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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莲眉毛微耸,诧异道:“我也是不太明白才叫你查查的,刚才你跟心儿说希望我生意多多,她才有机会学。那一定是我记性不好,所以才不记得以往生意都很差咯?”
“我可没说过你生意差,你怎么那么多心?我刚做成了生意回来,也是替馆里挣钱,杨妈妈你怎么反而不高兴?”
吴仲琴故意把话题扯到馆中的利益,眼神还讨好地看向柳秀颜,想找同盟军。
“仲琴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未必你今天做成了生意,别人就是对我馆里没有贡献的了。在这里哪个媒婆不曾做成生意,哪个不是走家窜串巷为馆里奔波,大家都没有在吃白饭么。”
杨红莲也老辣,一下子把吴仲琴和其他媒婆对立起来。
“好啦,大家都是我馆里的顶梁柱,何必为小事争吵伤了和气。吃饭的时候,都少说一句,吃下去的东西方才不会伤身。”
柳秀颜话音一出,饭厅里终于静了下来,两大媒婆对看一眼,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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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都看在眼里
饭罢,正牌媒婆们纷纷起身离开饭厅,回公事房的,继续跑家串户的,各自忙碌。
江心儿和吴珍儿却没有那么好命,小学徒得帮着厨房的工人一起把碗盘收好,把桌椅擦净,还要跟着去厨房一起帮着洗。
余嫂是馆中管理杂务的,人也很是勤快,原本有小学徒在洗碗,她是无需插手的,可她只要见着两个小女孩奋战一大堆油腻腻的餐具,都会忍不住来帮忙。
江心儿在碱水中洗去油污,吴珍儿用清水过上两遍,余嫂就一摞摞拿去放入碗橱,三个人配合默契,速度飞快。
吴珍儿眼看剩下只是小半,眼睛咕噜一转,花花肠子又闲不住了:“哎哟,我忽然想起来我师傅还有事情要我去做,这样吧,还有一点点,心儿妹妹你辛苦一下都洗了吧。”
说着手在衣衫上匆匆一擦,头也不回溜了。
江心儿连句回应都来不及出口,吴珍儿已经跑得没了影儿,不由得低头苦笑。这些天一起洗碗,天天上演这样的桥段,总是想表明她是先来的,该少做些。
余嫂拿过一叠盘子放到柜子下层,回头看着江心儿道:“是不是挺生气的?”
江心儿见问,倒不便露出不悦之色,加快手中速度洗着,轻声道:“其实没多少了,珍儿姐姐有正经事要做,我多洗几个就多洗几个吧。”
余嫂一笑,蹲下与江心儿同洗,“呵呵,你这个孩子没有说实话。”
呃,被拆穿了,江心儿脸上不觉一红。这余嫂也是的,人家偶尔虚伪一下,干嘛非要说穿么。
“你可不要以为余嫂是说你不好,学会低头干活,而不是做点事情就要抱怨,是一件好事。吴家的丫头人是聪明的,就是什么都摆在脸上,小便宜也占在明处,就会给人不够踏实的感觉。”
厨子老周忍不住插口道:“这可是大实话,江小妹没来前,她一个人帮着我们洗碗,也是这么动不动找个借口就溜走的。不过,她帮着吴媒婆说媒很机灵,馆主也就没说什么。现在江小妹做事,可要比吴家丫头仔细得多。”
还不错,只是多洗了几个碗碟,就让旁人分出了忠奸,可见有些显而易见的事情是不用自己叫嚷的,明眼人自然了然在胸。所谓的占便宜和吃亏,也很难下定义。
老周见江心儿有些发愣,哈哈笑道:“你也不用觉得委屈,馆主常常招新学徒来的,等有了比你更小的徒弟,你就可以对他们指手画脚了。”
江心儿也是好笑,她内心是成人的心智,对这种道理早就看透了。比如今天,她是多浪费了些时间在厨房里做事,可是分明也赢得了余嫂和老周他们的好感。又哪里会像老周说的那样,现在委屈着,以后再去欺负小学徒出气,她才没那么无聊呢。
“周大叔,你说馆里常常来学徒的,可是我怎么看来看去也只是我和珍儿姐姐两个?”
余嫂拿了干布给江心儿擦手,“你以为在这里学徒真的那么容易啊?刚进来的时候,帮着做做杂事,跟着师傅到处走走,也还罢了。可是到后来,要学的东西多了,记性差的,胆子小的,遇到事情不会应对的,一旦显露出来就都会被认为不适合这个职业。”
“那就让他们回去了?”
