口子一没背景二没钱,谁都靠不上,只有靠自己踏踏实实地干,想到这里有些心酸。艰苦奋斗的这些年里,每每看到希望就在眼前,却一不小心又晃脱了,还得耐着性子再去找再去追。生活就是这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