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车厢里的很多人都出去了。
左梅洗漱完,收拾好头发,也走了出去。
车停在了一个叫桑树镇的小站。
车站很小,一边是高大的山,山上长满植物,满眼苍翠;一边是一条河,河不大,但是水极清澈,老远望去,能看见河底的卵石。
左梅的眼睛一看见了河,便不转眼,深深地喜欢上了。心里想着要是能够下去洗个澡,游个泳的多好。这些年,污染日益严重,几乎每个城市里的河都被不同程度地污染了。乡下好一些,但是也不乐观,凡经济好点的乡镇旁边的河水都不像以前那样干净了。
左梅家乡的清水河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前些年,没有工厂,河水清澈,鱼儿也多,左梅和一帮伙伴一个夏天几乎天天泡在水里不起来。而现在,河边建了许多的采砂场,搬来了很多工厂,有些废水就直接排到了河里,鱼儿少了,水也脏了臭了,不说下河洗澡,便是洗衣服人们都不愿意去河里洗。
左梅爱游泳,城里只有游泳池,一到夏天,里面的人多得像下了饺子,水脏且不说,还游不舒坦,哪像在家乡的清水河里啊,一趟游过去,累得气喘吁吁,歇口气再一趟游过来,畅快无比,像一条真正的鱼儿一样。
夏天时分,每每到了下午,左梅便来到清水河边,那时正是夕阳西下时分,空气中热气依然,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太阳却收敛了自己的不可一世的光芒,变成了一个红红的圆圆的蛋黄,羞答答地悬在西边的天上,一幅让人怜爱的模样。眼前的山,正是一年中最绿的时候。大大小小干干净净的卵石,自在的躺在河坝里。那些或高或低、或胖或瘦的蒿草,从石头间喜气洋洋地冒出来,在间或吹过的几缕风的爱抚下,轻轻地碰了一下旁边的那棵草儿,那草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又羞涩地低下了头。白鹭很多,它们有的藏在草丛里,有的独自在河面上悄无声息地飞过,有的似一对璧人儿从草丛里翩然而起,在空中双双飞翔。再一看不远处的深绿的小土包上,几头水牛正在安闲地吃草,看牛的调皮鬼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还没到水里,左梅仿佛已经醉了,差不多忘记了自己刚才从哪里来的了。
水是活水。河里前几天才涨过一次洪水,河水虽没有变成最清,但掬一捧在手里,依然很干净的样子。游了几个来回,再也感觉不到一点暑气了,浑身温凉温凉的,舒服得很。河里有的地方很深,约摸两三米,有的地方很浅,刚到膝盖。游得累了,就坐在河中央很浅的地方休息。静静的,一动不动,听河水在身旁流淌的声音。突然,左梅被吓了一跳,脚不知被什么机灵的活物快速地碰了一下。是什么呢?是鱼儿?是螃蟹?还是……左梅不敢多想了。
等自己一安静,那东西却又来了,这回,左梅感觉出来了,是河里的鱼儿,那些调皮的鱼儿,是它们在碰自己的脚丫!它们很敏捷,轻轻地碰一下就走,然后再来,见没有动静,胆子就大起来了,四五只都来,小小的嘴巴啄得左梅的脚痒痒的。左梅被这些可爱的小家伙逗笑了。有很多蜻蜓贴着水面在飞,时而慢,时而快,时而又停在空中,好像在向左梅展示它们高超的飞行技巧,又像是在和自己逗着玩,心想:你来抓我吧。待左梅悄悄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它时,它又瞬间没了踪影。再一看时,发现它停在不远处,好像在笑话自己一般。虽然不死心,但是对它们这些空中的精灵儿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时候到了晚上,月亮升起的时候,左梅便一个人到河坝里去乘凉。天有些热,听着哗哗的水声,按捺不住,便悄悄地脱了衣服,把青春活力的身体泡在水里。水流轻柔,如春风吹过肌肤,让人沉醉得不想起来。远处河面上,月光撒下碎碎的银光,迷离一片。
……
左梅看着眼前的河水,有些出神。
左梅一直有一个愿望,想找一条干净的河,像小时候那样舒舒服服地游一次,但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今天,在一个远离家乡的偏僻的地方,左梅看到了这样的一条河,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小左,你也下来了?”突然有人在背后喊左梅。
左梅吓了一跳,这地方哪个叫我小左啊,忙回过头一看,原来是郑律师。他也下车来了。
左梅笑着回答:“是啊,车上太闷,下来透口气。”
“是啊,这里的空气真好,什么杂味儿也没有,仔细闻还有青草和花的香味呢。这在城市里是闻不到了,城里只有汽车尾气的味道。”郑律师有感而发。
左梅接着郑律师的话说:“谁说不是呢,生活在这里的人虽然生活可能并不富裕,但是更贴近自然,有点天人合人的境界。我真想在这儿住上几天。”
郑律师说;“城里的人小住几天还是可以的,住久了就会觉得寂寞。必竟,城里的人已经习惯了喧嚣,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虽然一方面讨厌喧嚣,但是一方面又离不开喧嚣,因为只有热闹忙碌的生活才能显出他们的价值来,一旦停下来,过一种慢悠悠的生活,他们反而会有一种不适应的惶恐的感觉,这就是城里人的矛盾和无可救药的地方。”
“你分析得很在理呢,让人听了获益匪浅。”左梅由衷地夸奖郑律师。
“哪里哪里,只是没事儿在这乱发一点感慨罢了。不过小左你别说,和你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总有很多话不知不觉地涌出来,这种感觉很好,小左,和你在一起说话真是愉快。”郑律师看着左梅诚恳地说。
左梅听了这话有些心慌,忙把眼睛转过去,看着远处的山,随即调过头来问郑律师:“这是小站,车怎么停了呢?”