“那是自然的,做媒婆不是那么容易的。贫穷的人家,一切仪式从简,马马虎虎也就过去了。可要是接了富贵的人家,还有那些乡绅大族,那规矩就要做足全套。做媒婆的全程都要跟紧,要是哪个地方有了闪失,丢了人家的面子,赔钱不说,关门都是可能的。馆主招人,当然是要千挑万选了。”
刚刚穿越而来的时候,江心儿真的是浑浑噩噩,怎么都想不通自己也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待得缓过神来,就开始YY穿到的是大唐盛世或者大明王朝之类故事特别多,自己也比较熟悉的历史时期。
谁知道旁敲侧击一问,一颗心顿时瓦凉瓦凉的,她竟然也很狗血地是架空穿。好在这个叫做昊梁的国度,穿衣文字,官员名称,甚至风俗习惯都和明朝那段儿很相似,她还不至于和人语言不通,又变成睁眼瞎。
而且很苦命的,穿来的这家子是平头百姓不说,还是个很彻底的穷人家。雄图霸业,帝王将相是不想了,连人家随便穿穿就能捞个皇后妃子的好命也没有,只能一切靠着自己,改善自己的小日子。
只是光看眼前,要做个合格的小媒婆也没那么容易,前面的考验还多着呢。好在优势也是有的,论记性和学问,那个读了点书就骄傲巴拉的吴珍儿绝对是没法和她比的。
吴珍儿充其量也是在村里跟着老秀才学点启蒙,她江大小姐可是在书堆里厮杀出来,冲过了高考独木桥的。背背婚嫁程序,记记婚仪典故,若是馆主师傅们考起来,她是绝对不会输给别人的。
“我真的要跟师傅好好学呢,做媒人也真不简单啊!”
“看你挺聪明的,以后差不了。”
两人正扯着闲话,忽然出去倒泔脚的小伙计阿根挑着两只空桶飞奔进来,结结巴巴冲着余嫂乱叫:“那个,你家那个男人又来了,在外面嚷嚷着要你出去。郑妈妈身板壮实,还堵在门口拦了一会,可你那男人死活要冲进来,说如果不出去就去见官。”
余嫂刚才还和颜悦色和江心儿谈得很开心,听完阿根的话却顿时脸色煞白,眼眶突然就红了,牙齿嘚嘚直打架。
“余嫂子,余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余嫂充耳不闻,双手捏了拳头一阵风般闪出厨房,嘴巴里还喃喃自语:“不是才给的钱吗,怎么又来闹,怎么又来闹?”
江心儿吓了一大跳,回头问老周:“这是怎么了,余嫂子也是有男人的?”
老周不及回答,挥手吩咐阿根随着余嫂去看看,叫着:“馆里都是些女人,你别叫她们吃了亏!”
这才坐到长凳上叹了口气道:“这余嫂也真是命苦,摊上这么个无赖男人。明明说是休了的,又常常来纠缠要钱。”
江心儿听得没头没脑的,好奇心直往上窜,哪里还呆得住。趁着老周低头装旱烟的功夫,也赶着出去听热闹去了。
更新了,却发现还掉收藏呢,啥时候也给俺个推啊?
第二十五章初露彪悍
站在人圈子里对着余嫂指手画脚的那个男人,在江心儿看来是个典型的“老白脸”。年纪显然已经不太年轻,可皮肤还是很白皙光洁,年轻的时候,肯定是迷倒一大片的那种。
可惜的是,此人如今十分潦倒,一件本来料子不错的海青色长衫已经快成深蓝色了,脏呼呼皱巴巴,倒似是随意挂在身上的。再加上那个人眉毛挑挑的,嘴角斜斜的,怎么看怎么是个破落的纨绔子弟。
那“老白脸”指着余嫂大声嚷着,口沫横飞,原本好看的五官此时却有几分狰狞。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别以为躲在这个地方就可以万事不管了!”
郑媒婆庞大身躯硬生生插在余嫂和那人之间,发力推开他几步,那人踉跄着后退,怪叫道:“你这个肥门板,我自找我老婆说话,要你插在中间干嘛?你再推我试试看,我身体不好,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赔我银子?”
“无赖!”
郑媒婆恨恨啐了一口,因素来知道此人真能做出诈死的行为,却不敢再多动他。
阿根身形瘦小,在边上跳着说他:“你自己休了余嫂的,你和她都不相干了,还赖着她,还叫什么老婆,不要脸!”
“喝,你这个毛都没褪尽的小东西也来瞎起劲,难不成你和她也有一腿?”
此话一出,一直流泪不怎么说话的余嫂脸倏地涨红,猛然扑上去揪住那人脖领,没头没脑往他胸前撞。
“你这个畜生,你到现在还要给我泼脏水!”
“死开!”
那人被余嫂鼻涕眼泪糊了一片,不由得大是狼狈,一把甩开余嫂的纠缠,大声道:“我有说错吗,上次是那个老家伙来替你出头,现在又勾搭上小的来帮你吵!我以前倒真没看出来你这个婆娘容貌不怎样,还挺有本事,挺会招人的嘛!”
余嫂气得干噎:“你,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江心儿瞅到现在可明白了,怪不得老周让阿根来帮忙,自己却只管躲在厨房里抽旱烟。原来,以前这个无赖男人来的时候,也被他说过难听的话。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被休掉的女人更是旁人关注的中心。以前的人大多保守,像老周那样安分的中年人,被人泼过脏水了,当然要避之唯恐不及。
“我不说人话?”
余嫂前夫冷笑,“好啊,你反正从来都不当我人的,那就当我是畜生好了!你赶紧把钱给我,小心我这畜生发作起来,你活得不自在!”
余嫂被这无耻的话气得发昏,颤抖的手指着他半天,才挤出话来:“你还敢要钱,连儿子都被你卖了钱赌光了,我没杀了你就算是好的,你还敢来要钱?”
那人面色变了变,随即又恢复了惫赖样,“你把儿子扔掉不管了,我又没本事养着他,给他找家有钱人家疼爱,有什么错?我可没你那么自私,强留着儿子有什么