郑律师说:“刚才我问了其他人,好像是前面塌方了,正在抢修。不知道还要停多久。也许很快就可以通,也许还要等上几个小时也说不定。不过好在这里景色不错,空气清新,还能忍受。”
说完这话,两人都沉默了,默默地看着铁路下那条清澈的河。
左梅突然有一个想法冒出来:我不走了,石家庄不去了。那里既没亲戚又没朋友,大城市一个,人来车往的,我去干什么。不如,就停在这里吧,在这里找个地方住下,歇息一两天再说。这次出来不是看了“顺其自然”那四个字吗?这样做才是真正的顺其自然,走到哪儿不想走了便不走了。这儿风景好,偏僻,河水也好,民风也应该淳朴。到了这样的地方,前面就塌方了,车暂时也走不了了,不是在提醒该停下了吗?好了,就这样,我不走了。
想到这里,左梅转过头对郑律师说:“我决定不往前走了。”
郑律师吓了一跳:“为什么?你不是要到石家庄去吗?”
左梅说:“我这次出来本没有固定的目的地,只是买了去石家庄的票而已,没有决定真到那里去。我看这里好,便不想走了。”
郑律师听了,有些失望:“没有你陪着说话,我这一路会寂寞了。”
左梅爽朗地笑了:“郑律师你说笑话了,哪里有那么严重,你一路顺风。你的QQ号都给我了,如果有缘的话,我们以后还可以继续联系,认识你很高兴,和你聊天也很快乐,真的,谢谢你!”
郑律师见左梅不是开玩笑,有些惋惜地说:“那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你真是一个特别的女人。”
左梅笑着说:“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的。我离开一会儿,上车厢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拿下来。”
说罢,左梅转过身上了车厢,收拾好自己的用具,背上背包,下车来了。
第三十九章 掰玉米
左梅下了车,走到郑律师跟前,给郑律师告别:“就此别过,你一个人慢慢去,以后有机会再联系。”说罢,脸上绽出笑容,像清早的阳光。
郑律师伸出手来:“看来你是真要走了,来,握握手吧,认识你真高兴。一路保重。”
郑律师的手暖暖的,有些汗,左梅赶紧松开,转身大步走了。
郑律师望着左梅穿着T恤和牛仔裤的背影,怅然若失。
走出车站,顺着一条干净的小路胡乱地走了一阵,左梅看见路边的一块地里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正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在掰玉米。
左梅反正没事,便走上前去。
“大爷,这么早就出来掰玉米啊。”左梅笑着问道。
大爷看到左梅,有些局促不安。
左梅猜想可能是很少看到陌生人的缘故吧。
左梅走进地里,说:“大爷,我帮你掰一阵吧。”
“那怎么行?那怎么行?把你手弄脏了!”大爷连连摆手。
左梅语气尽可能温和地说:“怎么不行?我也是农村长大的,小时候天天干这些农活呢。”
大爷放松下来,看了一眼左梅说:“不像不像。”
左梅说:“只是现在很久没有干过这些了。”
旁边的小男孩看着一个陌生的阿姨在和他爷爷说话,好奇地凑了过来,抬起小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左梅。
左梅蹲下身子,摸摸小男孩红红的小脸蛋,亲切地问道:“小家伙,几岁了?爸爸妈妈没来吗?”
小男孩羞涩地一笑,不出声,抬起头看着他爷爷,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他爸爸妈妈都出去打工了,过年才回来,平时我带着他。”老人见孙子不说话,在一旁补充道。
左梅说:“大爷你一个人带着他真是不容易。小家伙在读书吧,可要好好让他读书,将来才有出息。”
老人说:“他在村上的小学读一年级。只是我这个老头子没有文化,不能辅导他,不过还好,他老师说他在班上很乖,很聪明,考了几次双百分呢。”说到这里,老人的脸上堆满了满足的笑容,皱纹满面,让左梅想到了自己已经去世多年的爷爷。
小男孩见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